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一只白影

183、成算在心赢头筹

　　再次回到虚拟空间，眼前的巨大平面椭圆形建筑物类似底格里斯角斗场，而刚才在所谓的空间夹层的司徒和阚泽鹏已经不见了，陌生地址和手机号码此刻无比真实地出现在脑海里，郭雨甚至能倒背如流。

　　也就是说阚泽鹏在那个空间里通过某种特殊手段强行塞给了她一段记忆，那么既然可以添加记忆是不是也可以删减记忆，甚至不知不觉地篡改记忆？

　　郭雨细思极恐，这种颠覆常识的事情让她有种脚踩不到实地的不踏感，但阚泽鹏所表现的言行似乎对她没有恶意，否则的话若是他真想找麻烦，自己在那个空间里恐怕吃不了兜子走。

　　“郭雨。”身后陌生女生的声音打断了郭雨的思考。

　　郭雨心一惊，当即回头看去，有些懊恼想事情得太入神，竟然没有发觉有人从身后近身至不到半臂的距离。

　　女生看上去二十来岁，一身紧身黑衣，长发梳成高马尾，背上背着两把砍刀，大腿两侧分别绑着枪袋和匕首。棱角分明的五官脸上不带一丝笑意，眼眸是浅色调的青，眼神锐利如刀，且一截刘海几乎挡住了她的左眼，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副不好惹的架势加之女生不低于五级邪师的气息，郭雨本能地凝神警惕，暗暗做好出手的准备，毕竟在这场决赛里，想要杀她这个副主教的人不在少数。

　　“你好，我叫黎雅澜，是来找你联手的。”女生的嗓音意外地不符外在的冷酷，犹如丝绸一般顺滑而轻柔，若是只听声音，她更像是专门配温柔角色的声优。

　　闻声郭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番，心里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联手？”

　　“是的，进入决赛的一共76个人，最高六级，最低…”说着黎雅澜略作停顿，犹豫地打量一眼郭雨，自动把她排出在外，“最低四级，除了三个六级的有点难处理，其他的我都能解决。”

　　说话间郭雨不着声色地将黎雅澜观察了个彻底，从那全副武装以及即将到达六级邪师的实力来看，确认黎雅澜不是妄言，然而找人联手这件事，无论从实力上还是四面为敌的情况，都不会有人傻到找她这个一级邪师。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郭雨直接开门见山。

　　黎雅澜不假思索回道：“我想请你帮个忙，黎雅汐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现在被主教安排在铃洄市上学，我想让她回到我身边，或者我去找她。”

　　对此郭雨并不感到吃惊，听到黎雅澜名字时就觉得很熟悉，她的瞳色和黎雅汐一模一样，这让她怀疑两人之间有所关系。但黎雅汐认了司徒作姐姐，想让黎雅汐回到黎雅澜身边绝不是件易事，而且她一点都不想和司徒扯上关系。

　　这么想着郭雨并没有第一时间一口回绝黎雅澜，她现在的处境很不妙，若是有黎雅澜的帮助，拿到第一的可能性也不是一点没有。

　　“我会向主教请示这件事的，不过主教认了黎雅汐作妹妹，让她回到你身边不大可能，但你去铃洄市找她见面的话，难度应该会小很多。”郭雨说。

　　黎雅澜喜出望外，显然没有想到郭雨答应的如此爽快。虽然之前一直对郭雨作为副主教的实力持有疑虑，但感受到郭雨是个热心肠，因此她诚心诚意，单手捂心向郭雨行了一礼，“那就麻烦郭副主教了。”

　　郭雨从来不喜欢副主教这个称谓，听到黎雅澜如此亲切地称呼她，郭雨感到浑身不舒服，忙打断黎雅澜，“你直接叫我郭雨就好。”

　　“……好的。”黎雅澜心有不解，但见郭雨皱眉不高兴，只好顺了她意思。

　　“对了，三名六级邪师分别是哪三人？最好说清楚一点他们有什么天赋特征。”

　　郭雨突然的问题令黎雅澜怔了怔，随之边走边将那三人的情况娓娓道来。

　　决赛区的竞技场模拟的是上古时期战场，空气中滚滚硝烟如同厚重的云层，笼罩整个空间，为了尽量还原战场的惨烈，穹顶的天空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的画卷，耳边隐约有厮杀声。

