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农家长女》随云散野

6、第 6 章

　　免费的魔力谁可抵挡？
　　有便宜不占那是傻蛋。
　　陈叶刚刚在喇叭里吆喝完，回家一看，霍，已经有人来了。陆陆续续的村里的小孩基本全来了。真是让人又喜又忧啊！
　　陈叶扯扯衣角，努力端正下表情，微笑道：“各位大娘大婶嫂子们，咱们幼儿园只招3~7岁的孩子，太小的我也顾不过来，太大的他们已经上学了，也就没有时间过来。你们看，这年龄合适的咱先登记一下？”
　　这话一出口，整个院子像油里泼了碗水，哄一下沸腾起来了。
　　“我就说嘛，哪里这样的好事，哎，咱家孩子大了，倒也没啥关系，那我先去地里忙去，这草还没有拔完呢”
　　“小俊，快过来，咱赶紧登记完，回家去，让你一天天在外疯跑”
　　“她嫂子，叶子这是到底干嘛呢，这学前教育也不知道教啥”
　　“这丫头不一样了哈，这些天折腾的，你看看，也没有听说她会啊，你说说谁教的她”
　　“我这也不知道啊，问了三婶子，她说这丫头主意正，反正是个好事，又不要钱，你怕啥？”
　　低下乱哄哄的，陈叶费劲地从一堆孩子围堵中拔出胳膊，趴在桌上开始登记。
　　好半天功夫，全部登记完，把不年龄不合适的说清楚，讲好每天上课时间，再强烈欢迎家长来旁观，陈叶的嗓子快哑了。
　　从来不知道做一名非正式教师竟然这么辛苦，活生生的甜美嗓变成了老鸭嗓了快。
　　但是整个心情还是很愉快的，乐滋滋的拿着名单，全村的适龄儿童基本上都在这里了，总共26名，超出了预期。
　　陈叶细看名单，缺不由自主落到最后一个名字上：王小闹。
　　王小闹是谁？
　　王小闹就是那个送陈树回来，给了陈树自己捡的木耳蘑菇的少年。
　　其实陈叶也是刚刚才从身边这些人看似压低声音却又毫不掩饰中听到的八卦中知道的。王小闹，或者更可能是王小孬，听起来是这个发音，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自杀去世，无人管他。
　　但是陈叶敏感地觉得王小闹母亲自杀事件有隐情，里面藏着一个村里人都知道的秘密。而且现在的王小闹父亲再婚已经几年，同父异母的弟弟都已经上了小学一年级，但是他还没有进过学校。
　　王小闹默默地站在角落，听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各种闲话，陈叶偶尔不下心对上他的眼睛，就发现，那双眼，沉静到无声无息，好像身边的一切都和他隔着一层毛玻璃，谁也不挨着他，也温暖不了他，他只是个静默的旁观者。她愣了愣，不由得有点心酸，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嘛呢？
　　好像还在上学和同学嘻嘻哈哈，天天闹成一团，家里的事事称心，压根没有一点阴影，生活对她来说是洒满了阳光，对现在的王小闹呢？、
　　所以她忍不住伸手招呼他过来，笑眯眯的对他说：
　　“王小闹，记得明天早上八点半来姐姐家啊，你可以一起来上课，看你喜欢不喜欢，我给你记到名册上了哈”
　　王小闹又直直地盯了她半天，才点头答应。
　　陈叶心里有点高兴，看着王小闹转身走了。
　　有个大娘拉住陈叶：“叶子，你理他做什么，这孩子像个哑巴一样。他爹天天给他找一堆事干，干不完就挨打的，哎，哪里有时间来你这上学。”
　　陈叶大吃一惊，赶紧抓住大娘胳膊低声道：“真的假的？他这么瘦小一点点，正是开始长个子的时候，家里也不注意一点？”
　　几个大娘大婶都围过来了，有人不屑地嗐了一声，鄙夷地说：“他爹是什么人，全村哪个不背后戳他脊梁骨。虽然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吧，也没有见过这么像后爹的，恨不得折腾死他儿子啊”
　　“就是啊，小闹这孩子说起来没有谁比他可怜的，前天就因为在锅门口烧火煮饭，不知道为点什么，一瓢热水对着孩子脸就泼出来了。我家里的那个脾气也暴，刚好看到了就想往他家去找他爹理论，谁敢沾他啊，我死拉活拉才给拽回来，惹不起”
　　“今天看那孩子脸上倒也好好的，不是滚水吧？”
　　“要是滚水还得了？幸好还没烧开，我家里的抱着他赶紧冲了井里的凉水才好险没有破皮，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陈叶目瞪口呆，这是亲爹？
　　婶子大娘们吐沫横飞的给陈叶讲他爹干的事，桩桩件件都不是人干的。俗话说虎毒不食子，王小闹他爹是恨不得把他骨头都给嚼了。
　　原来如此，所以他不说话，因为压根没有人用心去听。
　　陈叶心底闷得厉害。
　　......
