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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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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义在院子中种了葡萄,八月的时候绿茵茵的葡萄藤爬满了事先支好的架子,为炎炎夏日遮出一片阴凉。傅义做了两张竹躺椅摆在藤下,两人常常在悠闲的午后躺在躺椅上看书,聊天。
就像现在一样,八月的天已经不像往日那样热得让人心烦,两人躺在藤下吃着葡萄。
“想不到还真能结出葡萄,还挺甜!”相思剥了一颗葡萄送如嘴中。
傅义看着他那本已经翻旧了的《相马经》认真研读,“那是啊,我种的嘛!我也要吃……啊——”
相思含笑地把剥好的葡萄丢进他张大的嘴里,瞟见傅义穿的又是她帮他裁地那套浅褐色的衣裳,脸上浮起满意的笑,“你好像挺喜欢这套衣裳嘛!”
傅义看着身上的衣裳,把书合上,含笑地看着相思,“我倒是挺意外的,你居然会裁衣裳,还做得不错。”
“我也挺意外你的工笔画得很细致啊!”相思意有所指地回敬道。
“什么?”傅义茫然地看着她。
呆瓜!相思在心里嘟囔,懒得和他玩文字游戏,她转而道,“我是一个女人,当然会裁衣裳,我还帮父兄们做过袄子、袍子、褂子、钱袋、扇袋,”相思像个孩子一样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虽然我的女红没有如意做得好,但也差强人意。”
“呵,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只会舞刀弄抢的蛮女,想不到你也会针线。”
“我可不止会针线,我还会抚琴呢!”相思献宝似的补充。
“哦?”傅义微讶地挑了挑眉。
“废话,学了十年傻子都会了!”相思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她虽然不太喜欢坐太久的事情,但由于九哥是个琴痴,耳濡目染之下也能背下几十首琴谱。
“看来你受的教育还是挺传统的。”傅义脸上的笑容有些深沉。
“可受教育的那个人不传统啊!哈哈……”
“你们俩聊什么这么开心啊?”门口传出一道优雅的男声。
“周大人,稀客啊,请坐!”相思热情地起身给来者周则司让座,殷勤地招呼,“周大人,吃葡萄啊!”
傅义则没有相思的热情,反而蹙紧剑眉,把装葡萄的筐子一把揽过,显然不想和他分享,还对相思说:“相思,别和这家伙那么客气。”
像孩子一样别扭,相思好笑地摇了摇头,转而对周则司微笑道,“周大人,我给你砌茶,你稍等啊!”说罢转身回屋。
看到相思进屋的背影,周则司摇扇戏谑道:“啧啧啧,真是越来越像小两口了,真是羡煞旁人啊!”
一颗葡萄砸来,正中周则司的脑门,傅义黑着一张脸恶声道,“你少给我口无遮拦,其中之事你清楚得很,别说这种蠢话!”
周则司自然知道傅义心中的疙瘩,无法帮他只能以玩笑排解,“那你也别老想着我啊,毕竟像我这么美的人可是没有几个,你就将就些吧!”
这回迎面而来的是一整筐葡萄,“你要不想你娘子守寡就给我放老实点,我绝对很愿意今天晚餐吃人肉包子。”
“什么包子啊?才这么早就饿啦?咦?葡萄撒啦?”相思端着茶出来,正见一幅美男顶葡萄图。
“没什么,周则司,你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傅义倒没什么好口气。
“这你倒是说对了,我来找你的确有事。”
“怎么?又有什么案子了?”相思端来一张小凳子坐周则司跟前。
“傅义,你知道剑南道吧?”
傅义点点头,“知道,出了名的乱,山贼多如牛毛。”
“而剑南道的匪首人物就是左之达,他曾为鲜于仲通麾下弓箭营的营长,天宝九年鲜于仲通讨伐南昭失败后就带兵出走,在剑南道据山为王。现在他已经集结了许多山寨的山贼,可以说是雄霸一方,现在南昭之地已成为朝廷的一块心病,不除不行啊!”
傅义则冷语道,“剿匪招安的事你和兵部说去,同我说有什么用,我无兵无权,怎么帮朝廷除匪啊?”
