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6]理想国》小米杏仁露

3、再会

　　我也不懂得怎样去爱，要不是你/先立下示范，教给我该怎么办/当你恳切的目光第一次对上了/我的目光，而爱呼应了爱。很明白，/即使爱，我也不能夸说是我的美德。——《抒情十四行诗集》勃朗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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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4在下罕见的暴雨，老鼠不得在旅馆里多留几天。他敏锐地感觉到NO.4的古怪，虽然人来人往看起来十分热闹，但很多店铺挂上了转租的招牌。明明是以宽松自由而闻名的城市，如今街上却有许多看起来像是执法机构的人员来回穿梭。身为被交换生们带进来的人，老鼠并不想引起他们的关注。
　　“二世。”
　　老鼠松开围巾，一只茶色的小老鼠从他的领口探出脑袋。
　　老鼠离开时候，小老鼠们有月夜留在紫苑身边，哈姆雷特和克拉巴特则随老鼠一同旅行。现在跟在它神超的这只小老鼠是哈姆雷特二世，毛色和它的爸爸一模一样，老鼠一般会直接叫它二世。
　　哈姆雷特二世从老鼠的肩膀跳到地板上，很快消失在雨幕里，老鼠将门留出一条缝隙，躺在床上清点起行李。他刚到房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包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笔NO.4使用的货币——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胡桃干的好事，那位貌不惊人的少女当年在西区指不定是个技术相当精湛的小偷。
　　当他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小老鼠叼着张复印纸回到了房间。老鼠将湿漉漉的纸张放在桌面上摊平，发现那是一张言语非常模糊的寻人启事，没有照片，没有名字，仅仅只写了被寻找的人年龄是看起来10岁左右的女孩，白色头发，红色眼睛。
　　这样的特征立刻让老鼠想起紫苑，又仔细把上面的内容看了两三遍。
　　“会发动警备的力量去寻找，却又不肯告诉一般人，又是哪位大人物的孩子吧？”
　　不过这和老鼠没有关系，他只在乎电视里的天气预报预测明天会是久违的晴天，等明天雨停他就可以继续往下一个地方前进。
　　没有计划，没有目的地，不需要再入仇恨什么的老鼠这些年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既不依靠任何人也不被谁依靠，事到如今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害怕再次见到紫苑，还是害怕回去后发现再也见不到紫苑。

　　盖被入眠，老鼠难得做了一个和童年无关的梦。
　　梦中是和他紫苑的父亲初次见面的场景，赶跑了那群找大叔麻烦的人，又拒绝了他“用金矿买下NO.6”的疯狂计划，就此和那个男人分道扬镳。
　　不过又是一个漠视生命的蠢货而已，影响不到紫苑任何事。
　　老鼠这样说服自己，看着男人骑马离去。
　　但有哪里不对，在男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斗篷和白色的马匹之间，他确实遗漏了什么，仅仅只在老鼠的视线里一晃而过，他当时没有在意过的东西。
　　他想起来了，那是一个人的发顶，因为几乎是俯卧在马背上，头发的颜色和马德颜色一样，所以才被他忽略。
　　老鼠从梦中惊醒，发现时间才到半夜。抱着某种预感他勉强再次睡去。
　　这次他梦见了和窗外相同的大雨，衣服被血水与雨水濡得透湿，绝望时老鼠看见了一扇对他推开的窗户。
　　老鼠在那扇窗前看到了紫苑，他那些无意义的呐喊充满奇特的生命力，盖过了房间内响起的警报声，裹挟着某种力量冲击着老鼠，他来不及多想爬上那个窗台，明知道有可能造成变数，却不想要打断那份歇斯底里的叫声，只是隐藏在漆黑的屋内。
　　——叫下去。
　　老鼠打从心底想要继续听下去。
　　——让我再多听一些吧，紫苑，这些好像要和这个世界永远抗争下去的声音。
　　健康的肤色、匀称的身躯、整洁的衣服，老鼠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个在NO.6的爱和呵护里长大的优等生少爷，为什么能够那样叫出声呢，究竟是在对什么感到愤怒呢？