　　许是为了提高难度，战场上的硝烟堪比浓雾，以自身五米的范围之外看不见人影，这也意味着所有人都将面临近身作战，极其考验参赛者的应变能力。

　　此外在决赛开始前，场外观众有一次投放作战物资用以支持参赛者的机会。

　　这也是除却常规押注外用来敛财的商业手段之一，同时司徒通过追踪赞助者，以便深入了解各方小团体的财力，势力，影响力以及鱼龙混杂的关系网。

　　郭雨观察期间，头顶上方忽得落下一只小型降落伞，伞上用蓝色的水晶字体署名“爱你的朝朝老婆”，伞下绑着一只盒子，打开后里面装着一只深蓝色的圆柱形的水晶握柄。

　　“这…这是等离子光剑。”见黎雅澜表情难以置信，说话都有些结巴，不用解释郭雨也能猜到这柄光剑有多值钱。

　　“这个不是直接花钱买的，是从光科技武器库里抽出来的，一抽就要十万金币。”

　　听此郭雨微微吃了一惊，忍不住嘀咕虞朝也太破费了，殊不知压不住的嘴角早就出卖了她愉悦到忘乎所以的心情。

　　碍于是别人投送给郭雨的，黎雅澜强忍着摸上去的冲动，羡慕地注视着心仪许久的光剑，“一旦被人抽走其他人就算想抽也抽不到了，不过有了这个，第一还不是手到擒来。”

　　黎雅澜正默默感叹有钱人真好的时候，她的头顶上也摇摇晃晃落下了一只小降落伞。

　　黎雅澜有些惊讶，她在洛斯市无亲无故，玩了那么多款VR游戏，从来没人送过她礼物，自身实力也非夺头筹的热门人选，莫非是哪个金主姐姐看上她了？

　　伞上银色的水晶字体署名司徒空三个字当头一击，立刻击碎了黎雅澜的白日梦。

　　郭雨如何爬上副主教位置的事情，即使像黎雅澜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武痴都略有耳闻，且据说郭雨和一个名为虞朝的界人关系不清不楚。
　　而蓝色降落伞上署名的“朝朝”无疑说明，送给郭雨那把光剑的有钱人就是界人虞朝，这也合理地解释了只有界人才有如此雄厚的财力抽取概率只有千分之一的等离子光剑。
　　至于这个银色的盒子…很明显是主教出于争风吃醋的心理赠送给郭雨的礼物，只不过每个人只能领取一次物资，她只好给了和郭雨同行的自己。

　　黎雅澜在瞬息间理解了这个礼物的含义，她将这个烫手的盒子塞到郭雨手中，同时用复杂的目光隐晦地打量了她一眼，“这个应该是主教给你的。”

　　郭雨作为当事人心里门清，尽管她并不想接过这个盒子，但又不得不接过。原因无他，若让黎雅澜知晓她和司徒剑拔弩张的关系形如水火，黎雅澜必然怀疑她是否能帮她见妹妹黎雅汐。

　　见郭雨接过司徒送来的物资，脸上原先甜甜的笑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冷冷清清的表情。尽管失了嫣然笑，但她依然风华绝代，这让黎雅澜有些奇怪，思考司徒莫非就喜欢这种冷艳型的美女？

　　不过黎雅澜断然不会问出“你怎么不打开看看”这种话，她对这种暧昧混乱的感情没有兴趣，更主要的是，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对一个私生活混乱的人有好感。

　　郭雨并不知道黎雅澜内心的想法，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去解释。

　　各种版本的谣言层出不穷，解释只会让散播谣言的人更加兴奋。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偏向虞朝那方还是偏向司徒那方，郭雨都会被视为那个负心人。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强者做什么都是对的，弱者做什么都是错的。

　　郭雨最终还是打开了盒子。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一道刺眼的白光迸发出来，照亮了整个决赛区。尽管郭雨闭上眼睛的同时立刻关上了盒子，然而这一意外还是让场内所有人都经历了短暂的耳鸣。

　　回过神来，战场上浓重的硝烟已经消散。针对这一发现参赛者的心理活动褒贬不一。然而当他们发现自己的物资全部消失不见了，那些无人投送物资的人则躲在角落里幸灾乐祸。

　　“我的电磁炮呢！那么大一个东西说没就没了？！”
　　“该死！我的加特林也跟着不见了！谁偷了我的东西！是不是你偷的？别以为决赛没开始老子就不敢动你！”
　　“刚刚一阵白光我眼睛都睁不开，怎么偷你东西？”
　　“刚才那阵白光好像是反物质定射光线，这种作弊武器到底是怎么放进来的？系统真的检测不到吗？”
　　“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能引起这些桀骜不驯，各怀鬼胎的高手同时注意的人，除了虚拟空间外实力碾压断层的司徒，大概就是此刻的郭雨了。

