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凉，雪其雱》片片流霜

54、荣王府狩猎

　　这一日午后，李清玲来找吴敏，亲热地拉着她去亭子喝茶吃点心。刚走进亭子，吴敏便看见石桌上有包栗子，嘴角牵起暖暖的笑。李清玲见她的神情，心下欣慰。她挨着吴敏坐下，慢慢地剥起栗子。
　　“妍妍，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首饰、什么衣服都和姐姐说，姐姐都会帮你办到的！”李清玲温柔地说。
　　“姐姐，你对我真好！”吴敏很是感动，这些日子以来，她也见识到姐姐在这个府里生活不容易，但是对她从来都是温柔的、疼爱的。
　　“那你愿不愿意让姐姐照顾你一辈子？”李清玲将剥好的栗子塞进吴敏的嘴里。
　　吴敏有些发愣，姐姐照顾她一辈子？这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荣王府吗？”李清玲又剥起了栗子，似是漫不经心地问。
　　吴敏愣了一瞬，她实在是对这荣王府没什么好印象，更谈不上喜欢了。可这里毕竟是姐姐的家，她要永远住在这里，她点点头，含糊道：“喜欢！”
　　李清玲的脸上瞬间露出欣喜的笑容，甚至带着几分激动。
　　“妍妍，那你一直住这儿，陪着姐姐，你愿意吗？”李清玲停了手里的动作，定定地看着吴敏的脸，认真地等着她的回答。
　　“一直住这儿？”吴敏喃喃地念着。
　　李清玲郑重地点点头。
　　“那爹娘呢？我不回去陪他们，他们会很想念我吧？”吴敏有些想不明白。
　　李清玲噗嗤一声笑了，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吴敏的胳膊，疼爱地说：“傻丫头，你长大了总要出嫁，难不成你在家陪爹娘一辈子？”
　　出嫁？吴敏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总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死掉，和欧阳景也只是谈谈恋爱，没想过要嫁给他。他毕竟是王爷，将来王妃成群，要是有几个王妃和穆宁儿那样，她的日子是不是很惨？她轻轻叹了口气。
　　李清玲见她一脸的沮丧，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妍妍，别担心！我知道很多人总拿你的过去说事……”
　　“你们姐妹俩聊什么呢？”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李清玲俯身行礼道：“王爷！”
　　吴敏才从她的思绪中回过神，正欲行礼，耳边传来欧阳慕温和的声音：“免礼吧！”
　　吴敏点头道：“谢王爷！”
　　“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叫王爷！”欧阳慕径直走了进来，坐在李清玲身旁。
　　吴敏愣了一瞬，随即点头道：“哦，知道了，姐夫！”
　　李清玲剥栗子的手抖了一下，欧阳慕的神色淡然。吴敏瞥了眼姐姐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说错话了？姐姐又难堪了？哎，毕竟是王爷，他可能只是客套一下，自己还当真了。吴敏有些自责，总给姐姐添麻烦。
　　“皇兄！”欧阳景正立在亭子之外。
　　吴敏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立马转过头，对着他露出灿烂的笑。欧阳景也看向她，报以温柔的微笑。
　　李清玲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余光瞥了眼欧阳慕，一抹落寞正缓缓地沉入他的眼底。他缓缓地抬头，对着欧阳景点头到：“六弟！进来坐吧！”
　　欧阳景大步走了进来，坐在吴敏身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吴敏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笑，轻声说：“我知道你来了！”
　　欧阳景的脸上一直挂着暖暖的笑，将茶水端起，温和地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有栗子啊！”吴敏不假思索地说，继而继续剥栗子。
　　欧阳景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了一下，继而缓缓递到唇边，轻抿一口。
　　欧阳慕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转瞬即逝。
　　李清玲更是有些不安，甚至有几分慌乱。