周则司苦笑道,“如果兵部能出兵哪轮得到我们操心,自从鲜于仲通讨伐失败,南昭之地就如同一个小国一般,大批军马一到那就群起而攻之。而剑兰道的匪患更让过往商贩苦不堪言。而朝廷想要的就是出其不意地招安匪患,给南昭的土军一个下马威。”
“下马威?少拿我开玩笑了,我看是边关吃紧,外重内轻,朝廷已经派不出兵力剿匪,就想到我们这些亡命之徒了。”傅义冷笑道。边关的节度使拥兵自重,特别是平卢节度使安禄山招揽各族英豪收为假子,蓄养万匹战马,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可内廷禁军虚弱、朝廷腐败,若真有战端一定不堪一击,到时国破家亡,民不聊生。
周则司叹了口气说:“你知道情况最好,我只是告诉你,这次是你最后的任务,只要你完成,我一定把通行令双手奉上,到时你想去哪我决不阻拦。”
傅义挑了挑嘴角,“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
“这次我绝不诓你,因为这次招安成功后我也向朝廷告辞,携妻儿回老家。”周则司虽嘴角挂着浅笑,可心里凄楚却难以言语。
傅义沉默了,他是知道周则司的抱负的,周则司十八岁入仕,为官近十载,一直以造福天下苍生为己任,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却满心都是富国强兵,报效国家。可惜生不逢时,最后落得壮年弃官,个中悲苦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见傅义有些动摇,周则司又道,“这次任务我把六扇门的所有细作归你调配,只要能成你们所有人都恢复自由。”
傅义不客气地笑出声,“你真是越来越异想天开了,六扇门所有细作加起来不到三十人,其中还有九个女的,那些山贼可都是穷凶极恶,而且光是左之达的威虎寨就有数百人,要以卵击石也不是这么一个击法啊!”
“所以我们只能智取了!”
“我倒有个法子。”在一旁沉默许久的相思突然开口。
“你有法子?”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相思。
相思笑眯眯地看向周则司,“不过可能要委屈一下周大人。”
两山之间有一道狭长的走道,从山口处缓缓走来一行车队,为首的马车上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和一个驾车的男子。女子身着桃色薄纱,透过纱衣可以看见里面绣着牡丹的兜衣,一双裸足悬再车旁荡啊荡,足踝的铃铛丁丁作响,秀美的小脸妆容美艳,秀眉间还有一颗鲜艳的朱砂痣。
“离剑南道还有多远?”女子倾身问身旁驾车的男子。
“还有一里多路。”男子冷声答道,“你觉得这个办法真能管用?”
女子娇媚地一笑,“没问题的,你不想想咱们大唐国运日衰时什么原因。”
皇上沉迷女色,男子在心里暗暗答道。男子看着薄纱无法遮挡的大片肌肤,不禁蹙紧了眉,“那用得着穿得这么……暴露吗?”
女子又笑了,“你见过舞妓衣着端庄吗?”
“你又不是。”男子震动缰绳,加快速度。
没错,这名女子就是相思,驾车的车夫就是傅义,而相思出的计策就是老套却唯一可行的办法——“美人计”。
这一行名为流浪歌舞团上下不过三十人,却都是六扇门的细作,人人都是武艺高强,为了这个计策,所有的女子都化身为舞伶,一部分通晓音律的男子也乔装成乐师。这个歌舞团的当家舞伶芳名周思思,一个只要是男人见到她都要为之倾倒的尤物。
想到这相思偷偷的笑了,这时相思身后的帘子掀开,探出的是一张绝美的脸庞,精致美艳的脸庞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风情万种的眼眸摄人心魄。可开口的声音却是略微嘶哑的男声:“杜姑娘,你确定那些家伙一定会来劫我们的车?”
相思忍住笑意,认真得保证,“周大人,您放心,没有一个男人会想错过您这样的娇娃。”
没错,周思思就是周则司,乔装后的周则司美得让女人都窒息,更何况那些色胆包天的男人。
“马上就到了,要不要唱首歌引起他们的注意?”傅义问道。
“好注意,谁唱?”相思开心地赞同。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相思。
相思连忙用力摆手,“我不行,我只会唱童谣,不会艳曲!”