　　“嘻。”
　　就和那个夜晚一样，老鼠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笑起来。
　　就算把手指卡在大少爷的脖子上，得到的也只会是一双兴致盎然的眼睛。
　　——啊，是这么一回事。
　　他顺从自己的心意，将卡着紫苑脖子的动作改为捧起他的脸，虔诚地吻下去。老鼠终于想起来了，他被紫苑吸引的地方从来都不是什么温柔天真，而是这份异常的、能够劈开世界的眼神。
　　为什么会忘记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呢？

　　离去的想法在第二天被胡桃扰乱，在他走出旅馆不久后胆子挺大就是不长记性少女从小巷子里伸出手想拉老鼠进去，被同一把匕首第二次扼住命运的咽喉。
　　“是我是我是我。”
　　“有事？”
　　老鼠将匕首收回腰间，不耐烦地看向她。
　　“有大事。”
　　胡桃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
　　“这里没有人，说吧。”
　　老鼠察觉到她的态度确实不同平常，皱起眉头。
　　“导师这几天有被NO.4的人盯着的感觉，她暗示我们要小心点，有位地位尊贵的大人物失踪了，NO.4觉得这件事和NO.6有关。”
　　“你们打听到多少，那位大人物是不是个女孩？”
　　胡桃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点头。
　　“是NO.4的圣女。”
　　胡桃把声音压到最低，告诉老鼠。
　　“他们认为是一个来自NO.6的人带走了他们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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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苑！”
　　借狗人“呯”地打开紫苑办公室的房门走进去。
　　“之前交换生们载去NO.4的车回来了，你猜猜把它开回来的是谁？”
　　说让他猜，但借狗人根本一刻都憋不住话，在紫苑开口之前直接公布答案：
　　“是老鼠啊，紫苑！我的狗绝不会看错，他回来了！”
　　“……”
　　“紫苑，你怎么了，吓傻了吗？”
　　紫苑对借狗人的话毫无反应，傻呆呆地坐在那里。借狗人奇怪地伸出手在紫苑面前摇晃，随后吓了一跳。
　　“呜哇，你这家伙，开什么玩笑！呼吸，快点给我呼吸啊！！！”
　　一阵兵荒马乱后，紫苑回过神紧紧抓住借狗人的手臂，虽然他心里十分相信借狗人的判断，却还是忍不住和对方确认了好多遍，直到借狗人崩溃地大喊:
　　“你还没见到他怎么就这副模样了，真没出息，要疯就抓着那个落跑的胆小鬼去疯去啊！”
　　“不行，我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哈，你认真的？”
　　看见紫苑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借狗人翻了个白眼。
　　“我都搞不懂你是不是真的想他了，你还是紫苑吗？不过随便你吧，现在的我可是有小孩要照顾的人，一点都不想搅合进你们两个大麻烦精的故事里。”

　　借狗人没有想到的是，紫苑就这样一直伏案工作到了深夜。值夜班的保安看着指向十二点的时钟，忐忑不安地敲响紫苑办公室的房门。
　　“紫苑先生，您忙完了吗，我要锁门了。”
　　“实在抱歉，我没注意时间。”
　　紫苑不好意思地打开门。
　　“辛苦了，我这就出去。”
　　和保安道别后，紫苑走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今年3月份天气虽然并不算寒冷，但对于一个西装革履、神不守舍忘了穿上大衣的人来说就有些难捱了。风呼呼从脸上划过，归家人却步履沉重，丝毫没有加快脚步的意思。
　　紫苑的“家”是曾经和老鼠一起居住的地下室，这是紫苑唯一一次私心，在?西区紧张改建的时候将那里保留了下来，只是对整体建筑进行了一次翻新，只要老鼠回到这里，就一定还能认出那个地方。
　　而现在老鼠真的回来了，紫苑却磨磨蹭蹭，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在拖延什么。老鼠回来了，而他绝对不能忍受自己错过。
　　他打开了地下室的门，灯光十亮着的。
　　“……老鼠？”
