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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入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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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围坐在火边,烤着羊肉,火上的锅中还熬着羊汤。
望着跃动的篝火,赵思铭忽然笑道:“想起那时在首阳城初见长歌,当时情景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如今却四处奔波亡命天涯,真是令人唏嘘。”
李长歌也笑了,道:“是啊,真令人感慨。我做梦也没想到,太子和公主竟然会跑到一个小镇去做评委。”
霍胜男道:“哦?原来你们早在之前就认识?”
赵思铭笑道:“是的。”他看一眼赵瓷儿,眼神满是宠溺,道:“原本我们在清水县停留几天便要走的,但恰逢县令被请去做孙李两家大赛评委,瓷儿觉得有趣,非要拽着我去,我又不想拂她的意,这才乔装带她去,这一去,便认识了长歌这位奇人。”
霍胜男长长地“哦”了一声。
李长歌笑道:“说实话,我第一次见这么能吃的公主。”
想起当时赵瓷儿风卷残云般扫荡呈上去的菜品的模样可是令他印象深刻。
赵思铭哈哈大笑,赞同了李长歌的说法。
赵瓷儿霎时小脸飞红,嗔道:“你胡说!我只是多吃了两口而已。”
李长歌笑而不语,没揭穿她。
羊汤烧开了,往外冒着热气和香味,让李长歌想起了和薛婉萍一同度过的那个晚上,那是他们第一次独处。
一想到薛婉萍,李长歌脸上便浮现出独特的神情,温暖、思念、期盼。
赵思铭一看便知,含笑道:“可是想你那位薛小姐了?”
李长歌收回远眺的目光,淡淡笑道:“是啊,出来这么久,也才给她写过一次信,真不知她现在会担心成什么样。”
他说起薛婉萍时,眼中总是难以抑制地闪耀光芒,那是无法掩盖的爱意与幸福。
这副神情落在赵瓷儿眼中,让她看得一呆,没来由地忽然有些羡慕只有一面之缘的薛婉萍。
赵思铭见赵瓷儿神色异常,轻轻咳嗽一声,将赵瓷儿惊醒。
受到皇兄的提醒,赵瓷儿慌忙垂下头,心中猛跳不已。
赵思铭笑道:“像长歌这样的俊才,恐怕要迷倒京城无数少女。”
李长歌只是笑笑,暗自腹诽道:我倒是想,但能吗?
赵思铭又道:“若是长歌有意,回到京都我倒是可以做个红人,替你介绍几位家世不错的女子,我保证无一不是温文贤淑的美女子,如何?”
赵瓷儿忽然抬头,轻斥道;“皇兄你又乱来,那些不是父皇许与你的妃子么?”
赵思铭悠悠笑道:“无妨,佳人配才子,长歌担得起这份殊荣。”
哎哎哎,怎么回事?好好的座谈会怎么变成相亲大会了?我,一个平头百姓,跟您这位太子争太子妃?我有几个脑袋?
李长歌暗暗吐槽完,连忙阻止赵思铭继续发散思维:“殿下殿下,这些小事等我们安然到达京城再说,眼下还是操心怎么安全抵达边关吧!”
“哦,是,长歌说得对。”赵思铭哈哈一笑,不再继续,内心却暗暗叹气。
吃完饭李长歌道:“以防万一,我与霍小姐轮流守夜,你们安心睡觉便是。”
赵思铭道:“那辛苦两位了,只是让我守夜,着实靠不住。”
赵瓷儿亦道:“辛苦霍姐姐。”
霍胜男摆手道:“无事,你们尽管睡。”
兄妹两人拥着薄毯,蜷在火堆边沉沉睡去,不一会儿淡淡的呼吸声便传来。
李长歌拨弄着火堆,低声道:“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霍胜男将手抱在胸前,稍稍减少凉意,道:“那你还不睡?”
李长歌道:“再坐一会。”
两人都压低了声音,生怕吵到旁边的两人。
沉默片刻,霍胜男似乎在酝酿措辞,一会才支支吾吾地道:“前几天……对你说的那些话,不要在意。”
李长歌道:“我没有在意。”
霍胜男点头道;“那就好。”
李长歌低笑道:“毕竟常言说胸大无脑,你不善思考也是正常的。”
霍胜男微怒道:“作死啊你?”作势就要拿剑。
李长歌忙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两人就这样沉默一会,李长歌低低地道:“一切都是严松和他幕后之人的错,无论是李家覆灭,还是你父亲的死,还是现在糟糕的处境,我们早晚会算清这笔账。”
霍胜男低低地“嗯”了一声,握紧了手中的剑。
“我睡了,记得叫我。”李长歌换了个姿势卷向一边闭上眼睛。
一旁霍胜男低声道:“之前严松找过我时,曾透露过关于李家灭门的内幕,我父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遭了毒手,我认为不是李家走私,而是严松想联合李家,用李家的商路走私,结果没谈成,为保密才杀人灭口……”
李长歌睁开眼,眸光闪烁,低声道:“一切到了京城自会水落石出,严松……他逃不了。”
霍胜男:“……”
次日清晨,四人早早起来赶路,只为了能早日到达绝川关。
一连两天,都未见着追击的人马,李长歌认为,严松已放弃追击,现在已在着手启用其他计划。
会是什么样的计划?