“我也是,我只会唱牧歌,”傅义也连忙撇清,“姓周的,你不是常去那种地方,写点淫词艳曲,这不是你最擅长的!”
周则司连忙拒绝,“别开玩笑了,我只是长得想女的,嗓音可不像,我要开口唱了不把那些山贼吓跑!”
“我来唱!”车厢里又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微微探出脑袋的周则司被一把扯了回去,站出来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目光却英气逼人的女子。身上的着装与相思相若,只是纱衣是青色,显得她更稚气。
“周夫人,你确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相思看着这名斗志昂扬的娇小女子,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娃娃,你还是在里面躲好得了,我可不希望你出事。”周则司又伸出个脑袋,哀求地看着爱妻,说实话,他真不想把妻子带出来,可是这丫头完全不听他的话,把两个孩子往他父母那里一丢就卷起包袱和他一起出来了。
娃娃抬起光洁的裸足毫不客气地踩上周则司的祸水脸,一把把他推回车厢:“什么叫躲起来?你别忘了,我也是六扇门的细作之一,难道嫁了人就不能出来惩奸除恶了吗?躲在里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本来就不是“汉”!所有人在心里暗暗说道,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口来,谁都知道六扇门的细作中,除了傅义没有人的武艺在娃娃之上,却就连傅义也鲜少敢招惹这个像喷火小母龙一样的女人,娃娃和周则司凑成一对也堪称决配。
傅义沉吟一会附和娃娃道:“娃娃说得没错,娃娃是天生的好嗓子,以前也在青楼潜伏过,举手投足也又那样的身段,我们这里最适合的人就是娃娃了。”
傅义说得没错,娃娃天生一副圆润清透的好嗓音,虽然平时性烈如火,可做起戏来却是演技精湛,再加上武艺高强,是诱敌的最佳人选。
“可是……”
没等周则司的“可是”完成,娃娃就翻身坐上了车顶,对傅义吩咐道:“傅义,给我个曲子!”
傅义含笑的拿出一把胡琴,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拨,清透的声音就挥洒出来。
“花儿娇俏,是那春天来到!郎君可曾知晓,姑娘等你等得心焦……”充满挑逗的歌词在山谷间回荡,大家也沉浸在娃娃优美的歌声中,就在此时傅义的胡琴戛然而止,他用力扯紧缰绳,马儿扬了扬前蹄停住了。
相思紧张地望了望四周,“怎么,蛇出洞了?”
傅义没回答,只是用下巴努了努前方,相思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浑身是沙的男子趴在马车前不远处。
傅义跳下马车,走向那名不知是死是活的男子,扶起那男子的身子看清他的相貌时愣了一下,随即喊道:“相思,你过来!”
相思连忙穿上绣鞋跳下马车奔道傅义身旁,看清那人相貌时惊呼:“罗大哥!”
万万想不到,他们辛苦寻找半年的罗中朝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傅义探了探他的鼻息,“他还活着。”
“快,把他抱回马车!”
傅义一把抱起清瘦的罗中朝步回马车,相思连忙拿来水为他擦拭干净,并用沾湿的毛巾为他滋润干裂的嘴唇,过了一会儿罗中朝才悠悠转醒。
“罗大哥,你醒啦?我是十二,你怎么会在这儿?”见罗中朝醒过来相思忙不迭地问。
罗中朝渐渐看清周围的人,意识也渐渐回笼,好不容易找会自己的声音,开口沙哑的声音却是:“救、救救秀容!”
听完罗中朝的叙述所有人都沉默了,相思则是一言不发地走出车厢,抱着膝盖沉思着。
“你们会救秀容吧?”罗中朝紧张地看着众人,刚刚那名美艳的……男子向他保证,他们朝廷的人,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招安这些山贼,答应一定会救出身陷匪穴的黄秀容。
“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救她的!”周则司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傅义则是走出车厢,坐在相思旁边,低声问,“我见你一句话都没说,怎么了?”
