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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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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精灵族,就不得不联想到他们的裙带关系。同样属于魔族,同样对魔术有着非一般的热枕,对空气中的魔力要素亲切到像财迷见到金山。
精灵族控制魔力要素,魔族利用魔力要素;后者砸一个魔术,前者挥挥手指魔术立马调头;前者刚念咒,后者一剑捅过去……其实,两者只是文职和武职的区别。
究竟是远攻还是近战,真打起来只会浪费时间。
所以一直以来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你吃你的饭,我睡我的床,你打仗我围观。
不过精灵族向来骄傲,认为打仗是粗鲁的行为,连打架斗殴都能理直气壮地说是决斗。
精灵族住的地方不算偏僻,但禁止外人进入,连魔王也不行,可他们的主城后门却通向维森克斯的一条羊肠小道。
是巧合还是故意并不重要,关键是他们没有做出格的事,国王也默许了这个事实。
之后,他们制作了一枚虽未绝版却无再版迹象的水晶,后来,这枚水晶出现在东方一族内。
巧得编都编不出来。
就像眼前的人字岔口上,一块路牌插在路面,往左是封闭的维森克斯,往右是精灵族居住的艾徳欧烈,哪边都是闲人免进。
斟酌半响,男子抬起右脚,还没落地就被一脚踹到路边。
除了重物窜进杂草丛的稀疏声,周围安静得很。
一声口哨响起,然后是猥琐的调调:“如此荒凉的地方居然盛开了一朵菊花,本人很欣慰啊。”
窜进草堆的生物,他的脸朝下,屁股朝上,正对罪魁祸首的脸。
猥琐的调调带了点笑意:“你要开到什么时候,是在等我来采摘么?”
多年后,他一边跺着血盟城的墙面一边忆往昔,承认这辈子做过三件后悔的事:一,没把喜欢的女人抱回家;二,调戏了真王;三,跟一有关比一更损,暂且不提。
此刻回应他的是迎面飞来的一坨泥土,猥琐男一拳砸开,泥团满天飞。随后一堆杂草如同离弦的箭,纷纷朝他射来,看似柔弱的植物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柔软又坚韧,杂草表面覆着的火焰更像一团团杀气。
猥琐男的眼底露出一丝诧异,但仅一瞬间,他的脸上便充满了惊喜,大笑一声用两根手指夹住一根草,然后……没然后了,因为所有的草都自由落体了。
这回轮到男子愣了,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分开,若给他一面镜子,他会恼羞成怒地一拳砸碎,因为很蠢。
猥琐男笑道:“不错不错,年纪轻轻魔术就如此娴熟。”他拍拍手以示鼓励,但拍下不少残草,以致没人会怀疑他实际是在拍灰。
男子脸色铁青,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家伙百分百就是挥挥手改变攻击方向的缺德存在,只是他让箭头朝下了而已。
猥琐男又道:“看你的身手不像是普通魔族,而且我还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男子的脸更绿了。
猥琐的极致就是用严肃的口吻说一遍类似的话。
不过,显然这次他误会了,对方是认真的,而且看他的眼神也不再是欣赏,跟见到了多年未见的仇人似的。
在一块黑色晶体从衣内渐渐飘出,他明白对方的来意,以及身份。
“原来是安德烈斯殿下,久仰。”
真是传说害死人。
传说,精灵王英姿勃发,风度翩翩……
传说,精灵王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现实,确实勃发,确实风流……
男子干笑:“这是朋友给的,您要觉得不妥我可以还回去。”
安德烈斯挑眉:“想不到你居然搞定了他的女儿,算起来她都比你大上一个辈分了。”
男子跟灌了铅似的立在原地,不确定地问:“您说谁?”
“你认为我在说谁?”
“我不确定您说的跟我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安德烈斯狐疑了:“难道他不止一个女儿?这种事没必要骗我吧。”
男子想了下道:“是东方一族?”
安德烈斯看着他:“你知道多少?”
男子诚恳道:“不多,这枚水晶确实是朋友给的,我想您说的应该是他母亲。”
安德烈斯似笑非笑道:“你朋友对你真不错。”
男子面上依旧笑如春风,内心已经把各种逃跑方式过了一遍。
然而安德烈斯却沉默了,猜是一回事,确认又是另一回事。他叹口气,朝老家的方向慢悠悠地走着,男子试着跟在后面,见对方没再踹过来便大大方方地一路跟。
从岔口到主城外围走了一下午,连怀疑对方为老不尊的心情都没了。一路上听他叨念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激情澎湃,末了又感时悲秋物是人非。他道:“老家伙嫌我年纪大非要跟我绝交,现在想来,早把女儿给我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男子不淡定了,知道他猥琐,但猥琐得这么不要脸还是让人无语,这句话必须逆向思维,作为朋友没砍了他泄愤真是客气了。
精灵族主城外围是十几个村落,大小不一,老远就能听见前方飘来的歌声,空灵优美,仿佛缓缓流淌的山涧溪水,悠远流长。
这样的歌听过就不会忘记,虽说小时候听的是翻唱版。
“如何,我族的圣歌有没有让你身心都漂白了的感觉?”
为什么任何话到他嘴里就变味?
穿过村落主城的建筑便呈现在眼前,给人的整体印象就是空灵、纤瘦、尖峭,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外围村落的朴实到了内部就显得虚幻缥缈,让人很有把设计师拖来揍一顿的冲动。
安德烈斯指了指最高最尖的建筑道:“我就住那里。”又指了指另一边两座建筑的夹缝,“从里面穿到底就能看到一扇铁门,出去沿着小路走就到维森克斯了。”顿了顿,“记得走最小的路。”
“我去那里干什么?”
“别装了。”安德烈斯一掌拍在他背上,后者一个踉跄。“让人发现你是外来人就麻烦了,还是趁早离开。”
“那你为什么让我进来?”
“是你跟进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想干什么,里面可统统是正规军,每年为了点水晶几条命都不够死的,你觉得你进去了还能活着出来?”
“……我就那么像要钱不要命的?”
安德烈斯上下打量他,点头道:“很像。”
“……”
安德烈斯走了,吹着口哨回他那最夸张的家去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说的是精灵语,莫名其妙的语言令男子一个头两个大,直到有人朝他的方向走来他才跟打了鸡血似的往夹缝冲。
夹缝看似小,容纳一个人还是有余的,它的位置很显眼,一个大活人直接往里钻却没引起任何反应,想来他们没少干。显然精灵族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低调。
夕阳渐西,耳边的人声越来越少,离城中心的距离也越拉越大,终于在天色全黑前看到了铁门,仅由一根粗绳索系着。旁边的木牌上两行字闪闪发亮,一行精灵语一行魔语:“天雷勾地火,不锁门勾倒刺”。
没来由的一阵寒风从背后刮过,猥琐的人就怕世上有人不知道他猥琐,安德烈斯要否认,这个世界简直比白纸还纯洁无暇。
解开绳索打开铁门,跨出去的刹那好似看到了另一重天,三条岔路延伸至三个方向,他的路在正中间。
关门系绳,默背一串咒文,点燃一根木棍,照亮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