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心·悅》莲未

4、南下江淮

　　蘇州城邊界，早早候著一位身著黑衣的男子，只見他目光遠眺，身形挺拔，面色溫潤，要是走在街上不知要惹來多少少女的愛慕。
　　不多久，兩輛馬車由遠處馳來，顧留年自先頭的一輛跳下，熱情地迎了上來，“懷兄，好久不見！”
　　這顧留年口中的懷兄，正是三王爺所說的至交好友，懷禎。
　　真不錯，還有美男養眼，看來這次來對了。阿玥看著懷禎暗自讚嘆，這才叫美男啊，不像万子卿一臉桃花相，阿玥一直鄙視沒有男人該有的氣概，光靠臉好看的男人。
　　顧留年看阿玥一瞬不瞬地盯著懷禎看，輕咳一聲：“四姑娘，這位是襄陽懷府的大公子，懷禎。”
　　阿玥微微一笑表示知道了，接著還是繼續欣賞美男，這美男啊，真是百看不厭！顧留年白她一眼，暗自咬牙。懷禎倒是大方，任阿玥看，他只是奇怪這顧大人平時都是很沉得住氣的，今天怎麽了？看來是遇到克星了。
　　邀來客棧，阿玥擡頭看向招牌，這邀來的是福，還是禍？
　　酒足飯飽，阿玥品著茶欣賞美男，不看白不看，幹嘛浪費資源。
　　“我看你們趕路過來一定也很辛苦，今晚就先休息，明日再開始查吧。”懷禎看著另三個人問道。
　　“飯後總是要散散步的嘛，不如我們出去逛逛吧？”阿玥一點看不出趕路的疲憊，反而很精神，反觀顧留年在聽到阿玥的提議后，一臉菜色，連忙擺手道：“在下有些水土不服，恐怕今晚要休息了。你們慢慢吃，我回房了。”好像生怕阿玥硬拉他去似的，一溜煙跑了。
　　“顧大人路上病了嗎？臉色這麽難看。”
　　“哈哈哈哈哈……”皓月忍不住大笑，“顧大人沒病，只是……”
　　“他只是見識了女人記仇的厲害而已。”阿玥品著茶閑閑地說。
　　懷禎暗笑，這顧留年果真是惹了不該惹的克星。
　　阿玥放下茶杯，瞟了皓月一眼道：“你也該去辦你的事了吧？”
　　待皓月離去，阿玥回房換了身衣服再度下樓來時，已然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只是那白皙的皮膚和秀氣的眉眼顯得有些陰柔，身上這湯金邊的月白長衫更映襯了陰柔的氣質，阿玥一向認爲一個人的特點是遮掩不住的，刻意去掩飾反而會弄巧成拙，倒不如變本加厲地展現出來。不過李毓對她的説法是嗤之以鼻的，知道她不過是懶得費心機。
　　“懷兄，我聽説這蘇州有個暖春閣，不如我們去看看？”
　　這暖春閣是蘇州最有名的妓院，裏面的姑娘無論品貌技藝都是全蘇州最拔尖的，正是文人騷客，達官顯貴愛去的逍遙之地，風月場所可是最適合搜集情報的地方。
　　懷禎看阿玥輕車熟路的樣子，不禁搖頭暗笑，看來這段日子不會太無聊。轉眼功夫，懷禎和阿玥，此時的玥公子，就被徐媽媽引到暖春閣二樓的雅閒，淡淡幽香傳來，煞是好聞。嗯，不比京城的溫柔香差，阿玥呼吸著暗香，暗自做著比較。
　　“別聞。”懷禎低聲説道，“這香有異樣。”
　　阿玥聞言即刻屏息，困惑地撇頭看向懷禎，後者深眸凝視屋内某處，“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主意，不過看來我們來對了地方。”
　　阿玥和懷禎對視一眼，同時從窗戶翻身而出，躍上房頂。從揭開的瓦片看下去，一個身著翠綠衣衫的小丫頭快步走進雅閒，壓低聲音說道：“姐姐，人不見了！”
　　“不要聲張，尋了空閒去告訴金爺。”一個柔弱的女聲吩咐道。
　　看來這暖春閣的確不簡單，這金爺又是誰？阿玥暗嘆賺錢不容易啊！

