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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   这时,服务员上来询问两人要点些什么,他给两人一人一张菜单,然后就摆着一副端庄的样子站在一旁等待。

      “我不知道周小姐的口味怎么样,我喜欢喝冰的美式,周小姐呢?”桑子悻抬起头。
      对面的女生还在看菜单,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来,给本来就端庄得体的周小姐加了一层好人滤镜。闻言,周小姐抬起头。

      她怔了一瞬,一是因为她不知道有人正在看自己,而且看的还非常入迷;二则是因为她本来就打算好说“都可以”,但谁料桑子悻脱口而出一句“我喜欢喝冰美式”,这恰恰到了她的点上。

      周小姐合上菜单还给服务员,而后用空着的手把头发往耳后绕了绕。她说:“没想到桑先生和我的口味一样,我也喜欢喝冰美式。”
      桑子悻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巨石落地的轻松感。

      他擦了擦手心里的汗。这本来是个小动作,可以说是微不足道,可偏偏被不想让人看见的人注意到了。
      桑子悻耳朵红了一片,而前面的周小姐则是低头儒雅地笑了笑。

      “不用这么紧张。”周小姐说,“我知道你肯定是被你父母逼着来的,其实我也是。这么说来,我们可以算是同病相怜。”

      周小姐说话的时候,语气不紧不慢,给人一种很舒心的感觉。桑子悻有那么一瞬感觉其实相亲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是他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人打破。

      服务员端着两杯冰美式上来,周小姐朝服务员点了点头,端起面前的小杯子美式,抿了一小口。

      “我和我爸妈说我还年轻,我想多出去看看,但是他们就是不理解我,好像认为女生到了这个年龄就该谈恋爱、结婚、生子似的。他们还说‘你这个年纪不谈恋爱,到时候老了就没人要了’。
      “其实我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毕竟人活着,又不只是为了专门谈恋爱、生孩子来的。”

      桑子悻听着觉得有道理。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但是就算他能这么想,家里的那老古董能想通么?不能。

      桑子悻点了下头,抿了口冰美式说:“我和你的观点是一样的,但是我们能这么想,老一辈的人可能就不会这么想。”
      周小姐点了下头:“对。”

      话都说到这里了,两人觉得也没有必要再聊下去了。他们很快结束话题,前后离开。
      这时,停在路边的车子降下来一点车窗,咖啡店外的两人看着玻璃窗,好像要把窗户看破一样。

      桑子悻付了钱,伸出手给周小姐让了一条道出来:“我觉得我们虽然不能成为父母眼中的样子,但是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周小姐笑了笑,她并没有回答桑子悻的问题,而是轻点了下头,就好像表示知道了。

      她把耳后的头发勾到了前面,抬起眼对桑子悻说:“如果我们下次还能遇见的话,我就和你交朋友。”
      说完,周小姐就离开了。

      服务员上来收拾餐具,他似乎是注意到窗户外面的两人,抬首朝他们笑了笑,尽快打扫完离开了。
      桑子悻出了咖啡店,外面的冷风扑面而来,给他降了不少燥。

      “哗啦”一声,桑子悻睁开眼,就见咖啡店前面的柏油路上停了一辆车。车窗降下来,莫城探出头,招了招手,奶里奶气道:“哥哥!”

      小孩子的声音似乎有什么魔力,桑子悻在听见莫城的这两声叫唤后,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抬脚走了过去。

      等人靠近,莫城很自觉地从副驾驶位置上离开。桑子悻开门,坐了进去,就听见陈凯忽然说:“待会儿有什么安排么?”
      桑子悻摇了摇头:“没安排,准备回去睡大觉。”

      陈凯低头失笑,他发动车子,沿着柏油路一直往前开。
      “子悻,下午带我去逛逛R城吧,我已经很久没来过了。”车子开到某一处红绿灯的时候,陈凯轻踩下刹车,瞥了眼副驾驶位置上坐着的人。

      桑子悻闻言侧过头,猝不及防地与驾驶位上的人交换了个视线。半晌,他迷迷糊糊地点了下头:“嗯,可以。”

      桑子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两人就沿着当前道路开了一段距离,R城说热闹是真的热闹,一路上行人车辆来来往往。陈凯往右边打了下方向盘,车子拐进另外一条道路上。

      这条道路就比较安静了,没什么车,但人却丝毫不减。
      他们在一家餐厅前面停下,桑子悻朝外面望了望,看见店名就迅速回头对陈凯说:“你出门捡到钱了?”

