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月光不可能是这样！》水寒川

24、演过了头

　　一百五十三天三千六百七十二小时，不，准确来算，应该是三千六百七十九小时三十二分。
　　是他见不到裴清风的时间。
　　每天守着手机，听着他与乱七八糟的人打电话，在脑海中想象着他说话时的表情，想念便会疯狂生长。
　　有时候实在撑不住了，想他想的几乎快疯了，便想偷偷去看看他。可是踏出房门，裴清风神色冷厉说让他别在过来找他时的情景就浮现在面前。
　　霍琰，你确定要让我因为你而卖了自己的家吗？
　　这句话就像是套在齐天大圣头顶上的紧箍咒一样，让霍琰不敢越雷池一步。
　　霍琰都不知道这么长的日子里，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过好在，一切都已经熬过去了，他很快就可以常常见到裴清风了。
　　“就是他？”面容冷峻的男子双手抱胸，目光扫了一眼裴清风的背影，转向身旁犹如痴汉似的霍琰，脸上浮上一抹玩味。
　　直至裴清风的身影完全消失，霍琰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轻轻点了下头。
　　“瞧着挺正常的一男的，怎么会让你误认为是个女的呢？”明御勾了勾唇，“我是不是得让人事重新给你安排个体检，检查检查你脑子和眼睛，这两个里指定有一个坏了。”
　　霍琰大囧，“咳，我那时有点先入为主了，开始收到他寄来的信看到信封是粉色的，就以为‘她’是女生了。。。。。。”而后，‘她’的印象就在他心里固定成型了，就算后来有些男性化的端倪露出来，也都被他自己自动过滤掉了了。
　　明御看看霍琰，意有所指的道：“你对他，恐怕不仅仅是想报恩那么简单吧？”
　　霍琰也不隐瞒，“我喜欢他。”
　　明御略显惊讶的挑了下眉，“我记得大学时有个学弟想追求你来着，结果差点没有被你打残废。你还放出话去，说自己是钢铁直男，要是哪个敢搞基搞到你头上，你就当场没收他的‘作案工具’。怎么才刚一毕业，就弯了呢。”
　　“可能是因为裴清风没有早一点出现吧。”霍琰望向裴清风离开的方向，回道。“有时候爱情真的无关于你是直男还是GAY，而在于你爱上的那个人。”
　　闻言，明御若有所思。顿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道：“你搞基我不反对，但得记着，别因为谈个恋爱就把我这儿搞得乌烟瘴气的，否则，我会将你和你的‘白月光’一起丢出御盛的大门。”
　　“我倒是想，可他不给我这个机会，现在他恨不得我从他眼前消失。”霍琰苦笑道。
　　“呦，还是追妻火葬场的梗。”明御嗤笑了一声，走到办公桌旁，将桌上的文件夹拿过来，递给霍琰，“人我帮你收进来了，该你履行承诺了，签字吧。”
　　霍琰接过文件夹，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协议。看到其中一个条款，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看向明御。“不是，我说免费帮你打三年的工，你就真的一毛钱都不给我？海城的生活成本那么高，你好歹意思意思给我点吃饭租房的钱吧？”
　　“我们御盛是讲诚信的，你说免费，我们当然是一毛都不给了。”明御双手抱胸，面带微笑的回道，“再说了，我这其实也是帮你。你想想看，现在的你过的越是凄惨，你家裴清风心里对你的恨就越少，到了最后可能也就不恨你反而同情你了，你这不有机会和他破镜重圆了吗？”
　　“。。。。。。”被其厚颜无耻噎的一阵无语的霍琰，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我谢谢你啊明总。”
　　“你我之间说谢就客气了。”明御微抬手，摆出了个请的姿势，“签字吧。”
　　势比人强，霍琰咬咬牙，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递回给明御。
　　明御扫了眼协议上霍琰的名字，满意的笑了一下，合上了文件夹。
　　“我这里还要声明一下，鉴于目前你和裴清风的紧张关系，万一他见到你后仍是不愿和你共事，提出了辞呈的话，御盛是没有理由拒绝他的。这属于由于你个人原因导致的约定不能够履行，非此协议规定的毁约事项。所以，即使裴清风离职了，你还得留在御盛。”
　　霍琰点点头。“这个我清楚。”
　　“那你就不担心自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明御瞧着他淡定自若的态度有些好奇。
　　闻言，霍琰笑了下，淡淡道：“只要他还想成为律师，那么就算他看我再不爽也必须留在这里。因为除了这里，我不会让他有别的选择的。”
　　“堵住所有的出路，让猎物自动撞进来。”明御听了哼笑了一声。 “还以为你转性了呢，结果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顿了顿，他又嘱咐道：“不过，你小心点，别玩儿脱了。还是那句话，别把我的律所搞得乌烟瘴气。”
　　“行，我知道了。”霍琰理了理衣服，准备走人，“明总还有什么指示吗？没有的话我就去当牛做马去了。”
　　“还真有。”明御想了下道。
　　“什么？”
　　明御挑起唇角，“律所禁止办公室恋情。”
　　“。。。。。。。”
　　霍琰憋下一肚子问候明御祖上的冲动，朝他伸手比了个国际文明手势。
