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Sheep Wall》式微wei

5、第五章

　　后来想想，那一刀的飞雷神斩发生得过于轻巧。

　　等族地里的树叶染上金黄，零落成泥，千手与宇智波开战了。

　　谁也想不到那会是最后一战，战斗的规模空前绝后。或许只有几年后的终结之谷一战才可相提并论。

　　宇智波斑的查克拉变了。阴森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要坏事，我心里咯噔一下。特别是看到宇智波斑右后侧的位置空了出来。

　　“泉奈呢？”/“斑，你的眼睛”

　　“我弟弟因为上次伤得太重，死了。他为了保护宇智波，将力量留给了我。”宇智波斑面无表情，眼底是刻骨的恨意。

　　“我明明送去了停战协议的文书。你若真想保护宇智波，就该尽早结束这样的战争。”

　　回应兄长的是拔地而起的蓝色巨人须佐能乎。

　　兄长双手结印，粗壮的藤蔓遮天蔽日。

　　这已经不是普通忍者可以参和的战斗了。

　　我只来得及疏散聚集的族人。

　　木遁·花树界降临的花粉带毒，迫使蓝色的巨人半跪在地。趁着宇智波斑免疫毒性的刹那，是兄长苦口婆心地劝说：“斑，停手吧，这样的战斗根本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那泉奈为什么死了？你们杀死了他！”永恒万花筒居高临下，蓝紫色的火焰爬满整个须佐能乎，火焰凝固成厚铠，双翼。它伸展的四只手如同怒目的金刚。

　　须佐能乎的全盛态。掀起的气浪逼人。

　　比起宇智波一族毫无防备之下被吹得东倒西歪，千手一族因为兄长提前布下的巨木屏障而幸免于难，我更是被树木温柔地护在身后。

　　鏖战持续了一整天。顶尖强者的对决是移山填海之势。

　　开战时披着朝霞，结束时的两人同样被浅金色的晨曦包裹。

　　只不过一个躺着，一个站着。躺着的是宇智波斑，站着的是兄长。

　　胜负已分。我提起刀，刀剑对准宇智波斑的咽喉。

　　“结束了。”我喃喃道。失去了宇智波泉奈的宇智波斑已经成了毫无束缚的复仇者。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给兄长，千手一族留下一星半点的威胁。

　　兄长下不去的手，我来办。我是兄长背后的影。

　　刀尖反着刺目的光，再往下一寸，就是喉结右侧方3-4厘米处的颈动脉，只要轻轻一划，鲜血如泉涌，已是重伤的宇智波斑，将药石无医。

　　但那一寸，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等等，扉间。”我早已习惯于服从兄长的命令。

　　我们是兄弟，亦是君臣。

　　无论我罗列出多少条杀了宇智波斑对千手的益处，都敌不过兄长一句“不许出手”。

　　兄长眼神的狠厉做不得假。我不用感知也体会得清清楚楚。

　　“杀了你这个族长，追随你的宇智波年轻人又会暴起，哪怕现在没有，将来也总会有的。”兄长还是没有放弃萌芽于南贺川的梦想，他给足了战败的宇智波斑身为一族之长的体面，“斑，结束战争吧，我们不是站在山顶约好了的吗？要一起建立一个理想的村子。真的不能同以前一样在一起打水漂了吗？咱俩。”

　　“这不现实。宇智波早就没有那么有骨气的人了，我也与你早就不同了。”宇智波斑一心求死，“我已经连一个兄弟都没有了，没有了任何能保护的东西。我不信你们。”

　　宇智波斑的语气很低，但在场的都是两族的精英，耳聪目明。

　　俘虏了的宇智波族人情绪在一瞬间失控。

　　从不可置信的震惊，到自欺欺人的装聋作哑再到破灭的失望。

　　无论这是宇智波斑战败后说的气话，还是真的在失去弟弟后的心如死灰，只要他还是宇智波的族长，他就不该甚至不能当着将其奉为神明信仰的族人说出这种诛心的话。

　　他是哥哥，但他更是一族之长。可直到战斗结束的现在，他都没有往族人的方向瞥过一眼。

　　隔阂，就像是莹润玉石上狰狞的裂纹，人们的目光只会停留在瑕疵上。

　　后世，人们围绕着究竟是宇智波一族先背弃了宇智波斑还是宇智波斑先抛弃了他的族人而争论不休。

　　人们所得出的结论只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罢了。

　　我对宇智波斑的警惕心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一个失去了至亲的宇智波，一个放弃保护族人的宇智波族长是悬挂在我心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在他提出要么千手柱间亲手杀了他仅存的弟弟，要么千手柱间自杀的狂妄之语时，我早已放下的刀再次提起，刀上的力道远胜开始时我怀着对敌人致敬的心态下手时的力道。

　　宇智波斑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

　　千手一族怒发冲冠，俘虏了的宇智波一族惴惴不安。

　　有冲动者要么凝聚查克拉攥着苦无恨不得生啖其血肉，要么刀芒直对神情低迷的宇智波俘虏。

　　“兄长，你是什么打算？杀了我，还是为了这家伙一句胡话就去送死？”哪怕答案我已心知肚明，可我还是忍不住发问。

　　场面剑拔弩张。

　　唯有兄长沉稳如千年的古树。

　　他先是沉声安抚住骚动的族人，转头看着他从未放弃过的挚友，他竟然说“谢谢你，斑。你给了我选择的权利，我可以不必杀死我的弟弟。”伴随着兄长的话语，那象征着森之千手一族之长的猩红铠甲重重落地，掀起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铠甲的落地声铿锵有力，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仅着黑色里衣的兄长环视着每一位千手族人的脸庞，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停留在了他仅剩的弟弟身上，是深深的眷恋和无可撼动的坚决。

　　“扉间，还有我的族人们，从现在起，把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当成千手族长的遗言牢记于心，我死后，千手一族决不能杀死宇智波斑，千手与宇智波不许斗争，我，千手柱间，森之千手现任族长的名义要求你们以你们父辈以及为出世的孙辈的名义发誓并遵守。”话语未尽，锋利的苦无已经对准了兄长的腹部。

　　兄长笑着永别，苦无划过一道决绝的弧度，我头一次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兄长身上留下飞雷神的标记。我同兄长不过五步的距离，却是我这一生追过的最长的路。

　　纵有忍界第一神速之称的千手扉间，也快不过早已命定的时光。

　　兄长的眼角有泪，当泪滴落在龟裂的大地，溅起细碎的水花，一只手拽住了兄长紧握苦无的手腕。苦无与血肉仅仅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

　　“够了，我已经明白你的诚意了。”

　　已是废墟的战场上，宇智波斑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千手柱间的手。

　　两族的结盟仪式上，宇智波斑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千手柱间的手。

　　两族族长的背后，是两面硕大的旗帜，千手的双头矛家徽和宇智波的红白团扇纹。

　　绣着家徽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飘扬。

　　头一次，两族家徽碰撞之处，没有了生死相搏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