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西城

5、第 5 章

　　木之羽觉得张明凯绝对是个不错的朋友，才会这么做。张明凯会跟他一起在学校假山下的水池里偷田螺，会教他很难的功课，会耐心的听他讲话`````````

　　但这样的“友谊”并不一帆顺利。

　　中午的休息时间，班里只剩下懒洋洋的男同胞们。木之羽在桌上打着瞌睡。胖子像一阵风一样跑进来。面色桃红，喘着气。有人开起了玩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胖子喘息着：“我刚才看见赵刚跟二班的女班长在实验楼后，”咽了口唾液。
　　这种话题最容易引起骚动。其他人像苍蝇一样扑过来。
　　14岁，一个有点尴尬的年纪。后面刚脱掉了儿童的尾巴，前面就已迈入思春期。所以有着异常的敏感和好奇。
　　“他和她在亲嘴，”胖子擦擦汗“后来手就```````”
　　“喔——哦”一部分人拉起长音起哄。
　　班内继续骚动着。胖子问到木之羽的感想时，他按着下巴一脸认真的说：“亲嘴时，是张着嘴还是闭着嘴啊。”很遗憾，胖子说没看清。
　　一个比较早熟的说：“当然要张开嘴，舌头也得伸进去。”
　　木之羽纵着眉：“那多恶心。”
　　“真的，我从外国电影里看来的！”早熟的人得意着“还有````````”
　　后面讲的木之羽没听见，在他听见之前，就被张明凯拖走。
　　“干吗？！”木之羽有些不满意。
　　“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张明凯生气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别人也在听啊！”
　　“有时间听那些话，还不如把功课做完。”脸阴沉的快下冰雹。
　　木之羽不甘示弱的说：“听那些怎么了？！又不只我一个人。我就是感兴趣！我也是男的啊！”
　　“你发育完了吗？！身上的毛还没长全就敢讲这种话！”
　　对男人来说，这是很伤自尊心的一句。木之羽急了，推搡着张明凯说：“你长！你长！你长行了吧！”
　　头也不回的回到座位上，气得直咬牙。他怎么能讲这么毒的话！莫名其妙的发什么脾气！
　　“小羽，你订校服吗？”组长东野亮走过来。当看到木之羽身上的合身的校服时，又说：“还合适，不用了吧。”
　　“等等。”叫住了东野亮，然后选了大码的，又签下自己的名字。笑了笑说：“等到初3长高了，我就得换大码的了。”
　　东野亮走后，木之羽喃喃着：“我到底在干吗啊。他那么毒，我还`````````”反正不会让步了。
　　一连几天，两人陷在冷战当中。谁都没有先低头。表面若无其事的木之羽，心里却烦躁的要命。作业写不下去，上课总是走神，心里空荡荡的没有着落。偷偷看一下张明凯，居然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根本没受任何影响。

　　他这个人真是````````````
　　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亏自己还在一边烦躁不安！
　　木之羽满脸笼罩着阴霾，改着手里的大红试卷。考试考得一塌糊涂，铃声响起时，他还有一半没答。答过的也错了很多。每次都在90分以上，这次竟然没及格。在办公室还被老师念了半天。

　　“真壮观。”张明凯看着试卷。
　　木之羽立刻用胳膊盖住了卷头醒目的分数。抬头瞪着他。脸上分明的写着：都是你害的。
　　张明凯笑着问：“要我帮忙吗？”
　　其实，听到他主动跟自己说话，木之羽就心里就很舒服了。但仍不能就此原谅他。
　　看着大气不出的木之羽，张明凯半蹲下来平视着他，说：“小羽。”
　　“肉麻。”第一次听他这么叫，从他嘴里说出来觉得很好笑。
　　木之羽被这两个字轻易的打败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妥协的，或许在张明凯面前永远都没有胜算。
　　张明凯很细心的讲解着错题，言简意赅，层次分明。一点一点剥开，最后亮出正确答案。比那些让人害怕的老师好多了。
　　“还有这么多，晚上还要继续啊。”木之羽绝望的抖抖试卷。
　　“明天要交上去吧？”张明凯笑笑。
　　“恩，”点点头说“今晚我爸妈不在家，要是他们看见我改这样的试卷，我死定了！”说着，还露出恐惧的表情。
　　张明凯把头偏过去偷着笑。
　　“去你家方便吗？”木之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张明凯定住了。
　　“想让你帮我把卷子改完。”
　　“还有，我家里没人，屋里就显得又大又黑````````”
　　“不方便啊。”木之羽看见张明凯不说话，有点失望。
　　“原来晚上你一个人会怕啊！”张明凯忽然明白过来了。
　　真像被识破后，木之羽急忙掩盖：“我没有！我完全是因为要改试卷。”
　　“你不说实话我就不让你去我家。”坏笑着。
　　“那我去胖子家。”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木之羽最后还是跟着张明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