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暮雪之小警局纪事》叶童童

34、进展

　　“哦，天啊。这些段落里的行为都涉及犯罪！”钱懿德知府的语气中略带控诉。“而且我没想到这么多内容居然都没有引起大众的警觉！都干嘛去了。”钱懿德知府有些气愤地感慨着。
　　“首先，这家书斋远离繁华闹市区；其次，这家书斋有一个很特别的规矩。想要在此家书斋借阅书籍就必须成为‘贵宾’，并付出不小的资金。并且‘贵宾’资格还分成四个等级，一级‘贵宾’只能借阅大厅内的书籍，这些书籍中所涉及的内容虽已然不被大众所接受，但不至于过于惊世骇俗；成为二级‘贵宾’后可借阅西厢房内的书籍，内容自然比大厅内的书籍更加‘玄妙’；而成为三级‘贵宾’后可借阅东厢房内的书籍；成为四级‘贵宾’后可借阅书房内的书籍。至于我看到的这本书，来自这间书斋的书房内。
　　但是想要获得‘贵宾’身份并不容易。成为一级‘贵宾’必须要有3位三级及三级以上的‘贵宾’作为担保人，三级贵宾可担保十人，四级贵宾担保二十人。”
　　“也就是说他们或许有着比较严格的管理措施以防止信息外露。”王颜生师爷了然地说道。
　　“可是关键在于他们是涉嫌犯罪！”钱懿德知府不满地指出关键要点。
　　“懿德叔叔，我当然懂你维护法纪的愿望，这与我的想成为行侠仗义的侠客的愿望并不冲突。”听到曦曜的这句话，钱懿德知府的态度开始缓和，“我和叶默也曾尽我们所能深入了解故事话本的背后是否涉及违法。”
　　“好了，孩子们，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而且我相信曦曜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就意味着结果并不会坏到哪儿去”王颜生师爷站出来打了圆场。
　　“是。” 曦曜朝王颜生师爷点了点头，“这个书斋内的传奇故事、话本等内容确实是以边缘话题为主。但大多书籍仅仅只是故事，而非真实事件。根据根据书斋老板还会请阅读者写出自己的观后感，用观后感搭建起阅读者之间的一种‘沟通、交流模式’。从观后感内容来看，大部分人也认为这个故事内容逼真，富有可读性，但也仅仅是一篇文笔不错的传奇故事。所以刚开始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这是真实谋杀案的前奏。”
　　“直到你认出了其中的一张图像里描绘的被虐者是那位被谋杀的李格君？”王颜生师爷了然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曦曜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因此现在需要其他颅骨的复原图，用以最终确定所有死者都出现在了这些被话本里。” 曦曜补充道。
　　“好的，我明白了。”钱懿德知府立刻做出部署。
　　在更加仔细地阅读了话本后，钱懿德知府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将话题转移到了案件上：“好的，那让我们回到这些故事内容上来。很明显故事内的几位被虐者与已被发现的死者相符。而且凶手的虐待手段相当残忍，并用专业工具给被捆绑住的被虐者喂食不明液体，导致其严重呕吐、抽搐。”
　　“这些虐待刑具，不知能否成为我们破获案件的突破口呢？”王颜生师爷指出了故事中不容忽视的内容。“只是我和知府刚刚从仵作那儿了解到死者的口腔曾受到从外到内的钝性伤害，以致许多牙齿被计入牙槽内，部分牙齿因此掉落；周边颚骨破碎。眼眶及耳部附近有细碎的裂纹，并向外凸出、变形，死者的血迹渗入骨内；应是头颅受到巨大的挤压力才导致这种情况。仵作只能判定是钝器伤，因为头顶有一圈圆形的伤痕，圆形直径六厘米，伤痕直径四毫米，深度三毫米。”王颜生师爷边报告资料边把关键的尸检照片列在了黑板上，仔细地列明了伤痕的各项数据。
