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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清晨,主街之上来来往往都是出来买菜的小厮或妇人,在路边同小贩掰扯菜价。
      忽然,一匹马自城门处疾驰而来,一阵风一般闯了过去,顿时,主街之上鸡飞狗跳。
      “这日子没法过了,三天两头的!”一个卖鸡的小贩捧着自己压扁了的鸡笼,欲哭无泪。
      “可别说了!”另一个挑菜的小贩拉住他,凑近了小声说:“你不要命了,那可是苏家嫡系独子!”
      “……”卖鸡的小贩将变了形的鸡笼往路边轻轻一放,匆忙离开。
      另一边,苏府门前侯着大大小小十几人,为首一人形容端丽,眉宇间透着锋锐,乃苏府大夫人,镇国将军之女,她后面跟着苏府另外两位夫人,二夫人恭恭敬敬的立着,眼神都不敢乱飘,三夫人虽也立着未动,但眼睛不时左右张望,四寻找什么般带着探究。
      “来了,来了,夫人,老夫人的马车过来了!”一个身着蓝缎暗花的中年人,快步走至大夫人跟前。
      大夫人微微颔首,直了直背脊,此时一辆金丝撒花蓝色缎面棚子的马车朝着这边平稳驶来,最终在众人面前停妥。
      大夫人带着人上前,苏家老夫人自马车内蹒跚而出,面容严整,戴金玉头面,着深蓝暗纹软缎,一派雍容贵气。
      待人下了马车,大夫人上前,扶住苏老夫人的手,恭敬道:“娘……”
      大夫人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一匹马自侧边巷子冲出,大夫人将老夫人往旁边让了让,将她护在身后。
      马在距人群几步远的地方骤然停住,苏倾禄自马上翻身下马,在大夫人面前跪定。
      “倾禄拜见祖母。”苏倾禄恭恭敬敬给苏老夫人行大礼,仿佛他这么急,是怕错过迎接苏老夫人这样重要的时刻。
      “你自何处而来?”大夫人后退一步扶住老夫人的手,冷声问自己儿子,
      “回禀母亲,儿子,儿子……”苏倾禄吞吞吐吐,面对他严厉的母亲,有些胆怯,小声说:“儿子自城外来……”
      “你自城外纵马过来?”大夫人一字一顿问。
      苏倾禄有些手抖,他知道自己母亲生气了,而且还不小。
      后面的人都大气不敢多出,只三夫人悄悄张望这边。
      “好了,先进府吧。”老夫人缓缓开口。
      “是,母亲。”大夫人扶着老夫人准备转身。
      苏倾禄眼巴巴看着苏老夫人,不敢起身。
      “起来吧,跪在门口像什么样子!”苏老夫人嗔怪道,脸上的表情却是十足十的宠爱。
      “是!”苏倾禄起身,紧走几步扶住老夫人另一只手,悄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谢谢奶奶!”,大夫人似不经意朝他看了一眼,苏倾禄立刻规规矩矩直了身子,扶着苏老夫人往里走。
      “说吧,你今日这么着急,所谓何事。”苏老夫人朝苏倾禄那边侧了侧身,小声问。
      “当然是……”苏倾禄凑过去,刚想讨好,结果被苏老夫人截了话头。
      “别说是为了老婆子我。”
      “当然是因为奶奶今日礼佛回府。”苏倾禄朝他娘那边瞥。
      “青娘,我今日乏了,你且让他们各自退下,明日再来请安吧。”苏老夫人同大夫人说。
      “是,母亲。”大夫人不着痕迹的看苏倾禄一眼,便带着众人都退下了。
      “现在说吧。”老夫人看向苏倾禄。
      苏倾禄看着自己娘亲走远,才凑到老夫人耳边,小声说着。
      却只见苏老夫人在他说完的时候,面容一整,皱眉说:“我便当未曾听见,此事莫要再提,否则被你爹娘知道,非请家法不可!”
      “可孙儿是真心喜欢她。”苏倾禄松了苏老夫人的手,低头站在原地。
      苏老夫人站定,转头长长的看了自己孙儿一眼,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无奈道:“罢罢罢,若是真心喜欢,待你娶亲后,我同你娘说说,准你将她养在庄子上,如何?”
      苏倾禄一时之间有些动摇,他知道要纳如故进府必然很难,能得准许先养在庄子上已经是极限,若是日后有个一男半女,再接回来便是,于是上前两步,抱着苏老夫人的手,眉开眼笑,“谢谢奶奶!”
