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流年》司徒千幽

21、第 21 章

　　算了，哄小孩这种事他们不擅长，而且还有实验要做，还是丢给浮竹，啊！不行，浮竹病发了！那样的话，丢给蓝染好了。蒲原在心中打着算盘，他也的确是这样做了，殊不知，他日后将会无比的后悔…

　　五番队办公室

　　夜一和白哉在外面玩躲猫猫，其实就是白哉单方面被欺负，没法子，他还是比不上瞬神夜一呀！而且，他也要隐藏实力吗！而蒲原就在办公室内和平子真子以及蓝染交代着。

　　「就是这样，小白哉就暂时交给你们了。」蒲原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懒洋洋的说。

　　「真麻烦呀！你把实验做完后快点把人领走呀！」平子真子一副「好麻烦呀」的表情，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一来朽木苍纯风评人缘皆不错，照顾一下他儿子也应该，二来那孩子父母也不在了，以一个贵族来说，这个年纪就失去父母也实在少见。中途失去四个字，最痛的，并不是失去，而是中途。如果一开始就是孤儿，那大部份人都会坦然释然，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得幸福的滋味，也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幸。有了对比，才会分明。

　　所以，就让他留下来一阵子了，反正是由蓝染来照顾，平子事不关己的想着。而这样想着的平子，在蒲原夜一离去后，也对蓝染丢下一句：「我去看看日世裹那个呆子，公文就交给你了。」然后就很潇洒的瞬步离开了。

　　而办公室内，就只剩下蓝染和白哉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响，白哉跳下椅子，随即坚定的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蓝染沉默，刚才，他被白哉无视了？蓝染又等了一会，直到白哉快要推门走出去时，他才终于确认，他真的被白哉无视了。他无奈的开口：「白哉，你打算到那儿去？」

　　「回家，多谢款待。」白哉回过头，向蓝染行了一礼，接着便打算推开门走出去。他知道为甚么朽木银岭要叫蒲原夜一带他出朽木家，但他不需要，一旦与人变得亲密，无论中间有多么的愉快，到最后也只会面临绝望的结局。这是他以前用血换回来的教训，他不会再忘记。

　　「白哉，蒲原队长说过待他完成研究后会来接你。」蓝染无奈的看着白哉，这孩子死了父亲后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爱？比从前更冷了，那种自骨子中散发出来的森冷寒意和华贵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拥有的。苍白透明的肌肤略显病态，那双自母亲死后，总是深藏忧郁的眼眸，现在却又隐含淡漠冰寒。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般，冷漠得不带丝毫表情，自灵魂里透出的高贵气质，一身的清华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就算只是远远看着，也觉满目生辉。

　　与此相比，当年那个会因琴音泄露出心声而恼羞成怒的孩童就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他是甚么时候开始变的呢？蓝染自问，却发觉他完全没有印象，好像一回过神来就已成了这个样子，完全没有先兆。不，有的，是他自己没发现，改变总是循序渐进、一点一滴的，或许一开始隐隐约约有察觉到，但通常都会以自己多心了为理由抛到脑后，等到发现到真正的改变时。多半已经是来不及，无力挽回时刻，因为那已成了习惯，已经成为身体的一部份。

　　「嗯，但我想先回去。」白哉点点头，认真的说，很明显他无视了蓝染刚才的说话。

　　「白哉，你因为父亲的死而害怕与人接触吗？」蓝染想着白哉近来的行为举动，再联想到他刚才的表现，看着白哉的背影，有点惊讶的猜测道。看着白哉反射性地转过身，淡紫的眸染上了慌乱时，他知道自己猜对了。真的想不到呀…蓝染在心中感慨。

　　怎么可能？白哉条件反射性地转过身，抬起头来看蓝染，正好对上他少见的深邃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宠溺和温柔。饶是冷淡自制如朽木白哉，也不愿与这样的眼神对视，很快的移开目光。因为纵使他自生死磨练出来的直觉告诉他那只是演技，他仍然不愿面对这样的温柔，因为温柔，即使只是虚假的，也如同毒品一样，有着令人上瘾的魅力。

　　「白哉，我们是死神，在我们漫长的生命中记住的，只要快乐就够了，那些悲伤和痛楚，终究还是要让它们在时间里慢慢淡去。这样做虽然会留下疤痕，却不会再疼了……」蓝染缓缓的说，他走近白哉，像从前一样轻轻抚摸他的头。怎样说都好，白哉也算是蓝染的学生，而且出言开解一两句又不会对他的计划做成影响。再说，白哉是四大贵族---朽木家的人，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蓝染这样想着，但他看向白哉的目光却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说起来，白哉你最近的学习如何？」蓝染安抚好猫儿后，便接着工作了，嗯，这堆公文还真不少！

　　「鬼道已经学完了，破道五十九、缚道六十七可以做到舍弃咏唱而不威力减弱。」白哉坐在椅子上，逆着光看起来他的身影更小了，白哉低着头，语气平静到冷漠的叙述，就好像那是跟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是吗？难怪他们称呼朽木君为天才呢！」蓝染一边工作，一边随口感叹，却不料这样引来了白哉的不满。

　　「天才？他们，就是这样评论我的？」白哉维持着低头的动作，也许蓝染的温柔与朽木晴和罗伦斯太相似，也许白哉太久没与人谈心，也许白哉仍当蓝染是老师「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天才，仅仅用一句‘天才’来否定所做出的努力......」声音由原本的冷漠与疏离变得沙哑低沉，带着些许的寂寞和悲哀

　　他是在三岁那年开始练武学鬼道的，天天扎马步打拳挥剑戴着沙袋进行体力训练的长跑，天天在背那些绕口的鬼道，那时候很苦很累，一个三岁的孩子不能像其它孩子一样舒服地享受童年，不能像其它孩子一样整天拿着玩具玩耍，而是每天面对着这些枯燥的练习。但他没有怨言，因为他觉得值得。

　　只是，当对着别人的妒忌时，多少也会有点厌烦。白哉仍然低着头，眼中流转的，是远超他年龄的睿智，以及延绵不绝的哀愁。

　　蓝染看着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少年，突然发现他是变得这样的陌生，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俊秀少年，面容虽还显得稚嫩，眼睛气质里却已透出了几分朽木家人独有的冷峻深邃。

　　他，长大了。

　　蓝染看着少年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感叹。昔日那个唤着他蓝染老师的小小孩童，何时长成如此的风姿绰约，流露出的是朽木家人独有的风华绝代，那种历经洗练才有的沉疑气质，冰姿玉骨，幽艳高洁，可望而不可及。就像冰一样冷的蓝色火焰，却有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和温暖。但是火焰比冰更残酷，只要靠得太近就会被毫不留情的灼伤，而不自知的火焰却不会为了任何人收敛自己的温度直到将自己也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