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话 反噬（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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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话 反噬
释血依旧跪在原地，两眼泛红，抿嘴不发一言，姚肃将赝品交给姚青落，经再三核实，确为赝品。
姚肃俯身亲自扶起了释血，问道，“夙雪，这是怎么一回事？”
释血迟疑了下，环视众人过后目光落在了姚肃脸上，“爹爹，是夙雪的不是，夙雪想翠玉纹龙环被盗，传至圣上耳里，必勃然大怒，定降罪于爹爹。夙雪怕爹爹受罚便叫人私下打造了假玉环。心想紧急关头时兴许能应付一阵子，让爹爹有充足的时间找回翠玉纹龙环。
夙雪知错，未顾全大局，至赝品到手才惊觉以假充真，若被发现，会害爹爹多一条欺君之罪，一时半会儿也未找到适当的方法处置赝品，就耽搁下了，结果……还望爹爹赎罪。”
释血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语气诚恳有加，感人肺腑，末了，眼眶中浮现淡淡一层薄雾。
一语毕，原本喧闹不休的屋子鸦雀无声，姚肃感触，身形一震，感动之情溢于言表，姚肃万想不到分别十五年的女儿竟贴心至此，一时之间无法言语，只将释血拥入怀，“夙雪是爹的好女儿，云娘生了个好孩子啊！”
“爹……”释血抱着姚肃，直至此刻，才真正有了归属感，才真正感受到了亲情的存在。
姚青落等望着眼前的一幕大感欣慰，唯有姚泷恨得咬牙切齿，忽而她有种为他人作嫁衣的感觉，凭白给了姚夙雪讨好姚肃的机会，这小蹄子也真会把握时机，只是玉环怎就成了赝品？
释血吸了吸鼻子，自姚肃怀中抬起头小声问，“爹爹，是否还需要检查其他的屋子？”
姚肃有女万事足，满心欢喜，释血说什么他都没有意义，直点头。
大家见没戏唱陆续步出了屋子，只剩姚泷傻站在原地，仍是想不明白。
临走之时，释血悄悄回头冲着姚泷微微一笑，似嗤笑，似挑衅，更多的则是示威，姚泷抽气，不敢置信眼前看见的一幕，指着释血离去背影的手微颤，“你……”姚泷怒急攻心，有口不能言。
紧接而来浑身闪过一阵恶寒，心乱如麻，她环抱住自己，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厚，手脚逐渐发冷，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将姚夙雪的本性给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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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人接着又检查了几间屋子，无果。最后来到了姚泷的闺阁，姚泷历经先前一事，已是心乱如麻，只盼接着不要出什么乱子便好。
然而恐怕是姚泷过去太得理不饶人，之前许多只看不动手的小姐一入姚泷的屋子便自告奋勇冲进去大肆翻动，姚泷气得险些晕厥，又碍于姚肃在场不得发作。
基于人多好办事的条件下，结果很快便出来了。
当一小姐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手捧翠玉纹龙环出现时，姚泷知道自己这下死定了。
不同于释血房里的赝品，姚泷房中搜出的确是真品。不止是姚泷，就连姚肃和姚青落都大感疑惑，明明将军府丢的并不是翠玉纹龙环，几天前他们还确认玉的完好，怎今日翠玉纹龙环就出现在姚泷屋里？
“姚泷！这是怎么一回事！快解释清楚！”
姚泷许久无语，直至姚兖的大骂声传来才赫然回神，“咚——”地一声，她立刻跪下，口齿不清地呢喃，“我、我不知道……”她胡乱地摇着头，平日里的镇定自若早已不见踪影。
“不知道？那玉怎在你房中？”姚悟问出了所有人心中之惑。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姚泷咬牙，冲着姚悟大声吼道。“一定是有人栽赃于我！”
围观的所有人平日几乎都受过姚泷的气，自然不会有人替她辩解，没有在她头上踩上一脚已经算是很仁至义尽了，所有每个人无不不是是一张看好戏的表情。