      “真是冤家!”苏老夫人无奈道。
      说着,祖孙俩说说笑笑的走远了。
      此时,先生自一边假山后无声无息的走出,看着走远的人。
      “呵呵,果然是废物”。
      ……

      另一边,如故三人也已进城,欧阳慕华对如故说:“这易容粉非特定之物不能卸去,且你这身衣服也需换一换”。
      如故应道:“如此,多谢王爷”。
      说定,三人的马车朝着崇阳王府而去,在王府门口停下。
      待欧阳俊贤下车,欧阳慕华方才扶着如故下了车,说:“你可要记清楚了”。
      “什么?王爷要我记清楚什么?”如故看着欧阳慕华,一脸莫名。
      “记清楚王府内的路,日后你再来,我便不会再领你走一遍了、”欧阳慕华凑过去,在如故耳边轻声说。
      说不得,就无须再来呢!如故在心里顶了一句,却开口说:“如故定会铭记于心”。
      “你会再来的,而且会声势浩大的来。”欧阳慕华轻声说完,朝前走了几步,是很认真的要领路。
      如故看着欧阳慕华的背影,是真的很想跟他打一架,怎么呢,就要声势浩大的来,当靶子吗!
      虽然十分气愤,但如故很快就被周围的风景吸引。
      因为崇阳王府的园子,很特别。
      这园子很宽敞,一草一木皆为自然最本真的样子,没有规矩的束缚,没有特意的珍稀,用最普通的花草,整理出最本真利落的样子。而园子里的石头,也十分普通,普通到你在城外的某座山上也能寻着相似的,石头上甚至附着青苔,带着清晨没来得及消退的水珠,十分野趣。这园子,想来是老崇阳王时便是如此,与欧阳慕华毫不相符。
      “这是我父王修的院子,一草一木皆是父王和母妃一起,亲手理出来的。”欧阳慕华解释,难得的认真严肃。
      如故看着欧阳慕华的侧脸,不自觉柔声道:“王爷和王妃定然十分恩爱”。
      听着如故的话,欧阳慕华不自觉愣了愣,却并没有回话。
      确实十分恩爱,只是……,欧阳俊贤也看向欧阳慕华,欲言又止。
      “这还不是王府最漂亮的园子,若是哪日,你成了我的王妃,我便领你去看更好看的。”欧阳慕华又恢复了先前的玩世不恭。
      那还是不期待了,如故低头,收紧了拳头,忍了再忍还是很想跟这个王爷打一架。
      几人转个弯,来到前厅,欧阳慕华自袖袋中摸出个瓷瓶递给如故,“水和衣服都已备好,你去吧”。
      竟然放在袖子里了,那为什么我要顶着这张脸走一路,如故一脸隐忍的接过瓷瓶,跟着小厮下去了。
      待如故走远,欧阳慕华指着如故,笑着对欧阳俊贤说:“你看见没,那丫头方才一定在心里骂我”。
      “说不定她更想同你打一架。”欧阳俊贤摇头,转身进了前厅。
      欧阳慕华摸了摸脸,在进屋前,转头又看了如故一眼,心想:我如此不讨喜了?
      一刻钟后,如故随小厮回到前厅。
      如故刚进前厅,欧阳慕华转头,微楞,随即对欧阳俊贤说:“我就说这个颜色衬她”。
      “确实。”欧阳俊贤抬头看一眼如故,应是洗去了所有伪装,那一双眼睛,恢复了之前的灵动清透,想来取下面纱定又是个倾国美人。
      “如故果然天生丽质,”欧阳慕华欣赏一般的上下打量,觉得她果然是适合这样活泼的蓝色。
      “是王爷选衣服的眼光好。”如故欠身朝欧阳俊贤和欧阳慕华行礼。
      “你可要留下用午膳?张师傅的酱肘子可是出了名的好。”欧阳慕华笑说。
      “谢王爷美意,但再晚,人就要多了。”如故深感遗憾。
      “如此,就只有等下次了。”欧阳慕华起身,送如故出门,自一边小厮手中拿过新备的纬帽递过去。
      “谢王爷,太子还在等您,您请留步。”如故接过纬帽,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下次若王爷再来怡春楼,记得给我带个肘子。”如故转头,朝欧阳慕华眨眨眼,讨好的说:“谢王爷!”,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哈哈哈哈,怎么会有这样的花魁。”欧阳慕华转身回屋,笑着对欧阳俊贤说。
      “不正是如此,你才选了她。”欧阳慕华抬头与欧阳慕华对视,不紧不慢的说,
      “你,不反对一下?”欧阳慕华在下首坐下。
      欧阳俊贤摇头,不知是否认什么。
      欧阳慕华等了一会儿,颇为无趣的喝茶。

      另一边如故顺利从少有人烟的巷子绕进百花街,从后门进了怡春楼。
      一进门,就见一大坨黄色朝自己砸了过来,如故熟练的一侧身,那一大坨砰一声,毫无悬念的砸在了地上。
      “这身衣服很贵的,你别没事往我怀里扑,粘毛。”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猫毛。
      喵!大黄趴在地上挠地毯,十分气愤,不就是云锦,不就是锦州贡绣,哪里比老子贵!说好的小心肝,说好的小可爱呢!