　　紫苑颤抖着喊出这个名字，同时环顾房间四周，地毯、床铺、书，一切都还摆在它们原有的位置上，没有人，没有老鼠。
　　他的心往下一沉。
　　——不，既然老鼠自己回来，那一定是有什么理由让他觉得必须通知我们才对。
　　紫苑走到书柜前，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把书的摆放顺序从“ABC”改到“五十音”，又从发音变为功能分类，然而平时十分有效果的手段这次也失灵了，他心里还是乱成一团。
　　“呦，紫苑。”
　　他已经动摇到出现幻听的程度了。
　　“回头。”
　　“老鼠……”
　　紫苑终于意识到不对，回过头痴痴地看向发声处，不敢眨眼。
　　他们相遇的时间已经接近他人生的一半，可实际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的半年，紫苑好怕这又是自己的幻觉。
　　老鼠盘腿坐在在床上，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坐下的。
　　“你剪头发了？”
　　“是啊。”
　　“怎么了？”
　　“没什么，你先摆完再说。”
　　老鼠的姿态变成平躺，漫长的沉默中，紫苑几乎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不断加快手上的速度，等到书架快要整理完冷不防听到老鼠的声音。
　　“好了，现在我们来说说看，为什么躲着我？”
　　“对不起。”
　　“这句话我在过去已经听腻了，看来这四年你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你不明白，就是因为我已经变了太多了，老鼠。紫苑在心里反驳着，结果最后也只是重复了一遍。
　　“对不起……”
　　“不要对我隐瞒，紫苑，虽然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世上总是有用语言表达出来时才会得到解决的问题——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真的很不擅长隐藏心事耶。”
　　紫苑感觉自己正在被老鼠用语言被逼到绝路，除了吞吞吐吐地吐出自己的真心之外别无选择。
　　“老鼠，你对我说过，希望我一直是紫苑。”
　　“啊，那句话，忘了吧。”
　　“什么？”
　　“我说，忘了那句话吧，紫苑。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那样说的。
　　“我曾经光是想到对你可能会改变这件事就觉得失望，所以在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你的时候离开你。我曾经对自己说，紫苑已经是过去的人了，不舍弃你的话我就无法生活在当下，所以我离开了。”
　　老鼠平静地说道，紫苑像是被审判的囚犯一样站的笔直，好像被老鼠毫不留情的话语钉在原地，绝望的潮水使他呼吸困难，产生出也许自己马上就要晕倒的错觉，可他的大脑坚决地命令眼睛要一眨不眨地看着老鼠，能和老鼠待在一起的时间紫苑哪怕一秒钟也不愿意错过。
　　想要任性地大叫，又或者不管不顾地哭闹，总之，即使没有这四年的分离，只要和老鼠在一起，他就很不正常。
　　“可结果却完全相反。”
　　老鼠生气地握紧了拳头，克制自己想要揍面前这个迟钝笨蛋一拳的冲动。
　　“如果我从来没有认识你，如果我舍弃你，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在和你相处之后，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完全孤独地活着啊。”
　　老鼠的灵魂像风筝一样渴望蓝天与自由，而紫苑就是他与大地之间的那一根风筝线，他在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学会如何小心翼翼地维护这份联系，不脱离现实地生存下去。
　　“紫苑，你说过无论多少次都会打开窗户迎接我。我从来没有阻止你，让你不要这么做，因为选择等待是你拥有的权利。
　　“那么，无论见到怎样的你，我都会伸出我的手。这太可怕了，我根本无法拒绝你。”
　　“你说得就好像……我驯养了你一样？”
　　“小少爷，你的用词还是这么糟糕，快去多读点书吧。”
　　老鼠扭过脸。
　　“我明明读了很多，我们房间的书已经要被我读完了。”
　　紫苑抱住老鼠。
　　“不要局限于我的藏品，委员会的身份能弄到很多书才对吧。”
　　“怎么可以这么做呢！”
　　老鼠笑了笑。
