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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1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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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我怎么跟它说？！”马克吼回去，他的目光仍然一动不动地看着银色的机械，而它安静下来，飘在空中，停在马克面前几秒钟，然后离开他，转向老人——就这么慢慢地在所有人面前转了一圈。这一瞬间紧张地气氛弥漫着整个通讯频道，他们一时间都听到了同伴在头盔里沉重呼吸的声音。
倏地，银白的机械飘回到了马克面前，他下意识退了一步，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行动，机械往前进了一步。他游移着眼神，朝旁边看着，如他所预料到的，佣兵们没有流露出想帮忙的意思，他们举起了枪，指着马克和银白机械。
行星碎片再次震动，这一次地震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更剧烈，简直就像要此把这块陆地摇进恒星里一般，人们摇晃着站住脚，而马克在那一瞬间看到神秘符文再次出现在滚烫的地板上，就在那机械身后。它在对他说：“立刻攻击！”
这个念头在他和其他人紧绷的神经上推了最后一把，先锋在质能状态发出的紫色光芒占据着这个空间，瞬间冲击在了机械身上，佣兵炮火齐射，无法击中马克，子弹穿过他打在四周的人身上、墙上以及银白色的机械身上。
撞开了银色机械之后，马克在它后方重新回归人形，他还无法发挥先锋异能者全部的力量，脑补的创伤严重影响了他的异能增幅器，他忍着脑袋里的剧痛扭住某个吓傻了的佣兵，抢过他手里的枪支，朝银色机械连开几枪，后者应声碎裂，千万光闪闪的银色碎片如雪花般从空中飘落，他们握紧武器紧紧盯着它。
老人在大叫着住手，他企图阻拦他的手下，生怕他们打坏了他的财产，而银色机械也没有让他失望，它化为无数金属微粒，在空中重新组合，变成了一个银白色的佣兵摸样，手中拿着“天蚀”最新购入的步枪。
它具有可编程外形，还能不断学习！人们越是攻击，它越强大。
“快撤！你们不是它的对手！”马克一边大吼一边打量四周，神秘符文不见了，这个一直在提点他的符号很少出现这样的错误，而此刻它的沉默显然不是什么安全的信号，一点都不安全！
但老人对此持不同对的态度，他大喊着指挥手下攻击，“它想要他，有了诱饵你们还犹豫什么！”
他们无意帮助马克——一个对他们而言的玩具。马克立刻明白了这一点，他往上看去——整个候车大厅被引力横了过来，他正站在一端的墙上，而他身边则是老式铁轨，天花板和地板之间的距离看上去像是两座相邻的悬崖。他不再犹豫，重新聚集起质量效应场，向上冲锋。他不断寻找着距离较近的墙皮或是石柱，一点一点向另一端的出口移动。
异能增幅器在他的大脑中咆哮，当他趴在久违的地表上时他一直在抱着头惨叫，这比他初次学习异能使用时惨多了。接下去他该去哪儿？这些佣兵不会再接纳他，没有飞船，他只能随着行星碎片坠入恒星。嗡嗡声在大脑中轰鸣，除此以外他还听到了细小金属粒翻动和推进器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着银白的碎片从地上的大洞里飞出来，重新聚起什么造型来，管它是什么形状，反正它就是来杀死他的。紧接着，亮光从这机械的后方射来——两架带着天蚀标志小型穿梭机也从地下飞了出来，这也许是佣兵先头部队带来的设备，原本装不下所有人的，现在减去已经死掉了的人，位子还是够的，大概。
佣兵们从其中一架上跳了下来，他们用枪指着他告诉他不要动，他们显然需要有个目标吸引机械的注意。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干马克现在也寸步难行，他的头快疼死了。
接着，另一架穿梭机上的人发射了一种奇怪的射线，它击中了银色机械。这似乎给机械带来了一些小麻烦，因为它的重组过程产生了严重的错误，它不断扭动着、重新运算方案，这个过程比它预估的花了更多的时间，马克不再犹豫，他爬起来朝着打开了门的穿梭机冲去。
