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绛攸入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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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力复活赛的第二日，刘辉看着手中的名单，眉头皱起。
兮琰和碧瑶顺利过关，但其余通关的人数只有十二个，只占到了参加人数的一成。
其实早在体力测试的时候，刘辉就已经做了后续安排，原以为会有更多人进入下一轮比试的，结果却令他有些失望。
案上的文书堆成小山，有很多是他去蓝州期间呈上来的案件，看着这些刘辉有些烦躁，起身来到窗前，缓缓推开窗。
“呼”，一阵强风吹过，刘辉下意识地眯起了眼，而案上的奏折已经被风刮起，四散落下。
窗外，原本澄净的天空此刻却如同泼了浓墨一般，乌云蔽日，压将下来，让人感觉分外压抑，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了。
担心尚书令郑悠舜的身体，刘辉掩窗闭门之后，便来到了悠舜的执务室。
本是白天，但是屋外屋内都一片昏暗，如豆大小的烛光在室内显得那般暗淡，悠舜端坐椅上，正埋首工作着。
烛火太过闪烁，刘辉看不清此刻悠舜的表情。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也成功地照亮了整个尚书令室，借着这道光亮，刘辉发现悠舜的脸色居然惨白如纸。
“悠舜”，刘辉轻轻喊道。
听到了刘辉的声音，悠舜抬起头来，如往常般温柔地微笑着，“我的王，您来了。”
夺过悠舜手中的笔，刘辉心疼地说道：“悠舜，你要注意身体。”
悠舜笑笑：“臣是尚书令，陛下。”
刘辉沉默了。悠舜是他的尚书令，是他从茶州调回的辅佐，是那个仅凭一己之力，协调着六部关系，帮他承担起来自贵族压力的人。
而他却做了什么？卸下君主的责任跑去蓝州，将所有的重担压在悠舜一人身上。这次从蓝州回来之后，他发现悠舜的身体似乎越来差了。
刘辉很自责，为自己的失职，刘辉很心疼，为悠舜的付出。“对不起，孤……什么也没做，让你受苦了。”刘辉说着道歉的话，手不自主地轻抚了悠舜的脸颊。
悠舜似乎吃了一惊，他的脸上甚至闪现出了一瞬间的踌躇，等刘辉注意到的时候，他又挂上了温柔的笑容。
“一点也不苦啊。陛下……臣大概，没有陛下您想象的那么温柔哦。只懂温柔的人是不能胜任政事的，当然尚书令也是。”
刘辉虽然并不认可悠舜的话，却也没有开口反驳。
“陛下，臣有件事情要跟您说。”悠舜的神色凝重起来。
“什么？绛攸被羁押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刘辉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是被羁押，但并没有被逮捕，还在调查阶段。而且绛攸大人本来就是出了名的率直，没有收贿之类的丑事。并不是问罪，而是审查绛攸大人有没有作为侍郎的资质，现在应该是朝着这方向在调查吧。”
“吏部……现在的吏部，没有绛攸的话就维持不下去吧？如果被羁押的话，吏部的机能就……”刘辉说不下去了，这番话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像是借口，所以只好不了了之。
刘辉没敢看悠舜的眼睛，垂下头却听见了悠舜小声的叹息。
“所以说，御史台开始行动了哦，陛下。”
明明尚书在任，可侍郎的绛攸不在了吏部就会瘫痪，这不是异常状况是什么？！因此御史台出动了，通过正式的程序调查，积攒了有价值的证据后，向悠舜申请了羁押许可的，连刘辉也不能拒绝。
“接下来就全看绛攸大人自身和秀丽大人了。”悠舜说道。
听到秀丽的名字，刘辉抬起了头。
“这是御史台负责的调查，且有别称‘官吏杀手’的陆清雅大人在，确实想要推翻决议是非常困难的，不过御史台里还有秀丽大人在。”