　　吴敏已经注意到这里的气氛有些不正常，她转身看了眼立在亭子外面的阿顺，他正转身往回走，似乎怀里抱着一包栗子。吴敏瞬间想通了所有的环节，以前穆宁儿为难她，荣王爷总站在她身边，刚刚姐姐所说的照顾她一辈子……
　　此时身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所有人都抬头望去，云川正立在亭子外。
　　“到齐了，我们出发！”欧阳慕似乎有些着急。
　　“去哪里？”吴敏轻声问欧阳景。
　　“去打猎！”欧阳景温和地说。
　　“危险吗？有老虎狮子这种猛兽吗？”吴敏有些担心。
　　“没有！就在王府里的猎场！”欧阳景总是温和的。
　　“那我也去！打打小兔子，我可以！”吴敏忽然说道。
　　所有人都转过脸看着她，欧阳景和云川自然不惊讶，他们知道吴敏的箭法精准，欧阳慕有些诧异，一个千金小姐说要去打猎。李清玲更是吓了一跳，上来拉住吴敏的手，对着她摇摇头。
　　“女子不能打猎吗？”吴敏看向欧阳景。
　　“那一起去吧！”欧阳慕温和的说，“不过要小心点！”
　　吴敏一听很兴奋，连连点头。她握着李清玲的手，轻松地笑着说：“姐姐，这么多人在，我不会受伤的！你放心吧！”
　　她很想逃离这里，她已经明白李清玲的心思了，她感激李清玲疼爱自己的同时，也很无奈，她怎么能这么隐忍，容忍他娶那么多王妃，还容忍他娶自己的妹妹？
　　吴敏跟着这三个男子一起去了猎场。猎场并不是她想象的杂草丛生的树林，而是一片碧绿的大草地，错乱的种着一些树木和花花草草。所谓的猎物，就是笼子里放出来的兔子、鹿。吴敏看了很开心，这些动物又没有攻击性，她骑着一匹白马，心情很轻松。
　　欧阳慕转过身，温和地说：“我们开始吧，老规矩，谁的猎物最多，就算谁赢！”继而对吴敏说：“你小心点，别受伤！跟着我……跟着我们任何一个都行！”
　　吴敏点点头，轻轻打马跟着欧阳景，他的速度不快，似乎不是去打猎，而是在教吴敏骑马。往事又像放电影一样，从他们眼前回放。曾经的大帅，曾经的枯黄的草原，曾经的小山坡，他们相视而笑。
　　“你乖乖的跟着我，不能一个人跑远了啊！”欧阳景说道。
　　“好！”吴敏总是很听话，欧阳景说什么，她都是满口答应。当然在她看来，欧阳景永远都是对的，说的话做的事都无可挑剔。
　　云川瞥了眼他们的神情，一丝无奈滑入眼底，继而轻轻叹了一口气，也许他是无法赶上他吧，她对他如此信任，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呢？
　　“兔子！”欧阳景指了指草丛里的一撮白毛。
　　吴敏摸出一支箭，拉起弓弦，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离弦而出。兔子听到声音纵身跳出，吴敏的利箭正好射中兔子的身子，兔子并没有倒下，同时另一支利箭疾驰而来，刺穿兔子的腹部，兔子瞬间倒下，鲜血直流。吴敏有些晕，大帅营前刺杀匈奴弓箭手的情形再次在眼前回放。
　　欧阳景瞟了眼吴敏，她脸色惨白，他的眉头微皱，打马上前，温和地说：“要不要去休息？”
　　“没事！你去打猎吧！别输给他们了！”吴敏故作轻松地说。
　　“输了就输了，我陪着你！”欧阳景温和的说。
　　今天几乎所有的人都没什么心思打猎，云川也注意到不远处吴敏的神色，他看了看那只倒下的兔子身上中了两支箭，一支是他自己的，另一支是吴敏的。她不高兴了？因为他抢了她的猎物？
　　欧阳慕也注意到情况似乎有些出人意料，这感觉不是来打猎了，没有平日里半点竞争的气氛。他也打马靠近，看看什么情况。
　　“我真没事！欧阳景，你们继续打猎吧！我这样影响你们，我很不好意思的！”吴敏看着欧阳景很认真地说。
　　欧阳景似乎不为所动，脸上一片温和。吴敏有些无奈，她知道欧阳景会为了她放弃打猎，但是这不是他们组织的活动吗？不能因为她一个人破坏了呀。吴敏一向都是个遵守纪律的孩子，她决不允许自己的问题影响集体活动。她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打马向前奔去，欧阳景打马紧跟着她。忽然她停了下来，看到一只小鹿正在吃草，她伸手去摸箭袋里的箭。
　　“我来！你把眼睛闭上！”欧阳景在身后轻声说。
　　她心下很暖，嘴角轻轻牵起，乖乖把眼睛闭上。欧阳景拉满弓，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疾驰而出，正中小鹿脖颈，他的嘴角轻轻牵起一弯浅笑。此时一个身形巨大的黑色影子从草丛里闪出，直扑向吴敏的马。
　　马儿受惊，长啸一声，撒腿狂奔。原本闭着眼睛的吴敏，身子一个不稳，啊的大叫一声，瞬时睁开眼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紧紧拽着马缰，身子一路摇晃。
　　“小敏！抓住马缰，别害怕！”欧阳景有些惊慌，大叫一声，迅速去摸箭袋里的箭。
　　不远处的云川和欧阳慕都听到欧阳景的惊慌的叫声，抬头望去，一只狼正追着吴敏的马。马儿疾驰，马背上的她惊慌失色，身子东倒西歪。