佣兵们一开始没有注意他，等到发现时，他已经离穿梭机不到五米了，机上人员只有几个技师和驾驶员。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后方而来将他掀飞出去，倒地之后马克才感到腿上传来灼热的感觉，老人的副官拿着枪指着他，大声招呼着其他人。
马克大口喘息着，继续挣扎着往穿梭机的方向爬。他听见了宇航服里的空气随着破口泄露的声音，那颗该死的子弹穿透了他的右腿仅存的部分。也许这次真的要完了。
穿梭机上有个人走到了机舱边缘，似乎是想来拉他，但出来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对头，愣在了那儿。“呃……我只是来告诉你们，这片星域的重力失衡正在消失，我们得走了，不管你们…想干什么。”
“失衡消失那是好事！！把他弄回来！”几个人上来拽着马克的腿往回拖，“等它吃他的时候我们就能抓住它发大财了！”
“什么？他是……我好不容易见到《星际舰队》的主角……”这人听起来就是那个喜爱游戏的家伙，“再说这块行星碎片不就是因为引力失衡才维持在这儿的嘛！”
“闭嘴！”
“你……快看你身后！”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再多嘴小心我打烂你……呃！！”
马克别过头，恰好目睹了一团血雾从拽着他的佣兵胸前穿透出来的一幕，而击穿他的身体的竟然是无数细密的银白粒子。接下去的事情竟然因此变得简单，薛帕德指挥官的爱好者趁乱跳下机舱将他背上穿梭机，机舱外的粒子防护盾将外部的一切都隔绝开来，透过微微扭曲的能量，他看到其他的佣兵全部都倒在了血泊中，他甚至数不出几具尸体还是整尸。
飞船的舷窗外，渐渐远去的的行星碎片正在沉入赤红色的巨大火球，马克神智恍惚地看着它，让医护兵在返回欧米茄的飞船上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听那个佣兵说子弹上有一些放射性的物质还残留在他体内，等回到欧米茄，他们可以想办法绑个医生来。
为什么要找医生呢？为了继续当薛帕德吗？他问佣兵。对方好像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他说那有什么不好呢。马克没有再说什么，他缩到墙角，血液沿着腿边的宇航服缓缓洇开，将他无力垂落的手掌染红。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置身欧米茄，破烂小屋里坐着的沃勒人医生跟他说血已经止住了，子弹取出了，钱已经付过了，你快滚。
欧米茄是个囊脏又热闹的地方，马克嫌恶它遍地垃圾，也为巨大钢筋和铁锈带来的安全感而着迷。在这里也许能重新开始——这里的界神星系土包子大多数连薛帕德是谁都不晓得。他为这个念头而欣慰，直到有一天，他在自己栖身之所看到在一条昏暗街道中，有一丝银白色、闪闪发亮的雾气在空中飘荡。
“它为什么要追着我，仅仅因为我是第一个攻击它本体的人？”马克说出了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问题，“但之前的佣兵也射击过它的机舱，这已经足够被判定成有敌意了。”
“千面鬼真的对你很感兴趣，说不定给你俩一个房间我们就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件事了。”薛帕德在旁边托着脸揶揄他，在得到了对方的一个白眼之后他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他的手指在茶几上依次敲打，时而沉默，时而看向马克。
“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薛帕德说，“你还好吗？你看上去需要睡眠。”
“哦……哦，我很好。”马克揉着眼睛，捂着嘴阻止自己开始打哈欠，“我的腿折腾了我很长时间。你得到你想知道的了吗？”
“有个问题我不明白。”薛帕德隐约觉得答案已经藏在了面前，“你一直以来都信任着这种……神秘符文是因为它一直在帮助你摆脱危险。但在那颗行星碎片上，它放弃了你。”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提醒我，但我也没法要求它时刻关注我。”
“你是说它也同时在照顾其他人，这也是有可能的。假设……”
柯利亚特打断了他：“不，它不是在保护你。”
“什么？”
“至少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保护你。根据你们的报告，千面鬼只攻击先对它有过攻击行为的人。但那时候千面鬼并不想攻击你，它更像是想要和你讲话，但在神秘符文的暗示下，你攻击了，如果发出符文的人知道这后果，它不会让你这么做。”
