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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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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陛下这是怀疑……”
“住嘴,想死?”
内侍德旺刚想问福海皇上是不是怀疑太子有不轨之心,便被福海恶狠狠的低声打断,德旺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儿子错了。”说完狠狠打了自已嘴一下。
三皇子被带进宫已是凌晨辰时了,他跪在书房里,微微抬头打量书案后脸色沉郁的天顺帝,一时不知会如何处罚他,心下忐忑。
“你说说朕的生辰。”天顺帝声音有些嘶哑,又有些疲惫。
三皇子一时有些懵的道:“宣武十年十月初八寅时四刻。”
“嗯?”
“啊,不对,是,是寅时二刻。”三皇子抬眼小心的偷眼瞄了一下天顺帝的脸色不善,忙又伏下身头磕着金砖道:“儿臣儿臣错了,是,是,寅时初刻。”
“哼!”
“寅时,寅时三刻?”三皇子已是汗湿了衣背,额头的汗滴在了金砖上,他哪知什么时辰啊,不都是每年十月初八热闹一番的吗?他能记住是寅时已是不错了。
天顺帝看着地砖上的汗挥了挥手,让人将三皇子带下去。
“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三皇子哭着被人架了下去。
最后,三皇子和皇子妃被永囚皇陵,其他侧妃侍妾通通送入庵堂,而琴娘也在押送中被“病死”了。
对于对三皇子的处理,沈绣也猜对了大部,可是皇上那里似乎还没有任何针对太子的动静,难道当时那个生辰皇上没看清?
最后的皇帝生辰的时辰“卯时初刻”是她提供给琴娘的,她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听楚子墨提过,楚子墨和她在书房时,她被罚写大字的那段时间,楚子墨见她无聊,便讲了他与皇上被匈奴人抓住后,住在匈奴人的家里。
当时一个巫师给皇上看命相,皇上当时写了生辰,他看了,那个巫师说这个时辰很好,正是太阳初升时,说皇上帝星正亮。所以他当时还认真看了皇上的写的生辰。
楚子墨说一般皇帝的生辰只有太后和储君知道,其它人知道的都不是真的。
太子仿三皇子字迹写的生辰本也只写年月日,琴娘则添上了沈绣提供的真实时辰,而那样不吉利的木雕和小人身上的生辰不可能一直放在那里让人看,一般是发现后就会让人毁了,就算琴娘的字迹比起三皇子字迹有所出入在那样盛怒之下皇帝也不会发现。
沈绣让陈河派人注意着三皇子侍妾们的动向,看到快“病死”的琴娘被人抬到乱葬岗,刚扔下就被人抬走了,直接抬进了一个庄子,那是太子在城外的一个庄子。
没两日,青竹到大理寺领回了苏家的房地契,还有当时从苏家搜走首饰及沈绣母亲的嫁妆等。
青竹看着这些东西却有些难过,她心情复杂的坐在桌边,如今她不是奴藉,也没有了卖身契,她是苏家的小姐,可她并不觉得有多高兴,反而心里有些失落。
自从知道小姐回了京城,梁公子就没来看过她,一次也没来了。他说过赎她出去后就收她为妾室,可如今似乎不可能了。
她从大理寺回来时悄悄去过梁家,却被告知梁公子在大营里没回来,她心中不知高兴还是难过,他去当兵是为了赎她,她心中从一开始的感激,到后来倾心,她想着就算不能为妾,做他的通房丫鬟她也是极愿意的,可是,这一切都没了,他再也没来看过她了。
紫竹走进来时,青竹正在发呆,她敲了敲门道:“青竹,发什么呆呢,小姐叫你过去一下。”
青竹茫然抬头,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哦,我这就去。”
紫竹拉着她打量道:“怎么了?你从回来就有些心不在蔫,有什么事吗?”
青竹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呢,从那里出来,我高兴呢。好了,我去找小姐。”
沈绣看着青竹眼下的青影道:“怎么?这几天没睡好?”