　　郭雨并不在意落在身上的目光，无非是多了几个想杀她的人罢了，她在意的是，虞朝送她的光剑也消失了。

　　黎雅澜被刚刚的事情震惊得无法回神，但眼下决赛已经进入了最后一分钟的倒计时，战场广阔无垠，其余74名幸存者大都不在视野范围内，这让她保持高度警觉，准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好在那道反物质定射光线只会销毁虚拟武器，她自带的实枪实弹还保留完好。

　　“郭雨，还有最后十秒，时间一到我先解决右边那两个，你尽量不要离我太远，小心被偷袭。”黎雅澜抽出后背的两把砍刀，盯紧包围过来的人。

　　眼下的情势对她们十分不利，想杀郭雨的人远比想象中还要多上一倍，更棘手的是，高雄正站在不远处的小山丘上观摩情况，这距离以高雄的能力只要一个眨眼就能赶到，明摆着是等着她们和对方拼个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

　　目光扫过包围过来的二十几名邪师，郭雨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想不到我下台的欢送仪式竟然比上台受到的欢迎仪式还要隆重盛大。”

　　“废话！你有什么资格坐副主教的位置？今天我就要让所有人看清你郭雨是个什么品种的废物！”其中一人扬声叫骂道。

　　“别跟她啰嗦，大家记住捂住她的嘴控，制住她的手，别让她认输逃了！”

　　“放心，一会儿把她带到那个地方…”说话的男子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盯着郭雨的眼神淫.秽不堪，“那边是故障区，外面看不到。”

　　邪师气息强弱不一，但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就凝集成一团不小的压力感。黎雅澜脸色微微一变，就算她有意跟郭雨分摊压力，问题是那些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杀气全是奔着郭雨一个人去的。

　　黎雅澜打算带着郭雨先突围出去逐个击破，然而见郭雨面对这般压迫，面上丝毫不变色，那双浅紫色的眼睛如同一湾秋水，清澈而深邃，淡漠不显情绪。黎雅澜一时也分不清郭雨是怕过头，还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嗯…你表现的还可以，有勇有谋，我会向主教推举你的。”郭雨悠哉悠哉地指着为首一直不发一言的五级邪师。

　　那男子冷笑一声，但他心思颇深，自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口出污言秽语，而是抬手止住按耐不住的其他人，冷冷的问道：“到现在还敢摆副主教的谱，还真是和四年前一样不知死活，丝毫没有长进，不过在外面有主教护着你，现在你准备指望谁？”

　　那男子将阴冷的目光转向黎雅澜，指着郭雨威胁道：“如果你与我们为敌，我保证你的下场只会比她更惨，你最好考虑清楚站在哪边，或是立刻滚蛋。”

　　“我没有把自己当成副主教，主教也说我没资格做她的继位者，她早就有了意中人。”郭雨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我只是插在她身边暗中挑选副主教最佳人选的棋子。”

　　“放你*的狗屁！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是你勾引主教，爬上她的床，苟求来的副主教！”
　　“床上功夫一定很好，长得跟仙儿似的，我终于晓得为什么女人也喜欢她了，一会儿我得好好享受享受。”
　　“你享受不了，她是同性恋，只会伺候女人。”
　　“笨！男人的享受跟女人能一样吗？”

　　“都给我闭嘴！”为首男子喝斥一声，窃窃私语的人全部噤声。他不耐烦地扫视一眼郭雨，语气越发森寒：“主教一直把你当种子培养，说这种话把当我傻子是么？”

　　“你应该了解主教的喜好，你认为她会允许她未来的继承人是一个靠身体上位的人吗？”郭雨自嘲地反问。

　　她自怨自艾地叹息一声，眼神有些黯淡，轻轻摇摇头，“我很清楚她只是在陪我玩，腻了就会将我踢开，不过我不怪她，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男子微微一窒，随即眯着眼睛打量一番郭雨，不相信地质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死皮赖脸赖在副主教的位置？”

　　郭雨脸色微微一变，有些窘迫地看了看天上的无人机，似是在犹豫直播期间透露太多会不会影响不好，最后她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提示道：“皇帝明知道手下有称霸一方的能力，为什么要突然提拔一个四肢不发达的小人物争权？”

　　不等男子细思，郭雨红着脸，又补充道：“还有就是我必须得变强，只有做了副主教，我才能学到更多东西。”

　　那男子目露狐疑，眯着眼珠子盯着郭雨看，似乎要将她心思看透。

　　眼前的郭雨看似面不改色，实则不经意握紧的拳头，暴露了她仍在强颜欢笑，强装镇定，眸里一闪而过的嫉妒不甘的情绪虽细微且收敛的极快，但那躲闪的眼神明显暴露了她慌张的丑态。