　　“但从目前所看到的所有虐待工具中，并没有发现能造成如此伤痕的工具。并且话本中出现了被害者的画像，但对这些虐待刑具主要还是文字表述，而缺乏相应的图片。看来我们还需要找一位对虐待性刑具颇有研究的人了。”想到从仵作处了解到的情况，钱懿德知府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这种毫无头绪的情况让钱懿德觉得一切都脱离把控了，这种感觉就像猫爪挠心一般，让人觉得无力又烦闷，一下子似乎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因此，钱懿德再次不停地揉拭太阳穴，直到皮肤泛红，才渐渐摆脱心中的烦闷。
　　“我想我有一位合适的推荐人选。他对各个地区的罪案史、历史上出现过的刑具都颇有兴趣和研究，还特别喜欢与同对罪案颇有兴趣的人进行交流流与沟通。为此，他还特别打造了一个属于这一类人的一个书馆，在这个书馆里，大家可以在此看书、写作、交流，不管是面对面交流，还是以书信的方式，对于那些不想公开露面的人，只需购买那家伙特制的便笺，将自己的观点写于此便笺上，那家伙就会接收便笺，而后或自己阅读、或传阅于大家、或收藏。
　　不得不说他是一位资深的研究者。”说完我看了眼钱懿德知府，见他没有拒绝的神情，再接着补充道：“所以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将传信于他。”
　　钱懿德知府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建议。
　　艾捕头到是在一旁嘀咕了一句：“他靠得住吗？”
　　这样的疑虑大家都有，特别是任职于府衙，让大家的警惕心变得更高，面对一个完全不了解、对他所涉猎的工作完全不清楚的人，总会多考虑一层，不过也就艾捕头这个性格上大咧咧的家伙会直接说出来了。
　　知他只是一句无心的嘀咕，因此曦曜也只是笑笑。“既然凶手需要用到多个大型器具来禁锢、虐待死者，还需要有空间让凶手作画，也就意味着他必须要有固定的场所来拘禁死者并存放器械。同时，这个地方要能支持凶手长时间的虐待而不被人发现，地点应该较为偏远。” 曦曜补充了些自己的想法，“既然凶手能绑架李格君，在将其杀害后还能将头颅弃于其他区域，那么他应该拥有一辆货车或载人的马车。同时，鉴于这些虐待刑具较为特殊，应是凶手特别定制的，从这一点分析，凶手的学识、见识不低。”
　　“曦曜哥，你能深入分析并归纳凶手的特点吗？也好让我带着一队皂班的伙计们进行初步的排查工作，找到可能的犯罪嫌疑人。”艾蕤婷有些热切地看着曦曜，虽说蕤婷平日里说话都是轻柔柔的，但却是个有主见、敢作敢当的女子。此刻，知晓能够缩小未知犯人的范围，倒是有些小小的激动。
　　作为艾捕头唯一的女儿，当年其刚过及笄之日就自请入府衙，当时的知府未让蕤婷入三班，而是收其为侍女，却默许了她承担着其父的部分工作。
　　看着神情激动的蕤婷，曦曜点了点头，开口道：“实际上伤害行为一般起源于无爱的迷恋痴迷，随后将升级为频繁的病态行为，欲望一旦升级，凶手的野心爆棚，需求随之增多，为了满足病态的心理需求，凶手的行为也将往暴力方向发展。
　　连环杀手超过九成是思维错乱患者，并且百分之百都是虐待狂。话本中的凶手毋庸置疑属于虐待狂，在他年轻时就应该在某些方面已经表现出对于武器、暴力、杀戮的执着和痴迷，例如搜集和展示大量的武器、虐待刑具等，或者对自己的亲朋好友表达过伤害他人的愿望。同时，随着内心欲望的扩张，将逐步表现出一定的伤害行为，例如态度轻蔑地打骂不受自己‘控制’的人，特别是在对待反对他的意见者，或者不想与他再有任何合作关系的人，虐待者的粗暴行为更为明显，因为通过这些虐待刑具可以看得出来虐待者以束缚、控制被虐者的身体和精神为乐。
