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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8]大病痊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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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在慕锦年家做保姆的时间里,我渐渐发现,其实在一个星期内,我就赚到了我去市优上学的学费,并且有意识地明白了。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在赚够的时候,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继续在慕锦年家里当全职的保姆。
而我和慕锦年之间,经过那次雨后,我们之间有了一层薄膜,阻挡在之间,有所逃避。
脑中总会突然地划过那声。
没有来由的,对不起。
纱伊坐在沙发上,浅绿的睡衣有些蓬松地笼罩在她的身上,似乎衣服要比想象的大。
“姐,房间的抽屉里还有一千多,如果你有事,就拿这些钱,不准在出去工作了,懂吗。”
在旁人听来,这似乎是一个询问,但对于纱伊来说,是一个不可违抗的命令。我不愿意看到纱伊穿梭在那些娱乐性的场所,带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回家,更不愿自己与这个不会表达情绪的姐姐闹冷战,彼此明明都是疼惜对方,却要出言狂妄使得两人陷入难堪。
之所以不愿意,就是因为,我是爱着纱伊的。
“好的好的!快去上学,你要是上高中第一天就迟到,等着吃屎吧!”纱伊粗鲁地把我推到门外,然后绝情地关上了大门。
身后却还是感觉到一阵发麻的震动感觉。
虽然像是强迫性离开了家,但是从房子里传出来的七声钟响,却是很明显地告诉我,我不能再为了这些小事计较而磨磨蹭蹭地不发现自己已经快到了高中开学的时间。
我立刻转身向车站奔去,脚步交替踏步,与地面形成了巨大的摩擦。风撩起了发丝,翩跹而起,鼓舞起成美妙的姿态。
赶上了公交汽车,投了那枚崭新的硬币,硬币清脆的“哐当”声在耳边响起。转过身后,我立刻往里面深入。
“欸!”
在挪动步子的一瞬间,听到了车门被强行打开的声音,像是已闭合上的物体突然被迫重新面于世界,那种感觉,有种莫名其妙。
转了四十五度,却突然发觉有些好笑。不是和我有关,我为何要费那么多的精神去想去看呢?于是,往车厢内部走去。
站稳了脚后,握住了车杆,头向上昂起,看见窗外极速后退的景物,心情明朗了起来。
噔。
头部向右旋转九十度。那股莫名出现的熟悉气息,原来真的,就是他。
慕锦年。
“嗨!”他举起手,很可爱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天真的模样很是惹人爱。
我有些惊异地望着他,“你怎么会在这?”
“我也是市优的学生啊。”他笑道。
木然,我呆滞了一会儿,才发觉,慕锦年的市优录取书,还是我帮忙待签收的,关于慕锦年自以为是秘密的小事,也是不经意间被我发现。
“所以搭上同一辆去学校的公汽了。”慕锦年的嘴角上扬弧度变大,整张脸都处于很提轻佻很轻佻的状态。我别过头,不去看他。
我一言不发,安静地面向窗外的景色,倒退的景象,在接连的罅隙里,似乎有一些情愫。说不出,直到,那一刻,终于破裂开。
“今天几号?”
我呆呆地转过来,看见慕锦年严肃的脸俨然一部黑白电影。眼神空洞的望向前方,因为放空了视线,于是,双眸渐渐睁大。玻璃球体枨触到了眼睑内部,表情才微微的放松。
我立刻反应过来,略有迟钝地说着:“八月十五号。”
须臾之间,慕锦年的脸部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多了一丝多余的情绪。他慢慢张开紧闭的嘴,然后用不知道是对我说,还是自言自语的语气说着:“啊,忘记买百日草了……”
百日草?在心中碎碎念着这个名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如果按照字面意思,顾名思义,大概是一种植物吧。
还有什么更加深刻的含义吗?
