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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溜了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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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胜男嚼着肉干,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李长歌很干脆地回答:“没有。”
霍胜男瞪大眼睛看他:“没有?”
“没有。”
“那你哪里的信心?”
李长歌四下看一眼,勾手示意三人围过来,低声道:“如今咱们不知身在何处,而且手脚被缚,就算能逃出牢笼四面估计也是茫茫沙海,走不了多远,唯一的机会在那位王子身上。”
霍胜男嗤笑道:“你奢望他会放我们走?”
李长歌沉默片刻才道:“那要看严松与塞外之王商讨的是何事了。”
三人一脸不解。
李长歌缓缓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件事与之前走私军火有很大关系,有可能严松想联合塞外之王对边关不利。”
霍胜男问道:“那这件事与太子公主有什么关系?”
“一是表现合作的诚意,二是做人质。”
赵思铭轻叹道:“希望父皇能早日发现严松的狼子野心,恐怕此时他还蒙在鼓里。”
李长歌道:“殿下不必担心,陛下那边我已安排有人去提醒。”
赵思铭神色一振:“哦?何时?”
李长歌道:“在中州城那时。”
赵瓷儿道:“那时不是在富远侯府中吗?你如何报信?”
李长歌微微一笑,没有解释,接着道:“要避过皇上身边的耳目提醒皇上,难度很大,如果我们来不及回去,这只能留作最后的希望。”
赵思铭叹道:“恐怕此时父皇还不知我们遇难之事,严松定会派人送去假书信来掩盖我们的行踪。”
李长歌点点头道:“那已无法更改,我们目前能做的,就是劝耶律雄。”
三人齐齐问道:“怎么劝?”
李长歌道:“和他讲道理!”
夜幕降临,听看守的士兵说,今晚塞外之王要在大帐举办酒宴,宴请中原来的使臣。
看来严松一时半会是不回来了。
要是知道镣铐的钥匙在哪,今晚倒是一个逃跑的好时机,不过经历过这么多次的波折,严松又岂会轻易将钥匙交给守卫?
远远可听见歌舞与笑声传来,看来大帐中很热闹,很欢快。
这边也不错,耶律雄吩咐人送来了新鲜的烤羊与美酒,四人又是一顿大吃大喝。
按照李长歌的观点:能吃就吃,能喝就喝,无须委屈自己。况且这异域风味的烤肉美酒可是不可多得。
半夜四人睡得正香,李长歌忽然被人摇醒,一睁眼,耶律雄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别说话,跟我走。”
他丢过一串钥匙,道:“快解开!”
李长歌惊道:“耶律雄你?”
耶律雄催促道:“时间紧急,有话出去再说!”
四周的守卫已经昏倒在地,看来是耶律雄做的。
李长歌连忙将三人叫醒,三人解开镣铐,仿佛仍在梦中。
四人跟着耶律雄的脚步,躬身躲过一众巡逻卫兵,来到一处帐篷背后。
耶律雄将一张地图塞到李长歌手中,道:“这是出去的地图,马匹清水干粮已经备好,你们连夜赶路,一刻别停,就算天亮我父王察觉到也追不上你们了。”
四人齐齐动容,李长歌问道:“耶律兄为何要这么做?”
耶律雄沉默片刻,才缓缓道:“严松此番带你们来,是想联合我父王攻打西北州,虽然他说会做我父王的内应,大开城门助我父王扫平西北州,但我不信。”
“此去中原,我见中原人杰地灵、富庶丰饶,更是兵强马壮,若父王听信严松谗言去攻打西北州定然会大败而归,更何况,塞北与中原互相安定数十载,我不愿战火再起,置百姓于水深火热!”
四人听闻此言,敬佩之色溢于言表,李长歌上前握住耶律雄双手,正色道:“耶律兄,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李长歌何其幸运!”
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赵思铭也是上前拱手道:“耶律雄,我替中原百姓,多谢你大义之举!”
赵瓷儿也是裣衽施礼。
耶律雄点点头,算是受了两人拜谢,随后道:“不能再拖了,若是来日相聚,你我再把酒言欢,快走!”
四人上马,李长歌挽住缰绳,深深看了耶律雄一眼,道:“保重!”
耶律雄亦抱拳:“珍重!”
“走!”
四人扬鞭打马,绝尘而去,耶律雄目送四人消失在视野里,转身走回营地之中。
“混账!人呢?!”
座上塞外之王大发雷霆,怒声呵斥下边跪着的守卫,守卫一脸惭愧,低头不语。
一旁严松脸色铁青,仿佛要爆发的火山,心中又后悔昨夜不该喝那么多酒。
这时耶律雄风风火火的闯进帐中,身上仍带着浓浓酒气,一进来便问道:“父王!何事唤我?”
塞外之王面色阴沉,沉声道:“昨夜有人将那几个犯人劫走了!”
“什么!”耶律雄大惊失色,上前一脚踢翻跪着的那几名守卫,怒骂道:“没用的东西!”