只有姚兖替她辩解，“大哥，泷儿不会这么做的，定是有人诬陷。”
“哦？那爹你指谁诬陷大姐？”姚悟挑眉反问。
姚兖气，只想破口大骂，姚悟这小子也不晓得是不是他亲生，生来就知道与他们一家人作对，胳膊肘总是向着姚肃拐。
“难道不是吗？大哥你不是将翠玉纹龙环锁着吗？看管钥匙的分别是青落与青哲。泷儿又怎么会拿得到钥匙？何况，泷儿连翠玉纹龙环藏在何处都不知！”
姚兖所说何曾不是姚肃所想，事情确实蹊跷。然而在众目睽睽下自姚泷处搜到玉，如不处置该做何解？此事必得彻查一番，惟今之计只能先委屈姚泷了。
然而正当姚肃欲开口之时，一声“二皇子”驾到打破一切预想。
随声望去是被数名大内侍卫簇拥而至的二皇子姬殃孑，他慵慵懒懒地到来，双手交叉伸于衣袖之间，一脸笑容可掬的模样，慢悠悠的踱步至众人跟前。
姚肃见状，赶忙行跪拜之礼，“微臣参见二皇子。”紧随其后，众人相继下跪。
姬殃孑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将军这大礼我可承受不起。”嘴上虽是如此说，却并没有让姚肃起身的意思，倒是一副高傲的气焰睨着他，似乎挺享受的。
姬殃孑以着极为缓慢的声音开口问道，“听闻先帝赐与你姚家的翠玉纹龙环被盗，真有其事？”
姚肃莫不吱声。
姬殃孑“嗯？”了声，“怎么，唯有大哥与你问话，你才作答是吗？”
“二皇子多虑了。”姚肃恭敬地回，“姚肃只是……”
“不必多说，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
“……是。”姚肃无他发，只有承认。
姬殃孑得到答案也没有大怒，维持一贯平缓的语调，带着几分苦恼叹息，“这可是大罪呢！”后问，“可抓到偷盗之人？玉可有寻回？”
姚肃跪在地上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进退两难，这二皇子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赶在节骨眼上，突然杀出。在事情未明朗之前，他怎能将子虚乌有的事情禀告上去？
左右为难时，众人里不知是谁竟高声一喊，“是姚泷，姚泷偷了玉环！”
姚泷脸上的血色刹时褪去，苍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一下子懵了。无聚点的目光飘移着。
“是吗？姚泷是哪一个？”
“回二皇子，事情并不是……”
姚泷突然出声，歇斯底里地叫喊，“不是我！我没有这么做！”
姬殃孑嫌恶地倒退一步，“哪儿的疯女人！拿下！”
见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向自己大步走来，姚泷一下子跳起，提起衣裙向后跑去，边大声喊叫，“不是我！”
姚泷怎是大内侍卫的对手，不消任何功夫，便已被人拿下，双手置于后被人按在地上，姚泷不死心，拼命挣扎，“不是我！不！一定是姚夙雪那贱人！一定是她想害我！”
姚肃眉宇一紧，原本想做解释的话顿时吞下。
“泷儿你胡说什么！”
“爹，不是的，爹，真的不是我，一定是姚夙雪干的！爹你要救我啊！”
“二皇子面前岂容放肆！”侍卫说罢便用力扇了姚泷两大巴掌。娇弱从未被人喝斥更何况是被打的姚泷当即脸迅速肿起，嘴角流出一丝鲜红，紧挨着人便昏死过去。
看的姚兖心疼不已，又无可奈何。
“刁民，自己干的事情偏赖在他人身上。”姬殃孑不耻。
“二皇子……”姚兖欲哀求。
“不必多说，即是人赃并获便是罪证确凿，此女我定要拿下。有何问题你们就留待向父皇好好解释吧！”
姬殃孑笑笑，“姚将军，容我多嘴一句，你身为镇远将军，府上竟出这等丑事，实在令我们皇室汗颜，看管不利这等罪……你实在是得好好闭门思过一番，不过……这还要看父皇如何处置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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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带走了姚泷后，姚肃立即招回所有身在梁京的儿子们，一同商讨对策。释血力求一同参与，姚肃本不允，释血以姚泷定会脱出她制假玉为由，姚肃才勉为其难允她参与商榷。
姚肃简短概括了来龙去脉，告之释血将军府丢得其实是虎符。释血故作惊讶几声，正好掩饰她其实已知。
