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册封为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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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沉默许久，抱着雪狐去了祠堂，可惜三位祖宗也没能给出答案。
“他不见了。”
黛玉站在三位祖宗面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好消息是我又能感受得到他了。”
天祖母叹了口气：“医者不自医，相士也是如此，我虽能窥探出旁人的前路，但看越星河时，总像在看自己。”
黛玉央着贾敏去法华寺，想用掉一次“三面之缘”询问越星河的下落。
她悬着心，强自镇定，她不是一定要越星河魂魄离体呆在她身边，但她要知道他的下落和安全与否。
然而去了两次，每次都只看到云上小师父满含歉意的脸。
“师父云游去了，说若是林姑娘来找，便去把锦囊打开。”
说的是得到雪狐时元空附赠的那个锦囊。
一起得到的那个羊脂玉的九连环，黛玉经常拿着与林松一起把玩，倒是将锦囊束之高阁了，黛玉闻言立刻上马车回府，跑回房中翻找。
夕雾问了三四次：“姑娘，我来找吧？”
小姑娘埋着头也不吭声，过了许久，这才抬起头来，嫩豆腐一般的脸颊上蹭了两抹灰尘。
“你看，可是这个不是？”
葱白的手指夹着的，正是那个锦囊。
打开一看，里面飞龙走凤四个大字：择日进京。
恰逢其时，雪狐闪电一般冲进来，张口咬住黛玉的衣角便往祠堂方向扯。
越星河走了，雪狐依然在，通人性似的，经常为祖宗们传信儿。
黛玉攥着那张纸条，匆匆走进祠堂，迎面便是天祖母激动的神情。
“玉儿，我算到了！”
“以往总是模糊的白色光芒，如今能隐隐约约看到了！”
“那是一个宅子，虽然看不清是何人家，但定是在京城！”
黛玉手指微屈。
处处透着诡异，都引导她往京城去。
她原本打算处理完英莲的事情便去，但此番看着，似乎有人迫不及待地动手了。
会是谁？这些阴谋与林家，与越星河又有什么关系？
小姑娘沉默半晌，将纸条握在手心：“我去找娘亲说。”
贾敏原也有这个打算，去金陵的路上收到贾政的信件时，这个打算就更加坚定了，但她有些担心黛玉。
虚岁十岁的小姑娘抽条儿一般疯长，看上去有些少女的雏形了。
眉目之间，也总有些少女的清愁。
在薛王氏要对雪狐不利时，她第一次见到咄咄逼人的女儿，也意识到雪狐对于黛玉的重要性，因此雪狐醒来后她以为黛玉的心情便会好起来。
但雪狐醒来后，黛玉不喜反悲，日日都要抱着那只狐狸呆在祠堂里几个时辰。
这个节骨眼上，她提出去京城，不得不让贾敏好奇和担心。
“玉儿。”贾敏斟酌着措辞，但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而换了个话题。
“行，年后暖和了，我们就进京去看望你外祖母。”
冬日渐近，路不好走，定在年后暖和了很合理。
黛玉的心情这才舒缓一些，笑着应了。
很快就到了这年底，去金陵前新买的那批下人们已经能正常做事了，贾敏只需下达命令和检验成果，竟是比刘嬷嬷在时还轻松些。
林如海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所幸一口气告了几日假，留在家里陪夫人儿女，闲来与贾雨村聊聊文章国事，倒也惬意。
这日腊月十六，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林如海温了酒要与贾雨村对饮，就听外面有小厮来报。
“郡王爷到门口了！”
说的是傅劭。
话音刚落，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傅劭脱下身上的斗篷，笑着走了进来。
“如海兄与雨村兄好惬意！只是被我撞上，这酒便宜我了。”
三人对彼此的立场不言自明，相处起来舒服许多。
贾雨村讳莫如深，凑过去问起近日的朝堂之事——
“听说董家的独苗苗没了？”
这董家是大将军越元忠的继妻董氏母家，董氏的父亲原本也是朝中大员，死后留下一个儿子，先帝原本想体恤下属给个职位，谁知他在孝期爆出去妓院，和人斗殴死了，留下妻子和女儿董氏儿子董蛟。
死因太上不得台面，也磨光了先帝最后一点情分，再也不提职位的事情。
董语薇嫁给越元忠做继夫人，董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比薛蟠还不如，如今还未娶妻，整天靠董氏的救济活着。
傅劭笑了：“上天助我：那位醒了。这时节董蛟出事，虽无证据，但定是那位出了手。”
贾雨村激动万分：“那位醒了？果真上天助我！”
林如海是保皇党的后来者，不清楚个中原委：“那位是谁？”
贾雨村道：“世人只知卑羌族五年不敢犯边，却不知这是那位少年铁血将军的功劳！他年纪虽小，却勇猛善战，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可惜他自打两年前凯旋，便一病不起，若非如此，圣上何须蛰伏至此？如今他醒了，醒了！”
三人激动万分，举杯共饮。
言谈之间，傅劭说出自己的来意。
“月初圣旨到了傅家，舍妹的事情定了。”
这边贾敏也迎来了外客，然而是个不速之客。
