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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 1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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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府后,周锦儿听说吴泽洲自缢,哭得倒在地上,“我不该去这一趟,只怕他还在等大哥消息。”
明心安慰她:“小姐莫哭,姑爷如今去了,也算心愿已了。”
隔日暗卫带来周君宴书信,大老爷吓到连忙将书信藏在书房,不敢叫周锦儿知道。
“到底是晚了一步。”大老爷长叹。
“他夫妻二人见了最后一面,也是缘分。君儿这信,烧在他坟前便是。”大夫人也有些唏嘘,“听说云儿今日也去了,明日我和三弟妹去庙里看看她娘。”
“去吧,就当是去参佛巧遇,千万别说漏嘴。”大老爷叮嘱她。
大夫人点头,道:“放心。”
隔日她和三夫人做了轿子去庙中,二夫人在捡佛珠,见了她二人,点头施礼,“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大堂在前面。”
大夫人要说话,被三夫人拉着走了,“她只怕不愿多说,不如就让她六根清净吧。”
“哎,罢了,看她气色不差,在庙中也有安宁,我等俗人便不去扰她。听说这庙中求子最灵,我去求一卦。”大夫人道。
她找了主持,抽了支上上签,高兴地捐了100两功德钱,正要离去,却见了越慕楚母女来抽签。
大夫人楞了一下,又扬笑道:“越夫人也来求签?”
越夫人僵笑着道:“是啊,周夫人。”
越慕楚向她行礼,手上拿了签子,大夫人好奇问道:“是何签?”
“也是上上签,姻缘星动。”主持回复。
越夫人苦笑一声,给主持回礼道:“她着了魔,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主持这挂只怕白算了。”说完,投了十两白银,主持将她拦住,“你既不信,不如等心愿了了再来。”
越夫人又将银子收回,大夫人看她为女儿如此忧心,想到周锦儿,心中触动,她道:“夫人小姐若是得空,不如跟我来借这寺中别院喝杯茶?”
越夫人看了眼女儿,对大夫人摇头,“多谢夫人美意,失礼了,我有些不适,想早些回府躺着。”
越小姐对她行礼,神情有些木讷,一双眼含了千般愁,看得大夫人心中一痛,拉了她手感叹道:“好孩子,你看这庵中出家人,谁个不是痴男怨女?如今,也是一心向佛。旁的都是虚的,父母才是真的,别伤了你娘的心。”
越慕楚看着周夫人对她的同情,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像个笑话,连他母亲都来同情。她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哭道:“多谢夫人,娘,女儿全听您的。”
越夫人听了,用帕子擦了泪,喜极而泣:“这便好,这便好。”她立刻掏出十两银子,又添了一锭,放进公德箱中,“今日借贵地吉言。多谢主持。”
“我佛慈悲,施主不必言谢。全是缘分。”
过得两日,大夫人听得越家女定亲,连忙双手合十,感叹道:“总算想通了,若不然也是我君儿一桩冤孽。也不知程氏跟君儿处得如何?”
大老爷摇头,“操心儿子院里的事做什么?”
“程氏万事都不差,若不是,哎……”
大老爷连忙道,“别叹,别叹,哪有万全之人。”
“也是,日后王氏生了孩子,记到她名下,由我抚养,也是一样。”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程欣儿看了周君宴一眼,见他脸上十分平静,继续道:“婆母想必在家中着急。我不中用,乐娘我请大夫看过,身子十分康健,又是良家出生,必能早日给大人怀上孩子。”
“你先下去。”周君宴对乐娘道。
乐娘看了眼程欣儿,仪态万方行了个礼,娇滴滴道:“奴婢遵命。”
她一身米白贝纹长裙,拖在地上,走路时扭动腰肢,回头望时,一张脸楚楚动人,眉目含情,程欣儿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心动。她再去瞧周君宴,却见他脸上无一点儿变化,叫人捉摸不透。
“她是何处来的?”周君宴喝了口茶,问道。
程欣儿捏着帕子,要说话,周君宴又加了一句,“说实话。”
“武夫人找来的,我去见了她父母,确是清白人家。”程欣儿连忙道。
周君宴冷笑,“你可知府衙如今在做什么?余家贪污了朝廷几千两的赈银,这恭州官场,清白的只怕没有几个,谁不恨我入骨。你倒是胆大,将一个不知来历之人安在后院,晚上敢安睡?”
程欣儿听了面色赤红,绞着帕子道:“大人恕罪。是欣儿无知。”
周君宴将茶喝了,什么都没说,便走了,程欣儿看着他背影,突然感觉有些无力。
“夫人,可要用饭?”米儿叫她。
程欣儿看着她,苦笑道:“你看我在他眼中,可像个笑话?为何他如此无情?”