刘辉闭上眼，正如缥瑠花所说，他并没有培养什么臣子，而唯一一个为了刘辉而成为官吏的人，就只有秀丽了。
然而讽刺的是，这却成了秀丽不断拒绝刘辉的理由，她要做的是他的臣子，是他的辅佐，而不是他的妃子。
作为官吏的秀丽，远超乎刘辉预想地有能力，且方便驱使。刘辉愈差遣秀丽，作为官吏的秀丽愈变成不可或缺的臂膀。
“是呢……只有秀丽呢。”他所培养的臣子，只有秀丽一人而已。
悠舜凝视着刘辉，温柔的眼瞳里摇曳着打趣的意味。“陛下，要不要去探望一下绛攸大人？”
“孤去。——把积攒的工作处理完就去。”
悠舜微笑着，点了点头。忽然看向窗外，“看样子暴风雨开始猛烈了呢”，悠舜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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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悠舜的执务室出来，刘辉听到了“哎呀”一声意味深长的笑声。
刘辉抬起头，却见门下省黄门侍郎凌晏树正看着自己，满面笑容。
凌晏树是门下省长官旺季的副官，被称为是旺季的接班人，却在朝廷中扮演贵族派和国试派的调停人，和御史台的长官葵皇毅是多年好友。
即便外面已是风雨交加，凌晏树的衣襟却一如既往地大开着，浅黄色的头发以优美的弧度卷曲着，一半在脑后束起，另一半则随意地披着，慵懒而性感。他的嘴角以一个好看的弧度扯起，眼睛眯起，让人看不到任何情绪。
“陛下真的是，非常中意宰相大人呢。关系那么好，真是令人欣慰啊。” 晏树的声音柔和，那似乎发自内心深处的微笑让人看不到其它含义。
“孤……前段日子太轻率，给悠舜添了不少麻烦。”
“确实如此呢”，晏树依旧笑着，那笑容却让刘辉愈发看不真切，“但是宰相大人同意了不是吗？”
“虽然如此，可——”刘辉准备说“可主要是因为自己的极力坚持”，却被晏树给打断了。
“那么就是宰相大人的责任。”
“不对，是孤任性。”刘辉为悠舜辩解。
“陛下”，晏树轻叹口气，放佛教导无知小孩儿一般透出苦笑。“陛下您对郑悠舜了解多少呢？在步入仕途之前，他在哪儿，又做了些什么，您一定不了解吧？因为这都被抹消掉了。”
“诶……？”
“他确实非常有才能，甚至能轻易地钻□□们的空子，在茶州时的实绩足以证明。不过呢，陛下，想钻□□们的空子的话，可不是只具备贤能和温柔的人就能办到的，如果不是同样的□□的话是不行的哦。”
凌晏树到底在说什么？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刘辉不解。
“至少，单单只懂温柔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胜任第一线政治家的。在茶州的十年，他与顽固的□□们斗智斗勇且生存了下来，重建了茶州府，这些都不是只懂温柔的人可能做到的事。倘若并非如此的话，先皇陛下也不会选择让他赴任茶州呢，不是吗？”
刘辉无言以答，既承认不了也否认不了。
晏树又笑了，“不要太在意他比较好哦，今后坏了事臣可不管哦。如果认为去蓝州是个错误决定的话，那也是宰相大人的判断错误，臣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同意了您的蓝州之行，但是由于他的错误判断陛下您如今陷入了多么不利的状况，您不应该认真地考虑一次吗？”
突然，晏树的表情中那惯有的谜一般的微笑刹那间消失殆尽。
“陛下您可要小心，必须善于分辨那些真正效忠您的人，您本身还必须成为这种臣子愿意追随的人，否则，不知不觉间您的身边会变成只剩下像臣这样的□□……这种糟糕的情况呢？”
“凌黄门侍郎……”
“哎呀哎呀，瞧臣都说了些什么呀，完全不似臣的风格呢。”晏树苦笑一下，“臣先告辞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绛攸入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