青竹摸了摸脸摇头道:“没事,就是有些认床。”
沈绣点点头,也没深想道:“你坐下我跟你说些话。”
青竹点头在旁边坐下,沈绣拿出一个木匣道:“这个你拿着,这里面是安玉县苏家宅子的房契,还有地契,究竟家里有多少地我不太知道,不过应该都在这匣子里,那些以后都是你的,只我娘的嫁妆我留下了。”
青竹吓了一跳忙买站起来摆手道:“小姐,不可,婢子岂能受这些。”
沈绣拉过她坐下道:“这是你该得的,这么多年虽说我后来打点了银子,可是我知道别人就算给你照拂了,必定不会细致入微的,你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的。”沈绣拉着她的手道:“我不知如何谢你,你就好好收下这些,以后不必为婢,你就是苏家小姐苏伊儿。”
青竹摇头道:“婢子是小姐的丫鬟,那些都是婢子该做的。”
沈绣摇头道:“听我的,拿着好好生活,你还有什么想要的都和我说。”
青竹低下头,咬着唇,手指绞着衣角,心口跳得越来越快,心中的话几欲冲口而出。
紫竹端着茶进来,道:“青竹,小姐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青竹抬头,咬着下唇,看着沈绣,胸口忽然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沈绣看着她神情有些不对,问道:“怎么了?”
青竹忽然跪下,拉着沈绣的手道:“小姐,求您愿谅婢子。”说完便磕了个头。
沈绣忙想拉起她,她却执意不起,脸上起了一层红晕道:“小姐,婢子有一事望小姐不要怪罪婢子。”
沈绣道:“你起来说。”
青竹摇头道:“是婢子对不起小姐。”
沈绣无奈道:“那你说。”
紫竹站到沈绣身边也疑惑的看着青竹。
青竹低下头,手又开始绞着衣角,声音轻声道:“婢子想,婢子想找梁公子。”
沈绣和紫竹相看了一眼,沈绣道:“你找他何事?”沈绣忽然想起,青竹说过,梁仕文会用军功赎她出来收为妾室。
果然,青竹道:“他曾许诺纳婢子为妾。”
沈绣蹙眉道:“你不后悔?如今你可是苏家小姐,何必为别人妾室。”
青竹道:“婢子不在乎身份,婢子只想与公子在一起,求小姐成全。”
紫竹皱起眉,脸上有些不悦,看了看沈绣,沈绣低头沉默了一会才道:“青竹,你还年轻,你以后完全可以找个好人家做正妻,你何必……”沈绣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叹息,也许梁仕文在她最难的日子给过她安慰,如果真是这样她倒真没什么资格劝她。
紫竹道:“青竹,你傻了吗?那梁公子当初一定是看在小姐的份上照顾你的,如今,小姐已嫁了国公爷,他又岂会真对你好?”
青竹道:“他是个好人。”
沈绣道:“他帮过你?我听说他也打点了教坊司一些人。”
青竹点头道:“那次,一个喝醉酒的男子想拖我进房间,是梁公子救了我。”
青竹眼泪流了下来,想起那不堪的一幕,她心里泛起了酸楚,要不是梁公子将她拉出房,她只怕已是清白不保,何况当时她已是衣衫凌乱,是梁公子脱下衣服替自己遮掩。从那时起,她就想过自己这身子只能是梁公子的,他即不嫌弃自己愿意纳了自已为妾,她如何不心存感激,如何不心存爱慕!
沈绣想到她一定经历了最难的事,而梁仕文也陪在了她身边,沈绣尊重青竹,便道:“你自己考虑清楚,你若真是愿意我便替你作主。”
青竹猛的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绣,直到沈绣笑着点点头道:“如今,苏家小姐的身份不过一个平民,何况梁家人知道你不是真的苏伊儿,所以,只怕我不能为你争取到正妻之位。”
青竹眼里全是泪,摇着头道:“不,小姐,您不用去求他们,小姐能为我作主已是对青竹莫大的维护了,青竹不想其他,只想与梁公子在一起。”
沈绣道:“那我替你约梁公子出来,你们见一面,你们自己商量如何?”
青竹脸羞红的点点头。
沈绣道:“但是,青竹,有些话我还是要与你说,做人妾室如同奴婢,你要有心理准备。”
青竹道:“青竹本也打算今生为奴为婢报答公子的。”
沈绣点点头道:“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我也劝过你了,我没经历过你的经历,所以我不能替你做决定,你再考虑一天,考虑好后,我让人去约梁公子。”说完将木匣推到青竹手边道:“这个你拿着,当自己的体己,你也记住,我这里是你的娘家人。”
青竹看着桌上的木匣,一时百感交集,跪下磕头道:“是婢子有负小姐。”
沈绣拉起她,替她擦着眼泪道:“说什么负不负的,你要真过得好我才是真高兴。”
第二日辰时,沈绣就写了信让玉竹去城外北大营找梁仕文。
梁仕文当即对玉竹表示一定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