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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宴会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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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起码太子公主到绝川关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严松就算再想动手也得考虑考后果,更何况到总兵府的第一时间赵思铭做的事便是往京城送信。
一连五只信鸽放出去,四人的安心不少。
几天的奔波,几人打算休息一天养足精神以应对路上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也正好让周明去准备车马随从。
四人围坐在庭院凉亭中,桌上摆着瓜果茶水。
大家都没什么兴致,唯独李长歌吃得不亦乐乎。
赵思铭摇头失笑道:“长歌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如此自然惬意……”
李长歌放下瓜皮,拍拍肚皮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赵瓷儿不禁也微微一笑。
霍胜男道:“看情况严松已经先我们一步过了绝川关,不然周明绝不敢对我们动手,你们觉得路上严松还会动手吗?”
赵思铭道:“我想不会,消息已经传出去,他再敢动手那便是公然造反了。”
霍胜男点头,觉得应是如此。
李长歌忽然道:“严松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将其余三人问住。
为名?为利还是为权?可是这三样他似乎都不缺,难道是为了刺激?
李长歌又道:“他背后若没有人做靠山,恐怕不敢这么猖狂吧?”
赵思铭脸色阴沉,赵瓷儿仍是以往那样忧愁,事实的确是这样,如果将背后的人挖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恐怕会牵扯到厉害的不得了的家伙。
“这件事,还是交给父王定夺吧。”赵思铭叹道,毕竟他只是个太子,名义上的储君,这样的大事若不是皇上钦点还轮不到他操心,他只需要禀明皇上便好。
帝皇家的事,李长歌也不好说什么,他只要将两位安全护送到京城就好。
“也不知道那位耶律王子怎么样了。”赵思铭道:“如果塞外之王真要攻过来,绝川关首当其冲,让周明把守绝川关,真是令人难以安心。”
“应该无事,他可是王子。”李长歌想到什么,忽然道:“我记得坐镇北州的,似乎是端王?周明是不是在端王手下当差?”
赵思铭眉头一皱,道:“你是说?”
李长歌抱起手,轻轻抚摸下巴,沉吟道:“前两个月,我与瓷儿公主见面时曾谈起端王,那时我在孙家庄被一黑衣人行刺,刺客身上便带着端王虎啸军的军牌。”
赵思铭目带询问之意看向赵瓷儿,赵瓷儿点头道:“确实如此,当时李公子身上带着那块军牌,让我误会他是严松手下。”
霍胜男沉声道:“若是牵扯到端王,那事情可太严重了,小时我常听父亲提起端王,听说他昔年随皇上出生入死,征战四方,不但勇武过人,且有过人之智,平定四方后封王落户北州,威震四方,若他是幕后黑手……”
李长歌沉声接道:“那未免也太可怕。”
提到端王,仿佛有一阵阴云笼罩在上方,使四人心情异常沉重。
赵思铭长出一口气,道:“最好是我们想多了,端王与父王情同手足,应该不会做出这出格的事。”
李长歌心道:“希望如此吧。”
晚时,周明来请,说是已设好宴为太子接风洗尘。
一行人来到宴会,地方大小官员纷纷上前来见礼,赵思铭与赵瓷儿便被人群围住。
李长歌站在一旁,歪头在霍胜男耳旁低声道:“你看,太子忽然跑到这偏远的绝川关,来的这么突然又这么奇怪,这些人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惊讶。”
霍胜男抱着手哼道:“一丘之貉罢了。”
无论在哪个世界,官场都是这样,花花轿子人抬人,现在赵思铭两人就被抬得很高,不断有人上来恭维,期望能得到他的赏识,能抱上这条大腿,可惜赵思铭只有满脸的不耐。
谁又能看得出这些人当中,有不少不久前还想要了他的命呢?
将官员丢给周明应付,赵思铭过来拉着李长歌两人坐到宴席中的主位,连周明都只能陪坐一旁。
周明过来谄笑道:“殿下定未见过塞外女子的独特的舞姿,小人特意为殿下准备了一番,请殿下欣赏。”
赵思铭淡淡“嗯”了一声,周明便拍手,从厅外走进八位身着异域服饰的妖娆女子,无疑不是身段玲珑,纱巾遮面,身上穿得极少,裸露出大片春光,那柔软的腰肢、笔直的玉腿。纤细的手臂无一不展露无疑。
舞姬一来朝四方识礼,乐师奏乐,便开始轻歌曼舞,官员们的注意便从太子公主身上转到这夺人心魄的舞姬身上。
赵思铭慢条斯理的将烤肉放入嘴中咀嚼,目光在舞姬身上扫过,淡淡道:“这倒有些意思。”
舞姬之舞融合了许多其他舞蹈的特色,时而娇媚婉转,时而刚猛有力,风采多变,引人入胜,倒没枉费周明一番心思。
李长歌也是看的津津有味,频频点头,目光都不曾离过舞姬。
一旁霍胜男怪声怪气地道:“李公子,小心些,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李长歌满不在乎地道:“怎么了?连太子殿下都不计较,你计较什么?如此精彩的舞蹈无人欣赏岂不可惜?”