      “大黄?”如故凑过去,见大黄把地毯挠出了线头,快速伸手捏着大黄的后脖颈提到眼前
      “你这是被对街第三家那院子里的母猫赶出来了?还是被拐角流浪的大黑猫欺负了?”如故隔着白纱,煞有介事的问。
      大黄伸爪子勾住面前的白纱,黑乎乎的后抓越过脑袋,以人类不能完成的姿势翻了个身,然后在如故袖子上留下一个爪印,并成功扯歪了如故的纬帽,逼得如故晃了晃。
      “喵~”大黄成功落地,迅速穿上二楼,朝如故九曲十八弯的叫了一声,老子怎么可能被抛弃,而且老子也是母的好伐,哼!
      “大黄!”如故扶正纬帽,忍无可忍。
      “伊如故!”不一会儿,李涵楚冲出自己房间朝着楼下吼:“你越来越能耐了是吧,声大了是吧!”
      “李姐姐早,厨房的饭菜应该好了,我去给您端。”如故朝李涵楚,笑得谄媚。
      “不急,你上来我有事问你。”李涵楚难得严肃。
      如故不明所以的上楼,随李涵楚进了屋。
      “今日苏家老妇人礼佛回府,苏倾禄冲了早市,一路纵马回的苏府,我听闻,他昨日也去了猎场,你们可是遇上了?”李涵楚皱眉问。
      “遇上了,但,应是未曾认出我来的。”如故亦皱眉。
      “未认出便好,只是你还是早做打算。”李涵楚严肃说。
      “我会的、”如故轻声应了。
      “好了,你出去吧,我再睡会儿。”李涵楚在床边坐下,有气无力,显然十分困倦。
      如故自李涵楚房间出来后,直接回了自己房间,进门前稍微听了听,她看见门脚有一处熟悉的印记。
      “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内响起。
      “你怎么回来了?”如故睁大眼睛,看着推开门看着自己的素离。
      “不过是风寒,红姐姐说我已无大碍,便就早些回来。”素离回道,一边将如故让了进去。
      素离是前些年,如故自街上捡回来的,也不知是谁家养不起的孩子,原应是极为不舍,才在舍弃前置办了一身新衣,只是数九寒天,这一身新衣又怎么抵得过缝补的棉袄,十岁的小姑娘在黄昏的雪地里冻得缩成了一团蜷在怡春楼后门边,若不是如故碰巧出门,这一晚上过去,便又是一条人命。
      “都好全了吧?”如故摘下纬帽递给她,因着之前与大黄的嬉闹,头发有些凌乱。
      “好全了的。”素离接过纬帽收进里间。
      如故跟过去在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准备梳头,素离走过来很自然的接过如故手中的梳子,小心的梳了起来,不大一会儿工夫,便已经为如故挽上一个发髻,配上一根简单精致的碧玉簪。
      “姑娘,有人给您留了纸条。”素离自袖袋中拿出一张纸来,放进如故手中。
      如故接过,她对外的联系从来不避素离,她也从来不好奇打听或者偷看纸条,也不知道原是在一个怎样的家庭,又经历了些什么,怎么年纪小小就养成了这样老成的性子,近年来如故总会被她念叨二三。
      纸条上只写了一行字:崇阳王,落款只有一个模样奇怪字样,约莫只有组织内部人才会知道那是“牵机”二字。
      竟是与崇阳王车上了关系么?如故收了字条在心中盘算着,收了字条的手,再放开却是只剩下一捧纸灰。
      “什么人!”打开的窗户边有轻微的响动,如故朝那边疾走几步。
      突然一双手自窗边的柱子后伸出,朝着如故的面纱而来,如故轻轻一让,朝后面连退数步。
      此人一击不成,本想伸手再补上来,却被侧边伸出的棍子挡了去路,不得不伸手接住来人尽全力挥过来的棍子,轻轻一折,断了。
      素离握着断了的棍子,依旧皱眉挡在如故身前,仿佛自己果真可以护住如故。
      “您是?”如故看着来人一身黑衣,凑头到脚,这样的装束除了苏倾城身边的那位先生,估摸着就是夜行也不会捂得如此严实。
      “哈哈哈哈,这会儿不哑了?”来人正是南先生。
      “您说笑了,如故何曾装过哑巴,百花街上谁都知道如故不哑。”如故笑着将素离拉回来。
      南先生看着那一双眼睛,总觉得与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人有些相似,只是那人更多一些成熟锋利,像征战边疆的将领,而不是花街柳巷的清妓。
      “呵,我说的什么,姑娘心中自明。”南先生上前一步。
      如故退后一步,这人武功不低,保持距离更明智一些:“如故不明白”。
      “不明白,便不明白吧,老夫此次前来,不过是想告诉姑娘”南先生朝如故瞥一眼,轻笑道:“苏倾禄已向他祖母求娶你了,你猜,他们怎么定的你的出路?”