      陈凯皱眉,转过去对上桑子悻不明不白的视线。
      “没有。”片刻后,他这样回答。

      “没钱你还来这么贵的餐厅吃饭?”
      “我高兴。”

      桑子悻:“……”
      行。

      陈凯解锁车门,拔下钥匙,桑子悻则是把衣服拉链拉起来。他推开门,冷风扑面而来,有一些甚至溜进了他的脖子里。
      桑子悻打了个冷颤。

      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吹多了,还是车里太闷,桑子悻出去对上冷风的时候,脑袋居然昏了下。
      不仅如此,他的两条腿还不自觉的软了一下。

      就像做梦的时候,你梦见你自己在跑步,你明明已经很用力了,但是双脚就是怎么也使不上劲,就像断了一样。
      桑组长失足,就要往前倒过去的时候,他感觉到他自己好像被人从后面拽住了。

      背后的人力气很大,桑子悻几乎是被粗暴地拽进车里的。
      “怎么回事?”陈凯低沉的嗓音在身后传来,桑子悻甩了甩头,感觉脑袋涨到爆炸。
      “可能是累了吧,头有点晕。”桑子悻说。

      陈凯“嗯”了一声,忙把车子重新发动,然后走下车,将桑子悻的位置往后调了调,让人躺在上面。
      “我送你回去。”

      桑子悻无力地点了点头。
      车子发动,桑子悻忍受着眩晕感以及即将要呕出来的恶心感,硬是挺到陈凯把人送回了家。

      回了家,陈凯搀扶着桑子悻进了卧室。桑秋明今天有事,从他们出去后没过一会儿也出去了。
      现在整个家里就剩下了桑子悻、陈凯,以及莫城三人。

      桑子悻躺在床上,勉强睁开一点眼睛,就看见陈凯在屋内忙来忙去。
      “陈凯,你休息会儿吧,我没事,有莫城陪着我呢。”桑子悻说。
      陈凯趿拉着拖鞋走到桑子悻床边,他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

      “我没事,不累。”
      “分局里面会不会很忙?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分局里每天当然都很忙,但是相比较躺在床上的人看来,那些东西可以缓一缓。

      “没关系的,汤洵他们可以帮忙。”
      所以养一堆工具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桑子悻虚弱地点了点头,然后就闭上了眼,睡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桑子悻总算是有一点力气了,但头晕以及恶心感还没有过去。房间里面现在空无一人,他努力撑起一点身子,趿拉着拖鞋去客厅里倒水喝。
      他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缓缓,恶心感终于降下去了一点。

      客厅里面没有开灯,月光是整个房间里面的唯一光源,但这并不阻挡桑子悻苍白的嘴唇。他整个人像是重症患者,脸上没有一点生气。

      桑子悻往沙发上坐了会儿,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他自己的身体开始浑身发热,头昏脑涨,整个人就好像要在下一秒炸开来似的。
      不过好在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意志的时候,家门被人打开了。

      “莫城……”
      虚弱的桑子悻在虚弱地喊完这两个字后,便没了意识,只是在期间感觉到有疼痛感袭来,就好像有人在剖开他的身体,窥探着里面的一切。

      桑子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下着雨,不过屋内开了空调,倒也不至于能感觉到冷。

      桑子悻撑着身体想坐起来,但是他倏然感觉到腰上一疼,就好像挺直着腰板站了许久,酸疼无比。
      他看了眼周围,没人。

      桑子悻强忍着腰上的疼痛坐起来,他给自己腰上垫了块枕头,倒是舒服点了。他看着周围一切都与回来时没有任何两样的房间,心中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空荡荡的。

