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鹿》聊乐我员

3、户部侍郎2

　　运昌走近小女孩，发现她衣不蔽体，运昌到隔壁衣装店买了一件外衣，给女孩披上。
　　【多谢公子。】女孩楚楚可怜地道谢。
　　【能走吗？】运昌问。女孩点点头，于是运昌找了附近的一家客栈，吩咐老板娘帮忙照顾一下姑娘，老板娘见这位公子出手大方，也十分配合。
　　正当运昌掏出钱袋，打算付清这位姑娘接下来一月的各类费用时，老板娘下楼说，那姑娘想见运昌。运昌思索片刻，让老板娘端一些茶水果子上楼，起身向厢房走去。
　　进屋，毕竟男女有别，为了姑娘清誉，运昌将门大开着。
　　姑娘坐在下座，见到运昌，起身行大礼，嘴里说着感谢的话。运昌忙扶她起身，直问有何要事。
　　【不知能否向恩公借一些银两？实不相瞒，此次小女遭此不测，正是因为亡母遗物被家父给典当了。】她似有啜泣，但是极力隐忍。
　　【这有何难。】赶快解决了这件事，赶去时幻那里才要紧。说着，运昌从钱袋里掏出了一张银票。【一千两够不够？】
　　小女孩受宠若惊，又跪下，不停地磕头，边哭边说：【要不是家父受人陷害失了钱财......才不会冒险到筹争钱庄去借钱......弄得家破人亡......】
　　等等......【你说筹争钱庄？】运昌突然想到，线人来报，户部侍郎文合近几个月经常出入这家钱庄，经过调查，这家钱庄的老板和文合私交甚密。
　　运昌将小女孩扶起来，坐在座椅上，自己在对面坐下。
　　【你叫什么？】运昌问。
　　【恩公叫小女梦儿即可。】
　　【好，梦儿......】
　　门外，老板娘端着一盘果子等待着，敲着门沿。运昌让她先进来。老板娘察觉到两人似乎在谈正经事，麻溜地放下果盘，说了句慢用，迅速离开了。
　　运昌走到门口，左右张望着，察觉四下无人，将门紧闭。
　　【梦儿，你可见过和你父亲做交易的人？】
　　梦儿摇摇头。
　　【你们家欠了多少？】导致现今被逼得家破人亡。
　　梦儿支吾了一下，才扭捏开口：【原本父亲只是想借三百两，但是最后结算时发现滚利到了一千两......父亲四处筹钱，等到筹够了一千两时，又变成了一千五百两......】梦儿说着，又哽咽了。
　　原来是借了印子钱......
　　【那些讨债的人可有什么特征？比如是否佩戴官章？】
　　梦儿止住哭泣，仔细回想着，认真地说：【未曾发觉，他们更像是江湖中的流寇做派。】运昌想也是，即使和户部侍郎有关，文合也不会明目张胆到用官家的人去办这种杀头的事，是自己心急了。
　　因不知文合涉入几分，运昌不敢妄自揣度，不过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他将梦儿这个重要证人安顿好，叮嘱她不要乱跑，今天之内会安排自己的人来照顾她。梦儿谢过后，运昌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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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又为时幻斟了一杯茶。
　　【倒掉，沏一壶桂花茶，加半勺香蜜。】侍女说着【是】，将茶杯端走。
　　管家站了半晌，又暗自吩咐人去叫太子，上前向时幻赔不是：【县主息怒，昨日突降大雨，加上圣上出征，太子监国，诸事繁忙，太子染了风寒......】
　　【谁说孤染了风寒？】太子穿着常服，大摇大摆走进前厅。
　　【时幻，老实告诉你，孤就是不想见你。】太子坐在上座，拿起一杯茶，徐徐吹着。
　　时幻也不理他，起身，行跪拜大礼。
　　【贞安莽撞，还请太子赐罪。】
　　【你也知道你莽撞！】太子将茶杯远远一摔，滚烫的茶水溅到时幻手背上，瞬间便通红。
　　管家是个明理的，见状将时幻扶起来，忙吩咐让医官来瞧瞧。
　　【瞧什么瞧？又烫不死她。】
　　一众人都围着时幻，管家将时幻安顿在一旁坐稳，侍女递上冷毛巾，另一个侍女忙去找太子妃。
　　时幻扶着毛巾，突然笑出了声。
　　太子被笑得莫名其妙，问她在痴笑什么。
　　【古有伯夷让国，今现太子辱亲。时冉，你真是做得好君王啊！】时幻笑得前仰后合，太子听得阵阵耳鸣。
　　【你你你！拿什么伯夷跟我比！！我父皇都没有训诫过我！！！】说着，他像是要扑过来撕咬时幻一般，碍于众人挡路，上蹿下跳找着可以打人的物件。
　　【你个瘸子，还好意思说我？！】他终于翻找到了一根手腕般粗的木棒，扬手朝时幻这边打来，管家见状，按住他的手。
　　【太子慎行呐！！】管家声嘶力竭地劝谏着。
　　时幻倒是不惊讶，施施然躺在椅子上，看着太子一副抓狂的模样。
　　真是可笑。
　　【时冉，你歇会儿吧，好歹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时幻站起来，狡黠的目光游走在太子身上，每经过一寸，便留下一寸的鄙夷。
