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梨》X平

5、第 5 章

　　“那是沈某大婚之日，当时国师与你们来到医馆的时候，医馆已经遭人屠杀得差不多了。多亏你们的到来，沈某才活着。”
　　颜可梨想到平常他们讲的，她是在凶杀现场晕过去的，那么那个凶杀现场可能就是医馆。
　　“小梨什么都不记得了。”颜可梨下逐客令，“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还请沈公子从哪来回哪去！”
　　沈齐之嗤笑一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从窗户离开。那只黑色的乌鸦，学着它的主人看了颜可梨一眼后，也扇动翅膀离开了。
　　待他们离开后，颜可梨像控制不住自己般地蹲下。仔细一看，就能看到那地板上有着晶莹的水滴。
　　她今天所有的冷静在沈齐之走后全部崩塌。一想到死去的人，以及喜欢多年的人竟是仇人，颜可梨就什么也不愿相信，什么也不想相信。为什么她还要活着感受这份痛苦？
　　心里懦弱的小人在哭泣，而勇敢的小人出来调节。
　　不是你的错，是沈齐之的错，杀了他，为母亲报仇。
　　对沈齐之那点感情在自己的劝说下，慢慢地消散了，现在的她，心里充满了对沈齐之的仇恨。
　　隔天，颜可梨对上了沈齐之。
　　沈齐之一脸正经做派，看起来和昨晚闯入人家房间的压根不是同个人。
　　颜可梨内心嘲讽沈齐之表里不一，在其进行医术教授的时候，在沈齐之的茶里下毒。
　　无色无味，吃了让人身体剧痛。
　　只有生生熬过那样的痛苦，药效才能消失。如果中途吃了相关止痛的药，其中的痛苦滋味则会加倍。
　　她是这样想的，先给他点苦处尝尝，再慢慢折磨他。
　　如果说有什么比一刀毙命更痛苦？那毫无疑问，就是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沈齐之在休息期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当天夜里，他就感觉到身体一阵阵地疼痛。
　　这点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所以他拿起一壶酒，跑上屋檐，一边坐着吹风，一边享受着身体带来的痛苦。
　　身体的疼痛让他的思绪回到过去。
　　若是以前，他一受伤，颜可梨就会给他喂药，安慰他。那些被师兄们虐待受的伤，无论多重，都像无感。
　　可惜，那时他的心里对颜可梨利用占大多数，小部分的感情倒是隐藏起来。直到大婚当天，颜可梨生命在他手中流逝的时候，他才认识到自己的心意。可是已经晚了……
　　沈齐之喝了酒，脸上带着几分醉意。
　　不，还不算晚，他的小梨儿还在。
　　他找了她许久，在他处没有音讯的时候，国师的请帖倒是给了他希望。本来还不确定是否是她，直到昨天看清她眉间的痣，才知道真的是她。
　　“没想到……”沈齐之摸了摸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边的乌鸦，无奈笑了笑，“怎么让她知道我已经认出她了？万一她忘记我了……不对，她下毒的样子可不像忘记我。到底是什么副作用，让可爱的梨儿‘捉弄’我呢？”
　　隔天，颜可梨起床洗漱的时候，发现窗户边放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看起来娇嫩可爱。
　　那是一个明媚的早上，至少别人是这么想的，除了颜可梨外。因为她下毒的事情被夜裘发现了，还是沈齐之告的状。
　　他是怎么当着她的面跟夜裘说的？
　　他说：梨小姐医术方面天赋不怎么样，不过在用毒方面天赋异禀。这不，昨天刚夸了她两句，她就兴冲冲地把毒用在沈某身上。还好沈某皮糙肉厚，忍忍就过去了。这要是用在别人身上被人发现了，知道的怨她一句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国师指使的呢。
　　那张嘴巴巴地说了这些话，于是在明媚的早晨，她被国师惩罚了。具体就是饿着肚子跪在院子里晒，而沈齐之在旁边乘凉并享用美食。过分的是，沈齐之还时不时用美食诱惑她。
　　在颜可梨心里，他已经是贱贱的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动作之隐秘，下的毒效果之大，让颜可梨认为天衣无缝，能让沈齐之受尽苦头。
　　直到又一次被沈齐之躲过的时候，颜可梨下定决心，她不折磨他了，她决定直接杀了他，大不了就一死。
　　而这种时候，沈齐之告诉她，他要走了。
　　沈齐之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发现颜可梨不对劲。那种东西的后遗症书里没有说，但后果已经很明显。她记得所有事情，但她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
　　虽然他问心有愧，但多年的相处让他感觉颜可梨可以理解他的所作所为。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一定会理解，可能会远离他，却不至于要他性命。
　　而换了个壳子的颜可梨却明显不是这样。所以他需要寻找原因，并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在离开的最后一天，沈齐之告诉夜裘，他将离开。颜可梨知道后，就明白下手的时机到了。
　　不出意外，沈齐之在授课的时候，也告诉颜可梨了。
　　颜可梨小心翼翼地端来一份汤，放在沈齐之的桌子上，表示对其离开的不舍。
　　而沈齐之衔着一抹笑，像是知道颜可梨要做什么。
　　“我过会儿喝。”一会儿偷偷倒掉。
　　颜可梨怎能让他如意。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先生虽然只教导小梨几天，但小梨对先生感激不敬。”没错，害她受罚。
　　所以今天这汤一定要看着喝下去。“先生不趁热喝，是看不起小梨吗？”
　　今天的颜可梨态度十分坚硬，强烈要求沈齐之喝下去。沈齐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才不紧不慢地端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