　　云川大惊，他知道吴敏骑术不佳，这个样子非常危险，再加上后面有只狼在追赶，万一摔下来，真是后果不堪设想！他拼命打马赶上前去，喊道：“小敏，我来了，别害怕！”
　　吴敏抬头见云川正骑马疾驰而来，心下安心了不少，她知道云川会救她！
　　狼离她的马越来越近，它忽然飞身扑向她的后背，几乎同时云川飞身而起，稳稳落在吴敏身后，左手紧紧揽住她的腰，右手抓起她的手，策马狂奔。
　　欧阳慕和欧阳景都拉满弓，几支利箭呼啸着飞出，飞身而起的狼，瞬间重重倒下，身上插了几支利箭，激起一片尘土飞扬。一群侍卫围了上来，齐齐跪了一地，领头的侍卫有些惊慌：“王爷受惊了，属下该死！”
　　欧阳景望着远去的吴敏和云川，眉头微皱，打马赶上前去。
　　欧阳慕瞟了眼地上的狼，看着欧阳景远去的背影，眉头微皱，对着侍卫喝道：“为什么会有狼？”
　　侍卫愣了一瞬，有些不自信道：“王爷，每次狩猎都有狼啊！”
　　欧阳慕愣了一瞬，是啊，每次都有狼，可是今日有她在啊，他没有吩咐他们吗？他也不记得了，自己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挥挥手，侍卫都快步退了下去。
　　吴敏一路摇摇晃晃，像是在坐过山车，眼前一片发晕。忽然被一股很大的力量稳住了，紧拽着缰绳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身后是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她有丝恍惚，似乎回到那一夜欧阳景和她共乘一骑赶往绿风谷，他也是这样单手策马，一路狂奔。只是当时他没有握着她的手……身后渐渐没了声音，马儿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继而停稳。
　　“有没有吓着？”耳旁是云川温柔的声音。
　　吴敏有丝发愣，云川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她甚至怀疑背后的不是云川，而是欧阳景。
　　吴敏摇摇头，继而回答道：“没有！”
　　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入鼻尖，似是花香，又似是女子脂粉香，很淡，很清新。吴敏愣了一瞬，云川还用香料？她扭头看了眼云川，他正温柔地看着她，吴敏慌乱地低下头。
　　“小敏！”云川忽然叫她。
　　“嗯？”吴敏应着。
　　“对不起！”云川喃喃道，一脸的懊恼。
　　“啊？”吴敏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是应该谢谢他吗？怎么他反而道歉呢？
　　“那日骑马让你摔伤，是我不好……”云川的口吻里夹着后悔和心疼。
　　“哦，那不是你的错，是疾风使坏！你知道的，疾风之前也摔伤过我，那一次还是你救的我呢！”吴敏絮絮叨叨地说。
　　云川的心里丝丝疼痛，他现在后悔得想捅自己一刀。他为什么之前会怀疑她？他差点害死她！
　　耳边传来吴敏喃喃自语：“疾风现在不会使坏了吧……”声音很轻，像是呓语，但夹杂着浓浓的担忧。云川身体微微一震，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轻轻叹了一口气，搂着她的手紧了紧，轻轻将手里的小手抬起，一道浅浅的伤口，丝丝血迹。
　　吴敏轻轻地将小手从他的大手里抽出来，有丝尴尬，连连说：“小伤而已！小伤而已！”
　　“小敏！”身后传来欧阳景的声音，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吴敏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迅速转身，朝他挥手：“欧阳景！我在这里！”
　　云川心中种种失落，为什么她每次看到他都能这样轻松的笑？
　　转眼欧阳景已经勒住马缰，他温和地问：“有没有吓着？有没有受伤？”
　　“没有！”吴敏轻松地回答。
　　欧阳景点点头，继而温和地对云川说：“云世子，谢谢你救了她，我欧阳景欠你一个人情！”
　　吴敏愣了一瞬，云川救了她，欧阳景却说他欠云川一个人情？
　　云川的眉头微皱，继而温和地说：“秦王爷客气了，小敏也是我的朋友！”
　　吴敏又被云川的话震惊了，她也说不清楚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妍妍！”欧阳慕的声音，又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马背上的两位高贵男子齐齐转头看向不远处马蹄掀起的尘土飞扬。转眼欧阳慕疾驰到跟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吴敏，继而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吓坏了？有没有摔着？”
