20、极地远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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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森德。
上次来到这里，他还只是洛丹伦王子手下的一个小兵。时过境迁，当萨萨里安重新踏上这片土地时，竟然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现在的他，仍然是阿尔萨斯的手下，身份却从洛丹伦的普通军人变成了巫妖王的死亡骑士。从前他发誓消灭的敌人，现在成了他的同类；曾经发誓守护的人，如今却是即将被他化为行尸走肉的对象。这一切，就像是一个玩笑。
阿尔萨斯的远征进行得不算顺利。他们刚登上诺森德的海岸，就遭到了凯尔萨斯和他的追随者们的伏击。或许这不能算是伏击，因为高等精灵——不，现在应该叫做血精灵——他们的王子，只是带了一小拨人出现在阿尔萨斯面前，丢下一串威胁的话语后，开着传送门消失了。即使诺森德是天灾之地，他们也没能阻止这名法师从自己的眼前生生溜走。
萨萨里安的目光透过房间直指窗外。那些死亡骑士又在分享他们的战利品，一些来不及撤退的血精灵。他看见一名新兵正在用钝器挤压某个精灵的头部，剩下的家伙们则将冰锥扎遍猎物的全身。很快，精灵的血和脑浆流了一地，这倒霉的家伙随即身首异处。
萨萨里安叹了一口气，真不该让这种无聊的游戏继续。天灾的瘟疫需要更多上乘的实验品。
“萨萨里安大人，阿努巴拉克大人请您参加作战会议。”门外一名死亡骑士恭敬的提醒。萨萨里安于是转过身来。他不止一次地反感作战会议这种东西，因为从来没有人教他这些。曾经作为一名士兵，他只需要服从命令，而如今——他也只想服从安排，然后接受结果。
阿努巴拉克曾经是这里的主人，现在大概也算是。他是地下王国艾卓-尼鲁布的首领，现如今他们刚刚夺下安卡赫特古代王国。他们驻扎在这里，等待着巫妖王下一步的安排。然而萨萨里安明显感到了巫妖王的力量在减弱，他知道过多的等待只能导致失败。
他推开门，斜斜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寇尔提拉。现在这家伙已经成了他的学生，虽然萨萨里安并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收回那些鬼把戏。不过事实上，这名死亡骑士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自从在洛丹伦的那次威胁之后，寇尔提拉似乎再也没有动过偷袭的念头。
我倒是很期待我们之间再来一场正面决斗，萨萨里安心想，总会有这么一天。
他没有理会寇尔提拉的表情，转身走下通往会议室的阶梯。
会议室的大门开着，房间稍微靠里的位置是一张长方形的冰冷石桌。萨萨里安看见这里已经坐了四个人，石桌的最左边是一个空着的位置。阿努巴拉克处于最靠近内部的座位，这名被复活的地穴领主已经成为了阿尔萨斯新的左右手。石桌的右边是两名血精灵模样的家伙，或许用“萨莱茵”称呼他们更为恰当——高等精灵的变节者，效力于巫妖王的吸血鬼一族。奥尔巴兹·血毒坐在两个萨莱茵的对面，而他身边那个空着的位置，显然是留给自己的。
他再次环视四周，发现阿尔萨斯并没有出现在这里，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阿尔萨斯一向从不掩饰自己的强大——而现在，他却将这里交给地穴领主全权负责。
“你迟到了。”凯雷萨斯——奥尔巴兹对面的那个萨莱茵傲慢地说。萨萨里安向来对他们这一点相当不满，这些精灵无论生前死后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不过他现在并不想在这场会议中制造矛盾，更何况他之前曾经领教过比这家伙更难缠的精灵。
“哦，抱歉，只是你们来得太早罢了。”萨萨里安平静地说，同时在奥尔巴兹身旁坐下。
“凯尔萨斯和他的部队已经前往冰封王座。”另一名名为瓦拉纳的萨莱茵读着自己的战报，“除了凯尔萨斯之外，他们当中还有一些能够使用传送术的法师。”
说的没错。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个高等精灵王子早就葬身在天灾的爪牙之下了。