　　“你跟我来。”男子看一眼郭雨说，接着指着面露惊色的黎雅澜，命令道：“其他人呆在这儿，看好她。”

　　“你要带我去哪？”郭雨警惕道。

　　见郭雨胆小慎微，还在装作若无其事，与司徒运筹帷幄的从容淡定相比完全是东施效颦，男子心有不屑，态度比之前更加倨傲。

　　“不跟我来，你和她今天就别走了，除非你有能力杀了我们所有人。”男子说。

　　郭雨咬了咬牙，无奈之下只好跟着男子离开，然而刚迈出脚步，就见高雄陡然拦在前面。

　　“她不能走。”高雄体态魁梧，声音粗犷豪放。面对高雄，肤色苍白显虚的男子在气势上被高雄压迫得十分不适，但高雄是六级邪师，他虽心有不满但也不想惹恼他。

　　“我有事问她。”男子说。

　　“有事当面问。”高雄步步逼近男子，眼神凌厉，嘴角勾着冷笑的弧度，“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

　　“高先生力拔山兮气盖世，是当世当之无愧的西楚霸王，实不相瞒你就是主教看中的人选之一，只是你晚会上对我出言不逊，这点在主教心里恐怕会打了些折扣，她更欣赏情绪稳定的人。”郭雨说。

　　高雄心一惊，刚刚郭雨的话他听在耳朵里，皇帝提拔小卒摆明就是考验大臣的忠诚度，这也倒是能解释郭雨还是邪体时就被推上副主教的原因。

　　毕竟司徒男女通吃，情人众多，且极不喜界人，郭雨在她眼里最多也就是个临时枕边人，何况郭雨还和一个界人女子睡过，司徒怎么着也不可能真让郭雨统领诸多邪师，也就难怪郭雨自从当了副主教没干过一件正事。

　　高雄这么想着，僵硬的脸庞展露出难得的笑容，对郭雨说话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郭小姐说的是，不晓得主教其他看中的人还有谁？”

　　有意的试探令为首的男子脸色沉了下来，他本想带郭雨去故障区，逼问出所有候选名单，从而铲除掉竞争对手，就算是六级他人多势众也不见得输。奈何高雄插上一脚，让郭雨光明正大地报出名单，再想暗杀，则变得太过明显。

　　“这个…”郭雨眉头拧成了一个结，犹犹豫豫的模样看得高雄心急，但想到郭雨所说司徒欣赏冷静的人，他只好忍着焦躁，恭敬道：“我只是想了解主教认可的类型，没别的意思。”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名字。”郭雨摇摇头不卑不亢道。

　　见此男子心头一松，高雄脸色难看，拳头握的嘎吱响。

　　高雄耐着性子，粗壮的手指猛地指向男子带起一阵劲风，“那我就问一句，主教看中的人中可有他？”

　　郭雨轻瞥了一眼男子，面露窘迫的模样令那男子脸上青红交替，她忙叉开话题说道：“我只知道主教看中的人当中纯粹天赋占多，且最少都是五级邪师，最欣赏极速天赋，因为主教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对比男子阴沉的脸色，高雄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道：“郭小姐之前晚会的事是我唐突了，今天谁敢动你就是跟我高雄过不去，你就和黎小姐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我看谁敢动你。”

　　说完高雄原地瞬间消失，所站的地方泥土裂陷，与此同时那男子同样大手一挥，身边的人就算再蠢也看出情势变了，他们要找的目标不再是虚假的郭副主教。

　　郭雨找了个能观全景的山丘，注视着场内毫无人性的屠杀，淡漠的眼神夹杂着一丝闪瞬即逝的怜悯。手环里幸存者的人数飞速减少，她轻轻掩了个哈欠，仿佛在看一出无趣的戏剧。

　　不到十分钟偌大的场内只剩下不到二十个幸存者，其中大部分连认输放弃都来不及就被猝不及防抹了脖子，剩下的人除了高雄，几乎都是那男子的手下。

　　本以为高雄实力绝对碾压，然而那男子不知在匕首上抹了什么，在高雄捏爆他脑袋前，把匕首插进了高雄的眼睛里，高雄不得不点击放弃按钮和那男子一同消失在了虚拟空间。

　　领头的没了，剩下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为了争夺第一，山下战况再度乱成一团。

　　在郭雨等的不耐烦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视野内。正是黎雅澜提及的六级邪师明尧尧，天赋驳杂，什么都行但什么都不精通，就算如此也足够解决剩余的四级邪师。

