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控方辩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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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辉因为绛攸入狱的事而头疼时，武试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经过体力测试及复活赛之后，参加武艺测试的人只剩下四十二个。
武艺测试的第一天，考生先参加弓马考试，先“步射”后“骑射”，弓马考试合格后，考生可根据自身特点选择剑术、枪术、棍术、空手等不同的项目，合格标准以兵部发布的公告为准。
这次兵部尚书孙陵王依旧没有现身，而刘辉、楸瑛、静兰也没有出现，主持比试的人为白雷炎，监督则为燕青。
场上不时传来掌声和呼声，看着表现出色的考生，白雷炎赞许地点点头。
燕青目光虽然看向场内，却没有焦点，他在想一件事情，一件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他清楚地记得，当昨日回到家里的秀丽气鼓鼓地说道“清雅那个坏家伙，真是惹人厌烦，居然背着我羁押了绛攸大人”时，自己惊讶地差点合不拢嘴。
而令他奇怪的是，当他把兮琰的话转告给秀丽时，秀丽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吃惊，“之前兮琰姐在见到黑碧瑶之前，曾说过那个黑姐姐是个有趣的人，也说中了呢，不过那个陆清雅实在太可恶了，绛攸大人落在他手上，肯定没有好下场。”
燕青越发好奇了，那个白兮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为什么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事情？他承认自己非常好奇。
当场上的白衣出现时，燕青的目光不再涣散，而是聚焦于那抹白色。
“燕青老弟”，白雷炎无比自然地揽住了燕青的肩，那声“老弟”也喊得那般顺口，仿若相识已久的样子。
燕青有些不习惯，不动声色地避开之后，恭敬地喊道：“白将军。”
“老弟，不要拘谨嘛，难得我们这么投缘。”白雷炎笑脸盈盈。
“投缘”？此刻的燕青开始反复思考一个问题：难不成自己的水平又下降了？否则“投缘”这个词怎么这么难理解呢？
加上刚才这句话，他跟那个白雷炎总共才说了三句话，其余两句则分别是 “上午好”和“请多关照”，这样算是“投缘”吗？
“燕青老弟，我听说上次你跟我妹比试的事情了，真是好功夫啊。”白雷炎冲着燕青竖起了拇指。
“哪里，兮琰也很厉害的。”对于这种真心的赞美，没有人会拒绝，所以燕青也笑着回话，还不忘谦虚了一下。
听到燕青的话，白雷炎挑起了眉，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刚才燕青是说了“兮琰”，不是“白姑娘”，不是“白考生”，不是“令妹”，也不是“白兮琰”，而是直接称呼了名字，并且听语气貌似还蛮熟，看来有戏。
“老弟，你跟我妹妹很熟吗？”
“还好。”
“那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白雷炎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武功很好，也很聪明，是个有些神秘的女子。”想了想，燕青答道。
虽然没有听到意料中的“美丽”“温柔”等答案，但是那个词“神秘”，却让白雷炎更乐了。
男人天生喜欢探险，神秘的女子，正好能引起他们探索未知的兴趣。所以白雷炎很高兴，因为照此来看的话，燕青应该是对自家妹妹有兴趣了。
白雷炎勉强抑制住自己对天长啸的冲动，只是望着远方，微微地笑了，心内道：“爹娘，你们总算可以放心了，兮琰她的归宿终于有着落了。”
“老弟，一会儿结束后，跟哥去找黑耀世拼酒去。”白雷炎拍拍燕青的肩。
“白将军，对不住了，一会儿我找兮琰还有事。”虽然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不过燕青知道如果自己跟人拼酒，回去肯定会被秀丽训斥，也会被静兰嘲笑，再说，他找兮琰确实有事。
“哦……这样啊，没关系，咱哥俩下次再约就是了。”白雷炎的语气中没有半点遗憾，脸上更是遮掩不住的兴奋，原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嘛。
武艺测试结束，不得不说经历了龙莲笛声和复活赛折磨的考生们，各个都不是平庸之辈，四十二个人无一例外全部通过。