　　转天上课时，这二十多个小孩子都来了。
　　陈叶又去邻居家借了好几张凳子。
　　陈叶看到王小闹也悄悄站在最后面的位置，拍拍手，让家长们都站到边上，空出院子中间的地方。
　　先讲了下纪律要求，再按照高矮个排好坐好。
　　然后把连夜做好的黑板挂在墙上，把今天要学习的内容写上去。
　　陈叶原计划就是一周五天免费上课，那么一定要让家长感受到实际效果，没有效果，肯定不会掏钱让孩子来的。他的幼儿园短短五天就会夭折。
　　所以陈叶一开始上课就先灌知识点。第一课先教语文拼音字母，第二课再教几个阿拉伯数字。每节课40分钟，中间休息十多分钟，重点是课上完了后，教孩子们生活常识，对现代的孩子说是生活基本常识，但是对陈叶这个时候的孩子来说，是严重缺乏的。所以陈叶的重点就是每次上午放学前，下午放学前，要进行一项生活常识教育。
　　今天的生活常识内容：讲卫生。
　　陈叶看看坐在椅子上动来动去的小孩子，一张张小脸不是脏兮兮的，就是脖子耳后黑乎乎的，两只小手那更是伸出来像是小鸡爪子，里面只有陈山陈河他们几个兄妹比较干净，还是陈叶天天押着一个个洗的结果。
　　等陈叶一个个检查完孩子们的卫生状况，再抬头，旁边站的家长们个个脸都有点红了，时不时的有个别家长讪讪地转头假装没有看见和别人搭话聊天的。
　　陈叶重点讲了不讲卫生的坏处，虽然给他们说什么细菌肯定听不懂，但是从生病，健康，干净，卫生，可爱的角度讲，大人都很理解，愿意积极协助配合。
　　最后再教了一首简单儿歌就下课了。
　　孩子们像松了缰绳的野马，站起来撒丫子就跑，这些孩子都是天天到处野的，老老实实坐了一上午真的是很难得。陈叶整个人才松了口气，就怕当中真的有孩子坐不住，造成连锁厌学反应啊。
　　陈叶急忙去找家长们听反馈。笑嘻嘻的凑过去，大娘大婶们倒是好说话：
　　“叶子，你讲的这一套套的，又清楚明白，比小学里的一年级讲的都要好，你看我家的，给他报名一年级，去上了几天，就跑回来了，好好的书几天就散架了，死活不想去上学，给我气的啊，今天倒是老老实实的。”
　　“叶子，连我听听都会了，要不是还要干活，婶子都恨不得跟着你学了 ”
　　“啧，英子娘，你这可比你娃强啊，你看看你丫头刚刚坐的东倒西歪差点睡着了”强子娘边说边哈哈大笑。
　　“强子娘，你咋不看看你家强子呢，我可眼睁睁看着他屁股上像是长了钉子，那哪里坐的住奥”
　　“嗐，我要是管得住他老老实实的，那真的是烧了高香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你说他平时也不是这样啊”
　　“我看叶子有孩子缘，这些猴孩子还真的老实听课”
　　“那还真是”
　　陈叶笑眯眯地谦虚着，心里乐开花了。
　　等到下午就没有几个家长在了，大部分该干嘛干嘛去了，剩下的都是奶奶辈，坐在陈叶家院子外等孙子孙女。
　　陈叶看着有点无精打采的小萝卜头们，心理暗笑。拍拍手，吸引他们注意后，露出一点邪恶的笑容道：“咱们这节课就来玩老鹰抓小□□，谁要当老鹰？”
　　几个孩子一蹦一跳的举手要当，最后选了王小闹来，一个是他身手灵活，另外一个是陈叶想让他多参与一下活动，可以有几个小伙伴。玩了几圈下来，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果然游戏让人愉快。
　　等到一节课结束，孩子们还有点不舍得，约好明天下午继续玩。
　　第二节课就是手工了。
　　陈叶把之前做的木头积木拿出来，先让他们玩一会，再浇点水在院子里的菜地里，和成泥团。这个就是他们今天的手工材料了，既实用又环保。
　　然后让他们按照积木的样式开始做自己的泥巴积木。玩泥巴乡里孩子是专长，果然孩子们陆陆续续做出来大大小小的积木，陈叶不时地看看，帮忙把比例调整下，再教他们用小瓷碗把泥巴积木打磨光滑，等一片你捏歪了我的积木，他弄脏了我的衣服的吵闹中，陈叶欣慰地看着地上一套套成品，这些孩子们果然心灵手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