　　“劉大人在蘇州時可去過暖春閣？”阿玥對剛剛回來的皓月問道。
　　“沒有，”皓月略一停頓，“至少我沒有查到。”
　　阿玥瞟他一眼，支著下巴想了一會，喃喃自語道：“欲蓋彌彰也沒這麽明顯的啊……”
　　“對了，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阿玥招呼皓月湊近，在他耳邊小聲囑咐。
　　“那我辦完還用回來嗎？”皓月滿心期待地詢問。
　　阿玥轉了轉眼珠，“不用，回去幫我叫小還過來，我需要她幫我。”
　　這女人！皓月強壓下不滿，他絕對是上輩子欠了這女人的債！還以爲她那麽好心給他放假，結果讓他叫他老婆大人來，這不是擺明了讓他走不開麽！皓月在心裏嘀咕著阿玥的壞話，老天爺啊！爲什麽他要給這個女人打下手啊！
　　“你別一臉不情願，我是真的要小還幫忙。”
　　皓月連忙摸摸自己的臉，他有表現得那麽明顯嗎？
　　“你要小還幫什麽忙？”皓月一副不大相信的樣子，真的很懷疑這女人又想出什麽損人利己的主意。
　　果然！這女人露出一臉奸相，“你沒聼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夜晚的暖春閣處處散發著紙醉金迷的歡愛迤色，在阿玥和懷禎傍晚到過的雅閒裏，一男一女卻不是恩客和妓女的樣子，絡腮胡男子負手而立，“你說那兩人就這麽不見了？”
　　“是，媽媽把他們領到門口，我在裏間梳妝，不一會兒翠兒回來就說那兩人不見了。”
　　男子尋思了一會，忽將目光投到一只鏤空木雕的罩子上，“你點了那香？”
　　“是……”女子懊惱地低下頭。
　　男子沉吟片刻，皺著眉看向女子：“看來已經打草驚蛇，你日後要更加小心行事。”
　　“是。”女子待男子離去后才擡起頭，好一副花容月貌，真不愧是暖春閣的頭牌。皓月嘖嘖讚嘆，真是美，哎，老婆大人你更美，我絕對沒有背叛你！他收起心思，鬼魅般的身影略過窗櫺，一眨眼的工夫，在女子還沒來得及回身的瞬間，就將香料偷到手了。
　　“翠兒，”女子柔聲開口，“幫我準備沐浴。”
　　人家姑娘要沐浴了，他也是時候走人了吧，本來還想偷聽一下有沒有別的情報，算了，反正也不急於一時。
　　滿屋子的水汽中，女子浸入熱水中，舒服地閉眼享受翠兒的按摩。
　　“翠兒，你去看看香少了沒有。”懶懶的聲音發出，身後傳來衣衫響動的聲音，半晌，另一個聲音説道：“姐姐，少了一小塊。”
　　女子的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不是她會武功耳力好，只是她猜到了今晚必有人來偷香，所以將計就計地來了個偷天換日。你跟我玩捉迷藏，我就跟你玩掉包！

　　一抹黑影閃進邀來客站，皓月輕叩房門。
　　“進來。”
　　“我拿到了，等會就去找阿葯。”
　　“好，”阿玥倚在桌邊吃著點心，“順便管阿葯要幾粒百毒不侵，上次他給我的吃沒了。”
　　我的姑奶奶呦，皓月在心底哀號，您當那是糖粒兒呢，這麽個吃法！
　　“我已經飛鴿傳書給小還，她應該過兩日就到，你也快去快回吧。”
　　皓月搖頭加嘆氣地走出房間，罷了罷了，拿人錢財□□，都怪三王爺給他們找了個麻煩差事！

　　兩日後，當阿玥，懷禎，顧留年悠閒地喝茶聊天的時候，皓月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你後面有鬼差追你嗎？”阿玥打趣道。
　　皓月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我老婆呢？”
　　阿玥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他，“明天才到啊。”
　　“你不是說她兩天就到嗎，害我一路快馬加鞭，你知道我累死了兩匹馬嗎！”皓月恨恨地説道。
　　看他那副想殺人的樣子，阿玥一陣爆笑，“你不想想從京城到蘇州，兩日能到嗎！我說你就信？”
　　皓月咬著牙瞪她，這個女人不整他就是不甘心，“哼！”皓月氣憤地在椅子上坐下來。
　　顧留年在一旁暗自慶幸，還好他不是一直要跟這女人打交道，否則真要短壽幾年。
　　阿玥笑夠了，正色問道：“阿葯怎麽說？”
　　“就是比較高級的催情葯罷了。”皓月沒好氣地回答。
　　“哦？”阿玥看向懷禎，後者了然地笑了笑，“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有趣？皓月越來越頭大，一切對阿玥來説有趣的事對於他都是災難！
　　“你想到什麽好辦法了？”懷禎笑著問道。
　　皓月皺眉向懷禎使眼色，千萬不要啊！這女人想出來的辦法絕對跟好沾不上邊的！
　　阿玥秀氣地小啜一口茶，柔柔地笑開：“明天你就知道了。”
　　這女人在裝善良無害，但皓月知道一旦阿玥露出這樣的神情，那絕對是有人要倒黴了，明天？那不是他老婆大人要來了嗎？小還？不行！他一定要阻止這女人賣了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