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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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开始就怀有“辅助老师取得胜利”以外的打算，但圣杯战争不受控制的发展，还是出乎言峰绮礼意料之外。
那个一无所有的，并非“正统魔术师”的卫宫切嗣，在任何意义上，都是战争中最危险的对手。
而老师本人的从者，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也是一位难缠的人物。
未来的战争仿佛蕴藏无尽变数。
对此，言峰绮礼感到些许不安，但也怀有期待。
比如，与那个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的当面对峙；
以及……与间桐雁夜的再会。
想到雁夜与位于教会内部的自己遥遥相望的瞬间，言峰绮礼不禁露出了愉快且恶意的笑容。
身为圣杯战争的参与者，雁夜可以说是表现消极。在英灵召唤前夕若无其事地外出散步，圣杯战争拉开序幕之后则彻底沉寂。自己派遣Assassin密切监视间桐宅邸，却始终不曾见过对方外出。
不过，这也仅仅是就表面而言罢了。
言峰绮礼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初在意大利与雁夜的相处。
时刻以温柔面貌示人的青年，在谈起圣杯战争时，表情可是少有的凝重，连胜利宣言也斩钉截铁、毫不留情。那个本性冷酷的家伙，应该会不择手段取得胜利才对。
除非……
想到曾经近在咫尺的惨白皮肤以及对方身体宛如死尸的冰冷触感，绮礼的双眼不禁蒙上一层阴霾。
除非，那家伙的身体，已经不适合面对面决斗；而对方的从者，也是会造成极大魔力负担的类型。所以，对方才会引而不发，而是等待出手的最好时机。
那么，那个虚弱的家伙，难道会在圣杯战争结束后——甚至是战争期间——便惨然死去吗？
这个猜想甫一冒出，便令绮礼的心不复平静。
若是对方崩溃甚至毁灭的话，自己一定能够从中感到愉悦。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对方的崩毁与自己有关。
如果不能亲眼目睹对方的泪水，如果不能享受对方的死亡——
如果无法弄清楚雁夜参与圣杯战争的目的，如果无法确认雁夜针对自己的情感——
那么，间桐雁夜这个人的死亡，就毫无意义了。
那个家伙就算濒死，也必然要在自己实现愿望之后终结。
对于自己此刻想法的危险性毫无自觉，言峰绮礼下定决心。
一定，要在战争迎来终结之前，与对方见面。
至少在自己获得足够乐趣之前，间桐雁夜都必须存活下去。
很快，言峰绮礼便等来了机会。
由于Caster阵营的任性妄为，圣杯战争暂时中止，所有阵营以围剿Caster为首要任务。
而间桐雁夜，也终于被Assassin捕捉到了外出的身影。
在得到消息的一刻，绮礼便抛下“留在教会等候老师指示”的命令，独身离开教会。
他如愿以偿地在暗夜中的街道上撞见了作普通人装扮的雁夜。
那个男人还是一副纤细虚弱的德性，仿佛下一刻便会死去。
不过，对方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初见一刻唇角浮起的扭曲笑意被迅速敛去，绮礼仔细打量雁夜的神色，不禁皱起了眉。
这副如临大敌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虽然已是夜晚，但在街道上遇见对方的自己，根本没有召唤从者的可能。如果是以“魔术师”的身份进行战斗的话，虽然对方在体术方面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但想以虫术杀死自己还是可能性很大的。
那么……为什么要露出如此紧张的神色呢？
纤长的睫毛以比记忆中更快的频率连连眨着，冰冷的眼瞳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戒备与敌意。与当初伪装出来的温柔无害相比，眼下的间桐雁夜，已经完全不隐藏冷酷的本性。
是因为圣杯战争开始了的缘故吗？这家伙，可是无论如何都要夺取圣杯的。
绮礼做出这一猜想，又在瞥见雁夜身侧的小小身影时对此予以否定。
身着与雁夜相似的深紫色和服，小小的少女缩在雁夜身边，大睁的双眼中满是不安。而雁夜，则始终以瘦削的身躯保护对方。
是因为这个小女孩吧？
这个原本是“远坂樱”的女孩子，已经成为雁夜无比重视的存在了吗？
紧接着，雁夜也做出了足以验证绮礼猜想的举动。
向前踏了一小步、将少女护在身后，雁夜冷淡地开口：“你吓到我的女儿了，神父。”
改掉的称呼，以及那种坚决的保护姿态，令绮礼有点在意。
“真是抱歉。”绮礼这样沉声说着，“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在圣杯战争中，并没有单独行动的权利。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吧，雁夜？”像从前一样直接叫出对方的名字，绮礼毫不意外地看见雁夜苦恼地微微皱眉。