米儿不知该如何宽慰她,手忙脚乱替她擦泪,“小姐,别哭。少爷他是天上的云,你远远敬着便是,何故要去他那里找他的心?您看楚小姐,为她茶饭不思,他何曾多看一眼?”
“可我不同啊,我是他妻子。我是周家明媒正娶的媳妇,他为何对我,也无一丝温情?明明,他从前也对我说了一整晚,如今,却只冷冰冰几个字,仿若我是个生人。他为何,如此冷心冷肺。”程欣儿哭道肝肠寸断,可却无惜花人来怜悯。
被人痛骂地周君宴,此刻在书房写奏折,颇为志得意满,余家账房交了账本,余正同之罪,罄竹难书,判个秋后处斩只怕还便宜了他。恭州世家断臂自保,都吐出许多良田,他上书朝廷,将良田一部分分与无家可归的流民,一部分奖励恭州百姓,一部分可让囚犯耕种。他在翰林院之时翻阅农书,脑中有无数想法,只是苦无良田,如今可算能施展报复。他洋洋洒洒,写了一份奏折,到时候递到御前,不知先生可会夸他。
等将奏折写完,他打开家中寄来的书信,长叹一口气,表兄,果然未等到他的辞别书。
他将事情做完,看了滴漏,时候不早,“怕是半月早睡了。”虽这样想,他到底忍不住步子,去了东厢。
果然半月睡熟了,被他吵醒,迷糊道:“是少爷?”
“半夜三更来敲你门的,除了我,难道是鬼魂?”他压低声音道,吓得半月一激灵,一点睡意全吓跑了,抡起小手往他身上砸,“几岁了,还吓人,还吓人。”
周君宴将她搂住,赔罪道:“莫气莫气,随你打一顿。”
半月掐了他一把,“你皮糙肉厚的,打得我手疼,今日莫非在路上捡了银子,笑得眉不见眼的?”
“哎呦呦,痛,姑奶奶,下手轻点。”等半月手停了,他凑到她耳边,道:“是比捡银子还好的事,我捡到万亩良田。”
半月不知他到底遇到何喜事,知道他开心,便也忍不住跟着他笑,“少爷真会捡。下回再捡个美人回来。”
“倒真有一位美人,不过是东施效颦,看得人倒胃,叫我丢回去了。”周君宴将她抱住,“我的美人,有你便好。”
“我也算不得美人,顶多是半老徐娘,如今娇滴滴十多岁的,才算美人。”显然那乐娘,半月也是见了的,正拈酸吃醋呢。周君宴哄她:“我最爱半老徐娘,一身风情。”
“那腰肢会摆的,你喜欢吗?”
“又不是蛇,摆动腰肢做什么?”周君宴道。
半月耸了耸鼻子,“竟会哄我,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还有男人不爱?”
“我不爱,我只爱女人玉胸。”
他兴致好,虽时候不早,还拉了半月玩了许久才睡。
半月累得迷迷糊糊,推他埋怨道:“我明日还能补眠,你得上差。看你下回还胡闹不成。”
周君宴笑得十分得意,“无妨,我明日旬休。”
难得见他这般狡黠,半月稀罕到不行,忍不住伸手摸他脸,只是摸着便睡了过去。周君宴将她手放在被中,好笑道:“你也未出什么力气,怎如何劳累?下回若让你使力,只怕将你累死。”
他搂了半月,也开心睡了过去,临睡前想到母亲寄来的信,催他早日生子,他不免想到,半月听了绝子汤好些时候,不知可有消息。
隔日他俩睡到日上三更,肚子饥饿难忍,才一起醒了。
“给娘子请安。”周君宴亲她一口,笑道。
半月亲他一口,也回道:“给大人请安。”
他二人抱着笑了半晌,受不住肚饿,穿了衣裳,喊丫鬟传膳。
用过饭,周君宴带了大夫来给半月把脉,半月奇怪道:“我也无不适,看大夫做什么?”
周君宴笑道:“无甚,把个平安脉,以后苏大夫便住在府上。你若是有个不适,寻大夫便是。”
“有劳苏大夫。”半月行礼。
苏大夫摸着胡子道,“姨娘不必多礼。”他把了脉,瞧了舌苔,道:“姨娘身体康健,只是内火略重,平日多吃些犁、银耳汤等降火之物。”
“多谢大夫。”
“你待会儿便吃一盅银耳莲子汤,我去送送大夫。”周君宴道。
半月看少爷跟大夫走远,捏了捏帕子。莫非是她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