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梨》X平

4、第 4 章

　　人家是这么说着，果然有人发出感叹。“世间男子深情并不多见，又深情又多金的，更是少见了。”
　　“唉！仔细一想也是个可怜的人，大婚当天娘子死去。人家又像有血海深仇似的，把医馆灭个干干净净。要我说呀，他估计是个克妻的命。”有人叹了一声又小声地阴阳怪气。“这样的人，就算多有地位，多有钱，也没用啊！”
　　声音不大，但坐在那人周围的都听见了，引起了哄堂大笑。
　　“听闻沈兄之前曾是大夫，医术在离州也是数一数二。”夜裘举杯向着沈齐之，“门下徒儿正在学医，不知道沈兄可否指导一二？”
　　沈齐之慵懒抬眸，只是举着杯回应表示礼貌，正打算拒绝，而肩膀上的乌鸦啄了他一下，让他改变主意。“医术这事，寻的是有天分的人。不知国师徒弟医术如何？若是天赋极佳的人，沈某怕是不配指导。”
　　“小梨天赋不错，但比之有经验的沈大夫，定然是逊色的。”夜裘给颜可梨使眼色，颜可梨只好站起来，向沈齐之拱手。
　　“师父所言甚是，如能得您的教导，小梨的学习也能更上一层。”颜可梨控制着自己低着头，才完整地说完一句话。
　　天知道她看到沈齐之的那个心情，不甘心，愤怒，怨恨的感情在心中过了一遍，最后才冷静下来，控制住自己。
　　喜欢的人成为自己的仇人，那是颜可梨不愿看到的。
　　但是等那些感觉隐藏起来后，再抬头，看向沈齐之的眼神一片清明，没有任何情绪，伪装得很自然。
　　沈齐之看着那个女孩陌生的脸，垂下眸，让人看不见他的情绪。
　　“刚好这几天，沈某得空，就指导一下梨小姐。”
　　“好！那，沈兄安排在国师府住下。”夜裘又以为沈齐之要客气一下，没想到他同意了。
　　“辛苦国师了。”沈齐之一点也不客气，点点头就答应下来。
　　夜裘：……
　　当天夜里，颜可梨在心中思索，怎么利用这几天沈齐之的教导，取他性命。
　　翻来覆去，脑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法子。
　　就算用药，相信他也会察觉。那只好……一个想法在颜可梨脑中逐渐出现。还没成形，就被一声鸟叫声给吵没了。
　　烦躁地起身，发现那鸟叫声在她房间里。
　　这么晚了，什么鸟会往她房间跑？
　　颜可梨靠近那鸟声，发现一只乌鸦迎着月色站在她所在房间的窗户。窗户开着，迎风而动。而此时的鸟头，正直直地对着她，一双大眼睛圆溜溜地盯着她。
　　此情此景，看着有些吓人。
　　饶是平常被师兄们调笑胆子大的颜可梨，此时也被吓出一身冷汗。小小的身体不自觉后退一步，整个人倒落入一个冷冷的怀抱中。
　　颜可梨还没从那怀抱出来，就听见头上传来一阵轻笑，接着那人伸手将她环住。
　　“梨小姐，小宠物吓到你，实在不好意思。”声音轻轻拂过颜可梨的耳边，似乎要卷起一阵酥麻感。
　　但喜欢了多年的人的声音，颜可梨怎么会听不出来呢。想到是自己的仇人，此时再听，是无端起了一身冷汗。
　　颜可梨利用其力气的优势，抓住身前的手和臂膀，借助腰腹和背部的力量，给身后人来了个过肩摔。
　　而身后的人像是料到其动作，在还未往下摔的时候，借助力量稳住自己。
　　这时两人便成了面对面的姿态。
　　颜可梨没有说话，而沈齐之却不同于颜可梨所认知的沉默寡言的形象，开口就是，“梨小姐，看来我的宠物很喜欢你，不肯跟我走。不知道梨小姐有没有兴趣做沈某的娘子，好满足这宠物的愿望？”
　　颜可梨：……
　　saosao的，这是颜可梨此时脑子里浮现的想法。
　　分别几个月，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沈齐之变成这个样子，还是说，他一直在伪装自己，现在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也是。想到医馆中惨死的各人，可不就是他们被沈齐之所欺骗了吗？想到自己的亲娘，颜可梨垂眸，心中暗想是否要在今晚结果了他。
　　而颜可梨那沉默的样子，与沈齐之脑海中的那个人并不相像。至少，那个人，不该是那么沉默，而是开心和无忧无虑的。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就好像沈齐之刚才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最后还是颜可梨打破了沉默。
　　“听闻沈公子妻子离开人世不久，并不打算再娶。”颜可梨直直盯着沈齐之，语气略带嘲讽，“怎么，难道沈公子竟与传闻不同，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所有的深情都是假象？！”
　　“当然不是。”沈齐之挑眉，“我对娘子感情是真，拒绝媒人说亲也真。只是这感情之事，来之不易。今日碰上梨小姐，才知道这感情来了挡都挡不住。”
　　“是么？”颜可梨眼神犀利，像是要戳穿他的谎言。
　　“算了，你就当沈某没有说过这话吧！”沈齐之走到窗户边，摸了摸乌鸦的羽毛。像是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走近颜可梨。
　　颜可梨被步步紧逼，不断后退。眼前的人又不断向前，直到颜可梨的身子抵住那墙壁，那人才停脚。
　　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在颜可梨心里是这么想的，至少以两人刚见面的关系来说，是不该有这样的距离的。
　　沈齐之边盯着颜可梨，边说道，“其实沈某很好奇，您的力气那么大，是生来就如此的吗？”
　　“自然！”颜可梨点头，想推开他，却发现没推动，一时之间还有些疑惑自己的力气。直到看到沈齐之脸色不是很好，就知道他在偷偷用内力挡住她那一推。
　　想着至少该了解事情经过再结果了沈齐之的颜可梨，此时没有再动。
　　至少应该让他多活几天，了解清楚沈齐之的杀人动机以及她那不清不楚的记忆。
　　“其实，沈某与梨小姐见过一面，不知梨小姐是否还记得？”沈齐之看清了颜可梨之后，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