只是，已经成为间桐当主的青年，似乎比从前更善于掩饰心情。不过须臾，雁夜便恢复平静。他凑过身来，用仅有彼此能听见的细小声音说道：“也就是说，你不会对我们做出攻击吗？也是，时臣那家伙，一定期待着与我当面对峙，怎么可能派你杀掉我。不过，既然还留在圣杯战争之中，你这家伙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会说出这种话来，也就是说……雁夜已经知道Assassin诈败的事情？
想到这一可能，绮礼神色不由得闪了闪。但是，比起为老师计策暴露而烦恼，绮礼反而对圣杯战争本身兴味盎然起来。
除去“卫宫切嗣”这一值得在意的人物，还有面前这家伙为自己提供乐趣。这样看来，圣杯战争未来的发展还真是值得期待。
怀着扭曲的兴奋展望即将发生的恶斗，绮礼静静地垂下眼帘，声音毫无波动：“这种事情谁知道呢。我的首要任务，就是帮助老师完成任务而已。”
“呵。”间桐雁夜发出短促的冷笑，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他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微张的唇却因为在场第三人的举动而再度合上。
“雁夜叔叔……”少女虽然未能听清二人的交谈，但眼下气氛足以令敏锐的她感到不安。她扯了扯雁夜的袖子，在瞥了眼绮礼后改变称呼：“父亲，我们回去吧。”
“樱是感到累了吗？的确，今天在外面逛得太久了。”雁夜牵住少女的手，俯视对方的目光柔和得不可思议。
“是有点累。不过，因为是和父亲一起，所以逛多久都没有关系。”少女仰视雁夜，也露出了有点拘谨的微笑，“以后也能经常这样出来就好了。”
“这个啊，要等一段时间了呢。”雁夜语气有点无奈，湿润的眼瞳却盈满温柔，“不过，只要是樱的愿望，我都会尽力去满足。”
绮礼静静地看着面前二人互动。
间桐雁夜“在乎”某个人的模样，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说呢？虽然很新奇，但是，也有点不舒服。
“你很在乎这孩子啊，雁夜。”绮礼毫无预兆地开口，“你这副模样，我还是前所未见。”
雁夜猛地瞪向他，紫色的眼放射出锐利的光，视线犹如利刃。
面对这样危险的目光，绮礼却反常地微笑起来。他笃定地说：“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弱点了吧。”
“我要回去了。”雁夜冷冷的抛下这句话，转身牵过少女的手。在走开之际，他又补了一句：“我会约你见面的，神父。”
像是为了将这个口头的约定落实，无形的魔力在雁夜指尖化为淡色的飞鸟。那使魔的形态，和当初在意大利时别无二致。
心跳猝不及防地加快，绮礼怔怔地看着落于手心的，属于雁夜的使魔。
那个危险的青年逐渐走远，声音却通过魔力的结晶传达过来——
“我已经找到Caster工房所在。不过，我不会出手。在其他阵营围剿Caster时，我会与你单独见面。”
与言峰绮礼的期待相反，雁夜一点儿也不想与对方再会。
自己的痛苦正是对方的愉悦，自己的毁灭正是对方的愿望；这种糟透了的对象，还是与之不要产生交集的好。
而且，虽然只是个后辈，但这捉摸不定的家伙却是圣杯战争中最危险的变数，更是自己最大的敌人——雁夜如此相信着。
但是，他低估了绮礼对自己仍旧怀有的，危险的兴趣，更未想到对方会在自己与樱出门时离开教会，追逐自己而来。
原本只是想趁着战争间隙给樱一个温暖的假日而已，没想到会遇上最糟糕的家伙。
但事已至此，与其针锋相对，倒不如试着与对方合作。
反正，在言峰绮礼心中，能够“抹杀间桐雁夜”的，就只有对方不是吗。
“雁夜叔叔，”思绪被少女好奇的声音打断，“今天那个男人是谁呀？似乎和您感情很好的样子。”
“感情很好？”雁夜难以置信地重复，随后微笑了，“樱不是害怕他吗？”
“并不是害怕，”少女认真地纠正，“身为魔术师的后人，我怎么会害怕呢？只是在那家伙身上感到了危险而已。而且……见到他的时候，您的情绪都发生了变化啊。”
有这么明显吗？
雁夜感到难以置信，但另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成形。
如果自己无法取得圣杯的话。
如果自己无法令间桐家的罪恶彻底覆灭的话。
如果自己无法陪伴樱到最后的话……
“他的确是特别的。”雁夜露出诚恳动人的微笑，“我喜欢着那家伙。”
间桐樱目瞪口呆：“骗人！”
“是真的啦，我怎么可能会骗樱呢？虽然那家伙很让人伤脑筋，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雁夜轻轻抚摸少女的头顶，眸色温暖，眼底却隐约透出一丝哀伤，“所以，樱，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嗯？”尚未从震撼中恢复过来的少女只吐出短促的疑问。
“再见到那家伙的话，要好好和他相处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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