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在你后面！》好多木木

19、第 19 章

　　不久，准备进贡到吴国的贡品已经清点好了。范蠡还从民间挑选了几个姿色尚佳的女子作为贡品的一部分。这些女子都是清白之身，为的是取得吴王的信任。
　　夜晚，刘夫人趁所有人都睡着了，偷偷摸摸地潜入了被送往吴国的美女的房间，用迷药迷晕了其中一个，毫不留情的直接把她扔到了附近的井里。那口井也不知道死过多少人。其中也不乏刘夫人自己扔的。
　　进贡的队伍浩浩荡荡，见首不见尾。每一个负责搬运的差人都是盛装打扮，好像是参加自家的婚礼一样。然后，他们的脸上却带着无法言语的愁容。这些原本是他们的百姓一年下来辛辛苦苦努力得来的收获，现在要全部进贡给吴国。但是，最难过的还是那些被甄选出来的美女。
　　其实，越国刚败战的第一年，国势非常不稳定。很多越国的百姓偷偷教自己的孩子学习吴国口音，等他们长大了好偷偷偷渡到吴国成为吴国人。就是在这样的风气之下，如果能被甄选上，作为贡品般名正言顺的成为吴国人是很多人家的梦想。
　　可是，过了一年后，进贡到吴国的美女一个个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或者是死了。范蠡在甄选美女的时候，确实考虑过往里面安插暗人，作为内应。但是，考虑到是刚刚战败，一旦被查出，后果不堪设想。半年不到，贡女们一个个相继失踪，或者是暴毙。这时的范蠡才逐渐意识到吴国根本没有信任他们。所以第二年，范蠡甄选的美女多数清白出生，毫无官宦背景，为的就是取得吴国的信任。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活着的也是寥寥无几。
　　到了现在，越国没有女人想被送去越国。入选的贡女坐在轿子里的个个掩面哭泣。幸好声音被喧天的锣鼓声淹没了。
　　西施站在一旁，甚是感慨。或许是一年以后，又或许是两年以后，总是将来的某一天，她终将成为她们。
　　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她们就要被当成工具一样任人摆布！西施有些替她们叫冤。
　　“姐姐，你快看，是何差人！”郑旦使劲的摇着西施的手臂，有些激动的说。
　　郑旦正欲伸手指向何差人的地方，很快被西施的一个眼神遏制了。
　　看来西施是早就知道了，郑旦心想。她越来越看不透西施了。在她身上总是环绕着神秘的气息。
　　该有的仪式和程序做完后，队伍最终还是踏上了去往吴国的路。为了保护贡品的安全，车马两边都有差人看守。范蠡骑着马，伫立在队伍的最前头，煞是威风。
　　就在这时，一群蒙面人出现了。直指刘夫人的轿子，和差人们展开激烈的搏斗。蒙面人明显只是一些没有功夫的百姓装扮的。没多久，就被差人们制服了。
　　范蠡走上前，掀开了为首的人的面纱。一看，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老人见大势已去，只得服软，他啪的一下跪在了范蠡的面前，说：“大人，我自知劫袭贡品是死罪，只是老父老来得女。自小就把她捧做掌上明珠，今日只想见上她最后一面，在黄泉路上见到老伴也总算有个交代。”说罢，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范蠡见其情真意切，便答应了。
　　刘夫人坐在轿子里，把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知道，这一会，是死定了。阴大人说的没有错，暗人府没有一个人可以洁身的逃出去。连天都在帮着暗人府。她一个凡夫俗子又怎么斗得过天呢？
　　她悄悄车窗，对站在旁边的何差人说：“逃出去后，好好活着！”
　　何差人没有作答。
　　刘夫人下了轿子后，所有人都下了一跳。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老人伸直了手，一边发着抖，一边用颤音对范蠡说：“大人，这……这不是我的闺女！”
　　“我知道。”范蠡冷冰冰地看着刘夫人，说道，“人呢？”
　　“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昨夜丑时。”
　　“那你就陪着她一起死吧！”范蠡上前就是一个巴掌，直接把刘夫人打趴在地上。接着，转身对老人说，“大伯，实在抱歉，没能好好保护你的女儿。这个仇我一定会帮报的。”
　　老人推开范蠡冲上前去，揪着刘夫人的衣服说：“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她才14岁呀！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我想逃出王宫。”刘夫人面无血色，俨然像是一个已死之人。
　　“她怎么死的？”老人带着哭腔说道。
　　“我用迷魂药迷晕了她，然后扔到了后院的井里。”
　　站在后面的范蠡大声呵斥道：“来人，去后院把人给我捞出来。”
