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同人，戚顾）逆水寒江》逆水惜朝

27、第 27 章

　　一夜扑救，倾尽半城之力，火势终于渐灭。

　　东方的天空一片青灰，已是拂晓。

　　顾惜朝望着残垣焦木余烬中腾起的缕缕青烟，淡淡道：“走吧。”

　　冷血解下披风，裹住了怀里垂眸不语的苏慕裳，“该上路了。”

　　苏慕裳低低道：“上路？去哪？”

　　冷血道：“回六扇门。”

　　苏慕裳拉紧了披风，咬着唇，“你，能不回去么？”

　　冷血移开了目光，道：“不能。”

　　苏慕裳又垂下头去，绕过了冷血往马车走去。

　　戚少商此刻已牵了马过来，便停了下来，等苏慕裳上车。

　　苏慕裳看他一眼，却是没有说话，径自上了车。

　　冷血远远的瞧着她，竟不觉有些失落。

　　马车又缓缓动了，窗外的风景却已不同，好在，看风景的人并没有变。

　　人当然没有变，变的只是人心。

　　戚少商赶着马，车上没有一个人说话。

　　冷血本就很少说话，但戚少商知道这次不一样，这一次，他想说的话很多，却一句也不能说出口。

　　顾惜朝说话的时候也不多，但好像他每次一说话便都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趾高气扬，意气风发，气得人七窍生烟。但现在，他似乎也很少说话了。

　　戚少商忽而有些怀念那样的顾惜朝，那样的他整个人都神采飞扬，光芒熠熠，叫人不敢直视。

　　就连风驰电掣般杀人无形的神哭小斧，他都有些怀念起来。

　　那柄洞穿他脘腹的竹筒小刀，还在不在他身边？

　　如果那一刀再深一分，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在这思考这个问题，可是，那刀，既没有浅一分，也没有深一分。

　　好像算准了他刚好还有力还击遁逃。

　　翻飞的衣袖迎风作响，黄沙漫天的那一战，又在心中回荡。

　　究竟，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从凤凰山上那一记神哭小斧飞掣而至后，他再也没有看到过顾惜朝出手，就连在雷家庄那晚，他也只是拉住自己掠上枝头。

　　这实在不太像他……难道……？

　　戚少商心潮起伏，不由回望身后的布帘。

　　这时，冷血忽然开口道：“我花了三刻钟才赶到海边，我以为我救不了她了。”

　　戚少商看向冷血，他似乎也体会到了那种感情，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情。

　　一个从未动情的人一旦动了情，便必定是炽烈如火，深沉如水，浓郁如酒，痴狂如醉。

　　他不知道对冷血来说，这样的感情是好还是坏。

　　不轻易动情的人未必是无情，或许，只是因为他们的感情太深。

　　就像一柄从未出鞘的不世名剑，一旦出鞘，也许便是血溅山河。

　　戚少商道：“但你还是找到她了。”

　　“不错，我找到了。” 冷血看向远方，夜色初暝，晦暗不清，但他脸上却已有了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就要失去，所以抛开一切，倾尽所有。

　　一吻即毕，怀中的人苏醒，一切的梦幻便如泡影消散。

　　真实虚幻如一场春梦，梦过，了然无痕。

　　恍惚中，戚少商又忆起了那日凤凰山上，漫山杜鹃，云蒸霞蔚，药池翻腾，鱼水交融……

　　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本已早该忘却然而却如同镌刻在心中般隽永，珍贵。

　　夜夜思寐，情潮暗涌，却都苦苦压抑，既然已决定只当是害了他，便应如朝露烟霞消散，休要再提。

　　他们，本是水火不容的仇敌。

　　这一趟行程也许已将尽，只是，他却希望永远没有尽头。

　　只因，案子一日未完，他们便还是继续合作查案，便还可能继续做朋友。

　　可惜的是，正如同这世上所有的旅途一样，所有的道路都有终点。

　　数天后，他们就将回到临安，六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