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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1章 受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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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暖……”陆冲只一声就哽住了。
他一步步缓缓贴近卫肖暖,步子不敢迈得太急,怕好不容易近在咫尺的人再次夺路而逃。
微颤着轻触他的脸庞,真实温热的触感经由指尖飞速传递到四肢百骸,那么真真切切的一个人再次完好无损地站到眼前,陆冲悲喜交加,来来回回也只能发出一个词:
“……小暖……”
卫肖暖的壳就呆呆地杵在那儿,内里的陆小暖兀自凌乱,凛冽的寒风和狂舞的飞尘都只能平添一抹无力的渲染,远远不及他内心如台风过境般的翻天覆地。
陆冲终于认出我来了。
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如此真情实感的一幕,他的脑中却不讲道理地窜出了一句诗——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原来竟是这样的体会。
突兀地浅笑声打破了缱绻凝固的氛围,卫肖暖的嘴角向耳根的方向咧开,终于理直气壮地喊了一声:“哥。”
时隔两年,陆冲终于再次将陆小暖搂到了怀里。
猛然跌进陆冲的怀抱,被熟悉而又踏实的感觉瞬息包裹住,卫肖暖深深地长舒一口气,全然放松依偎在陆冲的怀里。
真好,他想,再抱紧一点吧,真的好久没有这样了。
心有灵犀一般,陆冲的手臂更加收紧,将卫肖暖牢牢地箍在怀里。
“小暖……我的小暖……”
“哥……”
这出相认大戏的唯一现场观众——胆小鬼同志就在一旁喜极而泣,为他们鼓掌,为他们感动,忘记了自己是个小透明的事实,还担心打扰两兄弟的温馨画面,找了个墙角蹲下哭了个稀里哗啦。
只是流不出泪水,看起来像极了假哭。
“好感动啊……啊啊啊……”
“暖哥终于能回家了……我也想回家……”
等他哭够了抬眼一看,咦?人呢?
相亲相爱手拉手回家了?见兄忘友?
不等小鬼起身找人,就被和卫肖暖之间无形的吸引力拽走了。
“……就扔这儿吧,快给老板打电话,说人弄到了……”
“把他俩绑好了,别让人跑了……”
“放心吧,药的分量足够,没两三个小时醒不来……”
“小暖,小暖,醒醒。”
滴答滴答的水声清脆地敲击着耳膜,卫肖暖恍恍惚惚地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眼前蓦然放大一张温柔的面孔,紧张而又心疼地望着他。
“小暖,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哥。”
卫肖暖躺在冷硬的水泥地上,转动眼睛朝周围环境瞅了一圈儿,问:“这是哪儿?”
“这看起来像是个仓库,我们被绑架了。别怕,有哥在。”
又被绑架了?
恍惚忆起晕倒前的最后一幕——
他原本幸福地偎在陆冲怀里,突然感觉陆冲身体一沉,往下滑了下去,他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立即被一只大手捂住了鼻孔,一股难闻的气味灌进来,也失去了意识。
唉!卫肖暖不由重重叹息,酣畅淋漓的煽情大戏刚刚拉开帷幕,就被几个浑蛋打断了。
“咳咳——”
鼻腔内还残余着呛人的气味,头也有点晕,口干舌燥的。
“小暖,哪里难受?”
“浑身都难受。”
卫肖暖想从冰凉的地上坐起来,才发现手脚都被绑得紧紧的,根本挣脱不开。
“别乱动了,这样只能白白消耗力气,你抬起头,往我这儿挪一点,枕到哥腿上来。”
两人的手脚都被捆绑住,陆冲背靠在墙边,尽量把腿放平,让卫肖暖枕得舒服一些。
“哥,是你得罪人了还是我得罪人了?”
陆冲笑了一下:“是我,是我连累到你了。”
卫肖暖转动脖子,直勾勾地盯着陆冲的笑脸,他好久没看到过这张脸上展现笑容了,在这种特别糟糕的环境下,竟是打散了他所有的不痛快。
“哥,我不怕。”脚底板想也知道是崔斯明那孙子干出来的缺德事。
“嗯,哥会保护你。”
陆冲的嘴角一直保持着向上弯曲的弧度,正好没人打扰,卫肖暖索性和陆冲聊了起来。
“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明明昨天还把人当成窃取机密的小贼赶出公司。
陆冲目不转睛地低头凝视卫肖暖,少顷才说:“对不起,小暖,是哥不好,哥没有早点认出你,让你在外面吃了很多苦。”
从小到大在陆冲面前只有陆小暖认错的份儿,乍一听到陆冲坦承错误,卫肖暖先是一愣,接着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喃喃地说:“也没吃什么苦,食堂的饭还是挺好吃的。”又看向陆冲,“你还没说是怎么认出我的。”
“褚时玖给我看了你笔记本上的字迹,我又在监控上看到你回过家……”
“……哦,原来是这样。”
“……还看到你站在客厅里拿着我的泥塑,亲了一口……”
“哦,那天啊——嗯?”卫肖暖瞪大双眼,问,“你怎么看到的?”话问出的同时就明白过来,“你在客厅里也安了监控?”
陆冲干脆地一点头。
“你不喜欢,我回家就撤了它。”
卫肖暖撇撇嘴:“……算它立了一功,无所谓了。”
口齿含混地唧哝,但陆冲听得清清楚楚,笑意更多,弯下腰在卫肖暖的唇瓣上覆上一个轻轻的吻。
缩在角落的胆小鬼不声不响转过了头,没眼看。
陆小暖好久没尝过这滋味,奈何陆冲蜻蜓点水,咂了咂嘴,很是有些恋恋不舍。
“哥,你不问我么?”