我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慕锦年为什么要买百日草。我伸出手,用手肘部位推了推慕锦年,笑容随意的表情略有讨好意思地对慕锦年说,“诶,百日草怎么啦,是不……”
只是没在我说完,慕锦年转过身朝着车门挤了过去,身影在人群的缝隙之间消失不见,我滞愣了一下,随之不由思考地立刻跟着慕锦年下了车。
车门关上的一刹那。慕锦年停了下来。
02.
一路跟着慕锦年走在雾气弥漫的大街上,慕锦年没有多说一句话,沉默依在。双脚迈着极大的步子,交替不停止。男人的步子本来就比女人大,更何况速度一加快,累积起来的距离,迫使我必须一路小跑跟随其后。
“老板。”慕锦年的脚步突然停住。
我连忙刹住了脚,一股清香扑来,馥郁的花香,缭绕在前方,空气中,尽是这些散漫在四周的气体,笼罩在其中的我们,不能前进,也无法后退。
慕锦年站在花店的前方,花店老板闻声而出。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下巴剃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胡子,皮肤黝黑而显得有些粗糙。行动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说出来的话,却觉得还是一个很可亲的人。
“哟,阿慕啊!”
“嗯。”慕锦年小声地应了一声。我静静呆在一旁,等着慕锦年,似乎与慕锦年有关系的事情,总会变得莫名离奇或者有趣。
中年男子走出店,蹲下腰身,搬起了外面的水仙花,似乎不用很大的劲就轻轻搬了起来。直起腰,阳光直直照射在他的身上,皮肤却在这时看不出黝黑的感觉。
“有什么事啊?”
“今天八月十五号。”
中年男人走进店内,然后揉着乱发,略思考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打了一个响指,声音很是干脆,他说:“百日草吧?”
“嗯。”慕锦年应和。
“好的,还是送到那个地方,然后等你来?”中年男子拿着笔在订单上写下了一些,记录的时间只有几秒,似乎慕锦年是他的老顾客,而老顾客的地址已成为他烂熟于心,不需要抄记下来了。
“恩,我走了。”慕锦年转过身,挥手要走。
“好,拜拜!”中年男子大笑。
随之,慕锦年转过身来,看着一直愣在一旁的我,慢慢地对我露出笑容,很绚烂。然后轻声对我说着,“走吧。”
而我,什么也不懂得,跟着他走了。
我还想说,我想知道百日草的事情,以及关于八月十五号的秘密。
只是,我好像,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转身后的余晖下。老板突然叹息了一口气,沉重的语调伴随着无法言说的惋惜:“死了一年了啊……”
03.
我们一起周折转车到达学校时,已经迟到了五分钟,教导处的老师守候在门旁。脸上有着微微的怒气,或许觉得,才是高一新生就如此自以为是的在还未正式开学就迟到,是否显得有些嚣张时,那个老师开口说话前,看见慕锦年捏在手里的录取书上写的偌大的“慕锦年”三个字。
方才有些愤怒的脸,立刻变得如欲春风,笑容盖满整张脸,笑盈盈地对着慕锦年,“进去吧,下次别迟到了。”
慕锦年不以为然地昂起头走了进去,我安静地跟在其后,起脚踏步,刚刚落地,却没挪动一丝距离的时候,那个老师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一只手拦在我的前方,把我堵住了去路。
“你为什么迟到?!上学第一天就迟到?你不把学校放在眼里吗?!”
她的脸仿佛纠结在了一起,看着那近乎扭曲的脸,心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呆滞地看着她,是因为觉得这无疑是慕锦年害的,考虑是不是应该推到他身上去。
这时候,慕锦年忽然大声申明:“她是我朋友。”
然后,这个老师自动让道,赔着笑脸似的看着我。我面无表情走了过去。
而对方的脸色却依然保持着笑意盎然的样子。仿佛刚才我迟到的事情并不存在着一般。
对于这种人,我往往是不会多想的。
世界不可能因为我们的不满而改变,我们也不用因世界的思想与我们背道而驰,而顺从他意。
腐败的东西,我们操控不了的时候,我们应该更多考虑会不会被反噬掉。
04.
