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者的飞翔》盛华九州

10、[09]厄尔尼诺现象

　　01.

　　时间的薄膜震动，某部位稍微碰触一下都会有麻木的感觉，如果有些敏感的，甚至还会有痉挛抽搐的症状发生。打乱了所有的秩序，然后爆发一次。所发出的威力不亚于任何灾难，那股源泉，也不得告知，只是没有规律的，在几年的时间，发作一次。
　　所以到了某个时刻，你会发现，总会有一个人，是真正能打破你生命秩序的人，天翻地覆。
　　一生中经历两次，一次让你记住离别，一次伴你终生，留下的痕迹，可能转瞬即逝，也可能如烙印烙下。
　　只有后者，是能在你的命运里，掀起厄尔尼诺维持期症状的人。

　　02.

　　太阳早早挂在东边的时候，浮云陪衬在两旁，金色的光芒透过稍薄的部分染上了萌黄，钴蓝的天空好似有些透明，青色的鸟儿飞过，留下一条线。
　　比预定的时间早早起床。我连忙梳洗完毕，为还没起床的慕锦年做早餐。
　　因为在家的时候总是看见纱伊刚回到家，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很高的高跟鞋，穿梭在客厅和厨房之间，还要抽出空来问我“夏琢你饿了吧，饭马上好。”然后高跟踩在地板上，发出很响很响的声音，于是再开始听到油滋滋的，在锅里炸开的声音。
　　但是，只有那个时候，我和纱伊是最和平相处的时间。
　　现在，我可以为了自己和纱伊的家，在外面赚钱，所以不知不觉，自己学会了做饭，做饭的理由却不是为了别人，而是慕锦年。

　　走到出厨房，碧蓝色的灶台及用具，在这个清新的早晨很是明朗的感觉。
　　围上了围裙后，我走到冰箱前。看见冰箱纯银白的外色，很是一股冰凉的意思穿透身体，在炎热的天气，好歹有一些精神上除暑的作用。
　　轻轻拉开冰箱，才发现，里面的食物快没有了，只有几块肉和几棵白菜，以及剩下不多的牛角面包和半瓶牛奶。
　　哎声叹口气，只好早上吃面包了，然后晚上放学去买菜了。虽然每次这种时候，都很麻烦的，可是，毕竟住在了慕锦年的家，当着他的全职保姆，我只好做好这些事。
　　我伸出手去拿那半透明的白色牛奶瓶，里面剩下一半的纯白液体，在略微颤抖的手中有些摇晃，小幅度的在瓶子翻滚。还有，有些冻得有些硬牛角面包。
　　“咕咕。”肚子传来了一阵微微的叫声。我停了停，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肚子，竟然感觉肚子有些瘪下去，我撕下一块面包，塞进嘴里。
　　不算偷吃吧？
　　重新拿好了牛奶，面包，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应该热一热吧，太冰了，吃了对身体不好的。这样想着，然后抬起头。
　　下巴感觉被人强迫微抬起来，熟悉的温度，一下裹住了全身，手和牛奶面包被迫压在自己的胸前，从胸脯处感受到了两种温度，一个是牛奶面包的冰凉，一个是正常三十六度的体温。
　　因为很突然，眼睛在那一瞬间潜意识地闭上了，很想睁开看清到底怎么回事。双唇却被一个很柔软的物体抵上，很缓，但是，那只是几秒之前，柔软的物体，传来有些急促的呼吸，我才大概意识到，那是谁的唇。
　　另一张嘴在自己的唇上疯狂的碾转，没有看清事情的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靠到了凉冰冰的墙上。另一个人的身体压在我的前方，很重，直到自己觉得不得不自我防卫时，双手使出了全身劲，推开眼前的人。
　　“慕锦年？”眼睛从模糊到了清晰，才看清眼前的人是慕锦年。
　　对呢，这个房子，除了我和慕锦年，还会有谁呢？只是，自己完全没有猜到，慕锦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慕锦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一种感情，是喜爱……
　　不，那种感情，不叫喜爱。
　　面包掉在了地上，牛奶瓶的盖子虽然盖得很紧，但是经过猛烈的撞击，盖子有些松弛，牛奶向外流着，从很小的缝隙里，以喷射的姿态流出。
　　慕锦年二话不说，他抱住了我。突然之间感觉到了慕锦年全身的温度，两个人的三十六度叠加在一起，身体内像是有股火燃烧了起来，满身都是炙热的气息，浑身的不安都在蠢蠢欲动。
　　我使劲挣脱，想要退出慕锦年双手的禁锢。可惜却是徒然。
　　只能偎依在他的怀里，可是，一种厌恶渐渐从下身往上袭来，到达了心脏，到达了颈脖，到达了血液，到了大脑……
　　猛然之间，我再次像要反驳，全身绷紧力气退出。慕锦年却突然大叫一声：“不要动！”
　　那一声像是对我施了一个魔法，我没有再动，定定地站在那里。并且，内心深处的不安，仿佛得到一种安定。平复下了我所有的情绪。我只能抬起头小心翼翼抬起头望着慕锦年，双手放在了他的胸前。
　　慕锦年闭上了眼，仿佛是在享受此刻的感觉。
　　这时的时间，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过得慢，像是沙漏的下滑小口从本来的直径一厘米缩小到了一微米，乃至一纳米。
　　我们只能伫立在时间的端口一动不动。
　　“夏琢，你好矮哦。”他说。
　　我有些呆愣，眼神变得有些空洞起来。没有听过比此刻更温柔的话，更何况是一直给我感觉孩子气的慕锦年。多了种稳重，多了种淡定，语气也好似爱抚。没有平时嬉笑般的“阿琢……”。
　　感觉到慕锦年弯下了腰，头压在我的肩上，鼻息向着我。我也逐渐清晰地听到他有节律的呼吸声，一缓一缓的。
　　“慕锦年……”我小声地喊着。
　　“对不起。”他在我耳旁轻声叹道。
　　我无法动作，站立在那，看着窗外的风，一遍又一遍的呼啸而过，狂风大作的天气，阳光显得好是微弱。
　　耳边突然感觉凉飕飕的，还没回过头，耳边落下了一个如羽毛般的触觉。
　　道歉？
　　然而，慕锦年微笑地看着我，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好看的脸庞变得更加好看。
　　“你……”我想说些什么，但是，好像，又说不出口。只是，再一次听到莫名其妙的道歉，心中总是百感交错。仿佛……
　　你总是知道很多事情。比如最开始，我的名字。
　　“哈哈，阿琢，快点做早饭吧。我饿死了。快做啊。”慕锦年说完，然后转身准备走出去。
　　“慕锦年。”我喊道。
　　他停住了脚步，双手抱头，然后转过身来，“怎么啊……”
　　“你刚才什么意思呢？”还是说出了口。究竟为什么道歉呢。我望着慕锦年，乞求从他的一言一行得到刚才言语的回答，视线一直久久地停留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只是从笑到无表情，然后再是一笑：“不知道啊……”
　　我有些惊讶，本以为慕锦年还会说出别的话，原来只是过多的担心了。
　　但是，他的行为，真的只是他出于无意识吗？只是这样吗？
　　“阿琢，不吃了吧，我们快走，上学迟到了。”
　　“恩！”
　　“以后，会明白的吧。”
　　“……”