　　郭雨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明尧尧竟然逃过了高雄等人撒网式的猎杀。

　　“郭副主教真是厉害啊，几句话就能化险为夷，全程不用亲自出手，轻轻松松就干掉了六十多名五级邪师和两个六级邪师。”

　　闻声黎雅澜吃了一惊，也是这一下迟疑，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便在声音落定之前出现在了眼前。她看上去灰头土脸，眼镜右边缺了一块镜片，左边隐有裂痕，脸上丝毫不见恼意，反而笑意随和地冲她眨了下眼睛，破显得有些滑稽。

　　郭雨转过身看向明尧尧，身上的休闲一尘不染，她身材欣长，仪态优雅，微笑时风度翩翩，那紫眸里却叫人感受不到善意和亲切，“明小姐愿意主动退出吗？”

　　明尧尧眼珠一转，扶了下镜框说道：“我很好奇，如果我不退出，你会怎么办？”

　　郭雨抬起手掌，向明尧尧介绍一旁的黎雅澜，“这位是黎雅澜黎小姐，她会帮你离开这里。”

　　明尧尧“啊”了一声，若有所思道：“这么说你又打算作壁上观，等收渔翁之利？”

　　“黎小姐是我的同伴，这里最多只有鹬蚌，没有渔翁。”郭雨从容不迫地应道。

　　“哦，那…这样呢？”

　　说话间明尧尧消失了，紧接着出现在郭雨眼前，然而接住她跆拳道腿法的却是黎雅澜的截拳道拳法。

　　面对六级天赋驳杂的明尧尧，接近六级且拥有顶级反应力的黎雅澜仍然有些招架不住，裕度更高五级以上暴动因子，每一级提升都是质的飞跃。即使一级邪师血液里暴动因子再多，也无法与血液里流淌着强大能量的六级邪师相提并论。

　　“不打了不打了，我跟你们闹着玩的。”明尧尧退至一旁，看着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黎雅澜，笑着连连摆摆手，那笑容阳光开朗，可在黎雅澜看来却略显扎眼扎心。

　　黎雅澜表示有被侮辱到，想她精通十八般武艺，还有郭雨出手帮忙，虽然郭雨战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二对一就是不争的事实。
　　面对人人称之“最没用的六级邪师”，黎雅澜愣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即冲上去大有再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见郭雨拦住她不让她动手，黎雅澜心有不解，皱着眉头不满地问：“你不想要第一了吗？”

　　“你退出我就第一了。”郭雨说。

　　闻声黎雅澜和明尧尧同时吃了一惊，明尧尧猛然意识到什么，手环里的放弃按键不知何时按下，还有七秒她就要回到现实世界了。

　　见此明尧尧愣了一下，想通前因后果，她笑得花枝乱颤，泪眼汪汪，最后一片镜片也在大笑中滑落，掉了下来。

　　“我就说堂堂副主教怎么会打架打着跌了个跟头，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明尧尧取下空镜框，边擦眼泪边说感慨道：“谁曾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不过希望下一次能领教到你的真正风采哦。”

　　随着明尧尧退出虚拟空间，黎雅澜依然处于惊愕的状态，那双青色的眼睛望着郭雨，满目写着不可思议。

　　要知道就算使诈，在打斗中碰到明尧尧的手环还得按下放弃按钮，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她同时出手才有机会，而郭雨只有一级，也就说明一直被人嘲笑四肢不协调的郭雨和五级邪师拥有一战之力。

　　自诩武学奇才的黎雅澜短短两次接连受到打击，不过也许是因为郭雨等级低，明尧尧才掉以轻心让郭雨有机可乘。黎雅澜迅速为自己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用来安慰幼小的心灵。

　　“那我先撤了。”黎雅澜沮丧的情绪很快调整好，取而代之是先前的冷酷。对于黎雅澜丰富的内心活动写在脸上这件事，郭雨不否认这种反差有点萌。

　　最终拿到界商邀请函的是谁都未曾料到，谁都不曾看好的郭雨。

　　铺天盖地的质疑声中以阴谋论者叫嚣声最大，认为郭雨前三个任务都是黑屏看不到是靠作弊进入决赛的，也不乏大肆赞扬郭雨决赛智拔头筹的。

　　有人唾弃郭雨不择手段赢下比赛，也有人认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最终以实力为尊的邪体种群，在这场决赛中却是将郭雨无法胜任副主教铭记在心。

　　郭雨全然不关注发酵的舆论，她踏出虚拟空间，表情平静，带着属于她的荣誉，背负着满身枷锁，从一个囚笼踏入另一个囚笼，心脏却狂跳不止，因为她终于得到了前往寒域的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