霍胜男摇摇头:“果然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她低声道:“你不见瓷儿公主都踩了太子好几回吗?”
李长歌白眼一翻:“又不是踩我,关我什么事?”
他声音大了些,正好传到赵瓷儿耳中,桌下原本抬起的脚也悄悄放了下去,小脸染上一抹红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舞姬们也换了服饰,转而换成长袖流云束身裙,素白衣,红飘带,高靴剑袖,显得英姿飒爽,手中一柄长剑,连气势都变得锐利起来。
周明笑道:“殿下,这是效仿公孙前辈的剑舞,在军中颇享盛誉。”
赵思铭挑眉道:“哦?周总兵练兵的方式倒是挺独特,不加操练,而是成日看舞姬跳舞么?”
周明闻言脸色煞白,连忙道:“不是,殿下,只是偶尔犒劳军士才会……”
赵思铭抬手示意他闭嘴,淡淡道:“看舞。”
“……是。”周明讷讷闭嘴,原先颇为得意的神色消失殆尽。
这可真是马屁排到马蹄上了。
场中舞姬已是有了动作,一手掐起剑诀,一手缓缓将剑斜斜挥下,忽又挑起,竟夹杂着些许剑啸声,随后舞姬整个人随剑身挥动而旋转、跳跃、变招,那倒映在剑身上的寒光,那场中起舞的白色身影,和那血红飞舞的飘带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场面,令人不禁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观看。
李长歌目光闪动,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个故事:项庄舞剑。
原本稍显聚拢的舞姬,此时变了阵型,如莲花盛开朝八方散去,原本为了歌舞而腾出的空地已略显拥挤。
琵琶声骤,锣鼓声急,剑舞得越来越快,各位看官的呼吸也越来越急,“呼!”一声,一剑从一位官员面前扫过,剑尖离他不过一尺,直将那官员吓得离席后退,而后发现舞姬不过是伸展玉臂,与他开个玩笑,随后又退了回去,这才尴尬地笑笑,坐了下来。
只不过原先喝下去的酒此时已变成冷汗流淌出来。
一名舞姬已注意到赵思铭,赵思铭从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淡然从容的笑容,仿佛真的在欣赏这场舞。
她脱离了队伍,独自翩然朝这边走来,离赵思铭尚有丈许,忽然甩袖抬手,剑尖直指赵思铭,足尖一点,宛如嫦娥奔月直冲赵思铭而去。
所有官员都不禁屏住呼吸,凝视这惊鸿一剑。
丈许距离,瞬息便至!
赵思铭无动于衷,仍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这一剑刺的并不是他,而一旁的赵瓷儿已变了脸色。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不知是谁手中的餐刀碰到了酒杯,发出一声脆鸣。
舞姬忽然止步,折腰旋身,剑锋从赵思铭身前划过,轻轻带起一枚鲜艳欲滴的葡萄,而后脚步轻旋,衣袂飘飘,又回到舞姬的队伍之中。
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场中想起一阵突兀的掌声,赵思铭起身拍手道:“好!身若翩鸿,剑若游龙,刚才那一剑有如玉女飞天,风华绝世,精彩!精彩!”
“呃!哈哈哈!殿下说的太好了,的确是精彩!”
“对对对!好好好!”
官员们纷纷起身附和,谁也不愿落了下乘,仿佛刚才被那一剑吓到的不是他们。
舞姬裣衽收剑,盈盈施礼,拜退下去。
赵思铭别有用意地看了一眼周明,道:“周总兵,多谢你让我欣赏到如此曼妙的舞姿,真是让你费心了。”
周明连忙道:“不敢不敢,都是下官该做的。”
赵思铭“哈哈”一笑,道:“好了,本宫也乏了,散了吧。”
“恭送殿下!”官员们齐齐恭送赵思铭。
吃饱喝足,看了一场好戏的李长歌两人起身离席,护送赵思铭回到住处,谁知道这四处阴暗的地方还会不会有人忽然刺出一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