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仙》傅嘉祺

7、神刃，妖刀

　　神刃，妖刀
　　神界毁灭之际，三界混乱，海神和玉虚子，也就是后来的玉帝，与妖神琉璃大战于西海之上。妖神受挫，海神陨灭，一把封印着妖神五成妖力的刀藏于护法玄蛇头颅，在众仙未察觉的情况下，和玄蛇一同封印在黑水洞中。
　　时隔万年，玉帝第二子夜神杀死玄蛇，天地间紫光一现，神刃出世，下落不明。
　　夜神找到司离的时候，她仍未清醒，似是累极。夜神暗暗咋舌，玄蛇是如何死去他并不知晓，当日那个神秘的人物也未见踪迹，念及自己在仙界的立场，只怕如实禀告，无人会信。
　　难道要他说司离被神秘人带走，玄蛇无故死亡，神刃不知所踪？恐怕句句引人猜疑。
　　想起当日那神秘人的模样，黑暗中他看得清明，紫色的眼眸，不是妖神琉璃又会是谁！
　　“回禀玉帝，玄蛇冥顽不灵，与妖神联手想要冲破封印。”一言刚落，众仙家惊异万分，想那妖神琉璃经过万年，重出人间，只怕又要为祸三界，一时间无不担忧起来。
　　“那玄蛇可是你杀死的？”玉帝缓缓开口，言语中竟带欣慰之情。
　　夜神沉默半响，躬身答道：“当时司离仙子受伤昏迷，我恐自己一人无法完成加强封印的重任，这才出此下策杀了那玄蛇，玉帝若要责罚，夜神愿独自承担。”
　　“好！”玉帝大笑，金色的眼珠看向夜神，只见他已经解除自己的封印，现出少年之态，那一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金色眼眸流光溢彩，玉帝颇感欣慰，“夜神不必菲薄，你做得很好！”
　　夜神的身子微微放松，只听见大殿上议论四起，多数都是在惊叹他修为之深，竟能在妖神眼下杀死玄蛇，可见前途一斑。广受褒奖，夜神却无半分喜悦，他想起仍旧昏迷不醒的司离，眉头一蹙。
　　“不知夜神当日可曾见过一把紫色的妖刀？”说话者便是王母。
　　“回禀王母，小仙当日的确是见到了一把紫色的刀，”夜神顿了顿，“被那妖神带走了。”
　　只怕是大事不妙。
　　玉帝叫退夜神，和众仙商议起此事。

　　再说归来天庭的司离，十日来她无一刻不清醒，无奈身体内像是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燃烧，睁不开眼，也说不出话。
　　有人用手轻轻覆上她的额头，冰凉的触感，好生舒服。一股凉气从头顶直达身体各处，迷蒙之间，熨帖般的焦灼渐渐缓和成温暖。
　　是谁在轻轻叹息……
　　那声音，放佛是来自于记忆深处，从遥远的地方，怅然地，痛惜地……
　　是他吗？
　　怎会是他？他，已经不记得她了吧？怎会如往日一般，温柔怜爱……

　　又三日，司离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夜神。
　　他再是孩童的模样，现今细细打量，才惊觉对方有一双金色的眼眸。除了墨染，司离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一时间又愣了神。
　　夜神被看得不自在，轻咳道：“仙子已无大碍，休息数日便能痊愈。”
　　司离微微点头，刚坐起身子，只觉得腹中升起一股暖流，四肢百骸皆是一颤。
　　舒服。
　　夜神迟疑，“我已禀明玉帝，玄蛇乃我所杀，只是不知仙子可知道‘妖刀’的下落。”
　　“妖刀？什么妖刀？”
　　夜神细细观察司离的表情，意识到对方真的一无所知，也没再往下说。复又想起一事，问道：“仙子认识墨染上仙？”
　　“可是他曾来过？”司离身子前倾，表情急切，夜神倒是不好回答了。
　　“没有，”夜神说，“七日之后你我将去西土蛮荒一趟，仙子还是多加休息。”
　　夜神的表情难以分辨，似是疑惑，多是犹豫。
　　那夜他暗地里来看司离，分明看见那白衣袂袂的人，面沉如水，被手中蓝色的剑光照耀生辉，似乎是察觉到他，那人立刻化作一道白光离去，像是不想被人知道他来过一般。
　　‘平地魔，伏龙神’的墨染上仙，天下间独一把“破邪”有此光辉，天地间独一人‘墨染’有此神采！

