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石上流》俏无言

4、第三章

　　“鑫磊，你去哪里了？”白鑫磊一路欢蹦乱跳地的到了家，前脚刚刚跨进大门，就听到某位的“热心”询问，“你那欢腾地脚步声，从大街上一直传入我的耳朵！”

　　“应该说宴会上，你身边的莺歌燕舞从未间断地传到大街上。”白鑫磊不理睬他的调侃，凑到对方的耳边，悄悄地说，“大哥，你不知道，很多的闲汉懒人整天地蹲在我们家的墙角听免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到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你再大点声讲。”白鑫磊轻挑凤眼，眼睫轻滑。

　　这次轮到白鑫磊发窘了，脸一红，大嚷到：“你明明知道还装傻！”

　　“不好意思就闭嘴，不甘心嘛，就大声说出来。”白鑫攸拍着弟弟的肩膀，爽朗地笑了起来，“从小到大，哪次吵架你赢过我了？”

　　见对方不再理他转身要走，白鑫攸却被一把拉住他，扒在白鑫磊肩膀上，在他的耳边轻笑，“你今天去可爱的崔祭水那里了吧，进展如何？”

　　白鑫磊只觉得耳边暖风吹拂，心里惶惶的。被粘得受不了了，好不容易挣脱了这只巴掌鱼，已是气喘吁吁。

　　“怎么，难道不顺利？不如要我去帮你一把？”

　　“不要！”白鑫磊“义正词严”地拒绝了，接着发觉自己的理由似乎很不合理。

　　白鑫攸慵懒地伸了个腰，转身时声音轻轻淡淡，“如果你担心他会被我吸引，那么这份感情本身就是错误。”

　　沉默地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高大如前。在内心深处，自己一直是这样设定着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强，比任何人都具有吸引力。

　　自有了记忆起，每个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哥哥的身上，只要他想得到的，没有不到手的。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具有魔力，可以把人牢牢吸引其上，一切都沿着他的预想发展。当自己有了意识去赢回的时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也得不到大家的认可，而自己的努力却偏偏悉数被最不愿搭理的他看在眼里。躲在后园的角落哭泣的时候出现，他会猫儿着腰拍着我的背安慰，也许就是有了他的鼓励，我重燃了希望，更努力的舞动着手里的剑，尽管自己这么多年都不愿承认。

　　舞剑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人驻足夸赞，我知道那是因为剑里有他的影子，毕竟我的剑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然而，此时的我已没有一丝的羡妒，只因他在一次酒后，抓着我的手流了泪，说出了对别人一辈子都不敢说出的话。

　　哥哥什么都好，就是生活上太放荡不羁，有时候劝他的时候反而被他嘲弄的一鼻子灰，还美名其曰：人生得意须尽欢。但是我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寄此来麻痹自己的内心。

　　如果我因为惧怕祭水被哥哥抢走而拒绝他们的见面，那也就是说我要一辈子不让他和任何人见面，这样的感情还能称之为真吗？这样的我不是人人嗤之以鼻的懦夫，还能是什么？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竞争，而我白鑫磊接受任何人的挑战并且一定要夺得胜利，崔祭水也将会成为我一个人的“骄傲”！

　　想到这里，白鑫磊顿失觉得神清气爽，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往空中一抛，大叫：“好的，就这样决定了！”

　　仰望碧蓝天幕中的一点白，心里还在想抛到空中的是什么……好像是一卷书，忽然忆起了什么。“啊－，我的书！”晴天里的霹雳哪，白鑫磊终于知道是什么了！拔腿朝书的方向奔去。

　　眼看就要追上了，白鑫磊不禁着急起来，再前面就是池塘了，说时迟那时快，书突然改变了方向，径直砸在一个紫衫少年的头顶。“哎哟！”

　　白鑫磊心里暗自庆幸，但还是识趣地及时地闪进了一棵大柳树的后面。

　　紫杉少年拾起书，握在手中，臂腕微微地抖着，吼道：“哪个混蛋想害我？”猛然转身，柳眉倒竖，圆睁的杏眼左转右转却见不到一个人影，掂了掂书，“没人吗？好的。”说罢，反手就要把书往水塘里扔。