“早先的事情是我不对，谁知竟是冲撞了姑奶奶一家。”薛王氏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如今我们要进京，路过扬州，一为见见亲戚，二也为当日的事情赔个不是。”
夕雾在后面嘟哝：“灯会上薛姑娘指着我们姑娘喊妹妹，还说不知道……”
话音刚落，便被贾敏呵斥了回去。
“主子在这说话，谁教你的规矩告诉你能插嘴的？还不去嬷嬷那里领罚！”
夕雾脸色一垮，福了福便下去了。
薛王氏知道自己理亏，她原本也不是为了争这个来的，只是被丫头讪讪道：“姑奶奶爽利，教出来的丫头也都心直口快。”
贾敏笑了：“那可不是，我身边的丫头不但心直口快，还练就一副火眼金睛，眼里最揉不得沙子，见不得一点虚伪之事呢。”
薛王氏讨了个没趣，眼睛一转，直奔主题。
“我们这不是要进京？姑奶奶可知所为何事？”
贾敏知道她不说完不肯罢休，也就顺着问到：“为何？”
薛王氏：“这事儿还做不得准，咱们谁亲戚我才提前透露的。宝丫头进宫的事情十拿九稳——谁让她得了贵妃娘娘的青眼呢！我说她拙笨的很，但是贵妃娘娘非不听呢，还在太后娘娘跟前说了一车子好话，如今太后娘娘指名要见宝丫头呢！”
薛宝钗一直在旁坐着，方才薛王氏与贾敏打机锋时她并无过多在意，她想见的是那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林姑娘。
原本她并不赞同母亲路过扬州还要特地来林府炫耀的行径，但一想到林姑娘那日的冷淡，她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母亲。
薛宝钗想，若是她知晓了自己即将青云直上，还会对自己那般冷漠吗？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黛玉姗姗来迟，脚步迈进来，恰好听到薛王氏故作神秘的话。
“……太后指名要见宝丫头呢！”
黛玉给贾敏请安，又给薛王氏并薛宝钗见礼。
薛王氏意犹未尽：“林姑娘怕是没听到，我和你说啊，你宝姐姐要进宫当娘娘了！”
黛玉淡淡：“恭喜薛姑娘。”
薛宝钗：“……”就这样？
暗自撑住嘴角的笑容，薛宝钗假意嗔怪薛王氏：“都是娘亲太高兴了，还早呢。如今只是贵妃娘娘有意而已，太后娘娘并未点头。”
原想再次强调下贵妃与太后两位贵人对自己的属意，不料贾敏母女根本没有接话的意思。
薛宝钗强压下心中的愤愤不平，就听薛王氏开了口。
“早晚的事情，说出来让亲戚们都高兴高兴嘛。”
说着面带怜惜地看向黛玉：
“林姑娘可怜见的，身子这么瘦弱，怕是有什么不足之症？亲戚之间都相互照拂，以后莫怕，你姐姐得了势，还怕没人照顾你？”
贾敏母女脸色变了，原只以为她们来炫耀宝钗的前程，当个笑话看了也就是了，谁知竟指着鼻子诋毁自家女儿。
正要说什么，就听外面有丫头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小丫头喜形于色，大声回道：“小郡主、小郡主被册封为后啦！”
黛玉幽幽叹息：“论亲疏远近，以后有郡主照拂我，薛姑娘安心便是。”
薛宝钗：“……”
银牙咬碎，以沉稳著称的宝姑娘这才将情绪尽数压下去，跟着薛王氏走出林府时脚步都是飘的。
黛玉扑哧一声笑了，扯着贾敏的手道：“娘亲可莫要笑玉儿仗势欺人。”
母女二人说了会子话，林如海迈步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早有人将傅劭上门的消息报了来，黛玉雀跃地迎上去：“可是傅姐姐的书信？”
林如海将信递给黛玉：“你们果真心有灵犀。”
黛玉欣喜地去一旁看信，林如海顺势坐到贾敏身旁，询问这一日的饮食起居，直问得贾敏都腻得慌，用手推他。
黛玉：“……”不正经，非礼勿看。
继续读信，是傅珈语气的转述，说自己要嫁给皇帝那个老头子啦，还是正宫皇后，怕是以后都要端着不能穿男装啦。
黛玉：……重点错了吧？
她有心想问傅珈，这个旨意是太后的意思还是皇帝自己的意思，有几分是看上她这个人几分是长公主府乃至傅家？
但这些话太敏感，写成书信被人窥探了去怕是酿成大祸。
平心而论，虽然方才呛声薛家很爽，但身为好友她对这门亲事不算乐观。
见女儿的神情由喜转忧，贾敏好奇到：“玉儿在想什么呢？”
黛玉怅然：“玉儿更希望傅姐姐嫁个普通人，或许更幸福些。”
看一个小娃娃忧愁感叹婚姻，夫妻二人都没撑住笑了。
“玉儿为何觉得成为皇后不幸福？”
林府下人们恪尽职守，在自家讲话不怕被人听去。
黛玉把不符合自己年纪的想法剔除掉，苦着脸回复：“皇帝不都是个老人家了吗？”
林如海乐不可支：“谁说的？”
黛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木木地挥了挥手中的书信。
贾敏道：“傻丫头，当今圣上最多不过双十年华，如何就是老人家了？”
黛玉：目瞪口呆。
林如海笑得肚子疼，扯着贾敏的手帮自己揉，一面哄女儿。
“玉儿，为父和你说个好消息，换你再讲个这般的笑话逗为父可好？”
黛玉臊红了脸不依，又实在好奇好消息，眨了眨眼睛，讨好到：“爹爹告诉我罢？”
林如海被萌到毫无原则：“为父收到了密令，择日进京述职，咱们全家同去京城，是不是个好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册封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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