　　天气突然变了天。还算有点阳光的小晴天，变成郁积多云的大阴天。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个情形，不知道是否该带着伞。小心地瞅着天空，云朵乌压压地叠加在一起。叠加的部分看起来好像是昏沉沉的。
　　“走吧！”慕锦年关上了门，单肩背着书包。
　　“哦，好。”我应着。
　　纳罕着到底会是什么天气的时候，脸却突然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感觉脸上一阵麻痹感。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撞到了慕锦年的背部。“你在看什么啊？”他问。
　　我揉了揉脸，手中摩擦出了热量，“啊，没什么，只是感觉这天气有点怪罢了。”
　　“哦。”他略有所知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向前走。
　　我调整好自己有些分散开的注意力，跟上了慕锦年的步子。走在这个清新早晨，而且散发着迷人湿草香的路上。
　　“阿琢。”
　　“嗯？”听见慕锦年突然喊我，我停住了脚，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
　　“让我牵你好不好？”他询问。
　　“啊……”怎么？
　　“哈！”他大笑道，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尴尬，但是，他立刻又说：“就算是早上你偷吃的代价啦！”
　　“……”原来，他看到了啊……
　　慕锦年没有管我的反应，牵起了我的手，向前走去，我没有挣扎，没有想象自己此时的处境。
　　就在这个清新早晨，有着不同寻常的天气。
　　但是，也算是一个sweet morning吧。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顾彼佯突然的言语一下子冰冻了所有的轻松。
　　“希望你最后才懂我。”

　　03.