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慕锦年处立在哪一个位置,是我想破脑袋也不知道的事情。和他在一起,不知道,是会被这个奇怪的世界宠坏,还是自己会变得在残忍的社会里弱不禁风。
于是——
迟到的那一次,是分班考试,之后,我和慕锦年都在等待着消息。
对于慕锦年,不得而知,凭着钱进去的人,如果没有真的本领,即使千千万万的钱,他的未来都只能用如果幻想而已。
谁要他不是一个正常入学的学生呢?
直到上课的正式开始,分班考试的结果公众出来时。
一大堆的市优学生在一个不大的地方里,挤破了头也要挤到那小小的公告栏面前。乌压压的人群,似乎要把我淹没在了里面。
我看着这些人群几乎像是可嵌入物体,每个人之间都没有缝隙,紧紧贴着,夏日的炎热在他们过于热情的盼望比了下去。
看着这些同龄人,我默默站在远处。正处青春的我们,似乎都在为着每一件长大的事情在奋斗
但是……这种情形,我实在是没有劲头往里面挤。
嘈杂喧嚣的人群持续了好久。我呆呆伫立在人群外几米也有了好长的时间。大家流着汗,甚至从这个人身上滴下,却是顺着另一个人流了下来。汗水经过无数不同气味的毛孔,滑过彼伏不同的皮肤,到达地面之前,却早早化作了水汽。
无奈着,却只好硬着头皮准备往里面拥挤。我皱了皱眉,然后迈出步子。
“夏琢。”
我转过头来,慕锦年拉住了我的胳膊,面无表情的脸,深刻地引出两廓的条纹。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两腮永远都会有两个类似酒窝的东西,虽然没有女子的甜美,却属于他的潇洒。
慕锦年拉着我往学校操场跑,在市优这个陌生环境里,我毫无方向感,跟着慕锦年的奔跑,最终停了下来。
“你进了实验四班。”
“真的?!”听到慕锦年告诉我的这个好消息,心里的那份压抑好久的抑郁感,泵然消灭,无声无迹,此刻心里漾着喜悦,过满而溢出的喜悦。惊喜和欢悦
“嗯。”他答。
我胡乱地笑着,我想,大概这样子,我就没什么好再牵挂的了。慢慢上完高中,上大学,工作。
“我也是四班呢。”
嗯?
我瞪大双眼看着他,惊讶从眼神中窥见,不,应该说是显而易见。慕锦年有些嘲笑地说着:“有什么好惊讶的啊?”
能不惊讶吗。我在心里想着,就凭慕锦年初三那时的成绩,怎么可能考上全市重点学校?我小心翼翼的探问:“你,怎么进去的?”
慕锦年望了望我,神情稍显得有些严肃:“考上的啊。”
可是怎么可能啊,明明……
“阿琢,你不要瞧不起我哦,我告诉你,我初三以前的成绩从未从年级第一掉下来过!”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那些若真是用计考上想要隐瞒的虚伪他通通没有,只是感觉到他真的是很淡定,话语之间是他骄傲的资本。
我没有再多说,有些话语藏在心里没有多问。
风呼呼吹起,左手边,校园里的香樟树在路旁静静伫立着,飘摇起的花朵散发着一种自然的清香,形体好看的树木,挺立在这,晃眼的青绿很是舒服。
“夏琢,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要考上四班呢?”
