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文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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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或不是，有什么关系。”他盯着我的眸子，一字一句地看着我说道。
我的呼吸随着他的话语急促起来。近了，我要的答案。我能感觉到自己语调的颤抖。
“你，是……么？”
“你找他，是为了什么。”
“只是，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呵，”头一次见他笑，嘴角勾起，冷冷的一声。
“我不想回答你的无聊问题。”说罢重新发动车。
“林山？”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我是Sam。”见我还在执着，他说，如果你不想走回去的话，闭嘴。
我还想再问，但终究只是扭过头去，有一下没一下的磨砂着安全带。但是心里还有一点期盼，他没有说自己不是，也许他现在还只是在生气。所以，他不肯认我。
“吃完中午饭你就可以回去了。”
车子停在福满私房菜的门口。
这有远近闻名的私房菜，和陆曼来过几次，确实不错。菜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环境清幽，约会谈事的好去处。我很惊讶他连这也知道。
但是到了点菜他便不行了，我了然拿过菜单。点了几个招牌小菜，烧虾尾，清蒸凤竹。外带一支清酒。
他倒没说什么。其实我酒量一点也不好，属于一杯倒一瓶疯的那种。但是这家的清酒真的很好喝，我浅酌一下还是无妨的。
“很少喝清酒吧，很好喝。”我把小瓷白酒盅递给他，他没有拒绝一饮而尽。我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了一口。
“那个，我们喝一杯吧。算是和好酒，一笑泯恩仇。”我举起酒杯，他却没有举起酒杯。
“所以，在电梯，还有酒店，你是把我当成他了么。”
“谁？”我举着杯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林山。”根本不顾及我的诧异，他继续说道。
“不如，你来给我讲讲，”他的头向前凑过来，“你和林山，为什么会分开。讲的好了，兴许我们可以喝下这杯酒。”
“啪嗒”一声脆响，盛清酒的杯子轻轻打在木头小桌上。
“还有，为什么要找他。”
“他走的时候，忘了给他说一些话而已。”
和好酒终究没有喝成。
“林山，是你，你回来了对么？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可是他和你好像好像。但是他几乎都不笑的，即使这样，我依然特别开心，因为如果那是你，你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很好。”我拿着录音机，听着磁带转动的声音，再一次把我想说的话录下来。“可是，如果是你的话，为什么不认我。你知道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的心脏停了三秒钟。呵，你信吗，是真的。真的吓到我了。我当时醒来的感觉，和妈妈那年发病时一样。乔叔叔拿着我的体检报告去法国了，虽然，遗传的几率不大，可是，若是真的怎么办。你不知道啊，那是一种，很严重的病。所以啊，我才刚遇到你。怎么办。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在我还安好之前，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之后怎样，我都没关系。”
小学结束的暑假，我关在房间里两个月没有出门，后来妈妈带我离开了清远，去了平津。
在平津的第二年，我重新遇到了林山。他没有认出我这个小丫头，可能是因为我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虽然他和从前也不一样了，可是在我眼里他还是原来的样子。我把这个秘密放在心里。
同时，我还埋下了另一个秘密。
但是这个秘密被班长发现了。
为了这个秘密成为永远的秘密，我让他承担了很多本应不是他该承担的。他是那么信任我，我却只能用伤害来回报他。
高中和大学，我继续留在平津，但是妈妈回到了清远。
在平津上大学，遇到了陆曼，来到了FLY。
继续留在平津是因为我怕离开了，有朝一日如果你回来了，找不到我。
命中注定，再一次遇到你。
林山，我宁愿那就是你。
新的一周开始了，下个星期是乔叔叔给我的最后期限，我要回蓝山疗养院接受整体的复查和静养。
每一天，白天我在办公室讨论方案的修改和竞标书，下午一下班就陪Sam去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星期三下午，我甚至陪他去了平津最大的花鸟虫鱼市场。
“老板，有风信子的种子么？”老板是个年轻女孩，看到林山这样西装革履的帅哥当即就红了脸，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贴满标签的架子。他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朝架子走过去。我陪着他挑挑捡捡，那个女孩跑过来想帮他拿的样子，但是又有点犹豫，我知道那种心情，女老板估计蛮矜持的。真是走到哪都耀眼啊。碰巧这时有别的顾客过来问价钱，女老板转身走了。Sam好像看到什么，走了出去。我一个人在架子那继续找风信子。中间没有，底下也没有，我抬头往上看了看，最顶层上有那个紫色的包装袋。
好吧，我努力点着脚，摇摇晃晃地去抓紫色的袋子，谁知道，架子随着我的摇晃也开始摇晃起来。眼看就不是我能控制住的局面了。
“小心！”惊呼声从身后传来，千钧一发的时候，Sam一只手揽住我的腰，一只手扶稳了架子。可是已经有好多袋花种滑了下来。我赶紧掂起脚把双手放到他头上。装着种子的袋子落到我的手上，锋利的包装袋边缘直接滑过我的手背。
“客人你们没事……吧。”老板从外面听到动静赶紧跑回来，诧异地看着我们。因为不想他被花种砸到，我伸出双手，他又揽着我的腰，所以，姿势看起来，很暧昧。老板一定是误会了。
我赶紧把手放下来，他眼光闪了闪，看着我的手，我把手举起来，前后翻转了好几遍，说道：“没事啦。”可是他把我的手拉过去，赫然上面有一道细长的口子，刚才怎么没看到呢。
“你能不能不出状况？”我很委屈地看着他，当我想啊。他皱着眉，拉着我到花棚的水管，将血丝冲掉。血马上就止住了。
老板走过来把花种归位，顺带把风信子递给我。我拿给Sam。
“你喜欢风信子么？”我吹了吹手背，好奇地盯着他，林山喜欢文竹啊，不喜欢喜欢风信子。他没说话，仔细看着花种包装袋上的说明，然后又问了一下老板注意事项。我则在心里盘算着明天一定要去报工伤。
陪着他的时候他都很少说话，我说什么他也不见得会回答。但即使是这样，我也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恐怕我心里早就把他当作林山了吧。
我被这个念头吓到了，这才是我的真实想法不是么。
花棚明亮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打到地上，和我的影子重叠到了一起。
回去的时候，汽车后座上，赫然放着一盆翠绿的文竹。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文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