　　这一类连环杀手一般都有社交障碍，离群索居，无法维持稳定的亲密关系。加上虐待者需要一个安全的空间来囚禁被害人并执行自己的虐待行为，因此虐待者也极大可能处于独居状态，当然就目前而言不能排除是否还有一个‘顺从者’从旁协助的可能性。
　　虐待者可能因为童年的受虐经历导致他产生人格障碍，所以我们要找的这个虐待者在幼年时应该遭受过来自亲人，特别是父辈的身体虐待。幼时的经历导致虐待者内心产生不安全感，所以小时候性格较为内向，并进而形成‘只有自己爱自己才是最安全的’这一类观点。缺乏正常的社交，又没有得到正常的关爱和认可，使得虐待者只有通过虐待小动物来排解心中郁结，这种虐待行为最终因为心理问题的加重而升级变态。” 曦曜一口气表述了对于这个犯罪嫌疑人的推测，这个过程中，大家都是认真的倾听和思考。
　　“曦曜，麻烦你将刚刚所叙述的内容进行归纳，让蕤婷根据你的筛查条件进行排查。”听完曦曜的解释，钱懿德知府很快布置任务，在钱懿德知府的眼里时间不容被忽视和浪费。
　　听到钱懿德知府的要求曦曜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蕤婷，接下来辛苦你带人进行筛查，来缩小我们的排查范围。” 钱懿德知府转头看向蕤婷，严肃地要求着。
　　蕤婷赶紧奔向工作间，凭借着记忆开始记录曦曜刚刚所讲述的内容，似乎恨不得今晚熬夜也要把嫌疑人抓出来的样子。
　　“蕤婷和艾捕头，你们从那些器械入手，这些器械这么特殊，极有可能是特别定制的，总该能查出些线索。王颜生师爷和叶默你去排查可能的场所，既然凶手还需要用到这些器械和水源，更何况凶手要虐待死者，那么必须保证在绑架死者期间的基本生存问题，所以需要凶手频繁出入案发现场而不被怀疑，因此先暂时排除废弃的楼房。”钱懿德知府从容地做着安排。
　　“曦曜，你对那个不明液体有什么看法？” 钱懿德知府真诚的看着我问道。
　　“通过视频只能得知三个关键点，受害者在吞下毒物后需要一定的起效时间，液体透明无色，以及只单纯引起呕吐和抽搐现象，因此可以大致排除化学性食物中毒，最有可能的是植物性毒剂，并且能将有毒性的植物范围缩小到3种左右。”我措辞谨慎地陈述自己的观点。“但一般情况下，植物性毒素的效果不甚明显，因为纯植物根茎中的毒素的含量很低。除非......”搭话的却是等到差役接手后，从书斋赶回来的叶默。
　　“除非凶手能够提炼和浓缩含有某种毒素的液体？” 钱懿德知府虽是以疑问句接过了话头，但神色间还是透露出些许了然。“也就是说凶手拥有较为安全、隐蔽，且较大的行凶空间，他还有能力储藏大量有毒植物而不引人怀疑。” 钱懿德知府喃喃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曦曜，关于你刚刚说到的有毒植物，希望你尽快提交一份详细资料。以便我们缩小排查范围。”说这句话时，钱懿德知府的眼神很真诚。这就是钱懿德知府，生活、工作时皆是谨言慎行，不刚愎自用，而是广纳谏言。
　　“乐意之极。”曦曜微笑回应。
　　是夜，叶家小宅内。
　　曦曜正在仔细阅读话本内容。
　　“主子，请喝杯婢子特制的花茶，休息一下吧。” 曦曜的贴身侍女莲儿轻步走到曦曜身边，靠在桌边，递上茶杯。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些线索了，我想早些找到突破点。” 曦曜暂时虚掩上话本，双手揉了揉疲惫的脸，同时还不忘小小的抱怨：“根据现有的线索想要确定凶案现场太难了，也只有再来查看话本了，也许这些故事还能给我们带来点突破呢！”说罢接过莲儿递上来的茶杯。“哦，你自制的私家花茶，我相信钱懿德知府会更喜欢这个。不过……” 曦曜仰着头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莲儿。