如今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摆在眼前，若欲救姚泷，姚肃不得不御前承认虎符被盗，若欲拖延时间寻找虎符，则只能缄默，牺牲姚泷。
两个法子都不是万全之策。
即使最后寻回虎符，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皇上依旧会知晓虎符曾被盗，姚泷则白白蒙受冤屈。故而姚青函认为姚肃应坦白一切，求皇上允他戴罪立功，找回虎符。
姚青笙不认同，牺牲姚泷一人，保住的确是姚氏一族。
姚肃没有作响，任凭底下几子争议不休，他实在没有办法冒着动摇敕延根基的风险而公布虎符失窃，为了整个敕延，是以他唯有牺牲姚泷。
二弟，这回就算大哥对不住你了。
姚肃已在心里做了最后的决定。
“爹爹，虎符可有眉目了？”整个晚上，释血没有出一言，一直都在边上安静的听着。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只有找回虎符，或许……释血不安地想，她可以回重楼找人帮忙，只是……绯瑾。释血最终还是放弃了，行不通的。当初她出走绯瑾没有寻来，如今她再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样可拖不了多久。”
“总比没有希望好。你们不用多说了，我主意已定，倒是夙雪你仿制赝品……”
姚青落道，“我到不认为妹妹会有事，妹妹一心为父亲，其孝心可表，只是用错了方法，皇上不会罪责。即使皇上不这么认为，我们亦可如此请罪。”
确实如此，话是由人说的，就算硬掰都能成事。
然而姚肃等人还未来得及负荆请罪，夜半之时噩耗传来。
姚泷在牢中忍受不了酷刑，一头撞死在牢门之上。
姚兖受不了打击，当即一病不起。
姚肃一夜之间白了头，倘若定罪，他们尚能求情，姚泷罪不至死，怎叹世事难料！姚肃跌坐于床第间，难道姚家注定要毁于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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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急促的脚步声划破寂静的将军府。
姚肃等人披着外衣急匆匆赶至大厅之上，便见姬殃孑趾高气昂地睥睨着厅上悬挂的匾额，硕大的匾额上是由先帝亲自提笔撰写的“忠义”二字。
“来人。”姬殃孑喝到，“给我拆了！”
姚肃立即挡在姬殃孑身前，“二皇子你这是作何？”
“哼！姚肃你好大的胆子，竟还有脸挂此牌匾！”姬殃孑勾起冷笑，俊美的脸庞变得狰狞，“将军府丢失的根本不是翠玉纹龙环，而是虎符！”
姚肃错愕，一字都说不出，他的唇激烈的颤抖着，胸脯上下起伏。
“怎么，我说错了吗？”
姚肃沉默，汗水自额际滴滴滑落。
“来人，将姚肃拿下！”
“放肆！”姚青落喝斥，“父亲乃圣上钦赐的镇远将军，谁敢胡来！”
一时之间，侍卫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姬殃孑不怒而笑，“将军？那尊敬的姚将军你看这是何物？”姬殃孑自怀中掏出一黄色锦缎卷轴。
“圣旨！”姚肃怎么也无法相信，一夜之间，天地变色，皇上已知晓了一切。
姬殃孑摊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姚肃已无心听闻圣旨所说为何，其一心皆在虎符之上，皇上会知虎符失窃定是虎符重现，待姬殃孑宣读完圣旨后，姚肃立即追问道，“可是有虎符的消息了？”
“不错。据密报，虎符出现于萧府之上。”
“什么？”
“将军若是奇怪，那可先至狱中好好琢磨，过不多久，萧翰自会下狱与你作伴，届时你自可解惑了。”姬殃孑大笑着，“来人，将罪臣姚肃拿下。”
姬殃孑扫视了在场所有人，“千万不要忘了还有姚家的一干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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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七话 反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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