“问你什么?”
“问我……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想,这应该是个很长的故事,等我们回家后,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卫肖暖看着笑容愈深的陆冲,一时身陷,迷恋不止,上一次见到这样温言软语、温存体贴的陆冲大概还是在遥远的小时候吧。
不过陆冲说得对,这些重要的事情等回家再说,现在应该先想想怎么从这个破房子出去。
“哥,我想坐起来。”
“好。”
卫肖暖挺起上身,顺便转头环视整个地方,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小型物流仓库,大概500平方米以上,远处横七竖八地散落着货架,堆积着不少废纸箱。
随着刚才两人的谈话,高墙上的窗口照射进来的天光越来越暗淡,仓库里只能勉强视物,可以判断现在的时间大约在下午五六点钟。
角落里有东西在动,卫肖暖定睛一看,终于发现了他的隐形小帮手。
微微扭转身体,背对着陆冲,对小鬼做了个口型:“过来。”
小鬼虽不愿打扰两人腻歪,但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看到召唤立马上前听指挥。
重生回来的事情还没机会说清楚,此时若是再让陆冲发现自己身边跟着个小鬼,卫肖暖怕把他哥吓到,刚刚得到的信任瞬间崩塌,所以不敢让陆冲发现,只能挑眉眨眼努努嘴,用表情示意小鬼。
通过半年多培养的默契,以及曾经有过的被绑架的经验,小鬼轻轻松松get到了卫肖暖想要表达的意思——
快给小爷解释清楚怎么回事。
“我是一路被吸过来的,飞了好久,才到了这里。周围很荒凉,我猜咱们大概是在郊区。绑架的有四个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但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来是崔斯明那个衣冠禽兽指使的……”
卫肖暖挑挑眉,不由感叹,竟然会骂人了,可喜可贺。不过衣冠禽兽说给崔斯明,多少还是侮辱了这个词。
“……他们把你俩扔在这里绑好,给崔斯明打去了电话汇报,然后锁上大门出去了。不过,他们没走,就在外面站岗,这里只有一个大门,只要出去就会被发现。”
卫肖暖微微点头。
小鬼出谋划策道:“需不需要我去吓唬他们,把他们吓跑,再把大门打开,你和你哥就能逃出去了。”
卫肖暖白他一眼,早干什么了,吓唬别人无所谓,天快黑了,又是荒郊野岭的,再把陆冲吓到。
况且小鬼说这里荒凉,他俩出去后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恐怕跑不了两步就会被崔斯明逮住。
“……我等那些人出去后就想帮你解开绳子的,可是绳子不好解,我还没解开,就看到你哥醒了,没敢当着他的面再继续……”
卫肖暖点头,表示知道了。
小鬼乖乖立正站好,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陆冲语气关心地问:“脖子不舒服么?”
“……啊没有,我随便活动活动,呵呵。”
“不舒服的话就靠着我。”陆冲矮下一侧肩膀,方便卫肖暖靠着。
“好。”卫肖暖靠过来,头搭在他的肩上,说,“哥,我们会得救吗?”
“会的,别怕。”
“谁会来救我们呢?”手肘蹭了蹭裤兜,手机丢了,“也没法打110报警。”
“会有人来救我们……嘘——”
门外陡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接着是开锁的声音,老旧的大门咣啷一声轰然打开,头顶的大灯乍然亮起,光照昏黄,却还是晃得卫肖暖和陆冲皱起眉,闭上眼扭转了头,少顷,才慢慢睁开眼,向来人看去。
五六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将崔斯明护在C位,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陆总,别来无恙。没想到咱们会以这种方式相见。”
陆冲平静道:“崔总不好好经商,还干劫匪的勾当。”
崔斯明露出了小人得志般的笑脸,慢条斯理地走进两人,猛然泄愤似的狠狠踹上了陆冲的腹部。
“哥!你怎么样?”
“咳咳……我没事,别担心。”
竟敢打陆冲!
卫肖暖怒从心起,只想把崔斯明的脚剁了喂王八,冷哼一声:“见人就敢踹,这么凶,怎么不去给人看大门。”
崔斯明又转向卫肖暖:“原本只想邀请陆冲一个人,没想到还附带一个赠品。真是天意。”
啪!
响亮的巴掌毫无预兆地打在脸上,卫肖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耳膜都震得嗡嗡地响,嘴里一股腥甜,嘴角有淡淡血迹。
崔斯明:“疼吧,给你冷敷一下。”
紧接着,冰凉的感觉贴上了被打一侧的脸颊,一柄锋利的短刀泛着幽幽的冷光。
“小暖——”
陆冲被几个打手牵制住,冷眼看向崔斯明:“是我举报的你,有什么招数尽管冲我来,别牵扯他。”
卫肖暖:“哥,我没事。”
小鬼的手就护在他的脸上,随时夺刀。
他嗤笑一声:“姓崔的,这么嚣张,是有动物保护协会做后台吗?”
崔斯明胜券在握,也不恼,刀身拍打几下卫肖暖的脸蛋,慢悠悠地说:“几天不见,牙尖嘴利了不少。我说呢,给钱都不要,明目张胆地跟我对着干,原来是傍上了陆总。”
他惺惺作态地叹口气:“你知不知道,你只是个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