“看来符文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聪明。”马克哼了一声。
“在你进入候车大厅之前，它是想阻止你的，但你没有听它的。”薛帕德皱眉指出，“随后它就企图让你和千面鬼互相杀戮，它想要你死在那儿。”
“要么听从它，要么死？不，我并非每次都会遵从它，它并没有企图杀了我。”
“那么，也许千面鬼对它来说比你更重要。”薛帕德忽然站了起来，一个灵感跳出他的脑海，“等一下，如果你在收到它第一次警告的时候就离开，那么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但你还是前进了。而当千面鬼盯上了你以后，符文的主人便只能让你们死在那儿了。它不想让任何人接触千面鬼。”
“……但为什么是我？”马克的表情突然变了，“不，是你！它是来找你的！如果它使用你的基因样本，那么它能找到的……”
“就只有你了。”薛帕德接口道。
“就是这样而已？！我这半年来一直遭到它的追杀只是因为你！？”
“先生们，冷静些！”柯利亚特紧张地拦在他们中间，“我们已经找到原因了，接下去解决问题好过在这里对掐不是吗？”
“千面鬼已经被我们打烂了，我该去看看它留下的芯片里有什么，破译专家应该已经到了。”薛帕德刚打算离开，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皮靴奔跑的声音。
转瞬间，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米兰达突然冲了进来，她怀里抱着一个PDA，手里还夹着另一个，风风火火直扑救生舱的控制台。
“快关掉它！！”她喊道。
“怎么了？”薛帕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但他了解她，米兰达是个遇事异常冷静的人，没有充分把握，她不会贸然行动，所以他没有阻止。
“呼——还好……”米兰达停止了自动医疗进程，她的数据板都掉在了地上，正趴在地上捡。“我刚才正在检查这个医疗舱的数据库！这个医疗舱是从瑟伯鲁斯克隆基地收缴来的，对，就是克[隆你的基地。”
“所以？！”
“噢……我忘了你不知道这个，”她尴尬地笑了笑，“克[隆生命进行到最终步骤以后，培养舱会自动进行一些进程，来刺激实验体的神经反应，其中包括大脑掌控情绪反应的部分，这个进程通过人工刺激大脑控制感情的腺素，使实验体经历所有情绪，例如快乐，悲伤，无聊，还有愤怒，每种情绪会维持十分钟。”
薛帕德匪夷所思地看着马克，几天前他也曾经通过医疗舱的监视系统观察马克的情绪，在监控画面中，那古怪的脑电波——准确地说是情感值波峰十分钟会发生一次变化，就是因为这个。
“因为那时候的实验体刚刚生长完全，一直在沉睡中，他受到这种刺激的反应很小，就像是做了一个梦。”米兰达正努力平息狂奔带来的剧烈喘息，“但他现在已经清醒，对这个的反应非常剧烈……”
“所以，我们刚到图岑卡的时候，他发疯一样攻击我们也是因为……这个医疗舱？”
“准确地说是医疗舱里储备的治疗预案……我采用了针对克[隆人的预案，因为当时那个基地的实验体非常多，看起来科学家们写了不少预案，很多步骤都是同时进行的，也就是说除了编程人员，别人几乎无法发现最后都嵌套了刺激情绪反应这一步骤，咳……我也是才发现这一点，”米兰达显得更加尴尬了，她转向治疗舱里的人：“抱歉马克，我保证，再也不贪便宜货了！”
“……跟我道歉做什么，被打的又不是我。”马克愣了一会儿，僵硬地别过头去，“我有宰了谁吗？”
“盖拉斯擦破了一点皮，詹姆斯用了几块创可贴，另外你废了我们五罐医疗胶、一张桌子，我还是买得起的。”薛帕德说。
他顺手抽出米兰达手里的PDA，这是医疗舱的原始资料，数据板恰好停在讲述如何刺激情绪神经的页面上，上面说，医疗舱将用图形暗示的方式，刺激实验体的情感。这种图形直接通过激光作用于克隆人的视神经，再由视神经传递到大脑。而一旦实验体苏醒，克隆人将再也看不到它了。
他点开了这段文字的附件，一张张色彩斑斓的激光点阵图出现了，斑斑驳驳，很难讲是什么形状，像是神经树杈图，又像细胞结构图。
“攻击我们的那天，你见过这东西吗？”薛帕德转过PDA让马克看那几张图，马克的眼睛睁大了，虽然PDA上的图不会影响他，他仍然移开了视线。
“是的，它们无处不在。”
“可是你应该已经看不到这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