慕锦年的询问在耳边清晰的响起,我把散在耳旁的发丝撩在耳后。望向慕锦年,才看见,慕锦年的脸上早就充满一种暧昧的笑容,是一种溺爱。
“……”
他依然笑道。
“为什么呢?”心里禁不起诱惑说了出口。
“因为你啊。”
不可否认,这个答案让我很是震撼,那一片刻,我的内心像是有一场暴风雨擦境而过,虽然幅度不大,但是后颈却是相当的足,在内心里排山倒海,一发不可收拾。我默默注视着他,他灿烂的笑容挂在嘴角两边。
“真的啊,觉得有你在,很久没笑的自己,却是经常的很是开心,给了我很多的欢乐啊。”慕锦年站在我的身旁,解释着“因为你啊”的理由。
所以……
“有你在很开心,想和你在一起……”
没有等慕锦年说完后面的话,双脚已经向与慕锦年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呼啸而过的风渐渐席卷着所有情绪擦过。耳边只有风声放大了几万倍。
想起了和顾彼佯的和平分手。
想起了指间残留的十指连心。
想起了缠绵不断的温柔亲吻。
记忆里,心脏上,充满了一个人,已经在心脏上刻画出另一个心脏的轮廓,还有残留的,只雕刻了一半,未曾说出口的蜜语。
只是,那个人不是你。
你也,不能充当那个人。
——那是。
很久以前的事。而此刻的自己,早已度过最艰难的岁月。
大病痊愈。
05.
不用说,经过慕锦年不知算不算表白的事件过后,我们见面竟像是没有发生一样。
开学以后去他的家里工作,他没有刻意提起彼此之间似乎有些尴尬的事情,虽然两个人还是有些暧昧的隔阂。只是,我们之前那些“你是主,我是仆”定义一直没变。
很庆幸,慕锦年的宽容。
那天,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已换了鞋,准备出门回家时,慕锦年叫住了我。我以为他会说上次那件事,于是神经莫名收缩紧绷起来。
“嗯,嗯嗯……”
慕锦年望天,“嗯”已经重复了好久,可是他的话仍然没有说出来。
我等不及了,纱伊一定做好了饭等着我回家。我立刻催促道:“什么事啊?”
“你,你……”慕锦年好不容易再吐出一个字,却又扭扭捏捏了起来,孩子一般的羞怯还是很明显的,“你搬到我家来吧。”
“什么?”我大叫。
“来我家住,反正你都愿意开学后继续做我家保姆,既然如此,你就住在我家啊,这样照顾我更容易一些啊。”他连忙解释道。话语变得有些柔软起来。
可是……
“不会收你的钱!工资照付,在这里生活,你什么都由我来提供!”他继续补充。
问题是……
“来,好么?”他哀求。
“为什么啊。我为什么一定要来?”我反问。
结果,因为我的这一个问题,把慕锦年堵得无话可说,他的表情有些轻微的失望,然后手蓦然握成一个拳,用劲的捏着,使手变得通红。
“希望你能来。”
慕锦年的这句话全然没有之前的孩子气,很镇定一句陈述。我默然看着他,这个比我高二十厘米的大男生,也许只是想找一个好朋友,而且房子这么大,一定自己不能料理好。
“而且,也是为了给你最好的补偿……”
“……?”我迷惑地望着后面仿佛是无意之中补充的话语。他却只是坚决地看着我,不再多说什么。
“好。”我答应了。
“嗯。”他笑了。嘴角微微上扬,似乎那瞬间,他的所有孩子气都是装的,我宁愿看到他的那股成熟,也不愿看到他的屈服。
“你现在回家去清理衣服吧。马上就来。”他催促道,把我旋转三百六十度,向门外推去。
一大转的眩晕感,然后后背被人莫名用力推了出去。
这可笑的人。
“姐,我要住在慕锦年家。”我说。
“住谁家?男人的家?丫头,怎么了?!”纱伊大惊小怪地叫着。
我蓦地一震脸红,“什么啊!只是去他家住着,他说这样就可以随时随地的照顾他。”
“哦……”纱伊半信半疑地答应着,却还是帮我收拾好了我的所有生活用品和几件衣服。收拾的衣服放进了一个袋子里,鼓鼓的大包,如此的装着一下子显得她苍老了许多。
纱伊热的满头是汗,她没空擦掉,我赶紧伸过手抹掉。我走到客厅,昨晚因为纱伊的胃痛,而一片狼藉的客厅,此时却已经整理好了。
纱伊变了。