      如故脸上笑容一僵,却强自笑说:“您说笑了,苏家那样的高门大户,便是妾也是轮不上如故这样的人”。
      “呵呵,可那是苏倾禄,苏老夫人最疼的孙儿,他们说,要将你接到庄子上,约莫就这些时日了。”南先生一晃身,凑到如故跟前轻声说。
      如故迅速出手,挡住南先生再度伸向自己面纱的手,连连后退,在回神时,南先生已经再度从窗户跃出留下一句:“姑娘好自为之”。
      “姑娘,那是谁?”素离扶住如故,急切问:“他为何会知道苏家的消息?”
      “那是苏家的座上宾呀。”如故苦笑。
      “那……”素离更急了,此时方才有了些少年人的样子。
      “无妨,总会有办法的。”如故打断素离的话,疲惫的朝里屋去了。

      当晚,如故推了李涵楚约的客人,坐在面对窗户坐在桌前。
      “姑娘,天冷了,要不要将窗户关了?”素离担忧的看着大开的窗。
      “无妨……”如故轻声说。
      正说着,一人自窗户翻进来。
      “你这是在等我?”来人正是欧阳慕华。
      在欧阳慕华翻窗进来的同时,如故快速闪身上前,迅速出手。
      欧阳慕华话音未落,便反应迅速的伸手格挡,刚想问怎么回事,却又是十分迅速的一击,来真的呀,欧阳慕华不再说话,认真开始于如故对招。
      半个时辰后,欧阳慕华颇为费力的抓住如故的双手,问:“你干嘛?”
      “不干嘛!”如故答。
      另一边素离站在门边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先前如故交代过,让她别插手,而且那边打架的两人完全没有用内里,只是很纯粹的打架,所以除了周围的东西乱了些,并没有造成别的问题,也没有多大声响。
      欧阳慕华一脸莫名其妙。
      “就想跟你打一架!”如故双手挣扎开,再度出拳,朝着欧阳慕华的脸,一点不留情面。
      我果然招人恨……,欧阳慕华一边腹诽,一边迅速再次控制住如故的手,急忙说:“我找你有事的!”
      如故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迅速挣脱双手,再次出拳,打脸!
      “我带了酱肘子!“欧阳慕华祭出纸包挡住如故伸过来的拳头。
      纸包内隐约的肉香味飘出,如故吸了吸鼻子,改拳为爪,抢过纸包,就近找了张椅子在桌边坐下。
      感情是人家进窗没先给肉,所以被打?素离很想目瞪口呆,但作为一个成熟的人,她选择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毕竟是真的没什么危险,而且对于一个翻窗的男人,她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十分多余。
      “说吧,什么事。”如故一边拆纸包一边问,完全没有注意到素离的体贴和纠结。
      欧阳慕华瞥一眼合上的房门,找了一张凳子在如故对面坐定:“今天苏倾禄跟他祖母求娶你”。
      “嗯。”如故继续专心吃肉,对于这个消息一点不意外。
      “你知道?”欧阳慕华暗自心惊,一个花魁的眼线已经到了苏府?
      “今日苏倾禄身边的那个先生来过了。”如故不经意一般的说。
      “你认识他?”欧阳慕华说着,稍有警惕,据他所知,那先生身份不简单,且绝非友人、
      “不认识,他纯粹瞧个热闹。”如故解决完那一块不算小的猪蹄,用袖子擦擦嘴。
      “那你如何打算?”欧阳慕华瞅了瞅嘴角,将自己的帕子收了收,不经意的说:“要不还是当我的王妃?”
