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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   之后一整个星期没有见到Sarah,半个月后她回来取走大半的衣物,竟比我搬家时用到的行李箱还要多,我看着印了满箱的LV的标志,额上留下三道黑线——这摆明了说,老子是有钱人,快来抢劫我!她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门前开来一辆炫红的宝马七系,走下来一位亚洲脸孔的男人,拎走三只巨大的皮箱。听到Sarah叫他Mark,我不由多看了几眼,男人有着很罕见的灰色瞳孔,面色淡淡,与一脸彩妆的Sarah成鲜明对比。彼时阿晓不在家,我事后知会她,她没显出多大惊讶,想必早有预料。我虽然好奇她们之间的纠葛,但无暇顾及,不仅主课要交设计稿和成品,选修的日文也面临着期中测验,我与赵晖汉有得一拼,几乎日日关在房门里奋战。蓦地脑子里闪过一张男人的脸,那绵软温和的声音仿佛近在耳畔。无论讲中文,日文或英文都完全听不出来异国口音,或许他还会其他语言?我看到过他跟一位法国老师在交谈,如常的微笑,左脸颊印出浅浅的酒窝。犹豫了一下,而后某周二的下午,一点钟,我出现在B楼13层1306办公室门前。门锁着,敲了几下无人回应。
      摊开笔记本,上面清晰地写着,夏知远的空闲时间,是此时。
      难道临时有事?
      不会这么巧吧。
      意兴阑珊地准备打道回府,突然听见一声叫唤:“骆依凡?”
      我忙转回身:“夏、夏老师。”
      他掏出钥匙开门,请我进去,我咦了一声,“刚才来没有人,以为你不在呢。”
      “和同事吃午饭,耽搁了一会儿。”他坐到办公桌上,意态闲散,“找我有事吗?”
      “那个……我有点儿担心期中考。”
      “好好复习就行,不会太难。”
      我才不会被这一句打发走,没待开口,他看出我的意图似的,打开课本,问道:“哪里不明白?”
      我暗喜,正大光明地往椅子一坐,随意指了几处,“这里,这里,这里,和这里。”
      他换了个眼神看我,语气有些凉,“骆同学,消遣老师可不是提倡的行为。”
      他喝了一口茶,眸光微闪。
      我低头仔细一看,手指正指着一首日本儿童歌谣。
      “呵呵呵……唱唱歌,缓解下身心嘛……”真窘迫,我究竟是为何来此?
      “走吧。”他起身拿起钥匙,做了个请我出去的手势,“看你的样子也不是真心来求教,别浪费时间。”
      惹人讨厌了,我十分懊恼,顺势转身往回走,没一会儿他的身影又跟上来,风衣翩翩,姿态悠闲,轻嗅到一股淡淡的松柏气息,我悄悄抬起眼帘往上瞧,嘿,那人居然唇角带笑,眼尾彰显愉悦,一点坏心情的样子也没有。我们并肩走出校园,下午正是人来人往的高峰期,街道上车流不息,他忽然不经意地问,“吃饭了没?”
      我摇摇头,一上午犹豫着要不要跑过来,哪里顾得的上午饭,意识到时肚子已经开始哀嚎。听见他又问,“中餐还是西餐?”
      “诶?”时有车辆急驰而过,猝不及防手臂被猛地一拉,我正要叫疼,只听他心急的一声低喊,“小心!”车身擦着衣角飞过,开出十几米,后座一名嘻哈装扮的金发男子探出头,无不爽快地戏谑大叫,“yoho~~~~babe,you so luckyyyyyyyyy”怪异的尾音拉得极高,荒腔走板。
      这是传说中的飞车族?一颗心咚咚咚地差点跳出来,眼睛正好对着他藏蓝色的衣肩,鼻息间清淡的松柏气息,令人无限贪恋。
      他拉开我,又是蹙眉的样子,“你还好?”
      “你有没有发现,我遇上你,总是跟车子犯冲。”我喘着气说,“不过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挑眉,显然对这个“又”字不太赞同。
      “我吃中餐,不过今天想换成西餐。”我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吃什么?”
      我看见对面红艳艳的招牌,“肯德基。”
      他低头突然笑了,这次看仔细路况,拉过我的手腕过马路,指尖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如果此时有面镜子,我猜想自己的脸一定像只熟透的大柿子。

      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单子上印的得分数赫然显明我的选修修得比主修还要好,我兴冲冲地找夏知远邀功,换得一顿正经的西餐。赵晖汉就没这么好运了,不仅被叫去重考,平时的课业也是低分飞过,此次凶多吉少,他连连大骂下学期一定换掉这门课。
      “依凡!”他突然紧握我的手,深情呼唤,“你去帮我跟夏老师求情,无论如何也一定给过啊!”
      我使足劲把手撤出来,“开玩笑,这种事怎么行。”如果让人发现,夏知远会被停职查看的。
      “怎么不行,你跟他特别熟吧?”
      “熟个屁!”
      “别开玩笑了,你有他的私人名片,这东西可不是人人都能有呢。”赵晖汉一边怪笑一边从库兜里掏出一张名片。简单的样式,仅用了白和深蓝两种颜色,三行字。
      我猛地冲上去一把抢过来,赵晖汉被我压倒在地,四肢大敞,一脸灰败,“还回来!我最后的筹码!”
      “这本来就是我的。”
      “我找到的!”
      “那也是我的。”
      “嘿,还不承认你跟他很熟。”
      “熟个屁!”
      “骆依凡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好吧,那么把他的私人电话告诉我,我亲自上阵。”赵晖汉挣扎着起来,伸手就夺名片。我在客厅里四处窜逃,朝他做个鬼脸,不知道是不是太宅的缘故,赵晖汉的运动神经比我还差。
      一阵电话铃响起。
      我们俩动作一停,同时喊道:“你的。”
      “我的电话铃声是女朋友专门录的。”他一脸不屑的样子,坐回沙发上。
      因此只能是阿晓的?我找到手机,来电显示出“Phoenix”的字样,刚按下接通键,听筒冒出一串清亮多情的男音,“亲爱的哈尼,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啊,如果想我了随时欢迎你过来哟,你知道我时刻为你准备着。”最后一句竟然蕴涵着点点娇羞。
      “……”
      “嗯?我可以把这理解为无声的欢喜么?”
      “……”不可以!
      “哈尼?”
      “啊?”我握紧话筒,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你好,我是阿晓的室友,她现在出去了,手机放在家里。你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转达?”
      “哦。”语气里的热情顿时消退,淡淡地说,“她的室友啊……前几天不是搬出去了吗?”
      诶?他指的是Sarah吧?“我是一月前刚搬进来的骆依凡。”
      对方沉吟了一下,突然问:“她几时回来?”
      “不好说。”阿晓的班次排的毫无章里。
      “呵呵,那好吧,麻烦帮我提醒一下,叫她别忘了我们明晚的约会。”
      我好像能看见对面的男子勾唇笑了笑。
      “忘了说,我是沈奕白。”男人的声音十分悦耳,仿佛邂逅异国微雨传荡的悠远箫声。
      “好的,我一定转告。”
      我放下电话,露出阴测测的笑意,心想等阿晓回来一定要好好盘问一番,有男朋友居然不告诉我们,好室友做到如斯地步令我等心寒,保密工作做的实在周到。然而一直到第二天早晨,阿晓都没有出现过。根据以前她从未上过过夜班次的情况,我不禁有些担心,正要出门去便利商店询问,屏幕上闪着“Phoenix”的手机又响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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