　　太子怎么禁得住这种羞辱，用力将管家推开，挣脱侍从的围堵，一棍击打在时幻手臂上，木棒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时幻被这股力量震得后退几步，有些惊讶，手臂开始变得滚烫，随即疼痛起来，她捂住伤处，一不小心，倒坐在椅子上。
　　众人惊呼，太子似乎也是吓到了，睁大了双眼，一阵惊慌，连连后退，瘫坐在椅子上，他注意到了手上的断棒，木棒变成了滚烫的烙铁，太子甩手，扔得老远。
　　时幻捂着痛处，从嘴缝里挤出一段话：【幸得帝后只有你一个孩子，不然你这种德行，怎么可能做得了太子。】
　　太子妃不知何时到来的，忙上前查看太子是否有伤，太子见到太子妃，竟抱着她哭了起来。
　　时幻怎么可能错过太子这般窝囊的模样，撑着扶手站立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继续加火说道：【日后皇后再生一个皇子，恐怕你时冉姓甚名谁亦无人可知了。】
　　话毕，众人皆跪下，大喊着【县主息怒】。
　　不过很快，时幻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立储之事，不容随意置喙，况且，母亲说过，自己是来道歉的，现下如何收场？时幻暗自后悔。
　　太子妃安抚好太子，走近时幻，恭敬行李。
　　时幻回着礼，发现太子妃的身高竟比得上一名男子。
　　【医官，快看看县主伤势如何了。】太子妃说。
　　医官这才站起来，开始为时幻检查。
　　时幻和太子妃见得不多，只在宫宴和家宴上遥遥看过两眼，没有过接触。她看着太子妃张氏，文静恬雅，处事得体，配这个草包太子真的太亏了。不过听说张氏是圣上建国前为太子定的亲事，一家子从百姓变成了皇亲国戚，也不算亏。
　　【禀太子妃，县主没有伤及内里，只是些皮外伤，待老臣开些外伤药，按时涂抹即可。】太子妃点头，让他们去置办。
　　太子听完，镇定了几分。
　　【太子和县主感情真好，即使是寻常家做兄弟姐妹的，打打闹闹也是常事。】太子妃带着温婉的笑，对着时幻说。时幻在心里白了一眼，心想你张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太子忙回：【对对，寻常打闹、寻常打闹。】
　　不过时幻也没打算闹大，笑着点头。
　　【县主的腿疾还没有痊愈？】太子妃问道。
　　时幻并不打算理会：【谢太子妃挂念。】
　　太子妃并不在意时幻的无礼：【真是可惜，三年前，还在前朝，县主一舞动京城，多少世家公子为之倾倒，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到县主的舞姿？】
　　时幻的白眼已经翻到了头顶。
　　真正的时幻跳舞跳得极好，她被刺杀后，长公主为了不让替身时幻暴露不会跳舞这件事，特地将这条腿弄残到无法治愈，多名太医当场断言此腿已废，无法进行激烈运动，张氏当时是在场的。恢复了一年多，慢走倒是没有什么破绽，但是一加快速度，便会一瘸一拐。现下她又说这档子事，不就是在提她有残疾的情况吗？
　　时幻心想，老娘又不是歌舞伎，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来看我跳舞吗？还世家公子，老娘又不是卖艺的。
　　于是她反击道：【我是残了，不过想必太子妃应该愿意在下次家宴时献上一舞吧！噢我忘记了，太子妃没有学过周礼六艺。】
　　太子妃脸色微变，倒是还稳得住。
　　念及她身怀六甲，时幻不打算再说什么，要是真的出事了，最后不太好收场。
　　这时，门童来报，额驸求见。
　　时幻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装，说：【行了，咱们也别斗嘴了。我母亲要是问起，就说我来过了。】转身离开。
　　侍女护送时幻到门口，手里拿着医官配的药，临走时奉给时幻。
　　【什么药？】运昌语气不善地问。
　　侍女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时幻不愿为难她，自己接过话：【吃撑了，消食用的。】接过侍女的布袋，头也不回地走了。
　　运昌才不信，时幻再爱吃，也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开怀畅饮。要说是被太子暗杀，用来治疗伤病的药反而更可信些。
　　见时幻走远，他紧跟其后，上马车时，运昌说：【我适才得知一件要事，是关于户部侍郎文合的，或许你会感兴趣。】
　　【户部？怎么，文合贪钱了？】时幻调笑到。
　　【或许真是如此。】运昌一脸神秘。
　　【要是他真的贪污了，可就帮了母亲一个大忙。】时幻无意识地揉着伤处，眼底泛着幽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