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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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头脑并不能理解其含义，身体却自发做出了反应。
阴郁的笑意在漆黑的双眼中浮现，紧抿的唇角向上弯起，形成扭曲的弧度。
对于自己的表情变化有所察觉，言峰绮礼却已不再为此感到困惑甚至烦恼。
“喜欢”这种东西，他根本就无法理解。
甚至，能够令正常人感到幸福露出微笑的东西，他几乎都无法理解。
但是，在身边的人以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出这一番话时，心中却是生出了奇妙的波动。
并非期待雁夜怀有如此情感，也并非对雁夜本人生出这种感情。只是，一种单纯又强烈的，满足感，而已。
自己所认识的间桐雁夜，原本是无法看透、无法掌控的家伙。无害微笑着的脸其实掩饰着冷酷无情的内心，散发出温暖光芒的双眼实则狡诈诡谲。
对方前一刻或许还专心注视自己，仿佛毫无防备；下一刻却会像对待毫无价值的垃圾一般，将自己毫不留恋地抛开。
但是，这样恶劣的态度，绝对不是仅仅针对自己而言。
这个男人似乎早已适应了孤寂凄惨的人生，没什么能令他在意，也没什么能令他心生期待。
——言峰绮礼自觉忽略了那个仅在彼此交谈中出现的、即将过继给雁夜的远坂家次女。
所以，能够以毫不体贴的残酷方式撕开对方心灵的屏障，在那里占有一席之地，是怎样的乐事啊。
在这份扭曲的快乐在脑中彻底明晰之前，绮礼便已俯下头去。他几乎要吻上雁夜的唇，却在唇瓣相触的前一刻被对方推开。
“以这种表情来亲吻我，我可是不会接受的。”雁夜声音中洋溢着笑意，表情十分认真，“虽然说摆脱面瘫脸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但这种微笑，用扭曲污秽形容也不为过。”
“扭曲？污秽？”绮礼重复了一遍，之后语气也变得愉快起来，“既然是真正意义上的，‘我’的本性，那也没有否定的必要了。”
“你还真是相当坦诚呢。”
并没有在意雁夜的讥讽，绮礼轻触对方纤细的脖颈。苍白细薄的肌肤宛如透明，脆弱的血管与青筋在那层肌理之下清晰可见。
因为被自己囚禁的缘故，对方眼下不仅魔力所剩无几，连身体机能都退化不堪。原本就瘦削苍白的身体，此刻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言峰绮礼无比肯定，只要自己以强化过的指尖狠狠刺入，就可以彻底断绝面前之人的命脉。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稍微等一下吧。
将无谓的念头驱除，绮礼维持着轻轻扼住对方咽喉的姿势吻了下去，动作粗暴，毫不温柔。
雁夜却不疾不徐地认真回应他，舌尖自微张的双唇间探出舔||舐着他的嘴唇，手臂也环绕过来，摩擦着他的后背。
绮礼一时间有点恍惚。
仿佛坚守的屏障当真被彻底摧毁，眼下的对方，已然像低贱的奴||隶一般彻底屈从。
但是，他清楚地记得，雁夜此前是如何屡屡对自己做出隔靴搔痒般的行为，之后用自己的狼狈模样尽情取乐。
同样，他也记得，雁夜一直怀着杀掉自己的念头。
毫无预兆地，绮礼将牙齿狠狠落下，撕扯先前还渴望着的薄唇。鲜血染红了对方淡色的唇瓣，为那张苍白的脸庞添了一丝诡异的颜色。
在这个仅有虐待意味的暴力举动后，二人的唇暂时分了开来。
“如果这样进行下去的话，我可会伤脑筋了。”雁夜抿了抿唇，将渗出的血舔得干净，“不过也无所谓。对于这种程度的疼痛……我并非难以忍受。”
雁夜说话的时候，绮礼一直紧盯对方。
惯常的笑意自那张脸上褪去，自己所不熟悉的强烈渴求则取代了以往的冷淡表情。当对方直视自己时，那渴求的火光燃烧得更加旺盛。
仿佛，对方的确是在渴求自己一般。
那个表情，在一定程度上，打动了言峰绮礼。
——虽然这很可能是对方的陷阱，虽然间桐雁夜不值得相信。
——但是，至少这一次，稍微地放纵一下吧。
怀着这样的念头，绮礼继续更深一步的侵占。
纤细的骨骼在冲撞中狠狠摩擦，脆弱的皮肤被印上血色的痕迹。
尽管这样，自虐般地沉醉于疼痛中的间桐雁夜，还是给予了他称得上糜乱的回应。