　　刘夫人跪着走到范蠡的勉强，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都磕出血来了。她恳求道：“范大人，请看在我这么多年来为暗人府做牛做马，出生入死的份上，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能够不责怪阴大人。这件事情只与我一人有关。不关阴大人的事。”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既聪明又漂亮！为何会做出这般蠢事？”
　　“我只是想要过过普通人的生活罢了！”刘夫人说。
　　范蠡闭着眼睛说道：”我给你留个全尸吧！”
　　“谢大人。”
　　尸体很快就被打捞上来了。暗人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刘夫人想要出逃的事情。阴大人因在外执行任务，尚不知情！
　　尸体在井里泡了一夜已经有些发臭了。老人走过去，看着被泡的水肿了的女儿更是泣不成声，没过一会儿，因为伤心过度就死了。
　　刘夫人看着死去的老人和她的女儿，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愧色。一开始，她根本没有想到过要伤害过任何人。奈何事情发展到后面，越来越多人为她而死，最后她自己也不得善终。她忽然感觉她的这一生就是一个笑话。
　　她跪在地上，做出请求范蠡处杀她的姿势，说道：“大人动手吧！”
　　范蠡挥舞起手中的刀，将要砍下之际，何差人突然冒出来，跪在范蠡面前，说：“范大人，刘夫人现在坏了我的孩子，求求您放过她们母子吧！我愿意受尽千刀万剐，只要她能让她们好好活下去。”
　　刘夫人微微扭头，看着何差人，又是爱又是恨的看着何差人。
　　“你们真是厉害，在我眼皮底下偷情，居然还有了孩子。现在还想我放过你们。”范蠡眼冒杀气，恶狠狠的说，“都——得——死！”
　　何差人抱着刘夫人，在刘夫人的耳畔轻轻地说：“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傻瓜，我要你好好活着。”刘夫人眼含泪水，笑着说。
　　“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会爱上你呢？”
　　“你这样做，不值得！”
　　“值得！”说罢，何差人拿起一把剑，从刘夫人的后面插进去，直接穿过两个人的身体。
　　两个人的嘴角都洋溢着暖暖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温暖。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西施想。她一滴泪都没有流，甚至还为他们高兴。西施知道就算他们都逃出去了，暗人府还是不会放过他们。只要有机会，暗人府一定会派人杀了他们。与其一生偷偷摸摸的活着，还不如现在光明正大的死去。
　　郑旦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这一天，她见到了太多太多了。当初易沁的死只是让她觉得残酷，现在刘夫人的死在郑旦的精神狠狠地一击。如果不是西施在旁边，郑旦可能会晕倒过去。
　　很快，范蠡就命差人把这里处理干净，就接着上路去吴国了。对于范蠡而言，凡是阻拦他光复越国大业的人都是死有余辜。虽然刘夫人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是犯了死罪，就当死无疑。
　　晚饭期间，郑旦毫无食欲，拿着筷子撩拨着一粒粒白米饭。西施如往常一样，该吃吃该睡睡。
　　“姐姐，你就不难过吗？”郑旦看着西施淡漠的脸问，“刘夫人对你那么好，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替她难过吗？”郑旦一直很奇怪，西施总是对任何事情都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
　　“这是他们最好的下场！”
　　“为什么？他们都死了还是最好的下场吗？”郑旦说，“有比活着在一起还好的结果？”
　　“有的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舒服，不是吗？”西施说，“他们就算是逃出去了，范蠡会放过他们吗？一生都活在黑暗里，还不如在太阳下死去呢？”
　　郑旦沉默了。看似一派胡言的话其实道出了她一直都不敢认可的真理。
　　子苏笑盈盈的从对面走过来，对食不下咽的郑旦说：“你们最爱的刘夫人死了。以后，你们的好日到头了。”
　　“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西施说。
　　“我可没偷情！”
　　“不管是偷情偷人还是偷东西，在暗人府，坏了规矩的，都的死！”西施铿锵有力的说道。
　　“你，你……”子苏气的说出话了，“你等着，迟早有一天，你和刘夫人的下场一样！”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西施心想。
　　子苏走后，郑旦有些胆怯的说：“怎么办？姐姐，没了刘夫人，我们会不会被子苏整死。”
　　“放心好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西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