　　吴敏有丝尴尬，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姐夫，但是对她又有特别的情愫，她只是愣了一瞬，继而轻松地回答道：“没有，我很好！”
　　欧阳慕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点点头。
　　“王爷，马车来了！”阿远赶着马车过来，跪下给欧阳慕行礼。
　　“妍妍，你坐马车吧！”欧阳慕对吴敏温和地说。
　　“好！”吴敏噌的一下跳了下来，云川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向马车了。吴敏跳上了马车，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心里有些乱。欧阳慕的心思是这样吗？还是自己想错了？他对她好，只是因为他喜欢姐姐？希望是她想错了吧，希望只是姐姐一厢情愿，想好好照顾她，才想出二女共侍一夫的法子吧。
　　马车驶出猎场便停下了，门帘掀开，阿远扶着吴敏下车。李清玲就迎了上来，仔细打量着吴敏，松了一口气，担心地说道：“姑娘家，还打猎，我担心了一下午！”
　　吴敏吐了吐舌头，嬉笑着说：“我不是没事嘛！”
　　李清玲用手指了指吴敏的额头，笑着骂道：“你呀，什么时候可以让姐姐省点心啊！让爹娘省点心啊！”
　　吴敏心里一沉，这个姐姐是真心疼自己，她在王府的日子也过得不舒坦，还要为她操心，她真有心过意不去。她牵起李清玲的手，认真地说：“姐姐，我以后不会去打猎了，今天只是一时兴起！”
　　李清玲欣慰地点点头，紧紧地握着吴敏的手，忽然觉得手上一阵粘糊糊的。她眉头一皱，低头一看，大惊：“你的手流血了！”
　　欧阳慕一行人已经下马，听到李清玲的叫声，他们都加快了步伐。欧阳景快步上前，牵起她的小手，仔细看了看，继而轻轻叹了口气，温柔地说：“等会包扎一下！”
　　李清玲瞥了眼欧阳景的神色，不自觉地放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眼看着他牵着吴敏的手走向一个亭子。
　　云川的神色淡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了，他知道欧阳景和她老早就认识，他们之间发生过很多事。但是他坚信他有时间，吴敏在王府，他也在王府，几乎每日都碰得到，所以他告诉自己不着急，他转身缓缓地走向自己的阁楼。
　　欧阳慕的神色温和，他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转身对阿远说：“去准备纱布和药！”他对他俩的亲密有些不能理解，也许他们年龄相近？又或者在金明殿上欧阳景帮过她？但是他坚信他能让她留在王府，因为他有筹码。他转头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李清玲，眼睛里闪过一丝自信。他转身缓缓走向大厅，李清玲也快步跟上。
　　阿远把水、纱布和药都送进亭子，欧阳景正细细地帮吴敏擦着掌心的伤口，一脸的后悔：“我怎么那么糊涂，居然让你跟去打猎？”
　　“我不疼！”吴敏嘟囔着说，看着欧阳景后悔的样子，她也过意不去。
　　“我真不该教你骑马啊！”又是一句沉沉的叹息。
　　“我都说了我不疼了！”吴敏看着欧阳景满脸的心疼，低下头嘟囔着说。
　　欧阳景没有说话，给她的手掌上药，之后用纱布轻轻地缠着。
　　吴敏见他没说话，似是安慰又似是保证道：“我保证以后不骑马了！只坐马车，好不好？”
　　欧阳景抬起头，神色温和，看着吴敏认真的样子，嘴角轻轻牵起：“好！”
　　“那你在的时候，我也不能骑马？”吴敏忽然觉得自己的保证是不是太绝对了？
　　欧阳景也愣了一瞬，继而露出满意的笑：“那以后必须我在场，和我共乘一骑！”
　　嗯？共乘一骑？在荣王府也这样？会不会被人说闲话？
　　“你如果不答应，我是不允许你骑马的！”欧阳景温和但含有命令的口吻。
　　吴敏立马很听话地点点头。
　　欧阳景给纱布打了个结，抬起右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笑着说：“这才听话！”
　　吴敏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有他在，她总是安心的，总是觉得安全的。
　　欧阳景的大手拽着她的雪白的小手，他轻轻摩挲着她修长的手，脸上一直挂着暖暖的笑，喃喃地问：“荣王府里住的还舒心吗？”
　　“嗯，还好！”吴敏被一阵阵墨香包围，一股心安的力量涌上心头。
　　“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欧阳景凑近吴敏的脸，温柔地说。
　　吴敏嗯了一声，脸上笑容很甜。

作者有话说

　　ｈｏｈ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