而后又面带愧色,单膝跪下道:“都怪儿臣昨夜贪杯,竟然连敌人来犯都未察觉,请父王责罚!”
严松冷冷看着耶律雄,一言不发,心想你莫不是在指桑骂槐?
塞外之王挥手道:“罢了!我已派人去追,谅他们也跑不远。”
耶律雄垂首道:“儿臣愿再另一队人马去追,将功赎罪!”
“好,既然你有这份心,那便去吧!”
“是!”
耶律雄退出帐来,严松随后跟着,叫住了他:“耶律王子。”
耶律雄回身,问道:“严大人,有什么吩咐?”
严松微微笑道:“吩咐不敢,只是想问昨夜耶律王子身在何处?”
耶律雄冷笑道:“怎么?严大人,人丢了,这罪你想怪在本王子头上?”
严松冷冷道:“我只是好奇为何他们会有镣铐的钥匙而已。”
耶律雄冷笑道:“那严大人为何不问问自己,昨夜是否将钥匙收稳了,还是酒意朦胧,不知丢给了哪位美娇娘?”
严松脸色一变,昨夜他的确喝多了,而且塞外之王还让几位美姬送他回帐,昨夜做了什么他是一点都不记得。
见严松脸色难看,耶律雄不再理会,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点了人马追查逃犯去了。
此时李长歌一行人已经是远在百里之外,纵马疾驰,直走到夜晚天黑,才在地图上一处补给点停下来饮马休息。
一路奔波直将太子公主折腾得快散了架,就连李长歌大腿内都是火辣辣的疼,好不容易停下来休息,赵思铭苦笑道:“恐怕这辈子我都不想再骑马了。”
李长歌亦是苦笑,谁不是呢?
“安心休息吧,咱们走了那么远,他们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李长歌打开地图,上边标记了两处路线,一处是平常时走的路线,另一处便是他们现在走的隐秘路线,此处离最近的边关已经不远,走快些三天便能到,慢些四五天也足够了。
因为来时绕了远路,已经偏离既定路线,中州、塞外、京城成了鼎足之势,现在从塞外去往京城又是一段遥远的路程,途中要过边关,过西北州才能进到京城地界。
李长歌不禁叹气,谁知道前边又有什么危险等着他们呢?
赵瓷儿幽幽道:“不知严松会不会比我们先到京都。”
李长歌叹道:“会。”
他打开地图,继续道:“为了躲避追兵,咱们走了些远路,严松找不到我们肯定会快马加鞭先回京城布置一番。”
“而且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是他们的内应,我们到底能相信谁?”
霍胜男忽然道:“如果我们逃脱也在他算计之中的话……”
众人不仅背后发冷,那么严松的心思也未免太过恐怖。
“也许吧,”李长歌缓缓道:“像他们这样所谋甚大的人,往往会留有许多步棋以应对各种情况。但只要我们能平安回到京城,他算计的再多也没用。”
众人点头称是,赵思铭又有些担忧:“若是连守关之人都是叛徒,我们又该怎么办?”
李长歌道:“殿下的担心不无道理,昔年走私军火那件事,我认为没有守关将领做内应,他们决不会做得如此猖狂,八成有内鬼。”
赵瓷儿语带忧愁,道:“那我们一到边关,岂不是又要被抓起来?”
李长歌却道:“不!与临山关不同,临山关是严松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但这次走的绝川关是中原通西域的大关,往来行人众多,人多眼杂,咱们堂堂正正进关,他们绝不敢阻拦。”
“若是他们敢拦,咱们就大闹一场!不怕传不到京城去。”
赵家兄妹眼前一亮,李长歌又道:“到时殿下的身份就有用了,大可飞鸽传书将严松罪行告往京城,再名正言顺地让军队护送两位上京,这一路谁敢拦谁就是有异心!”
“不错!”赵思铭击掌道:“想不到长歌考虑得如此深远,真让我自愧不如。”
李长歌叹道:“殿下是忽遭变故,心乱了,这才无心思考,若是殿下能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定能想到更周全的办法。”
赵思铭面有愧色,道:“长歌说的不错,这几天我没一天不是浑浑噩噩,毫无斗志,若不是有长歌在,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赵瓷儿柔声安慰道:“皇兄不必气馁,振作起来便是。”
赵思铭点点头,握紧拳头道:“瓷儿说的是,我再不会如此颓废了!”
见兄妹两人互相打气,李长歌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人在困难时最能令人鼓舞的无非是人心的互相温暖,无论是几句打气的话还是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都可以给人带来无穷的力量。
霍胜男忽然道:“想不到你还挺能鼓舞人心。”
李长歌瞥她一眼道:“怎么?你也想要我鼓励一下?”
霍胜男昂头道:“不必了,你要是有那力气,不如把火生起来,再烤些羊腿,那样我更受鼓舞。”
“是是是。”李长歌无奈摇头,起身去寻找干柴枯草,没有篝火的夜晚是十分难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