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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0章 相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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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情感震动过后，陆冲迅速强迫自己恢复镇定。
再也没有比找到卫肖暖面对面问清楚更重要的事。
宋云舒在陆冲看似镇定地询问卫肖暖手机号码时，锐敏地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隐约得出一个结论：老板好像很在乎卫肖暖。
打过两遍电话，卫肖暖始终关机，陆冲不假思索，直直奔向员工宿舍。
可是，宿舍门紧锁，卫肖暖不见了。
陆冲心急如火，强压下来的平静也渐渐按捺不住，周身弥漫起焦躁不安的气息。
褚时玖：“先别急，想想他还可能去哪儿？会不会去找工作了？或者，去找房子了？”
房子……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褚时玖：“张姐在家吗？先给她打电话问问。”
陆冲：“她这几天家里有事，请假了。”
“还真是巧。”
褚时玖坐在副驾驶，手机铃声响起，是乐辰打来的：“宝贝儿，怎么了？”
乐辰急切询问的声音直接穿透话筒递到了陆冲的耳边：“你们找到小暖了么？问清楚了么？”
“别急别急，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他不在公司，具体的见面再说，你在陆冲家门口等我们，一会儿就到。”
挂断电话，就见陆冲几次瞥向他，欲言又止。
褚时玖：“看什么，乐乐见到他的第一面，也就是被下药的那一次，就认准他是陆小暖。”
他啧了一声：“乐乐仅凭感觉就认定他是小暖，不像咱俩，想得那么复杂，即使证据就在眼前，也得百般思考，万般斟酌，宁可怀疑他是对手派来的卧底，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次不会了。”
“嗯？”
陆冲又紧抿着嘴，褚时玖也无所谓，自顾自地说着，缓解着陆冲一看就过于紧绷的神经。
陆冲的脑中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空白，相较于褚时玖的话多，他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卫肖暖。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陆冲家门口。
三人一同进屋，楼上楼下翻遍，还是没有卫肖暖的身影。
乐辰一脸愁容：“冲哥，小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会去哪儿啊？”
褚时玖：“来之前我俩去他的宿舍找过，行李都在，应该没有离开。可能只是出去散散心，说不定一会儿就能联系上了。”
乐辰：“是吗？”
褚时玖：“……”但愿是吧。
他也不敢肯定。如果卫肖暖真是崔斯明派来的人，那此时他会不会被……
毕竟崔斯明前一天刚刚被保释出来。
褚时玖拧紧了眉头。
“他回来过。”
陆冲蹲在玄关的鞋柜处，蓦然出声。
乐辰：“真的？”
褚时玖：“发现什么了？”
两人围过去，陆冲手拿一双拖鞋，说：“这是小暖的拖鞋，就放在鞋柜边上。”
褚时玖：“……所以呢？”
“所以一定是小暖回来穿过。”
乐辰和他们一起住过几年，太知道陆小暖的习惯了，每次换了鞋都不会规矩地放在鞋柜里，不管是他还是陆冲，还是张姐，都得帮着收拾，说多少遍也不听。
褚时玖：“……”就这？就不能有点更有说服力的证明？
“万一是张姐拿出来忘记放回去……咳，不应该先考虑考虑他是怎么进来的么？”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陆冲望向门外，沉吟，忽而一转身，进到书房打开了电脑。
两人又噔噔噔地跟着陆冲上了楼。
电脑屏幕上，门口安装的监控显示卫肖暖在昨天下午六点多跑到门外哐哐砸门，声音清晰地从电脑中传出——
“哥——开门。”
“哥，我是陆小暖，我回来了，你开门啊！”
卫肖暖陡然跌坐在地，呆呆地盯着地面，少顷，脸上浮现笑容，站起来快速输入密码，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乐辰：“小暖……”
褚时玖：“他真的来过。”
陆冲：“他是输入密码进来的。”
之后屋内静默无言，连空气都凝固了，仿佛过了好久才听到三个人猛然找回呼吸的抽气声。
热切地希望他是陆小暖，和真真切切地听到对方亲口承认，心里所受到的强烈冲击如同经历了七级地震。
震后最先恢复意识的是乐辰，他一手按着褚时玖的肩膀晃，一手拽着陆冲的衣袖晃，激动地喊：“他是小暖！他是小暖！小暖回来啦！”
陆冲残存的理智摇摇晃晃地勉力维持一丝清明，确定卫肖暖离开的时间，嘴角才弯起的若隐若现的弧度随着进度条往后很快消失不见，且进度条越往后，他的表情越沉重。
小暖孤独地等了他一晚上。
陆冲：“我错过了他……”
乐辰：“冲哥……”
褚时玖：“……至少我们知道他回来过……”
难以名状的心绪翻涌而出，弄得心口抽痛，陆冲忍着痛，再次拿起手机，另一端依然传来关机的嘟嘟声。
手机被陆冲紧紧地攥在手里，因为太用力，指尖都泛着白。仿佛电话再不接通，手机就要首当其冲，粉身碎骨。
眼睛死死地定在监控画面上，闪烁间头脑划过一个片段，陆冲突然找出了另一段视频。