瓦拉纳抽出一张新的战报，“另外，他们一直强调自己种族的新名称，凯尔萨斯已经将奎尔多雷更名为辛多雷，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血精灵——”
“这些我们已经知道了。”阿努巴拉克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少说废话，我只要关键。”
瓦拉纳迟疑了一下，拿出一页被标记为重要内容的资料。他的表情有些犹豫。
“念。”地穴领主下了命令。
“好吧。”这个萨莱茵回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接着说，“这里不只有凯尔萨斯一方部队。在他撤退前，曾经提到过这场入侵的幕后主使是伊利丹，那个拿到了古尔丹之颅的暗夜精灵。”
伊利丹。他感到奥尔巴兹·血毒深吸了一口气。他和萨萨里安一样，都见识过这个暗夜精灵，或者说恶魔的强大之处。该死的，阿尔萨斯早该将这个家伙消灭在森林里，自己去搞定提克迪奥斯——他知道伊利丹为力量而饥渴，却没有意识到这个暗夜精灵会成为如此大的威胁。
“巫妖王的情况很糟糕。”凯雷萨斯补充一句，“冰冠冰川的力量似乎在流失，而那个暗夜精灵堵住了通往冰冠的唯一途径。”都是糟糕的消息。
但是阿努巴拉克看上去毫不担心。他停了下来，等待着其他人发表意见。
没有人说话。萨萨里安看着地图发呆，奥尔巴兹在一旁昏昏欲睡。
阿努巴拉克终于开口，“是的，走地上十分艰难。”这个家伙似乎十分享受总结的乐趣，“但是我们走另一条路。我曾统治这里的地下王国，我清楚地知道那些甬道和秘径，尽管它已陷落在黑暗降临之时，却能为我们提供一条前往冰川的捷径。”
看来这是早就做好的决定。萨萨里安心想，这个作战会议可真是有名无实。
“不过，死亡骑士，我们需要一些人手留守在这里。”地穴领主接着说。
萨萨里安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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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萨里安抬起头，看了看尼鲁布王国的隧道大门。他叹了口气，却没有继续赶路。
入口背后是一个古老而强大的王国。阿努巴拉克曾是君临于此的彼方之主。他曾经有着一言九鼎的权威，用不着向任何人俯首听命。然而事过境迁，如今的他效命于巫妖王麾下，并将护送阿尔萨斯踏上前往寒冰皇冠的最后一程。
而此时，他们连同阿尔萨斯的主力部队，不久前刚刚消失在地下王国的隧道深处。
先前的作战会议决定了他们的计划。阿努巴拉克和萨莱茵——这些巫妖王的宠臣们，将率队穿过这个危险的地下王国，直指冰冠冰川的终点。萨萨里安和他的部队则留守在安卡赫特王国——与其说是留守，不如用“断后”形容得更为恰当。他们跟随地穴领主的部队行军一周，然后分道扬镳在这个隐蔽的隧道入口。
“萨萨里安大人，”一名亡灵法师恭敬地说，“队伍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准备出发。”
出发？所有士兵的确整装待发。但萨萨里安从刚才开始就有的那种不安感越发明显。他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阿努巴拉克带走了大部分兵力，而就连萨萨里安自己的部队，也被地穴领主分配的所剩无几——一些食尸鬼和亡灵法师，少量地穴恶魔以及屈指可数的几名死亡骑士…这就是他们现在全部的人手，不超过五百的有生力量。
简直就像被遗弃在北极冰冷的隧道里，然后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可真是个烂摊子。”萨萨里安苦笑，他不认为凭这点兵力就能守住安卡赫特。即使阿努巴拉克一再强调那是他们在诺森德最后的据点。若要守住，必须现在就踏上返程的旅途。
“那只流涎的老虫子留给我们的可不止是个烂摊子。”奥尔巴兹·血毒——现在是这支部队的副官，走上前忿忿地说，“他是想杀了我们。”
奥尔巴兹抽出他的符文剑，一把劈在身边的石栏上。石栏发出一声闷哼，却并没有在剑锋的劈砍下碎裂开来。“真他妈的晦气。”奥尔巴兹骂道，随即又是一剑。
“让我说，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人群中一个声音。