相思敛了敛眼睫,“我只是有些惊讶。”
傅义也轻叹了口气,“我也很惊讶。”
当然,这一切都在他们意料之外,一个是中规中矩的书生,一个是惊世骇俗的女水匪,本以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就这么相爱了,甚至愿意互许生死,只是这份感情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黄秀容真的很爱罗中朝,只身一个女子以性命助他脱险,而文弱的罗中朝也从山上飞奔出来直到体力不支的昏倒。知晓这一切后,黄秀容以前所做的一切似乎变得可以原谅,甚至是感人,对一个自己讨厌很久的人突生怜惜之情的感觉很复杂,让她有些无措。
两人沉默了一会,突然听见山谷传来骇人的笑声。
“果然是天姿国色啊!老子一看到美人,骨头都酥了!”
呵,蛇出洞了!
相思和傅义的嘴角同时扬起浅浅的笑容,相思低声向车厢里嘱咐:“蛇出洞了,把罗大哥藏起来!”
车厢里的周则司夫妻连忙把罗中朝藏道旁边的大箱子中。
美人计果然管用,这些臭男人果然上钩了。在计策使然下,所有人半推半就地被他们成功劫持。而他们三十人也不费一兵一卒就潜入威虎寨中。
“大王,你知不知道你吓坏人家呢!我的这些姑娘们要真被兄弟们吓出个好歹来要怎么给大王献舞啊!”娃娃柔若无骨地攀着左之达的手臂,娇媚的声音让左之达浑身酥软。
在一旁观看许久的傅义和相思不禁打了个冷颤,真看不出那个英勇豪迈女中豪杰竟然转眼间成为藤蔓一样的温柔多情的女子,真不愧是千面娇娃。
“你说周大人看到这副情景会不会吃醋啊?”相思低声问身旁的傅义。
“我可以保证地告诉你,即将吃醋的人会是娃娃。”傅义难得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相思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那好啊,还不快叫你们的人来献舞!叫那个美人来,让我们兄弟们见识见识美人!”左之达一边摩挲着娃娃手臂的肌肤,一边想着另一个美人。
娃娃的笑一僵,随即又扬起职业的笑容,“大王您着什么急啊,你不要让我的姑娘们准备一下,来,这是我们酿的私房酒,您一定要偿偿。”
左之达停下动作,狐疑地看着酒,毕竟是老江湖,对入口的东西是极其谨慎,“这酒……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娃娃连忙道,“怎么会呢?不过……您的酒的确和兄弟们的有些不一样……”说着还故意顿了顿。
“有什么不一样?”
娃娃附到左之达耳边低语几句,然后左之达爽朗地大笑,迫不及待喝起酒来,还高声吩咐,“兄弟们都喝啊!别错过了美酒啊!”
娃娃含笑道:“大王您慢用,我去看看姑娘们准备得怎么样了。”转身款款离开,走过相思身旁时对她招了招手,“十二,你过来,一起去看看思思准备好了吗。”
“哦。”相思快步跟上,低声问娃娃,“周夫人,你时怎么让他喝下那杯‘下料’的酒啊?”
娃娃冷哼一声,“我就跟他说‘您的这就里面有周姑娘的香津’哦!那蠢货就开心地喝光了。”
香津?那不就是口水吗?想着那酒中有周则司的口水相思不禁打了恶心,真不知这些男人是怎么想的!
走到姑娘们的房间,娃娃谨慎地把门带上,连忙问周则司,“准备得怎么样了?”
“刚刚偷偷在井里下了药了,记得叫兄弟们什么都别吃。”
“照着罗公子的叙述我们找到了兵器库,把所有箭的箭头都拔掉了。”
“很好,大家身上都藏了兵器吧?”娃娃再次确认。
“都有!”大伙答道。
“好,大家都准备好了,现在要献舞了!”
“只有一个问题,”娇艳的周则司怯怯地开口,“我不会跳舞。”
相思笑道,“没关系的,你跟着我们扭就是了,那些男人一看到你这么美的人早就失了魂魄了,哪还管得着你会不会跳舞啊!”
姑娘们都笑了,只有娃娃绷着一张脸,厉声对周则司道,“相公,要是待会那些淫贼对你动手动脚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剁了他们的手脚,千万别吃亏啊!”
