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夜风晨露

87、九月三日 继续

　　蓝染在夸奖库洛洛还是在阴损库洛洛？
　　在我的眼眸中，蓝染的动作很缓慢。他的目光过于温文的停留在我的脸庞，伸出手（这是一只惯于在幕后操纵的邪神之手！）轻抚我的头发，就好像前两天抚摸那只倒霉小狗一样。
　　“芜菁，你知不知道“银河的祖母”——几年前很有名的电视占卜师，因为欺诈罪被逮捕，她唯一的错误就是，她的占卜能力是不真实的，预言这种能力，其实是不应该存在的。
　　库洛洛•鲁西鲁今天根本就不该去猎取这个能力。”
　　“知道未来是件很不幸的事情吗？”我通晓漫画剧情，这一点，从开始到现在其实也没给我带来什么大好处……
　　“与其说不幸，不如说没意义。如果不能改变未来，那么知道了又怎样；如果可以改变，那所谓的“预言”只是一种可能性。预言未来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它创造出来。领导者，对未来应有科学的预见，而不是依靠预言。
　　文字具有无比强大的威力！千百年前的人用遗留的文字书籍传播思想，在字里行间表达自己，但是预言……文字的魔力和语言的歧义，看起来它们竭诚为你服务，实际上你却反而被它控制了。
　　在拿到那个能力后，库洛洛他非要先去□□那里大闹一场，是不成熟的表现。
　　这个行为，本身就毫无价值。
　　而这之后，不管他通过预言获得什么情报，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情？蛰伏从来不是他的强项。况且还有别的让他心烦的……”
　　“那至少说明他还有同伴观念，蓝染，虽然我不认为库洛洛做的是正确的，但是为同伴复仇这一点，他也有站得住的理由。”因此我也支持酷拉皮卡的复仇行为，就算杀光仇人也复活不了任何族人，但那是生者唯一能为死者做的了。
　　蓝染的眸子是深褐色的，似乎用眼神就能触到我的内心。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席巴•揍敌客呢？你的时间只用来祈祷和梦想了吗？”蓝染把问题转到了我没预料的方向。
　　“因为我做不到！”不要和我提这个！我不可能杀死席巴的！他曾是我的学生，他杀亚修只是一件工作，事到如今我不可能去琢磨怎么杀我准备共度一生的男朋友的亲爹。
　　“杀了我，你也做不到吗？”
　　冷风穿过我，这不是黎明前的那一阵风，不是那种清寒……我调转目光，是的，人想要撒谎的时候就不自觉会有些小动作，害怕目光会露馅。
　　通常的思维下，应该是在解决席巴之前先把你给收拾掉吧。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的豪情，举高镜花水月这把名刀给你致命一击，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会长，我不会杀你。”我终于能迎上他的目光。
　　我懒惰，我无能，我浅薄，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杀你……那是我无法涉足的领域。
　　“芜菁，给你个忠告，从此刻开始不要接近库洛洛了，那会给你带来灾难的。”他绽开了一个微笑。
　　我突然想到猎人考试金的那些话，什么我会导致旅团灭亡之类的，我甩开他的手：“会长，那是我的私事。”虽然我并不打算和库洛洛近一步有接触，但是这不归属蓝染管辖。
　　“芜菁，不要为了一点点好心，就后悔一辈子。”他转身，“一起去二楼吃早点吧，新的一天才刚开始。”
　　我每个新一天都要见到你，这才更加让人后悔当初签订那份劳动合同。
　　早点吃到一半我通过短信联系到了某个人，然后我试探性的问蓝染：“今天可以请半天假吗？”
　　“我单身，你不是。”蓝染正在咀嚼一块白面包，“是揍敌客那边的人来了？”
　　正如你所说，你单身，而我不是。
　　“是的，我想去和他们碰个面。”好久不见，我也想和他们见个面。如果运气好也许可以和伊尔密呆上一小会儿。