褚时玖仔细一瞧：“你在家里还装监控？”
除了陆冲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在一楼的客厅和二楼三楼的走廊都安了摄像头。
陆冲：“小暖不知道有监控。”
屏幕上显示的是卫肖暖送水果那天的画面。
张姐开门后，卫肖暖打过招呼，然后像进自己家一般换拖鞋、搬水果，熟门熟路，有条不紊，全程无须张姐指引。
三个人透过屏幕，仿佛看着以前陆小暖生活场景的再现。
盯着卫肖暖走到展示柜前，拿出他们两人的泥塑，陆冲的眼睛蓦然睁大，心尖突突地，似乎预感到他接下来的动作。果然——
卫肖暖吧唧一口亲上了陆冲的泥塑。
“……陆冲，你再认不出小爷，小爷就真的生气了。给你一次机会，叫声‘日哥’，哄小爷开心……”
如果说发现卫肖暖独自等待一夜之前的所有证据能让陆冲百分之九十的确认他就是陆小暖，那么在听到“日哥”的这一刻，陆冲百分百的深信不疑了。
“……是他……是他……”
颤栗的声线暴露了内心压制不住的澎湃，陆冲红了眼眶，指甲死死地掐进肉里，借由疼痛才能防止自己过于饱满的情感倾泻而出。
现在不是皆大欢喜的时候。
他的小暖在哪儿还不知道。
陆冲第无数次给卫肖暖打去电话。对方却始终无动于衷地传来冷冰冰的关机声。
伴随着嘟嘟声一声一声地传进耳膜，似有一把小铁锤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敲击着脑中最为脆弱的一处。耐心消耗得极快，每一声都令陆冲发疯。
小暖，你到底在哪儿？
相较于陆冲那边的慌作一团，卫肖暖这边简直是风和日丽，岁月静好，平静无波。
“啊——”
卫肖暖缓缓睁开蒙眬的睡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伸了个舒服的懒腰，顺便伸手拿过手机想瞅一眼时间，发现自动关机。
“也不知道几点了。”
卫肖暖像只大懒虫一样在被窝里蛄蛹来蛄蛹去，许久才慢腾腾地挪到床边，垂头呆坐着醒神。
熬夜可真害人啊，睡醒了还是难受。
等了一整夜，卫肖暖几乎没睡，一大早想回员工宿舍休息，走到半路猛然想起自己被开除了，回去碰到同事也不好说，干脆就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进去倒头就睡。
小鬼出去找了一圈儿，才在大厅的墙上看到一个挂钟，赶紧飞回来报时间。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你已经睡了六个小时了。”
“哦，才六个小时啊，我再睡会儿。”话没说完就倒向了余温尚存的被窝。
“你不能再睡了，不是说好今天一定要见到你哥么？你快起来，我们去找他。”
皇帝不急小鬼急。
卫肖暖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在昨天独自等待的漫漫长夜中消耗殆尽，现在就像一个漏了气的气球，皱皱巴巴地干瘪下去，蔫头耷脑，萎靡不振。
缺乏充足的睡眠直接导致他的斗志极速下滑，找陆冲理论的心情变得软绵绵的，还在半梦半醒中为自己找借口。
“……睡饱了才有力气吵架……”
“……等我睡醒……能动手绝不吵吵……”
“唉！”小鬼叹气，只得靠在床边继续等待。
没过两分钟，卫肖暖突然再次醒来，怔怔地望着灰扑扑的天花板，眼睛眨也不眨，好一会儿，干涩的眼球撑不住自主闭合，被泪水滋润，又从眼角沁出缓缓流下。
“你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陆冲在喊我……急得都快哭了……”
说完又呵呵地干笑几声：“怎么可能，陆冲那么冷血，我好像都没见他哭过。”
但人却是清醒了，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洗漱过后，卫肖暖吃了一早买的来不及吃的包子，包子早就凉了，就着热水，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
旅馆门前的路段正在修路，车辆通通绕行，只有寥寥的行人在坑坑洼洼的路面踮脚穿行。
空气中飘动着混浊的尘土，太阳不情不愿地被拉扯到云层的后方，却还在不遗余力地发光发热，整个天空看起来有一种蒙尘的明朗。
因为修路，公交站牌被暂时挪到了另一条相邻的路上，卫肖暖顺着围栏隔出的一溜小道朝着站牌走去。
快走出修整的路段时，猛不丁地刮来一阵风，大风起兮尘飞扬，围栏另一侧的尘土群魔乱舞，其中一粒就舞进了卫肖暖的眼里。
他停下脚步，低头揉眼睛，半开半合间，眼前出现了一双尘土未及覆盖的锃亮的皮鞋。
这么干净的皮鞋走这条路算是废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卫肖暖边揉眼边抬头，想看看谁这么不长眼非得走这里。
“小暖……”
手指还遮挡着一只眼球，卫肖暖怀疑仅用一只眼睛看世界会不会有出现幻觉的可能。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像陆冲。
就连声音也这么像。
使劲眨了眨眼睛，借由泪水把眼球冲洗一遍，微尘除去，眼睛不再难受，透过水雾再次看向眼前的男人——真的是陆冲。
“陆总……”
他来干什么？
路过？
还是觉得只是离职太便宜我了所以亲自来抓我报警？
可是眼神怎么看起来一往情深，温情脉脉？是迷眼了还是……认出我了么？
卫肖暖试探着张口：“……哥？”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撒花~恭喜恭喜~谢谢支持！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