　　明御是个本性强势又睚眦必报，半点亏都不肯吃的，霍琰此举理所当然招来了他的报复——让裴清风成了霍琰的助理。
　　本来想徐徐图之，慢慢攻克裴清风防御的霍琰，看着坐在会议室另一侧、听完人事主管的介绍之后脸色更加难看的裴清风，顿时有种想掐死明御的冲动。
　　人事大姐介绍完，瞧瞧两人的神色，故作惊讶的问：“怎么？你们俩认识？”
　　这家律所里的都是人精，这人事大姐不仅是个人精还是个戏精，演起来除了动作略显浮夸点外，简直完美。
　　弄死明御稍后些，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裴清风起疑。
　　“裴、裴哥”霍琰紧紧看着裴清风，“你怎么，怎么来这里了？”
　　惊喜、讶异、慌措、不安、小心翼翼。。。。。各种表情交迭呈现，层次丰富又转换恰当，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演痕迹。一旁的人事大姐看了忍不住在心里给霍琰这次的临场发挥打了个最高分。
　　裴清风皱眉看着对面紧张不安的霍琰，心里想着，你问我？我他妈的也想问问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但转念又想到，霍琰本就是正儿八经政法大学毕业的，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可海城那么多律所，怎就偏偏让他进了他所在的呢？
　　现在他该怎么办？走还是留？
　　裴清风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人事大姐打着圆场，笑道：“原来你们俩认识啊，那就更好了！都不用磨合期了，小裴也能更快的适应我们律所的工作节奏。霍琰，你以后可要多帮帮小裴啊。啊，不说错了，是你俩互相帮助。”
　　霍琰也没有说话，他望着裴清风，下唇紧咬了下，倏地站起身，
　　“对不起裴哥。”
　　说着他推开办公椅转身大步往外走。
　　“哎！霍琰你干嘛去？”人事大姐忙拉住霍琰，急道：“人是明总安排的，你也知道明总的脾气，他做的决定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的，你去找他，他也不会给你换个人的！况且，你这么做会可能还会害了人小裴，他本身就是为你招的，现在你不要他，他就有可能被辞退，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小裴啊。”
　　顿了下，她又焦急的对裴清风道，“小裴，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要他求他不要换掉自己吗？开什么玩笑！他裴清风就算是一辈子不做律所，也不可能求他的。
　　但即便是走，也应该由他来提出，霍琰没有资格！
　　裴清风神色冷冽的扫了霍琰一眼，薄唇挑起一抹毫无温度的温度。站起身，他朝人事大姐歉意颔首道：“辞职报告我稍后发到你邮箱，先走了。”
　　说完，他抬步就要走。
　　霍琰回过身一把抓住裴清风的手，急急道：“不，裴哥你、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换掉你，是我要辞职，我走我走。。你别。。。。。”
　　“放开我！”裴清风皱紧眉头，一把挥开霍琰的手。
　　霍琰忙举起双手并且连后退两步，与裴清风拉开两米的距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裴哥，我不是有意的。。。。”霍琰连声道歉，顿了顿，苍白如纸的脸上努力扬起一丝笑意，神情里像含着无尽的苦涩道：“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放心，我马上消失，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惹你生气。不过，裴哥，御盛律所挺不错的，你想转行当律师的话，这里是个很好的选择。所以，你别走，别辞职好不好？”
　　被霍琰挤到一边的人事大姐闻言都震惊了。给律师招个助理结果助理的把律师挤走了，还可以有这种操作的吗？
　　裴清风也觉得这操作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些。
　　“你走？”裴清风冷笑，“你走了我这个要给你做助理的人不是更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吗？”
　　霍琰像是一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踌躇道：“那我去和明总说，你代替我的位置，这样好不好？”
　　让他一个实习的代替他这个正式律师？但凡脑子正常点的都想不出这个方法来。
　　然而，霍琰可是从政法大学毕业的，现在还成了律师，智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他提出这个提议的动机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裴清风微眯起眼，望向霍琰的眼神沉冷而锋利。
　　霍琰看见裴清风的表情，就知道他说错话了。
　　一不小心弄巧成拙，演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