　　狠狠吸了一口空气，有点杂乱，有点不清新。就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然后，我默叹了一口气。又会有什么事情不是好事呢？
　　操场上，一大群的学生飞奔着，篮球场上，滑过的身影，穿梭在每个不同的人群里，每个不同的立面里，都有不同的人，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游戏。
　　距离放学和下课仅剩下二十分钟，这节体育课比预想的还要快。我坐在栏杆上提着双腿。自从上了市优，发现其实重点高中也没有什么的，努力学习就无需什么紧张气氛了。
　　时间像是柔软的沙粒，握在手里，却飞快地从手指的缝隙间飘扬而去。没有来回，一去不复返。这些都是何等宝贵的光阴呐？
　　那我是不是算在消遣它呢？
　　“嗨，阿琢！”
　　只是，如果有人用这么幼稚愚笨的开场白来搭讪，是不是比我这个虚度光阴的人，更加罪孽深重呢？
　　慕锦年从身后跨栏过来，蹲在我的身边。我转过头来看着他，皱着双眉，质问道：“你又想干嘛啊？今天整我还不够么？！”
　　语毕，慕锦年转过头一阵委屈地看着我，“阿琢，我没整你啊，怎么会整你呢？”
　　语气不亚于受了委屈离家出走的小媳妇。我郁闷地不看他，双手向后撑着。看着没有阳光直照的大阴天。虽然没有那么活跃的太阳分子，但是这个天气可是很舒服的呢。
　　“放学后你先回家吧。今天不用等我了。”
　　“啊？为什么？”我转过头来，慕锦年已经走了很远，然后丢过了一串钥匙，站在远处对着我挥手，样子像极了一个刚长大的孩子。

　　放学后，我背着书包从门口走了出来。
　　“放学后你先回家吧。今天不用等我了。”
　　想一想，既然慕锦年这么说了，钥匙也已经给我了，那么我应该可以心安理得地回家去了吧？不会担心被他说“都不等主人。”乃至更加具有讽刺意义的话。
　　但是趋于责任心，我还是等了五分钟。五分钟后，我还是没有看到慕锦年的出现，我这才向车站走了去……

　　回到家后，已经是八点了。比平常回来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但是，慕锦年没有比我先到家，也没有往家里打过电话。
　　突然间，心脏莫名狠狠跳动了一下。我摸索着走到客厅处，来不及开灯，拿起电话，拨通了他的手机号。
　　“嘟——”
　　“轰！”
　　我连忙向窗望去。电话声刚响一声的时间，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树枝被大雨滴打弯了。天色一下暗了下去。再去听电话，“……的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怎么会？我不安的握紧听话筒，现在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慕锦年没回家啊。
　　心里的不安的紧张使全身莫名的抽搐起来，寒意袭上全身。我挂了电话，在客厅里不停地走动，不知道慕锦年在哪，也不知道他是否在往家赶。
　　“我要去找他。”于是，我拿着一把伞飞快走出了家。
　　门被风狠狠地关上，却在这个暴雨天气里，声音显得异常渺小。我挺起身，撑开伞，用劲竖起伞在这坏天气里往前行。
　　一把小小的伞在这天气里没有一点作用，雨点像是无孔不入，从每个角度里直射进来，打湿了全身，冰凉凉的寒意把全身都裹了起来。
　　可是，慕锦年还没回来啊……

　　蓦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远方。
　　那个身影从远处向这里极速奔跑了起来，步子因为雨水的牵连变得有些拖沓，双手环抱住某件东西，穿梭在雨中，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慕锦年？“慕锦年！”
　　在看清从远处奔跑来的少年是慕锦年的时候，心里的胆颤心惊瞬时全部消失，没有一点痕迹。
　　慕锦年跑到了我的面前，停住了双脚的步伐。这时，我才看见，原来他的怀里怀抱着的，是那盆百日草。
　　“慕锦年……”真的让我好担心啊你……
　　眼角变得更加模糊不清，咸涩的液体浸满眼眶，顺着脸庞滑落下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哭这种开场白迎接慕锦年回家。
　　“哎，怎么了夏琢？”他把我拉到了屋檐下，脸上是满满的惊讶和担心。
　　“你干什么去了啊？！”我大吼了一声，那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去拿百日草了！”他说。

　　“一定。如果她在我的身边。”
　　“百日草可以见证所有的，如果我可以，让她坚信。”
　　“你们一定要让她懂啊……”

　　突然想到了上次慕锦年在湖山公墓对着一块墓碑说过的话。
　　他想让百日草见证什么？我想。这时，慕锦年却放下了百日草，然后看着我。
　　只是，看着他的脸，真的好想哭，自己那时，真的对他是满满的担心，那股心情快把自己压迫地喘不过气了。
　　“慕锦年，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啊，我担心死了。”
　　慕锦年一愣，看着我的表情不知道做什么回答。
　　“真是的，你才是这房子的主人，为什么把我当成看家狗一样给我钥匙，让我回家，我又不是狗，你知不知道——”
　　没等我抱怨完自己的心情，慕锦年的双唇轻轻触在了我的唇上，将我的话活活地给堵了回去。
　　随后，他的唇吻干了顺着我的脸庞滑过的泪，然后抱住我，轻声对我说：“对不起，夏琢。我不想这么对你的。”
　　我睁大了双瞳。随后，眼里的物体都变得特别柔和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只是，真的好喜欢你，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让你住到我家，想每天无时无刻看到你，想象你是的我，可以每天亲吻你，每天这样牵到你。……”
　　慕锦年……
　　“自从我妈妈和爸爸离开以后，我再也没有了这种感觉，真的，不知道他们把我丢在这个城市为了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好爱我，我也好爱他们……”
　　慕锦年……
　　“夏琢，我喜欢你，真的。呆在我身边好么？”
　　“好。”那一刻，我真的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口。
　　慕锦年松开我，睁大了双眼，他的屏息了几秒。不确信地看着我：“真的？”
　　“嗯。”对，慕锦年我答应你。
　　他揽过我，紧紧将我环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了那股温暖。