　　“真让人伤心，那么急着避开我吗？”
　　我会伤你的心……不，是那个黑糊糊乌七八糟一跳一跳的位于人体左面的东西？我眉毛挑了挑，用叉子戳了戳沙拉：“不放假就算了！”
　　我就是一可怜打工仔！
　　“揍敌客的长辈都很关爱你，你也在这个家族呆了这么多年，有什么感想？”
　　“挺好的。”多的我也不想和蓝染说。
　　“看不到揍敌客真实一面的游客，大概很难想象事实会被扭曲到什么样子。增加喜剧效果，叠加的夸张，纯粹的虚构，好奇心招徕了不少旅游者。揍敌客这几年还很重视知识产权，否则大银幕上可能会出现很有趣的杀手家族电影。
　　杀手，就是在幕后起作用……今天在后世的历史学家笔下，又会如何描绘呢？”
　　我只知道富坚义博是怎么描绘的，至少画这一段还没那么草稿，虽然没有画《幽游白书》那么舍得用网点纸。
　　“你现在一不高兴，就不理人。”他的声音柔和，眼神温雅，“我并不想堵住你的声音。”
　　“你也曾经是一个揍敌客。”虽然长相上来看不那么一脉相承。
　　“是啊，而且还是个残酷无情的独裁家主。我的一切命令和指示都必须无条件的得到立即执行，不服从者严惩不贷。大部分人都很听话。”
　　我不愿意去猜想那些不听话的人的下场。
　　“会长，敢问一句，你对当家主已经失去兴趣了？”千万不要再回过头说要把一切拿回来，那样绝对会造成揍敌客的大混乱。想象里：揍敌客大宅子，散布着恐怖气氛的音乐（类似海猫或者寒蝉的杀人背景乐），在餐桌上，席巴和蓝染隔着长达三米的桌布和一个银质蜡烛台，席巴欣慰的说：“在我的余生里，能有奇牙这么值得托付家主之位的孩子真是太好了。”蓝染默默地切了块还带血丝的牛肉，抬头时森然一笑：“那么，你还是快点死掉，好把位置腾出来。”
　　那是多么可怕的未来啊！蓝染用铁手腕能够拿到桂冠赏的。
　　“我对目前很满意。
　　芜菁，想去见面就去吧，我还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他温文尔雅的放下餐具，“别特意去危险的地方就成，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桀诺的影子落在我的身上。
　　“芜菁，有没有等很久？”
　　“没什么，我刚到。”上午十点钟，在友客鑫一家大型购物广场的门口，我和桀诺碰头了。
　　虽然是一张老人的脸，但是桀诺并不是普通的退休老人家，他没有挂着一张四字短语的布条去吸引大众视线，穿着轻便的服装，把我的手握紧他的手心里。
　　“你还是那么漂亮，伊尔密真有福气。”桀诺热切的说。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我自己的姿色如何自己很清楚），今天你有工作吗？需不需要在手机上定个闹钟？”我并没有说破今晚他一定会和库洛洛对上。揍敌客的业务工作，我不便插手。按照剧情库洛洛死不掉，这就成了。
　　也许还是因为亚修，我绝对不希望库洛洛同样死在揍敌客手中。
　　“拍卖会晚上九点钟开始，我和席巴八点钟到就可以，”桀诺不在意这个，他可以带来死亡，但对我始终是温暖的家人情谊，“在墓地大楼开始拍卖，听大楼名字就糟透了。”
　　“席巴他还在睡觉，或者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他的起床气超大的，只要没工作就要睡到自然醒哪怕是日上三竿，他小时候睡迷糊了还会一把抱住我当成抱枕，死死不放开——这一点没必要让伊尔密知道的。
　　“我们坐飞艇一大早飞过来，我就让他睡了个回笼觉。当家主自然是事情比较多的。”桀诺理解的看着我，“你就算比我们早到几天，也都要忙工作，没什么时间旅游和休息吧？
　　我带数码相机了，咱们一起多拍照片吧！到处走走看看，放松一下神经。”
　　“去哪里玩？”我都没有做计划。
　　“友客鑫欢乐大世界。”桀诺补充，“照明弹、手电筒、压缩饼干还有指南针啊卫星定位仪啊睡袋啊应急药品我都带了，放心一起走吧。”