　　“不要啊！”白鑫磊从柳树后面窜了出来，向少年的方向“扑”去。

　　紫杉少年把书背在身后，两人周旋良久，白鑫磊无计可施。“你要怎样，这是我的书！”

　　“你用书砸我，现在还有理啊！”少年也毫不示弱，挺起了胸膛。

　　白鑫磊想想也是，的确是自己砸了他，但又不是故意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这是认错了吗，态度还是这么横！”

　　“那你想怎样？”

　　“给本少爷道歉！”少年得意地昂头，望着比自己高了约大半个头的白鑫磊。

　　白鑫磊自知自己有不对的地方，深呼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了个笑容。“对不起了，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没听见，再说——你笑得也太勉强了吧，比哭还要难看！”少年扭过脸去，嘟起嘴巴。

　　白鑫磊啊，白鑫磊，你只当被猫咬了一口，又不会少了一块肉，都是为了祭水啊。当即心一横，揉揉自己发僵的脸，摆来个“灿烂”的笑。“对不起。”

　　少年高兴地脸昂到天上了，摆手做出一副宽恕的姿态。“本少爷今儿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下次你可要小心点！别不分地面儿，乱找茬！”说罢，把书抛给白鑫磊，飘然而去。

　　不分地面儿，咦？不分地面儿？“这是我的家，不分地面儿的是你吧！”此时就算是白鑫磊喊破了嗓子，少年也听不见了。白鑫磊现在比谁都丧气，无论和谁吵架自己都不行，每次吵架脑子都转不过来。

　　◎◎◎

　　“鑫攸哥哥，我刚才见到鑫磊哥哥了。”紫杉少年一上来，就把白鑫攸身边的芳艳们轰散了，攀在白鑫攸身上，呵呵地笑。

　　白鑫攸睨了他一眼，宠溺地笑，没有丝毫的责怪。

　　“他见到我都没认出我来，果然有些人是越长越笨的！”手指缠绕着白鑫攸云鬓的碎发，羡慕地说，“怪不得那么多的人喜欢你，就这头发就足以缠住多少人的心了！”拔下一根，拿到眼前仔细地打量，“鑫攸哥哥，你用的是什么发油，怎么可以这么润泽发亮啊？”

　　惊讶在眼底一闪而过，白鑫攸看着正在专注于头发的少年，终于开了口：“你不知道吗？”

　　少年右手托腮，仰头思考一会儿，点点头：“嗯－，好像听人说过的，当时从大理进贡一种很珍贵的发油，叫什么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坐起身，一拍前额，记起什么，“对了，我当时还向皇帝哥哥讨来着，可是他小气的紧，竟然拒绝了我！哼－，现在想起来都会不开心的，哥哥从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就几瓶发油有什么大不了的。”

　　少年只顾自己在那里怄气，哪里知道白鑫攸现在神情复杂，眼底各种情绪波动变幻，忽而凄婉，忽而喜悦，或然悔意，或然决然。

　　“鑫攸哥哥……鑫攸哥哥！”紫衫少年好奇地望着出神的白鑫攸，用力地揪了一把。

　　白鑫攸转头，若无其事地对他笑，没有一丝吃痛的情绪。“我送你回宫吧？你一个人跑出来多不安全啊，何况还是这身打扮。”

　　“我不要，就是不要你送我，和你一起最无趣了！让鑫磊哥哥送我，呵呵－”一脸的坏笑。少年嘟了嘟嘴巴，再次打量面前的人。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们都觉得他很有情趣，怎么看都让人没精神。每次见到我，只是麻木的笑，看我的眼神也总是怪怪的。算了，反正有白鑫磊可以欺负，想着想着，嘴角就翘了起来。

　　“如果别人知道你拒绝了我的关切，还不知道怎么想哪！”白鑫攸抚上少年的头，调侃了两句，“那我让鑫磊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