　　是的，慕锦年，我也喜欢你。
　　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在今早后吧，也许是在你假装“小偷”，也许是更早。
　　因为，你和我一样。
　　有着相同的命运，有着相同的寂寞，更有着同样的共鸣。
　　我们这种人本该就应该互相吸引。
　　所以，
　　慕锦年，我爱你。这是我应该很早前就该说出口的决定。
　　那些过去，早就丢在了几光年外。

　　04.

　　和慕锦年一起走回了家，伞在和慕锦年拥抱时，不知被风吹到了什么地方。两个人淋了雨，全身湿透了，学校制服被打了透湿。

　　回家后，两个人轮流等着冲一个澡，等着全身被洗净。
　　我站在浴室门外，用手指碰了碰唇。一天与慕锦年接吻两次，我们两个是不是在享受奢侈的青春呢？
　　这时，门被打开了，我刚准备问慕锦年是否洗好了，突然，从浴室伸出了一只手，把我拉了进去。
　　“啊……”我连忙捂住了双眼。
　　可是，透过薄薄的湿湿的制服，我感觉到了一个更直白的温度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睁开眼。”慕锦年命令道。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他并没有洗澡，只是脱去了上衣，很是白皙的皮肤。而他的两只手正环在我的腰间。
　　“早就想这么毫无顾忌地抱着你了。”他把头抵在了我的肩上。
　　无处放下的手，最终也落在慕锦年的背上，享受此刻他带来的温暖。
　　两个人的，最直接的温暖。

　　那一天夜里，两个人都刷洗完毕后，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全公寓的灯都已熄灭。
　　我慢慢关上灯，准备走回房间睡觉时。
　　慕锦年拉住了我，“不要走。”
　　“啊。”我小声叫了出来。
　　“求你了，夏琢。”他说。
　　我没说话。其实，仔细想想，慕锦年寂寞了那么久，终于有人陪自己时，一定是一种很是开心的感觉。
　　我轻声应了。他握住我的手，转移到了腰间，他从我的身后抱住了我。双手放在了我的肚子前。
　　感觉到了他的强有力的心跳，以及他所输送给我的安全感。
　　深夜。月光明亮。
　　我们伫立在客厅里，我等着慕锦年熟睡。

　　我想，我是真正得到了自己的爱情。
　　经历过那背叛性的爱情后，这是真正享受到了青春的快乐。
　　我想是的，慕锦年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厄尔尼诺现象。
　　给我的生命里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影响，和许许多多的欢乐。并且像是厄尔尼诺有维持期一样，将在我的生命里维持下去。
　　这是此时的想法。
　　但是，我那时不知道，原来，厄尔尼诺现象，有双面性，也有衰退期。

　　05.

　　黑色的光芒照射了进来，深夜的冰凉笼罩了全身。
　　我缓缓地起身来。因为过晚回家，睡觉时忘记了合上窗帘。暗黑的光芒肆意地闯进房间，狭小的空间里，被黑色的线条织成了网。
　　我慢慢地起身，僵硬的身体因为稍微的动弹就疼痛不已。我习惯性地拿起了手机，才发现此刻才三点。其实自己一直都没有失眠的习惯，只是偶尔睡不着而已。
　　于是索性跳下床。像只猫一般轻捷地走出卧室。我尽量放轻脚步，摸索来到慕锦年的房间里，可是他却不在这里。
　　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黑夜的寂静侵蚀着这个大空间。我踮起脚，小心翼翼地爬上二楼。楼梯入口的那熟悉的房间，门敞开着。里面散发出微微弱弱的光芒。
　　悄悄地，我蹑手蹑脚地移动到了门旁，室内一片阒静，只有接触不良的台灯的光芒，忽强忽弱。慕锦年也趴在桌上，绕到了他的面前，我轻轻地弯下腰身，慕锦年的双目轻闭，安静的模样俨然是一只小兔，亦或是一只被驯服了的小兽。
　　寒冷的空气，慕锦年却只是穿着一件外套停留在这里。
　　真不会照顾自己。我略带笑意地想着。准备会卧室给他拿毯子。慕锦年却突然地一转身，身旁的纸张却掉落在了地板上，我缓缓地捡起。
　　“一张订单？”白色的订单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要求。
　　刹那。
　　一些关键字眼印入了我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