“的确如此，寇尔提拉。”他也被留了下来，这不是什么好消息。萨萨里安想，不过自己或许会需要他——在这种所有人看不到希望的时刻，他的建议或多或少能提供些帮助。
“原路返回。”萨萨里安朝着部队下了命令。
这是条捷径——没人否认这一点，却是条危险的捷径。萨萨里安和他的部队走出没多久，就遭到了尼鲁布人铺天盖地的袭击。
它们从黑暗中现身，将萨萨里安一行人层层包围。没有过多的话语，气氛直接变得扭曲而疯狂。一时间，潮水般的蜘蛛涌向他们的食尸鬼，其中大一些的几只则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亡灵法师——如果法师在施法前就被近身，后果只能是死路一条。
萨萨里安对此早有准备。在出发的时候他就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符文上了。此刻他将符文剑剑柄朝上举过头顶，之后蓦然插向脚下的地面。符文剑中凝聚的鲜血之力四散开来，在亡灵法师周围迅速铺开。地面由黑色变为红色，如同血染的玫瑰一般美丽却摄人。
转眼之间，冲在最前的几十只蜘蛛落入了血海，在死亡凋零中挣扎着成为灰烬。
更多的蜘蛛涌了上来。萨萨里安看见奥尔巴兹·血毒正在做着和自己同样的事。他忍住了骂娘的冲动，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施放死亡凋零——他的攻击范围比萨萨里安的要小一些，但是威力却更强。在这一点上他们达成了共识，优先保护亡灵法师的群体施法不受影响。
然而他们还是太慢了。
仅仅消灭已经靠近法师的那些蜘蛛，远远不够。
仿佛有人指挥一般，蜘蛛们躲开了死亡凋零所触及的范围，冲向离亡灵法师稍远的距离。萨萨里安指挥食尸鬼将它们堵在角落，它们却伸出蛛网将包围他们的食尸鬼困在坚韧的蛛丝之中。随后，它们朝着亡灵法师喷出毒液，越来越多的法师就此晕厥。法师的施法被打断，失去了保护结界的食尸鬼只能无助地等着被尼鲁布人用下颚削掉头颅。
萨萨里安停止了施法。他必须换一种战术，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这些只会越来越多的敌人。凯莎·星刃在他前方七八米，符文剑所到之处尽是被劈成两半的尼鲁布人——她的实力值得肯定，然而队伍里这样的死亡骑士实在太少。
一队新的食尸鬼突然冲了出来，打破了战场上僵着的局面。它们咆哮着绷直身体，朝着方才吐出蛛丝的尼鲁布人飞奔而去。它们的数量不多，却足以抵抗这些尼鲁布人对手——因为它们早就陷入了狂暴，除了进攻的指令，它们不会感觉到任何事情。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狂怒的吼声和凄绝的惨叫在地下隧道中此起彼伏。萨萨里安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心生疑惑，这些食尸鬼绝对不是他的手下。然而，它们这时出现在战场上…萨萨里安突然想起，这些食尸鬼和前不久在提瑞斯法林地，寇尔提拉召唤出的一模一样。
“萨萨里安，再给我一些尸尘。”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寇尔提拉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
该死，自己竟然没发现。萨萨里安转过身看着他，某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对方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不过直觉告诉他精灵还是理智的。于是他掏出一大把尸尘，递给寇尔提拉。
精灵接过那堆东西，目光扫过那些被围困的食尸鬼。“炸掉这个入口，我们别无选择。”他轻声说。“这些食尸鬼只能短暂复活一阵。”
就像上次在提瑞斯法林地那样——这家伙总是比自己表现的更像个指挥官。不过，他说的的确有道理。现在他们的命运被绑在同一根线上，萨萨里安甚至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如此轻易就赞同了他的建议。“那就按你说的办。我会让亡灵法师炸掉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极地远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