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璟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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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后来，是奚璟珣将奚观止背回去的，大哭一场之后的他格外沉默，一个字都不肯讲。
就这样趴在父亲的肩头，眼神空洞而茫然。
前几日，虽然娘亲不再跟他说话，不再为他准备三餐、不再斥责他贪玩、也不再给他暖暖的拥抱，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儿。可是不管怎样，还能见到，还能摸到。
今天，他才知道，死亡的真相竟是这样，一生，一生都不会再见面。一生那么长，他会不会有一天忘记娘亲的模样。。。
阿玄很难过自己帮不了他，如果可以，它愿意分他娘亲一条命。。。
它趴在姬无风的臂弯里，看着奚观止的背影发呆。
刚刚离开时，奚观止顾不上它，姬无风倒把它挂在心上，走时朝它招了招手，阿玄犹豫了下还是任由他抱起来。
此时，姬无雨也没计较它的区别对待。
是夜，屋外的雨下得淅沥而缠绵，衬得将军府的氛围无比压抑。奚观止靠在榻上，毫无睡意，阿玄蜷缩在他的脚边昏昏欲睡。
奚观止伸脚轻轻碰了碰阿玄的爪子，“阿玄，你说人为什么只有一条命呢？”
是啊，好少喔。
“要怎样才能死而复生呢？”
人只有一条命，大概不行。
“阿玄，我以后再也没有娘亲了。。。”
阿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跳跃到他腿上，想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这时的奚观止很喜欢阿玄跟他腻，是陪伴也是慰藉。
在他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仿佛听到有人在叫他，“阿止，阿止。。。”轻轻柔柔的，是谁？
次日早晨，餐桌上，奚璟珣问：“无风，这边的事也了了，你们准备何时启程回姜陆。”
虽说这几日没有任何异动，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们在襄章待着终究还是太过危险，陛下的手段他不是不了解。
“我们还要再多待段时日。”他已传信回姜陆，他跟无雨决定会会那位公主，因她的自私害姑姑枉死。即便现在姑姑不在了，他也不能让她在这府里耀武扬威，不能让阿止被她欺负。
“那等你父王回信后，再做决定。”他们兄妹身份特殊，他怕不能护她们周全。
“父王定会同意。”说完夹了块儿点心递给坐在空椅子上的阿玄，他发现这只小黑猫尤其爱吃点心，跟旁的猫不一样。
奚璟珣见他已打定主意，便不再多言，想着等下去调一队暗卫过来。
然后对着旁边不好好吃饭、在碗里乱戳的奚观止说，“这几日你就跟着无风多学习，别再顽皮了，听到了吗？”
闻言，奚观止停下手里的动作，点了点头。
用完早餐，奚璟珣率先走了出去。奚观止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走到姬无风身边，“哥，我想跟你习武。”这几日看着姬无风，他时常想起娘亲在时提起姬无风时的表情。
一向缜密的姬无风思考了片刻，“我在这里不会待太久，不能系统地教你，这样。。。”
他朝着屋外喊了一声，“莫泽。”
注视着门边的奚观止很快看到一个黑影从屋顶上飞了下来，“殿下。”
突然出现的人把阿玄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摔了点心，惹得姬无雨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少见多怪。稳住身形，阿玄特瞧不上地瞥了姬无雨一眼，然后走到那个人面前，坐下，眨着金色的眼睛研究起这个人。以它缥缈的道行，能断定的是，这个人深不可测。
姬无风好笑地看着总是出人意料的阿玄，很快，收住，转头对奚观止说到，“这是莫泽，他不属于任何门派，却对各门各派的功夫的了若指掌，今后他会跟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他。”
奚观止打量着这个莫泽，长相极其普通，唯一特别的是他的眼神，透着强者的气场。收回打量的视线，走到阿玄旁边，恭恭敬敬地朝那人行了个礼，“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莫泽赶忙退后一步回了个礼，“在下定当竭尽所能。”
另一边，奚璟珣慢慢踱回他与阿蘅的院子，在院墙外停了脚步，院门的木匾上刻着“璟蘅”二字，是他们的名字，亦是他们的爱情，如今少了蘅的璟永远都不会完整了。。。
“将军。”
收起回忆，看到站在一旁的奚叔，“奚叔，您找我有事？”
“是，有几件事想跟将军商量下。”
“进来说。”奚璟珣走进院子，来到书房。
“奚叔，坐下来说。”
奚叔也不推脱，“按照陛下的旨意，公主九日之后便会入府，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安排？”
奚璟珣伸出食指在书案上轻叩，“在西苑腾出一处院子给她吧，奚叔您看着安排便是。”
在这将军府，客人才会住进西苑。对于这样的安排，奚叔并没有提出任何疑异，甚至没有一丝意外，“是，那是否需要安排下人过去？”
“不用。”
“是。”
“从今天开始，府里的下人只出不进。”
奚璟珣的担心奚叔懂得，“将军放心，我会再对现有的人员做一次清查。”
“还有，这段时间府里维持原状，不作任何布置。”这是他跟阿蘅的家，怎会为一个外人动它分毫。
“是，我会交代下去。”
事情说完，奚叔便起身离开，走到门边，门内传来一句话：“那日，没有婚宴。”
奚叔停下脚步，有些惊诧，没有想到他会做到如此地步。不过很快，神色如常，“是。”
只要让她入府，便不算抗旨不遵，至少不会累及族人。剩下的，陛下要罚就罚便是，他奚璟珣何曾怕过。
抚过书桌，他与阿蘅曾在这里写字品诗，这方洮砚是她最爱的，用了许多年。
离开书房，走过外面的回廊，阿蘅极爱在这里听雨。
回到卧房，从记忆深处逐渐显现的，是他们大婚那晚，一袭红衣的她恍若天人。
极尽克制的一拳砸在门上，奚璟珣喘着粗气，心痛不已，老天为什么要如此捉弄他，为什么！
迅速走出“璟蘅”，他需要暂时离开这里，调整自己。
想到阿蘅闲来无事总喜欢摆弄绿植，屋后的一片小花园被她拾掇得极有格调，突然想去看看她的那些花花草草怎么样了。
走至拐角处，猛然听到小花园中传来陌生的男声，警惕的奚璟珣立刻闪到阴影处，想看看究竟是何人。
却看到了让自己震惊的一幕，一个陌生的男子正在教阿止扎马步。他知道儿子是有些底子的，只是这些年他常年不在家中，无暇顾及他，他又贪玩，所以底子并不扎实。
换作以前，哪里肯乖乖扎马步，现下却是十足十的认真。
那只小黑猫围着他跳来跳去，像是在给他打气一样。
无风跟无雨在旁边的凉亭中对弈，时不时地朝他们那边看看，想是看到阿止学得用心，满意地点了点头，再回到棋局之中。
“阿蘅你看，我们的阿止长大了！”
九日之后，入夜时分，皇宫之内玉芙殿中，燕辰霂一脸娇羞地摩挲着自己的嫁衣，燕随的皇后段芊羽含笑看着她，“终于得偿所愿，要嫁给你的意中人啦。”
“皇嫂~您又拿我取笑~”
“我是替你高兴，只是你的公主府早些年就建好了，只等你大婚之时入住。你倒好，非要去他那将军府，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燕辰霈拉住段芊羽的手，“皇嫂，我是真的喜欢他，所以。。。”
段芊羽替她理了理鬓发，“皇嫂知道，只是那将军府毕竟是他跟那位姜陆公主生活多年的地方，你又何必去找不痛快呢。”
“他会被我打动的，我相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璟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