　　是的，你绝不会用自己的身份谋取私利，简直和你的混账父亲找不到一丁点的相似。
　　虽然改变了很多，但紫苑依旧是紫苑。
　　“好了，接下来我们谈谈NO.4和你爸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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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季，紫苑带着白鸽和月药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
　　不同于沉默寡言的外表，女孩的智力测试与入学面试结果都出乎意料地好，接待她的老师也十分欣赏她，再加上紫苑的推荐，白鸽插班的过程十分顺利。
　　“我去和班上的同学们说明一下，稍微在办公室等我一会儿哦。”
　　班主任温柔地对白鸽说，一旁月药看着窗外，门口进出的全部都是来上学学生，在希望都市还被称呼为神圣都市得时代初中生已经没有人还需要家长接送了，现在看起来希望都市似乎保留了这一作风，回想起来到办公司的一路上连教师都是年轻人居多，这让月药感觉待在学校里有些不自在。
　　但紫苑还在这里，不知为何，直觉告诉我月药最好不要有让紫苑和白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情，就先走了。”
　　就在这时，紫苑先行告辞。
　　“没问题，你就去忙吧。”
　　月药连忙说。

　　等确认紫苑走出教学楼后，月药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
　　“你一个人也没什么问题吧，我先走了。既然你最近要待在学校里，那些鸽子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白鸽无声地点点头，随后一个人等来了去而复返的班主任。
　　“哎呀，你的家长呢？！”
　　“没有关系，老师，我们直接去教室吧。”
　　“不用，今天上午有全校参与的公开课，我让其他人都过去了，我直接带你去大礼堂。”
　　白鸽跟在年轻的女教师身后找到了她加入的班级，同学们都再好奇地打量她，到因为场合不合适只能把自己的亲切友好先压下。
　　最终出现在大礼堂的讲师让白鸽愣住了，正是之前已经离开的紫苑，白鸽原以为这个年轻的哥哥是和神官一样负责对外沟通的人，但当她左右观察同级生们的反应，似乎身为科研人员的紫苑才是他们所熟知的身份。
　　震惊之下，她连紫苑究竟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课后紫苑邀请她去谈心的时候都有一点恍惚。
　　“不是还有工作所以又掉了吗？”
　　“我今天上午的工作就是刚刚的讲座，所以没有走哦，接下来还要和老师们去吃午饭，今天上午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通过班主任来找我。
　　“这座学校虽然只有初中但老师们十分优秀，无论你想要了解哪方面，我认为这里一定会对你有所帮助。”
　　紫苑将手搭在白鸽的肩膀上，女孩看过来的眼神十分迷茫。
　　“你身上的气息变得更暖和了。”
　　“是这样吗？”
　　“像太阳一样，不过现在是冬天的太阳。”
　　“以前也有人这样形容过我呢。”
　　紫苑忍不住笑了。
　　“白鸽，你是NO.4的圣女对吗？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你希望获得什么呢。”
　　原本半眯着眼睛的白鸽迎着紫苑直白的问题张大双眼泄露出她的紧张。紫苑没有收回搭在白鸽肩膀上地手，明明对方正是那个让自己觉得慌乱的人，但肩膀上传来的力度又不可思议地让她冷静下来。
　　“你已经知道了吗？”
　　“去NO.4的交换生们拜托了一个人将这个消息告诉我。”
　　“我没有坏心思的。”
　　“我相信你。”
　　“诶？”
　　“NO.4的圣女或圣子候选人们在出生时都是正常的发色，然后在仪式下得到神明的恩惠变成白发，也许你们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其他城市并不是什么秘密。”
　　紫苑捻起白鸽的一缕长发。
　　“你知道爱莉乌莉亚斯吗？”
　　“为什么你会知道神的名讳。”
　　如果说候选人们的选拔条件泄露有迹可循，但那位神明的真名是绝对的秘密。为了保护森林之神，除了自己与历届已经逝去的圣女神子之外NO.4没有任何一人知晓爱莉乌莉亚斯的名字才对，白鸽不安地后退了一步。