　　夜神离去后，司离去了一趟月老殿。见已有月老仙童代替她职务，正苦着脸解着红绳，于是又回去躺下。体内周天运行，竟是畅通无阻，似乎比过去的修为精进了许多。
　　这暖流是怎么回事？
　　司离百思不得其解，容不得细想，玉帝命令已至。
　　妖神琉璃于蛮荒之地万载，仙界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夜神和司离作为曾见过他的人之一，被玉帝派去西土，探查妖神的行动。
　　日子就定在七天之后。

　　西土蛮荒，无尽沙漠，飓风肆略。女子多爱美，眼见着自己的衣衫上皆是尘土，司离不由得烦躁起来，体内那股暖流像是有感应般越发灼热，司离只觉得一肚子邪火，脸色也沉了下来。
　　夜神不是没有察觉司离的变化，只当是她娇弱受不得苦，飞行的脚步缓了缓，“你没事吧？”清冷的声音并没有让司离觉得好受一些，她沉默点头，不发一言加快了速度，朝着远处的山丘飞去。
　　夜神微微讶然，她的速度似乎比之前去黑水洞快了许多。
　　一黑一绿两道光降落在图熊岭上，司离皱眉：“你感觉到了吗？”
　　夜神点头，正色道：“这里妖气极重，想必附近有修为极高的妖孽。”话音刚落，十里外腾起一阵黑风，飞沙走石之间，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极为庞大，两人皆是感觉到地面的震动，不由得凝神运起了兵器。
　　“是一头黑熊怪。”
　　“藏起来。”夜神当机立断躲到一处沙丘背后，这黑熊怪在蛮荒出现，恐怕和妖神有关，先藏起来再做观察才是良策。哪知道司离竟然站着没动，她秀眉轻皱，莲步轻移摆出攻势。
　　“仙子！”
　　司离惘然不顾，翠色的飞剑奠出，霎时间绿光四射。
　　“妖孽！受死！”那熊怪越是靠近两人，司离体内那股焦灼就越发兴奋起来，像是感觉到同类，又像是有无尽煞气溢满开来。司离背对着夜神飞将出去，狂风肆略地刮起她的黑发，一股紫气升入眉间，异常妖异。
　　透过烟沙，黑熊怪一声怒吼，暴躁甩动肥硕的手臂挥向半空中的那一抹翠色，却……
　　夜神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依稀看见那绿光卷入一团黑风中，清脆的低鸣。

　　“吼——”黑熊怪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狂吼，僵直在半空的熊掌缓缓落下，身体突然被一片绿光包围，紧接着从胸腹处冲出一道血光。
　　“你是谁？”雄浑的声音在蛮荒沙洲间悠悠传开，夹杂着一丝不甘一丝困惑。
　　“本仙司离。”
　　“仙！？”黑熊怪幻化成人形，踉跄几步稳住身子，忽然大叫三声“好！”大笑了起来，腹部的伤算不得什么，它抬眼看着半空中的绿衣仙子，狂傲叫喊道：“尊上圣明！尊上圣明！”
　　司离眯了眯眼，突然听见那黑熊怪凄厉一叫，闻之心惊。
　　“黑熊定不辱尊上所托！”说罢奠出法宝，紫黑色的光芒笼罩在手中，顿时四周的风都静止了。须臾之间，黑熊怪手中法宝艳光大胜，无尽的风从法宝中冲了出来，未等夜神反应，司离已被卷了进去，生生拖进了法宝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