　　“不过你更希望在有压力时来一壶酒？”莲儿睁着那双杏核眼，嘟着红润的小嘴，故意拖长尾音。“主子，你这招暂时对我没用！”莲儿故意扳着脸说道。
　　“好嘛，我知道了，熬夜不健康，喝酒更伤身。拜托你可千万别再念叨我了~~” 曦曜带着可怜兮兮的声音说道。

　　“让婢子和默大哥帮你吧。”莲儿边说边站到了叶默的身边。
　　“行吧…….” 叶默边抿着最后一口花茶，轻轻的叹了口气，“反正我也拗不过你们。” 那双在橙光的映衬下如同星光的双眸认真的看着俩人。
　　一时间相顾无言，任由室内橙黄的光晕勾勒出点点明暗交错，整个房间只剩下点点翻书声。
　　半个时辰后。
　　“咦？”莲儿看着书中的一张插画，疑惑地喊出了声。
　　“怎么了？”曦曜有些疑惑地问道。
　　“主人，看这里，施虐着的手。”莲儿拿起话本递到曦曜的眼前。 “你看施虐者右手的大拇指指跟处的印痕。”莲儿指了指插画上所呈现出的内容。
　　“这……看起来他以前经常带着某样东西。扳指？”叶默猜测着。
　　“嗯哼，而且这个痕迹还很特别。看起来特别像某人曾说过的独一无二的戒指所留下的印记呀~~”曦曜眯了眯眼睛，边念叨着边在心里有些疑惑：“虽说这个虐待者对细节总是精益求精，可为何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将这个细节也如实反映出来？难道真的不怕别人发现吗？”
　　“还有，你也看到了，这个大型虐待器具应该都是可拆卸、可组装的。如果我说我对这些配件有些眼熟的话，你们会觉得奇怪吗？”曦曜边说边看向了叶默和莲儿，眉毛不自觉地向上挑起。
　　“哦，主子，瞧你这笑地跟狐狸似的。”莲儿带着包容地笑容说道。
　　第二天，辰时，正是商铺营业的时间。
　　奇雅阁的宁静被一阵叮叮当当的门铃声给搅散了。
　　“早上好两位先生，看起来有些面生啊！” 花桐舜迎上前去，边招呼边细细打量着刚开店就出现的两位客人。其中那位高个子客人穿着藏蓝的宽袖长袍，衣襟及袖口处缝着绿色莲花纹，再配以金线镶边，使得整套长袍古朴、庄重又不失贵气；乌黑的长发被打理的一丝不乱，没有繁复造型的木发簪穿过发髻，很好的让发型定型，仔细观察木发簪，可以看出是上好的檀木；瘦削的面庞，不带笑意的眉眼，挺直的鹰钩鼻，让他白净的面庞增添了一份刚毅；可以看得出来，脸颊及下巴处刚刚蓄须没多长时间，此人应该刚到而立之年。花桐舜的余光看向另一位矮个子客人，除了在内心附议一句“啧啧”，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衣领处略有褶皱，没有任何镶边的灰色长袍被洗得有些褪色；下巴上留着胡须，有些稀疏且发褐黄，倒是能从侧面证明此人主文职，具有理性、聪明又感情丰富。虽然花桐舜在心里附议，可还是表现出客套的笑容。
　　“这个时间点，本店才刚刚开始营业，还有些小小的杂事没有处理完，希望二位客人不要介意。不知你们是有心仪的花想买，还是需要我来为二位推荐一下呢？” 虽然说话的内容与俩人有关，可花桐舜却只是看向高个客人。
　　而被花桐舜评价为奇怪搭档的人，就是钱懿德知府和王颜生师爷。
　　“我们是通过朋友介绍而特意前往此店的。听说您这里拥有许多珍品，甚至是独一无二的品种。” 钱懿德知府的一番话，说的好似是在夸奖花桐舜似的。
　　“哦！您的朋友真是太过奖了！我不过是因为爱花成痴才会把大量时间用在培育这些水仙身上罢了。”听到钱懿德知府的评价，整个人都变得愉悦起来，说话时不免尾音拖长，语调微微上扬，一番话说得就像在吟诵诗歌似的。 “不如我向各位推荐......”
