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芥末棒棒糖

14、第 14 章

　　赵言伤的是左半边身子，左腿骨折，左肩断裂的神经通过手术已经接上，就是要静养一段时间，看来还算有惊无险。
　　顾子轩每天下了班都要来医院看看赵言，但也只是看看，赵言爸爸请的特护总守在旁边，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感情才刚刚相互确认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两个人都患得患失的，尤其是他。他恨不能代替他伤痛。如果这真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

　　赵言的日子更是难熬，除了身体上的痛与不便，顾子轩的隐忍和忧郁让他几乎抓狂。每当他问他怎么了，子轩总是淡淡地笑笑，摇头。每天本来就很少的能见到他的那一点时间里，赵言害怕自己追问下去，他的子轩就会逃跑了。幸好工作上的事还能让他分分神。受伤最初的一周后，他父亲就让他的秘书每天带一些文件过来让他处理。

　　日子在这样的不安里眼看就过了一个月。

　　因为考试临近，顾子轩辞了工作在家准备。结果每天都是对着整页面的赵言的眼睛，赵言的微翘的嘴角发呆，直到固定要去医院的时间。他想起小时候腿骨受伤时，妈妈给熬的山药排骨汤，打电话回家问来配料及做法，一遍一遍地试。也许是他天生没有烹饪方面的天赋吧，那味道总是入不了自己的口，还怎么拿去给他心尖上的赵言？好不容易出了锅味道还凑合的，山药却炖得烂透，锅底似乎还有些焦黑。唉。还是买点水果代替吧。
　　赵言病房里的水果堆积如山，同事送，朋友送，他那个秘书送文件来时还常带点。
　　好像他爱吃的不多。
　　果然在看到他手提的火龙果赵言眼睛一亮。
　　顾子轩笑了：“等我切给你吃。”
　　他把火龙果像西瓜一样切成一瓣一瓣的，拿起一瓣伸到赵言嘴边笑吟吟地说：我请你吃火龙果。
　　火龙果清甜的淡香沁入鼻腔。
　　赵言仿佛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午后，被几个高年级的不良少年围攻后，小小的自己举着一粒饱满鲜艳的火龙果，向着为了护他而鼻血长流的男孩，说：我请你吃火龙果。
　　一口咬下，酸中有甜。
　　赵言鼓起勇气看向顾子轩的眼睛：“子轩，我想出院去你家休养一阵子，好吗？”
　　“好。”
　　赵言的眼睛里有个小小的自己，瞳仁里期待的光泽包围着那个小小的自己，和多年前一模一样，让人无法抗拒他的任何要求。顾子轩微笑着，温柔地无以复加。
　　其实脱口而出后，他有过一瞬间的懊悔。他曾想过要找机会好好跟赵言聊聊，在一切阻力还没现形之前把感情理顺回归到好朋友好兄弟也许对大家都好。但，也等他恢复再说吧，这是纵容他，也是纵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