　　接下来我们踏上去大型游乐场玩一圈的征途。一路上警察临检足足有三次，每一个都紧张兮兮，的士司机都抱怨从两天前他们被警察骚扰的快想转业了。
　　真的不能怪警察，应该去怪幻影旅团。
　　“哪份工作都不容易啊。”桀诺和司机攀谈，“友客鑫的生意不好做吧？”
　　“生意是多，但是警察和吸血鬼一样！□□还比他们好一点……”司机的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
　　当然这里面也可以得到不少信息：某餐馆的汉堡夹心是过期猪肉；某中心公园的流浪汉街头表演很厉害；某路口□□势力复杂没人能控制秩序；交通署长换人了，交警最不可靠；某街头拍卖场聚集了太多无良的古董商……
　　半个钟头后，伴随着司机的义务导游还介绍了游乐园里最公道的游玩路线，我们到达了友客鑫欢乐大世界，一个综合性游乐场。
　　桀诺的身体状态好到可以去跳五个小时芭蕾舞的！
　　他每个游乐项目都有兴趣去尝试一下。在枪林弹雨这个镭射枪射击游戏里，他很自觉的闭上眼睛还绑了一只手，就这样还是把一群小朋友打趴下了；至于体验区内的极限运动表演，别说桀诺不屑一顾了，就算靡稽出场也比那些专业杂技演员的高空杂技强。
　　虽然这几日友客鑫拍卖会的欢腾因为幻影旅团搅局有些冷清，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游乐园的生意。想去坐“激流勇进”的时候排队太长了，我望着看不到尽头的队伍，有点泄气：“这是最新的项目，看来没一个小时也轮不到咱们。”
　　而且那个小艇在水道里疾驰的时候水花四溅，没有雨衣我的衣服就泡汤了。
　　桀诺凝神，似乎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他的眼睛猛的往上一抬，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看到两个身影在远方的大楼之间飞速移动。
　　从一座楼的屋顶到另一座楼的屋顶，这是一场高水平的追逐战！在很短的时间里，他们就消失在视野里，也只有桀诺这个水准的才能把这些尽收眼底。
　　“我只知道前面那个是亚路嘉。”桀诺一把拉住我，把我横抱起来，“谁让我是他爷爷呢！”
　　就好像展翅飞翔的老鹰，他径直往地平线跑去。
　　等到我们追上以后，面对的已经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我全部认识。
　　我首先选择抓住亚路嘉，把他置于自己的保护中，然后质问神枪：“你想干什么？”欺负我们家小孩是不可原谅的。
　　“喂，仆人，他们那边有三个哦，我只要对付那个小的，你呢，就负责那个老的，芜菁嘛，不用管了。”
　　神枪脸上挂着友好的笑容，轻轻拍着酷拉皮卡的肩膀，似乎两位关系很熟。
　　“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在这里无意义的浪费时间。再告诉你一遍，老师的食客，我不是仆人。”酷拉皮卡的脸不知道是因为被风吹的，还是昨天和窝金战斗的太劳累，或者眸子太沉重，显得颇为僵硬。
　　“酷拉皮卡哦，打扫房间洗衣服倒垃圾放洗澡水通通都是你在做，就不要不好意思了嘛。”神枪对被称为食客没有表示反对，在酷拉皮卡那美丽的绿色艟仁里，他读到了一丝拒绝，但是他完全不介意。
　　我有听白马探辗转提起过，于是我问看起来比较中立的酷拉皮卡：“你是跟随神原西门学习的，而神枪也曾在他那里呆过？”
　　酷拉皮卡点头。
　　“芜菁，我无意蹚浑水。”酷拉皮卡松开链子，显示自己没有作战的打算。
　　“神枪，我今天真的有必须去做的事情。”他的声音中带有种坚定的成分，但这坚定中又有着一点点的疲惫。
　　我们没有打起来，按照酷拉皮卡的说法，就是“先搞清楚来龙去脉”。
　　我们家揍敌客四少爷的说法，是雷弗•布朗昨日死亡，接着神枪不由分说来袭击他；神枪的说法是雷弗绑架并占有了镜花水月。雷弗死了，他就得找亚路嘉要刀。
　　我觉得亚路嘉要可信度高一些，要么就是双方都有道理。