燕青朝兮琰走去，白雷炎跟黑碧瑶则合力将考生全部遣散回去，之后便躲在一个隐蔽角落偷看。
“兮琰，李大人入狱了。”
兮琰叹口气，“果然迟了吗？”
“小姐说负责这次事件的御史是被称为‘官吏杀手’的陆清雅，李大人落在他的手上，恐怕很难办。”
兮琰皱了皱眉，在猜到御史台动手的时候，她通过白雷炎的关系了解到了御史台的情况，而根据她的了解，最坏的情况就是陆清雅主办这件事。
陆清雅，如果资料没错的话，年仅二十的他是秀丽之前御史台最年轻的官吏，做事不择手段，下手快狠准，他的无情跟他的能力一样为人所认可。
这样的人在下手前，肯定手中拿到了一系列确凿的证据，而这些证据无疑都是不利于绛攸的，如果他是诚心要对绛攸问罪，那么绛攸肯定难以逃脱。
如果一个人手握生杀大权的话，就难免什么时候会失去公平。对了，公平？兮琰脑中灵光乍现。
“燕青，你觉得天平如何呢？”兮琰问道。
“天平？不就是两边放上同样重量的东西，就可以维持平衡吗？”虽然还未完全明白兮琰这么说的意思，但燕青的直觉告诉他，兮琰已经抓到了事情的关键。
“如果秀丽跟清雅同时站在天平的两端呢？”
“站在天平的两端？”燕青反问。
“仅派陆清雅一人，他的目的就是让李大人获罪，也许会有失偏颇；而秀丽则是为了李大人开罪，那么两人同时调查此事，将调查的证据放在天平两端，最后由天平来判断谁胜谁负，我想这样应该相对公平。”
燕青惊奇地看着兮琰，刚才，她似乎提了个很有趣的建议呢。将一个案件中的处理方分为法官、控方和辩方，控方和辩方分立天平两端，而充当天平做出最后判断的则是法官。
似乎很有道理，燕青笑了：“多谢，我一定转告小姐。”
兮琰也笑了，“希望有用。”
角落里的黑碧瑶，此刻正紧紧地抓着白雷炎的领子，激动地说道：“我就说行嘛，果然他们有些什么吧？”
看着远处相视而笑的两人，白雷炎此刻顾不上黑碧瑶失礼的举动，使劲点头：“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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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话快出去！” 御史大夫室里，葵皇毅语气冰冷，眼神凌厉。
在这样如冰一般冷冽的人面前，似乎所有的虚张声势和谎言都会被撕得粉碎。
秀丽深吸了口气，双脚抵住地面，做好无论对方说什么也绝不退缩的准备。
“请让我参与调查吏部侍郎李绛攸的案子。”
皇毅冷哼一声，“李绛攸对你有恩，所以你想酌情暗中帮他一把，是吗？”
“您如果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办法。”
“你没有捏造任何无聊的借口，似乎还有点头脑。你打算用辞职为代价来换取帮助李绛攸的权利？”
秀丽毫不犹豫地回道：“——不是。我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抛弃的人。”
皇毅眯起了眼睛，若在以前，她肯定会说“是”的吧。
“是啊，容易被抛弃的东西没什么意义。”如果此刻她提出请求释放李绛攸这种无意义的要求，那么被她的被开除将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某个脑子发热的家伙一时感情用事的后果而已，而御史的工作，可不是感情用事。
但是，她却并没有这样回答。
“你跟李绛攸渊源颇深，由你来调查肯定会徇私。”
“但是，我认为，只派陆御史一个人，会造成不必要的严厉局面。雅号‘官吏杀手’的陆御史的调查，很可能已经收集了一大堆让李侍郎下台的证据。他一个人绝对是有失公正的，那么不妨再加我一个，这样天平不是刚好平衡吗？既然陆御史侧重于收集证明李侍郎应该被撤换的证据，那么，我就来调查支持李侍郎留任的证据——以我们两人的调查为参考，结论由长官你来决定，怎么样？”
皇毅审查似的看着秀丽。……刚才，这女孩提了个很有意思的建议。
历代冤案不计其数，被诬陷致死的好官比比皆是，为已经下狱的人辩护，本来就有被牵连的风险，所以大家都三缄其口，站在相对的立场上。
但一个人是否有罪，很容易受到御史的人格和能力的影响。收集到越多的“罪证”，就表明该御史越有能力，他就越容易晋升。
皇毅常常在想，怎样改变这种局面。如果能创建一种制度，在朝廷法制保护之下，可以让人堂堂正正为罪犯进行辩解……就好了。
“你自己想出来的主意吗？”葵皇毅问。
“这……我不能说。”
“那就等你能说的时候再过来。”说完这句话，皇毅便低下了头，再也不看秀丽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控方辩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