“娃娃,你放心,我知道的!”周则司认真地保证。
大家傻眼了,这显然是吃醋丈夫和娘子的对话,只是……角色似乎换了。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含情脉脉了,傅义他们还在那儿等着咱们呢,快去吧!”相思催促道,酒中下的虽是慢性蒙汗药,可若被他们察觉出端倪傅义他们就危险了。
“好了,姑娘们,咱们去吧!”娃娃在前,领着一群千姿百态的姑娘走向威虎寨的大厅。
娃娃对坐在上位的左之达微微欠身,“大王,现在姑娘们就给兄弟们舞一曲,给您助兴!”说完击掌两下,十一名美艳的女子鱼贯而出。
此时声乐大作,姑娘和乐起舞,而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间那个动作略微笨拙的绝美女子身上,完全没有发现一旁的乐师们忍笑都快忍到内伤了。
每个女子都附上一名男子,男人们都被挑逗得忘了姓甚名谁了,相思也踏着舞步旋至左之达身旁,而左之达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中间的周则司身上,完全不理会身旁的相思。
相思见他眼神有些迷蒙,知道药开始起作用了,而且他完全没有防备她,现在是动手的最佳时机,相思不动声色地摸向大腿上傅义送给她的匕首。
银光一闪,锋利的匕首向左之达心窝捅去,这时身旁有人大叫“大王小心!”,左之达反射地闪躲,匕首只划伤了他的左臂。
鏖战一触即发,所有姑娘们从身上抽出暗器,刺向身旁的男子,有些受伤倒地,有些机敏地躲过了。傅义他们也拔藏在乐器中的兵器拿出,加入战场,娃娃则是把不会功夫的周则司护到身后,一面保护相公,一面积极迎战。
左之达站起身发现一阵晕眩,“你、你们在酒中下药?”
相思冷笑,“何止酒中,井水中早酒下了迷得十头大象的蒙汗药,你外面的那些兄弟早已被五花大绑地梦周公去了!”
“你……贱女人!”说着拔刀相思砍去,相思灵活躲过。
被妻子踹到一旁的周则司开始喊话:“我们是朝廷的人,你们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不要挣扎了,此行我们特来招安,只要你们肯投降,朝廷是不会亏待兄弟们的!”
“闭嘴,你这妖物!”左之达双眼冒火地砍向周则司,妈的,那么美的女人开口却是男人的声音,真是妖怪!
“别碰我相公!”娃娃入神兵天降一般踩到左之达身上,左之达轰然倒地,娃娃还不满地用力踩踏,“想砍我相公,砍我相公!”没几下左之达就昏死在地。
周则司连忙抱起爱妻,“好了,娃娃,冷静点,别把他踩死了。”
没多久,这群优秀的细作就把这群已经被下药的山贼全部拿下。这群作恶多年的山寨竟然被一群女人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看着这副惨败的景象傅义不禁打了个冷战,女人,不好惹。
相思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计策大功告成,回头看向傅义,发现他脸上有道血痕,连忙凑伤前去,关切地问:“傅义,你还好吧,你受伤了,还伤到哪里?”
“没事,小伤而已!”傅义安抚道,眼角却看见一个受伤倒地的小山贼拾起一旁的刀向相思刺去。来不及想太多,傅义反射性地把相思护到身后,而那把刀也稳稳地刺到他的腰上。傅义后退一步,没站稳倒在地上。
见傅义倒地,相思脑海一片空白,她一把推倒那个小山贼,抽出匕首在小山贼身上狂刺,大眼中的泪水像雨水一样低落,脑海中不停重复傅义倒下的那一瞬,她的心仿佛一下被挖空了一样。小山贼早已死,可相思却泄愤地狂刺。
“相思……”
相思停下所有动作,僵硬得转过头。
傅义吃力得朝她招了招手,浑身是血的相思扑倒傅义的身旁,抽噎得问,“傅、傅义,你还好吧,告诉我,哪受伤了,哪儿?”
傅义微笑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救了我一命。”
满眼泪光的相思不解地看着他。
傅义从腰带里拿出一支缀花已经变形的步摇在相思前摇了摇,“他拿一刀刚好刺在它身上。”
相思惊愕地看着她那支怎么也找不到的步摇,“你、你一直带这它?”
傅义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相思难以自抑地抱紧傅义,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