到了绝川关自会显露。
第四天晌午十分,四人来到绝川关前,没有波折,没有追兵,一切顺利得令人怀疑其真实性,这是否意味着等待他们的是更巨大的阴谋?
客商行人来来往往,接受守关士兵盘查,三人都望向李长歌,仿佛在问:“该怎么办?”
李长歌一带缰绳,道:“入关!”
“站住!”来到关卡前,立即被军士喝住。
赵思铭带马向前,居高临下看向拦在前面的士兵,傲然道:“叫周明来见我。”
那些士兵脸色一沉,纷纷举起手中兵器,喝道:“大胆!竟敢直呼总兵大人名讳,拿下他!”
没有多余的废话,长矛长戟纷纷朝赵思铭刺来,早等在一旁的霍胜男身形一跃,手中重剑横扫,剑气呼啸,刹时将士兵逼退。
百夫长见状呼啸一声,喝道:“有人闯关!来人!”
一阵脚步声传来,奔来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武器寒光闪耀,弯弓搭箭,纷纷对准关前四人,行人无不纷纷躲远,遥遥望着关前事变。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刀尖枪尖遥指自己,赵思铭心中也不禁有些忐忑。
此时李长歌上前喝道:“大胆!竟敢用刀枪对准太子殿下,你们罪该万死!”
百夫长冷笑道:“谁是太子?你说是便是吗?”
赵思铭从腰间解下一块印章,高高举起,沉声道:“太子印在此。”
百夫长又冷笑道:“随便拿块破玉冒充太子印,果真胆大包天!来啊!给我拿下!”
步兵不动,十数名弓箭手齐齐放箭,箭矢如流光直指赵思铭与赵瓷儿。
李长歌心道:严松!你这狗贼想将我们斩于关前吗!
顾不得咒骂严松,李长歌喝道:“护住公主!”当即飞身过去将赵思铭从马上扑下,随即解下披风鼓足内力,如流云般一卷,将飞来箭矢尽数卷入披风之中,另一边霍胜男亦是有样学样,险险躲过这阵剑雨。
但马匹却遭了殃,那些射歪的飞箭全钉在马匹身上,马儿吃痛便超前冲去,不管有多少人拦在前边,竟将阵脚冲乱了。
李长歌暗道好机会,放下赵思铭,身形一跃,足尖点在马背上,身形跃起直冲领兵的那百夫长而去,唯有擒住这个发号施令的人,才能止戈。
百夫长喝道:“放箭!”
几名弓箭手便对准空中李长歌,李长歌手腕一翻,八枚飞刀从袖中滑落,半空中流光掠过,八名弓箭手便栽倒在地,其他人一惊过后还想再瞄准,李长歌已经落地,夺过一柄长枪,生生逼出一条路来。
百夫长抽刀劈来,却被李长歌一枪挑飞兵刃,瞬息之间,兵刃便架在百夫长脖子上,李长歌喝道:“都给我住手!”
士兵纷纷停手,围着擒住百夫长的李长歌。
百夫长倒也硬气,冷冷道:“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就休想走出绝川关!”
李长歌手中刀刃一紧,立刻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少许鲜血顺着刀尖淌下,百夫长便不再像之前那样硬气,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指着一名士兵,李长歌冷冷道:“你,去把总兵大人请来,半刻钟内我要是见不到他,就给这位收尸吧。”
“让开!”
怒目相视的士兵只能愤愤让开路,眼睁睁看着李长歌架着百夫长过去与霍胜男三人汇合。
那位被点名的士兵一路小跑离开。
汇合后,李长歌看一眼赵瓷儿霍胜男,问道:“没受伤吧?”
两人摇摇头,李长歌咬牙道:“没想到严松如此狠辣,竟然打算杀了我们。”
赵思铭恨恨道:“这些人竟猖狂到如此地步!究竟有什么倚仗?”
李长歌摇头,也想不明白严松到底想做什么。
不多时,便见城门里一名身穿盔甲的高大男子,由几名士兵簇拥赶来,一见那人,赵思铭便抑制不住怒意,冷冷道:“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啊,周大人。”
周明上前跪倒,伏在地上慌声道:“下官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他一跪倒,那些士兵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纷纷放下兵器,齐齐跪下。
赵思铭冷笑道:“有失远迎?周大人,周总兵,刀枪齐举,万箭齐发,这可不像是有失远迎啊。”
周明身子伏得更低,几乎就要贴在地上,涩声道:“小人御下无方,不识太子龙颜,冲撞太子,罪该万死。”
李长歌也适时地松开百夫长,百夫长身体一软,如烂泥一样伏在地上,抖得体如筛糠。
冒犯太子,该当何罪?
罪该万死。
但百夫长没见过太子,若说他尽忠职守为护边关而冲撞太子也是情有可原,替死鬼又不值钱。
赵思铭冷笑道:“这么说来,是本宫的不是了?”
周明没有回话,只是跪着伏身。
李长歌默然不语,周明这认错的态度让赵思铭不好发作,便过去低声道:“殿下,多说无益,还是尽快准备一番去往京城要紧。”
赵思铭点点头,冷哼一声道:“还跪着做什么?没见本宫一路劳累吗?还不带我去总兵府?”
“是是是。”周明忙不迭爬起来,躬身在前面带路。
李长歌看他那表现自然、毫无惧意的眼神便知这位总兵大人也是个表演的高手。
“唉……严松,到底笼络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