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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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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了几日,接连几天的阴雨之后,今天终于迎来了一个好天气。
韩呈早起下了床,净过面坐在圆凳上,砚台站在他身后替他束发。
韩呈从柜子里摸出一只绿瓶,里面装的是乳白的膏脂,淡疤的效果不错,上次给沈行就是一模一样的一瓶。
韩呈头上的伤昨天刚拆了药,没了纱布的遮掩,额头上刚长好的疤很突出。
这道伤疤不算大,但伤口深,愈合后的痕迹很难完全消除掉。
韩呈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里面的人有着和前世一般无二的面孔,相比前世的瘦削苍白,现在红润有生气,本来就出色的容貌更显得俊逸立体。
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
韩呈叹了口气,毁了点容有些可惜,不过想起前世满布羸弱死气的脸,倒也知足了。
穿戴好,又吃过早饭,韩呈携着砚台出了门。
昨天沈行遣人过来,说是请他吃饭,韩呈没有拒绝。
养伤加上连日的阴雨,他很早就想出门逛逛了。
沈行和韩呈约的时间是巳时,韩呈出来的早,也不急着赴约,慢悠悠地四处逛一圈。
京城,天子脚下,是陵国最太平繁华的地域。
大清早,流动的摊贩已经大声吆喝起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瓜果,早点,蔬菜什么的都有的卖。
离开这,换到另一条街,街道两边多是门面铺子,趁着早大敞着门迎客,卖布匹,首饰,胭脂的应有尽有。
韩呈看得眼花缭乱,走进了一间书馆。
这家书馆的名字就叫一间书馆,是京都里占地最大,书籍收录最齐全的书馆,价格也很公道。
书馆分两层,下面是图册,话本,志异一类的杂书和孩童的开蒙用书,上层是经史,策论,诗词等等。
韩呈就在下面走动,书馆内布局大气敞亮,角落放了几盆绿植点缀,环境清幽安静。
书架上的书丰富且摆放整齐,每一册书在最外面放一册专供翻阅。
时辰还早,馆内客人不多,韩呈挺喜欢这里的环境,多待了一会。
翻阅了几本自己感兴趣的,渐渐的,进门的客人越来越多,韩呈也逛够了,拿了喜欢的几本丢给砚台,付账走人。
约好的地点是京城顶尖的几家酒楼之一,客云楼。
沈行昨天就订好了包厢,韩呈到的时候还是早了,被小二领着进去,包厢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韩呈也不急,要了一壶茶水。
砚台打开窗户透风,窗外的街道人声攒动,人来人往。
韩呈站在窗边,看到挺着肚子通身富贵的商人,看到珠翠满头,巧笑倩兮的少妇,还有将垂髫小儿抱在肩头笑闹的普通百姓。
韩呈默默感受着这番热闹,嘴角带着丝笑意。
这个科技落后,没有网没有电的世界似乎也挺美好的。
沈行到时刚到巳时,一个人来的,衣襟不整,头发松散,像是自己随手绑的。
韩呈瞧了他一眼,垂眸: “又没回家?”
沈行不说话,嘴里却嘿嘿直笑。
韩呈“……”
很好 ,再明白不过了。
沈行在吃一途上比韩呈老道,上来的时候顺道和小二点了菜,也不和韩呈客气。
“后天端小郡王的赏景宴你去不去?”沈行坐下端起茶水牛饮顺道问了一句。
这赏景宴本来在前几天就该办的,赶上天公不作美,下了几天的雨,推延了时间。
韩呈:“去啊!为什么不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玩玩也好。
沈行纳罕:“你上次不说不过去吗?”
“那怎么一样,”韩呈慢条斯理喝口水:“上次我头上的药还没有拆呢?”
他现在对头那么多,绑着纱布出门不得被笑死,虽然现在出去可能也不会好多少。
韩呈心下叹了口气,虽说人这辈子哪能没几个处不来的人,可他处不来也太多了。
“啧,也是!”沈行瞅了眼韩呈的额头,摸了把自己的脸:“我可得把我这张脸护好了。”
韩呈没有忽视沈行看过来的视线,他冷笑了一下:“没这个必要吧!”
沈行睨了韩呈一眼,略带自得:“呵,你知道知道这京城多少花魁小倌就因为我这张脸,想跟我春风一度吗?!”
沈行的自信不是毫无由来的,他的相貌像她母亲,多情风流,一双桃花眼最会勾人。
整体看比起韩呈虽然差了几分,但却属于上乘。
韩呈心里清楚,只是看不得他欠揍的模样,偏想打击一番。
“因为你的脸?”韩呈勾起嘴角,:“确定不是因为你人傻钱多吗?!”
沈行向来大方,跟过他的情人,只要不触他的底线,可以说是予取予求。
好在沈行外家经商,家财丰裕,供得起他花销。
风尘里打滚的人多少是因为看上他的人,又有多少是看中他的钱,沈行心里清楚 ,只是不在乎而已。
但现在被韩呈这么说开,他不要面子的吗?!
沈行不客气地瞪韩呈:“我请你吃饭就是让你来气我的吗?”
韩呈很快反应过来,无辜回视: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我就你一个好友,就差供着你了,怎么会气你呢?”韩呈一边捧着他,还给他满上了茶盏。
沈行是看不出韩呈有供着他的觉悟,茶却是给面子端起来喝了。
这事就算过了。
“哎,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沈行突然说道。
韩呈:你那一脸渴望倾诉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韩呈:“……说。”
见韩呈要听,沈行张嘴想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想了想,组织了番语言,踌躇问韩呈:“你对……姜毓盈,究竟是怎么想的啊?!非她不娶?!”
韩呈听见这个名字,心里自认没什么波动,脸色却不自觉冷淡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韩呈不正面回答,看在沈行眼里就是默认了。
沈行对韩呈真的是恨铁不成钢,想他沈行纵横欢场多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最好的朋友,却是个大情种。
韩呈打断:“片叶不沾身?你是不是忘了细梦了?”
“这是重点吗?啊?!”沈行气愤得拍桌子:“我这是为谁操心呢?”
韩呈秒缩:“……你继续说。”
“昨天我遇上姜柏川了。”沈行道。
韩呈:“姜柏川?!”
“就是姜毓盈的嫡亲哥哥,他和一个男子在云烟阁订了一间包厢……”
韩呈冷笑打断,用果然如此的口吻:“你昨天果然又去云烟阁了!”
沈行:“……”
沈行恼羞成怒: “啧,韩呈你还听不听了,要听就别打断我。”
韩呈:“……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