　　“这是我曾经受到过她照顾就下来的痕迹。”
　　紫苑指着自己的白发，向白鸽坦诚地倾诉。
　　“爱莉乌莉亚斯曾经对这座城市十分失望，我向她承诺会创造一个和过去的NO.6不同的城市，而她慷慨地给予了我这个机会。”
　　“这不可能，神罚是绝对的。”
　　“但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不是吗？
　　“这座城市在建立之前曾有一群信仰爱莉乌莉亚斯的民族，所以我推测NO.4也许是类似的情况，区别在于最终你们成功在那片土地上建立起了一座城市，就和我现在在努力在做的事情一样。”
　　紫苑对白鸽说的话大部分不过是他自己的想象、推测，甚至有些干脆就是直觉。
　　NO.6曾经试图剥夺人们编故事的能力，机关内部的人员如果有这样的行为，更是有可能因此被辞退。但紫苑在进入再建委员会后如鱼得水地运用着这个武器，其中不乏有因此对他产生敬畏的人，那时紫苑隐约意识到自己好像天生比其他人要擅长这些。
　　这一次，他成功说服了白鸽。
　　“你要把我送回去吗？”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NO.4的人口太多了，我们有限的耕地逐渐开始无法支撑城市的需求。那个人……月药他告诉我帮助他买下NO.6的话，愿意按照一定的比例将NO.6的粮食赠与我们。”白鸽说到这里，有些局促地抓紧裙摆，“我原本没有想答应他的，但是神明启示我随同他一起前来。”
　　“原来如此。”
　　紫苑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你可以在这里上学直到你想要回去为止，不需要去担心月药先生的事情。
　　即使是初中，这所学校依然设置了生态学、农业学等专业学科，在这里你至少大概梦理解NO.6现在的技术能够做到哪些事。实际上这次去NO.4的导师正是想要就农产品的事情和NO.4进行商榷，不过似乎他们先被人看管起来了，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够帮帮我。”
　　“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一些简单的小事。”
　　紫苑俯下身，在白鸽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就只是这样而已？”
　　“就只是这样而已。”
　　“那好吧，我答应你。”

　　“紫苑，我要向你道歉？”
　　“啊！老鼠，你怎么在这里？”
　　白鸽离开后老鼠从窗台跳进办公室，紫苑吓了一跳。不过老鼠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继续说：
　　“我不是说过你一点也不适合当政治家，因为你无法面不改色地说谎吗，我得为我当年的这句话道歉，你的演技在这几年简直飞速进步啊，真遗憾我没机会当你的演技老师。”
　　“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在揶揄我？”
　　“我可是在真心实意地夸你耶。”
　　老鼠夸张地展开双臂。
　　“靠那句‘这件事情对于其他城市并不是什么秘密’就把她的心房撬出了一条缝隙，太厉害了，这可不是当初用一句北风与太阳就能概括的拷问技巧哦。”
　　“我并没有在拷问她，只是顺着她的反应说出一些推测，再从她那里得到反馈。”
　　紫苑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驳：
　　“而且厉害的是能够探查到这件事的老鼠吧，候选人仪式这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从NO.4获知的信息。”
　　“所以这样你能安心了吗？”
　　“嗯？”
　　“确实你变得比之前厉害，不再是那个我能够调侃的天真小少爷了，但那点心眼跟我比起来还差得远呢，真以为我会相信你不知道我跟上来了吗，其实你是故意让我听到的不是吗？
　　我不打算因为这样就再次远离你，不如说我的心正在为你刚刚的表演感到兴奋呢。”
　　老鼠将紫苑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
　　“看来是我让你不安的份上这次就算你擦边通过，所以不许再对我撒谎了，发誓。”
　　紫苑用指甲掐入手心的力度紧紧将手掌捏成拳头，直视老鼠的眼睛。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