　　“好了，花桐舜先生，今天我们不是来买花的。” 花桐舜的话被王颜生师爷生硬的打断了，听得出来王颜生师爷的口气是相当不耐，此时的王颜生师爷在心里嘀咕：“真是个自信到自恋的家伙。”而花桐舜听得自己的话被生生打断，剩下的话被噎了回来，亦是相当气愤，但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得不耐的抿着嘴，嘴角明显下垂，双手微微握紧。
　　“哦~~那不知二位今天特意来到我的小店所谓何事呢？” 很明显，此时花桐舜的措辞和语调变得一板一眼，生硬无比。
　　“我是钱懿德知府。我们接到投诉，指你后院长期焚烧东西，影响到周边环境和他人的生活。” 钱懿德知府边说边亮出了自己的官印。
　　“希望你不介意我们去后院实地查看情况。”王颜生师爷说着便往后院走去。
　　看到王颜生师爷动身，花桐舜赶紧上前挡住了王颜生师爷的前路，高声说道：“我对于此指控表示强烈不满。”
　　看出花桐舜神色有些不对劲的钱懿德知府板着脸问道：“难道您还想不配合查案吗？”
　　王颜生师爷更是用着戏谑的语调从旁接话：“哈！或者真的是心虚了？要不我们请您回府衙配合调查如何呢？” 此时不得不赞叹王颜生师爷不愧为临场经验丰富的人，能敏锐的观察到气氛的变化，并能及时作出恰当的反应。
　　因此，钱懿德知府和王颜生师爷的一唱一和顿时让花桐舜的脸色难看到了一定境界，深吸了几口气后的花桐舜才稍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么请二位随我去后院吧。” 花桐舜侧了侧身子，让开了通道。“希望二位不要误会，只是我一早就说了，还未清理好我的店面，要想进入后院需经过厨房，实在是不希望二位看到我那杂乱的厨房。”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厨房。钱懿德知府一边观察着周边的环境，一边仔细观察花桐舜，可以看到他那飘忽的眼神，还有稍稍急促的呼吸。钱懿德知府不免在心中纳罕：“虽说曦曜提过水仙根茎提取的汁液能引发人的呕吐和抽搐，也确实提到过这位引起他怀疑的店主，可毕竟没有实质证据，连他自己也只是怀疑。可刚刚那一句虚虚实实的话，不过是想诈他一下，便有如此反应。看来......”对于曦曜的推论，原本只有三分信的钱懿德知府，此时反倒是信了五分。
　　而王颜生师爷则是半低着头，一只手半扶着额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手很巧妙的挡住了花桐舜撇向自己的视线，却不影响自己观察花桐舜。王颜生师爷回忆着叶默给自己的简讯和图片，“凶手长期带着一款造型独特的戒指。”王颜生师爷暗叹着：“这个店主倒还真是带着一款让人过目不忘的戒指，只是该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前提下让他摘下戒指，以便我们观察呢？”想到这而，王颜生师爷暗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道：“算了，还是先观察这明面上的实物吧。”
　　此时，钱懿德知府和王颜生师爷都看到了狗盘里的碎肉和骨头。
　　“花桐舜先生，请问这些肉是什么动物的？”碎肉和骨头立即引起了王颜生师爷的注意。
　　钱懿德知府则不着痕迹的往一旁挪了挪，尽可能让自己离宠物狗和它的食物远一点，但非常警觉地观察着花桐舜和王颜生师爷的反应。
　　“哦，不过就是些猪肉和羊肉的边角料混合而成的碎肉罢了。” 花桐舜边说边耸耸肩、摆摆手，全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可经常陪妻子料理家务的王颜生师爷生活经验比钱懿德知府多得多，听到如此解释时立即皱了皱眉，心里的怀疑大幅度提升，因此王颜生师爷赶紧上前蹲下身，挑起了点肉末，用两指慢慢揉开，默默感受着肉质，粘腻中带着丝丝颗粒感；再把用体温温热的肉末放到鼻子底下仔细闻闻，除了腥味根本闻不出猪肉和羊肉该有的香味。
　　“花桐舜先生，为何要选购此肉喂狗，而不是最普通的骨头之类的？”王颜生师爷站起身来，直视着花桐舜。
　　而一旁的钱懿德知府虽然心下奇怪王颜生师爷有此一问，但也了解他必然是有的放矢，故而板起了脸，向着花桐舜方向，靠近了半米，以期给花桐舜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价格核算而已。”虽然花桐舜回答提问时语气和表情不变，却在钱懿德知府欺身上前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呵，这么奢侈，竟给一只狗吃得这么好。你是在何处购买这些肉类的？” 王颜生师爷不给花桐舜喘息的机会，紧跟着问道。
　　“哈~真是不好意思，还真是不大记得了，反正就是谁家的便宜就买谁的。或者在每两个月一次的早集中从那些赶集人手里多买一点。” 花桐舜状似轻松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