在我为了这个没有父母当家的家里赚钱时,纱伊日渐变得更加能干起来。
“再见,纱伊,周末我会回来看看的!”我空出一只手和纱伊告别。
纱伊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我慢慢走远,朝着慕锦年家的方向前进。
到达慕锦年的家时,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黄昏已经褪去,黑色帷幕慢慢袭来,吞噬了昏黄的薄膜,像是泼墨遍撒了一遍。
距离湖山公寓只有十米左右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望着湖山公寓的整体。
是一个很美丽很不错的住所。
在闲暇片刻感慨时,低下头,看见慕锦年正在往外走。
以为慕锦年出去买东西,没有在意,走进了湖山公寓,走进了慕锦年的家。
房子里,真的没有了一个人。
不会再有人装作不在家,而装成一个小偷埋伏在这里准备对一个保姆进行“先奸后杀”,不会再有一个人没有留恋取下戒指给保姆之前装作舍不得地试图摇动她的心。
现在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夏琢。
我放下行李,走上了楼梯,推开了慕锦年房间的大门。
里面一尘不染。望着自己每天的打扫成果,心中不禁是会心一笑的。走到慕锦年的书桌前,看见书桌上平平地放着,市优高中的校服,以及带有慕锦年气息的书包。
夜色昏暗。我打开了灯,退回来的时候,不经意瞟到了玻璃橱窗里的一本黑色图册。在脑袋里搜索了片刻,记忆起是曾经从地上捡起的相册。
好奇心驱使着自己打开了玻璃橱窗,拿出了那本相册。上次自己没有偷看,是因为本着绝对信任的仆主意识,现在,自己应该和慕锦年是好朋友吧?
于是,手指不知不觉翻开了相册。
灰蒙蒙的天色,云朵过于沉压,深沉的颜色包裹着一滴滴的水珠,酝酿着何时落下,风突然间大作,吹得枝叶乱摆,蛇虫鼠蚁到处乱窜。
啊。
看了很多的照片,都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和一个成熟的男子,牵着一个不大的男孩子站在一个破旧的房屋前所照的。男孩子虽然站在破旧的屋前,但是,脸上是幸福的喜悦之感。
“是慕锦年么?”我喃喃自问。
翻到最后一面的时候,却发现,有一张照片,不,应该说不完整的一张,只有半张。
上面是慕锦年的模样,看样子,大概是初中的时候照的,但是,慕锦年的脸上生刻到没有一丝表情,甚至,还有些愤然。在慕锦年的身旁有一只手,很白皙的皮肤,大概是个女子,只可惜,照片撕下了一半,只有一只手。
合上相册,走回到书桌旁,准备把相册放回橱窗,那半张照片却从中掉了出来。我弯下腰,准备从地上捡起,却发现地上还有另一半张。
我一起捡起,拼在一起,这才是一张完整的。
原来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扶着慕锦年的肩膀。
也许是老师。也许是姐姐。只是,这张脸,很是熟悉啊。
没有多想,本想夹在相册里放回原位。然而,书桌上的一张纸,彻彻底底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弘生花店
花种:百日草
收花人:慕锦年
地址:浦原路湖山公墓
湖山公墓?!
这个发现蓦然枨触了心中最为担心的一根线。
放下收货单,立刻从房子里奔出。
也许,是我们总是太乐观,
或许,是我们没有想太多。
但许,是我们没有经历过。
只是,记忆中的彼此一直都是面对面微笑的,没有想过彼此的哀伤和裂口。就连到了友谊的地步,都不曾想去干涉对方的从前……
到了目的地时,大雨下了下来。
停住了脚步,扶在一棵树旁大口呼吸,那时,慕锦年,已经拿着百日草站在一块墓碑前。
念着我不懂的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