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的时光》梅落山南

20、临时助理

　　挂掉电话之后我首先给纪然打了电话。
　　“我去做Sam的临时助理你知道么？”
　　“……知道。”
　　“知道？知道为什么让我去！”早上那一幕纪然也在，别人不了解就算了，他不会也认为我是喜欢Sam吧。
　　“你对业务最熟悉，更何况，你不觉得Sam很难相处么？”我突然听到一声轻响，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我看看屏幕，正在通话中。再将手机放到耳畔，纪然说道：“看你也不排斥他，你就先暂时充当一下助理好了。”
　　“我是方案的核心成员，我不在很多事情不能进行，这点你应该知道啊。”
　　“嗯嗯，”纪然支吾了起来。
　　“那初选人选是谁，一开始就是我么。”又没声音了，难道我手机有问题么，“纪然？在听么？”
　　“在在。”我突然觉得今天的纪然特别奇怪，他怎么会让我去呢。我又不是专业助理，公司助理很多啊，陆曼也是啊。
　　突然灵光一现，我想到了什么。
　　“纪然，你就这么把我交出去，不会是因为本来的助理是陆曼吧。”
　　“初夏……”
　　“你就说是不是吧。”
　　“大学的时候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聪明？”
　　“……”我了然了，他们俩有情况，或者说他们俩快有情况了。陆曼最好是不知情的，如果我发现她是瞒着我的，陆曼就完——蛋——了。

　　这两通电话打得我是心力交瘁。关键是我要处理的信息量太大了。
　　Sam，纪然，陆曼。
　　如果我答应了，我还可以知道Sam是不是林山。

　　第二天是星期日，原本可以睡懒觉的。
　　站在凯悦33层的走廊里，前几天的记忆又涌现出来。
　　我猛地捂住嘴，随后摇摇头，“消失消失，不好的记忆通通消失。”我像个女巫似的手舞足蹈念念有词。然后站正敲门。
　　门没锁。
　　探了一下头，只有微弱的光，走进去才发现厚厚的窗帘都没有拉开。
　　“Sam？我来了。”到处瞄了一眼，没有看见Sam。难道在浴室么。
　　“Sam？”没有人回答，浴室里也没有任何声音。他不在么。正想离开浴室往外走的时候，浴室的门呼啦一下打开了，我吓了一跳，睁大眼睛惊恐地盯着他……然后猛地把头转了个方向。
　　大冬天的不嫌冷么……
　　Sam看到我没有半点惊奇，只是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我低下头不说话。他站在浴室门口没有动，大概过了10秒钟，他才开口，“让路。”
　　我赶紧朝前走了两步，Sam从我背后走进卧室，然后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我只能低着头惊魂未定地偷偷喘气。

　　之后，没有任何声音了，应该是换完衣服了吧。我绞着背包的背带，不知道该不该扭过头去。这种气氛太尴尬了。虽然我不是很聒噪的那种人，可是这种安静我真的受不了。现在我的方向是对着门，我想如果这时候偷偷走掉他应该不会发现吧……不由自主地我就去碰门把手了，我得赶紧走，他不是难相处，是真的太冷了。我觉得夏天和他在一起一定很凉快。
　　目的还没得逞，一双手已经从身后伸了出来。眼看手就要碰到门把手了，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我诺诺地匆忙收回来手，一转身，才发现Sam离我那么近。
　　我半转着身，他身体前倾去开门，我那么一转身，正好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眼。
　　明明是冷峻的一双眼，偏偏感觉那么温暖。
　　我离他是这样的近，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阿山。”我口中喃喃的叫出这么多年都没有喊出的名字。伸出手，我真的很想摸一下他的脸。
　　林山，是你吧。你回来了对不对。这样，我才知道你是真实的，不是梦。
　　是我看错了吗，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波动，来不及确认，便又恢复了冷峻。不，随即他皱了眉，脸微微侧扭。
　　“尚小姐。”
　　这声呼喊让我清醒过来，不知所措地放下手。“对……对不起。不是……有意的。”
　　他则完全忽视我说的话，直接开门出去了。
　　我在房间里羞愧得真的想泡在浴缸里淹死算了。

　　从酒店出来，我们乘车直奔四环外的4S店。一路无话，Sam看着前方不说话，我则看窗外的风景。
　　窗外的不过是些越来越高的大楼和越来越博眼球的建筑。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年，一天天看着这座城市的变化。它的环路越来越多，外来人口也越来越多。很多人来了又走了，成为了过客。

　　到了车店，门口迎宾的人直接把我们迎进了休息室恭敬地把车钥匙给了Sam，我并不意外他买的车有多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买车。他会在中国呆很久么？我坐在不远处托着腮看他，冲着他的背影真的很想喊一下他。

　　那年盛夏，林山在树影斑驳的林荫道上正走着，我从背后猛地叫了一声，他一脸惊喜地扭过头。我一脸得意的笑，他会意然后半蹲下来。我欢快的小跑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

　　他换了一个角度坐着，我看着他坐在沙发上翻阅一些资料，然后填写表格。看着他笔尖稍有停顿，就磨磨蹭蹭地坐过去，看了一眼，他在填保险单据，毕竟在国外长大，这些估计不是很懂吧。我拿起笔，给他示意了一下。他没有拒绝。我心里一阵窃喜，总算搭上话了。挨着这个冰块脸，真是不容易。
　　“联系人地址？”我端详了一下单子，“填酒店应该是不可以的。”
　　“填你家。”我迅速抬了一下头，然后迅速低下去开始写单子。
　　伴君如伴虎啊。

　　“除了买车，还有别的安排么？”新车非常宽敞，也很暖和。终于不用用哈气暖手了。他又不说话。我偷瞄了他一下，虽然真的没什么勇气，但还是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对我有意见吧。”
　　他专心地开着车，跟没听见一样。我扭过头接着说道：“你知道么，你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盯着他，因为我想知道他的反应。但是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专心看路。
　　“他是我初中同学，我一直，在找他。”我咬了一下嘴唇，硬着头皮说道。
　　谁知道他突然把车停下了。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So？”他扭过身来。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