      “好。”如故放下袖子,垂眸,不甚在意的应了。
      “……”欧阳慕华本来还想说什么,都被这个好字憋了回去。
      “王爷可还有事?”如故看向欧阳慕华,起身:“若是无事,便请回吧,我今日有些乏了”。
      “你可想清楚了?”欧阳慕华回神,皱眉,神色间稍有烦扰。
      “王爷可想清楚了?”如故弯腰凑过去,轻声笑问。
      “若是王爷想好了,便择日过来下聘就好,我会同李妈妈说。”如故起身,扶起一边歪倒的椅子,朝内屋去。
      “你想要什么?”欧阳慕华问。
      “那么王爷又想要什么?”如故转身,亦问。
      “三日后便是吉日,我会亲自上门下聘。”欧阳慕华不过片刻愣神,对于如故虽然他所知不多,但足以让他将她留在身边,无论是敌是友……

      三日后,清晨。
      百花街难得在白日里如此热闹,一队人,带着数十抬大红挂红绸的箱子,热热闹闹的进了百花街,为首一人正是当今上上最宠爱的崇阳王,最终他们浩浩荡荡的进了怡春楼,箱子从大厅里一直摆到了门廊下。
      有爱瞧热闹的人,跟着进了百花街,站在怡春楼外张望。
      崇阳王要娶如故的消息,很快便在建业传开了。

      当天正午,苏府内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坐在正厅内,因苏府现任当家人,过几日便要为今年的水利之事下江南,遂人到得齐全。
      正在所有人入桌坐定之时,苏倾禄自门外跑进来,对着上位的苏老夫人直直跪了下去。
      “祖母。”苏倾禄急的眼眶都湿了。
      “怎么了这是?”苏老夫人拉着苏倾禄的手,想把人拉起来。
      这时管家自门口悄声走入,凑在苏老爷耳边轻声禀报了几句。
      “祖母,欧阳慕华,他,他……”苏倾禄已经急得口不择言了。
      “放肆!岂可直呼王爷名号!”苏奉善呵斥。
      “他,他……”苏倾禄被他父亲一声呵斥,吓得抖了抖。
      “你先起来吧。”苏老夫人隐约猜到了苏倾禄要求什么,只是不懂为何突然又急了起来。
      “不,欧……”苏倾禄刚想说欧阳慕华,却似想起了方才他父亲的呵斥,遂改了称呼,瞥了他父亲一眼,深吸一口气说:“崇阳王可以娶如故,为何我不可以!”
      “你说什么?”苏奉善听了转头,严厉的看着他儿子问。
      苏夫人也转过头来,看着跪着的苏倾禄,却没多说什么,脸上也没有明显的震惊和愤怒。
      “他今日都去下聘了,明明是我先喜欢上如故的,为何……”苏倾禄越说声音越小,顶着自己父亲越发凶狠的目光往苏老夫人的怀里躲了躲。
      看见自己儿子躲闪的动作,苏夫人脸色变了变,深深的皱了眉,脸上的怒意明显了些。
      “胡说什么!”苏老夫人呵斥道,却是将苏倾禄往怀里护了护。
      “这究竟是怎么了?”苏老夫人说着朝一桌人看过去。
      之间桌上,苏家二老爷,三老爷两家人都恭敬的低着头,没有一人像是知道来龙去脉,遂又询问一般看向苏奉善,待苏老夫人眼神一转开,三夫人便将目光跟了过去。
      苏奉善凑到苏老夫人耳边,轻声将欧阳慕华今日去百花街下聘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老夫人皱眉,深觉这是天方夜谭,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皱眉对自己孙儿轻声哄:“你既与她无缘,便再挑别的女子就是”。
      “我,我……”苏倾禄在他父亲的眼光中,说不出一句不,只能将所有的不乐意并一肚子情意吞进肚子里。
      “改明儿,让你娘,并几个婶母去给你物色些才貌出众,家世清白的姑娘,与你相看,如何?”看出苏倾禄的委屈,苏老夫人搂着他继续哄。
      三夫人想要接句什么,被三老爷眼明手快的按下了。
      “你竟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争风吃醋,像什么样子!”苏奉善看过来,眼见着下一句便是要请家法。
      苏老夫人赶紧按住了自己儿子,拉起苏倾禄,在身边多出来的凳子上坐下:“好不容易,一家人坐下来吃顿饭,莫扫了性质”这句话是对着苏老爷说的。
      苏奉善被苏老夫人按下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另一边苏倾禄不情不愿的在桌子边坐下,心下却越发的不是滋味,对于如故的情意却是如同浇灌了叛逆肥料的种子,开始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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