      天知道桑子悻花了多少时间从床上下来,又花了多少时间从卧室里挪到客厅里。今天桑秋明依旧有事情外出,一整天都不在家。
      他看了眼空无一人的房子,成天就知道在耳边“哥哥”“哥哥”喊的莫城突然没了踪影。

      说实话,桑组长居然有点不习惯。
      出去玩了?应该不会,外面在下雨,莫城不可能出去,而且他对这里不熟悉,更加不可能乱跑。
      桑组长于是抱着侥幸心理,在家里呆了大半天。

      临近中午的时候,外面的雨基本上已经停了。屋内,桑子悻在沙发上往前冲了一下,他很快醒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快三个小时了。
      他揉了揉眼睛,朝四周看了眼。

      家里原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桑子悻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还没回来了么?

      屋内暖气开的很足,就算在这下着雨的十一月份,屋内的桑组长依旧可以穿着短袖在房子里瞎溜达。他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就把整个家里打扫了一遍,现在才过了几天,桌子上就又布满了灰尘,而且……

      桑子悻忽然有一时间觉得头疼。
      为啥桑秋明老同志不能想起来把家里打扫打扫呢?
      桑组长有点心累。

      昨天还好好的客厅,今天已经乱成不知道什么样子了,如果这时候有外人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天晚上的时候家里进贼了!
      桑组长忍不住扶了扶额头。

      在客厅里又呆了一会儿后,桑子悻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冷,他于是趿拉着拖鞋进了卧室,拿了件外套出来裹上。
      兴许是穿衣服的动作太大,触及到了腰,桑组长嘴里“诶呦喂”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桑子悻咬了咬唇,突然想起来他爸说过,年轻人不要趁着自己年纪轻就缺少锻炼,到时候老了有好果子吃。
      他现在算是领教到了。

      就着姿势好半天,桑子悻的腰才隐隐约约恢复正常。他速度极慢似的爬起来,颇有乌龟出壳的模样。
      他摁着腰,慢慢调整姿势。

      某一瞬间,他感觉到手指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而后电视机很快响了一声。
      屏幕上很快显示出来一则新闻。

      桑子悻没兴趣听,甚至能猜到肯定是他爸今早看电视的时候临时被告知有事,匆匆按错了键。
      桑子悻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而后又从卧室里拿了个枕头出来垫上。

      透明玻璃杯壁上沾染了热气,白茫茫的一片,桑子悻垫好枕头靠上去,过了会儿,他直起身,手越过电视机遥控器伸向了还冒着热气的玻璃杯。

      水面上掀起了一阵波澜,随后整个杯子里的水往一边倾斜,但周围根本没有听到水滑过喉咙发出的“咕咚”声,只有玻璃杯被人没拿稳,摔在地毯上发出的闷沉的响声。
      水里的温水撒了一地,有些甚至洒在了桑子悻的拖鞋上。

      拖鞋是棉质的,只有后脚跟部分是露出来的,桑子悻感觉到脚底一阵发热,随后很快蹙起了眉。
      电视机上正在显示一则新闻,里面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据本台记者最新报道,昨晚凌晨的时候,城市里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原因是因为司机喝了酒,把车停在了十字路口导致的连环追尾。目前根据调查记录显示,昨晚的这场交通事故,造成全员死亡……

      全员死亡……
      一场交通事故,造成全员死亡。
      这……怎么可能?

      要说死亡,醉酒的司机才应该是伤的最严重的才对啊,怎么可能全员死亡?
      这不合理啊!
      桑子悻心说。

      但是事实已经发生,就算再怎么想也是马后炮,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差错!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发生了!
      不然,怎么可能全员死亡?!又不是爆炸!

      然而还没等桑子悻做出准确的实际行动,卧室里的手机就响了。
      桑子悻从沙发上站起来,却不小心又伤到了腰。他在心里骂了声脏话,然后扶着腰,跟着老年人似的,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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