　　“镜花水月是要拍卖的商品吧。”我记得是南匹斯拍卖会第一日，也就是九月六号的拍卖品，“神枪，雷弗都破产了，你应该先查一下镜花水月还是否属于他，再说，如果雷弗真的那么看重镜花水月，他会把继承权给西索的。”真的，西索是雷弗的心肝宝贝来着。我把亚路亚搂在臂弯里，担心他的心理状况。
　　没想到雷弗就这么死了，虽然按照年纪来说也算是寿终正寝，但是……
　　“亚路嘉，雷弗他昨天还在和我通电话啊，为什么就这么去世了？”百年前就认识的人，如今少了一个。
　　“是我杀了他，因为他打算做很可怕的是事情，我会和爷爷解释这个的，芜菁，你可以不要听吗？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不希望你害怕和疑虑……”亚路嘉的眼睛闪亮亮的，很真切的拜托我。
　　这是什么晴天霹雳啊，你和雷弗感情不是很好吗？
　　酷拉皮卡真的是心急火燎的要参加今晚的蜘蛛捕捉队，没有多停留；神枪照样嘻嘻哈哈的表情，在绝对人数上不占优势的情形下也没有惧意；桀诺的表情严峻到让人望而生畏；而亚路嘉，则静静地对桀诺说着什么……
　　“我是为了什么啃老鼠肉喝蝙蝠血活到现在的……”在亚路嘉和桀诺谈一些更深入问题的时候，我就和神枪闲聊，当然，他说出来的话可不大中听，“芜菁，还真是容易在这么微妙的场合遇见你。你的生活是不是只有阴影啊。”
　　酷拉皮卡绝对不会制作老鼠大餐和蝙蝠鸡尾酒的。神枪是在用夸张的修辞手法。
　　“我沐浴在阳光下，并且努力让自己的人生洒满阳光。”我偷偷的往桀诺和亚路嘉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没有故意去听他们说什么，但是难免会好奇。
　　“要做救世主？我在动画片和游戏里看到很多穿越时空的少女救世主，可你的年纪已经超龄了！做救世主连魔法和变身都不会，也太逊了！最大的败笔，是缺乏勇往直前的决心和意志。对了，就算地球毁灭蓝染也不会对你放手的，你还能怎样？”
　　“喂，神枪，我只想过平平安安的日子。”他在神原西门那儿学了什么啊！物似主人，他几乎和市丸银的讨厌度并驾齐驱。
　　“你能够吗？”
　　“我尽量。”
　　“那么，”神枪仿佛要邀请我跳华尔兹一样，牵起我的手，“可以把亚路嘉借给我吗？”
　　“借？”亚路嘉又不是物件，你要拿走戳着玩吗？
　　“哦，我不该用疑问句的。”他笑的嘴角翘起来，“你拒绝的话，我就只有强抢……”
　　一道足以划破天空的冲击力！
　　神枪跳了起来，险险的避开直接攻击，但还是免不了波及，他下意识的擦了一下嘴角：“看来还是不会流血呢。
　　揍敌客，该不会到齐了？我是不是该说很荣幸呢？”
　　席巴的攻击属于刚猛系的，他收了拳，很不耐的厉声唤亚路嘉：“亚路嘉，你给我过来！”
　　“席巴，你小声一点，不要吓着他！”亚路嘉又没有犯错，就算有什么也不要当着外人的面那么凶恶……
　　“芜菁，就算是野生动物园的保育员，看到野兽不听话也要惩罚的！这是亚路嘉的问题，他要自己去解决。”
　　这什么烂比喻？亚路嘉是你亲儿子哎。
　　亚路嘉老老实实走到神枪面前，规规矩矩的站定：“关于镜花水月的事情，都是雷弗在处理，我什么也不知道。”
　　“现在这个状况，你说什么我都不得不相信呀。”神枪笑的眼角都出现皱纹了，“你最好不要单独一个人，我会半夜去找你哦。”
　　简直是说鬼故事吓唬小朋友的坏巫婆。
　　亚路嘉澄澈的眼睛盯着神枪：“你如果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这次拍卖会上镜花水月的存放位置是拍卖会那边负责的。拍卖会主办单位——southern peace。你随便去查，我只能说我知道的部分，对于我不知道的部分，我不能乱说。”
　　拍卖会主办单位——southern peace，这个隶属于千耳会哎。
　　“哦，很习惯这么拽嘛，小鬼，我们大概谈得来。”电光火石之间，神枪已经滑步到亚路嘉身畔，以手掌冷酷无情坚决的切向他的喉管。“但是我最讨厌小孩子装大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