那之后，在一切结束之际，愈发明亮的晨曦也将二人所处空间所笼罩。
雁夜维持着跨坐在对方身上的姿势，手腕则仍旧被对方死死钳制。
“虽然我能够想到你会为了魔力向我乞求，”绮礼沉声说道，“但我没想到你会做到这个地步。甚至，打破自己的底线。”
雁夜浑身都疼，此刻更是被对方狠狠刺中心脏。饶是如此，他仍旧柔声回应：“话虽如此，但你也多少享受到了吧？关于折磨别人的快||感。”
“那是当然。甚至，你的谎言也……”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笑意自雁夜唇角浮起，又上升到眼瞳之中，“我可没有对你说过谎。”
深感满足的施虐者微微一怔，而雁夜已趁这个时候将手覆于他的胸膛。
“没有对你说过谎啊，绮礼。”
心脏的跳动似乎微微加快，又在下一瞬间骤然停止。
雁夜低头看向彻底安静的男人，轻轻抽出沾满鲜血的手指。沉郁的目光，集中于对方胸前偏离心脏的伤口。
以这种糟糕的方式被间桐魔术夺取魔力，之后难免行动力下降。而杀死对方，是自己一早便做出的决定。
只是，对方被强化的身躯自己无法击穿，强行驱动魔力带来的疼痛也令自己无力承受。想要继续补刀，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就这样好了。
遗憾地抛弃了杀死对方的愿望，雁夜却仿佛松了口气般，表情也变得轻松。
或许对方会血流不止在此死去，或许对方那异常强大的生命力不会在圣杯战争之前迎来终结。
总之……言峰绮礼这个人的事，自此与自己无关。
雁夜缓缓站起身来，从对方身边走开。
虽然迈步疼痛又艰难，却并没有停歇。
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
血腥与迷乱的场景皆在脑中褪色，化为暗淡的画面。
回归现实，间桐雁夜闭了会儿眼。
真是奇怪啊。
分明往事都因为在虫仓中度过的那些时光中粉碎消失了。
分明，就算是自己拼命想要记清的事，也在虫子的啃食下破碎不堪，变得模糊起来。
但是，和那家伙相遇的事情，自己却还记得如此清楚。
不过，那家伙一定也同样记得与自己相关的事——既然对方会在看见自己的一刻露出自己最讨厌的表情。
“虽然说那就是你的本质，你也终于打算面对……”雁夜轻轻自语，“但那样的笑容，果然很恶心。”
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自回廊中传来，雁夜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在客厅等候许久的他，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父亲。”他语气平平。
“你已经做好了召唤英灵的准备吗？”矮小干瘪的老人打量他一番，额头上宛如沟壑的皱纹加深些许，“要确保万无一失。”
“当然。毕竟是要召唤Berserker这一职介，稍有不慎，岂不是会造成无谓的魔力流失吗？”雁夜语气讥讽，却并没有指责对方命令自己召唤Berserker的意思。事实上，他在认真思考：“既然仅凭相性召唤，那么，大概会是和我一样阴暗的家伙吧？这样的话，化为狂犬反而更加妥帖。”
“你对自己的本性还真有自知之明。”老人冷笑着嘲讽。
“但也并没有达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地步。比起您，我还差得很远。”雁夜反唇相讥，站了起来，“那么，既然到了约定的时间，就到虫仓那里去好了。至于召唤的咒语，我早已经背熟。”
“雁夜，”老人忽然开口，“不要为了无谓的事情分神。这可是圣杯战争。”
雁夜猛然顿住脚步。
“我……”雁夜说得很慢，“我知道圣杯战争的危险性，也知道该怎么做。总之，为你夺回圣杯就好了吧？”
“说的真是轻松啊，愚蠢的家伙。如果再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物发呆，那可是会形成致命失误的。”
雁夜皱着眉回过头来：“你……”
不知为何，他有了一种被对方关心的可笑错觉。
“啊啊，不必担心。”扬起一贯的微笑，雁夜语气轻松地说道，“只是想起了一个还算认识的人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