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斯文的夫人

9、第 9 章

　　白天蓝手捏膝盖指尖都泛了白，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说什么。惶惶道，“晚辈……晚辈……”
　　白玄看着他的慌张，轻笑一声，道，
　　“天蓝想要什么，直接说就是。我身为长辈，满足小辈的愿望也是应该的，再说，我向来慈爱。又一向喜欢天蓝，你开口，我肯定应下。”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白天蓝垂下头去，神情凄凄。
　　“几年前因为自己的狂妄，擅自出原，被一只蛇妖所伤。膝盖以下灵骨皆断。爹找了许多医师，都医不好。我发疯一样地修炼，想重新幻形，结果却是我异想天开。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以后我再也站不起来，化了原型也是一只断腿的狐狸。直到我听闻老祖宗您来了，我想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白玄翘起腿听他说，手点窗边。
　　“年少轻狂确实该付出代价。”
　　白天蓝一听脸上血色尽失，“是……”玄祖肯定是不会帮他了，玄祖一定对他很是失望……自己就像个笑话一般小心翼翼试探，询问，没想到玄祖早就看清了。
　　白天蓝闭上眼睛，流下一行清泪。
　　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闷得头开始疼起来，忽听得白玄笑出声。
　　他不知所措睁开眼。
　　“乱想些什么呢？你胡思乱想了许多，就没想到我先前说的你想要什么我就一定应下给你什么。”白玄道。
　　白天蓝眼睛瞪大，嘴巴张了张，不自觉将所愿道出了口，“我想请老祖宗让我的腿重新好起来……也可以吗？”
　　“自然。”
　　两字轻飘飘落下来，砸的白天蓝头晕目眩，美好就在眼前了。他知道老祖宗应下就是一定能做到的意思，他的腿彻彻底底有希望了。
　　白天蓝还在晕乎中，马车已经到了。
　　“明日来找我。让我看看你的腿是什么状况。”白玄留下一句话，就先行而去。
　　小森低头行礼，待白玄走得没影子了，自家公子还没出来。
　　“公子？公子？”小森敲敲马车。没有回应，“公子不会睡着了吧？上学宫也甚是辛苦的。天色还早，等公子自己醒。”
　　小森安静坐回去，吊着腿晃来晃去，车夫在前头打盹。等公子下了车他才能走。
　　小森玩着手指甲，不知她的公子在车里无声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白天蓝拿帕子揩掉眼泪，平复心情才开口叫小森来推他，眼角还有点泛红。
　　“公子你声音怎么了？”
　　小森手脚麻利地搭好架子来推他。
　　“嗓子不舒服。”
　　“哦。多喝水公子。”
　　·
　　白玄去了府里的藏书阁。阁楼古朴，光线暗沉，常年被冷落，走进去衣袍下摆都似沾了灰。
　　三层楼，每层里几十个架子密密麻麻码着书卷。蓝色纸壳用线裁接。
　　架子上面放有蜡烛。
　　白玄缓慢走过，手指一本一本拂过，找自己需要的。
　　灵骨皆断，乃寻常腿坏之因，狐族不可能没有修复灵骨的方法。哪本书中就有记载，那可就奇怪了，既然这样，白天蓝的腿应是很好治的。
　　越找白玄眉头皱得越紧，干脆把每本关于医术的都抽出来。有几十本，厚薄不一，坐到窗旁的案前。认真地看起来。
　　烛火轻响，堆了好几层油在底下。天幕黑垂，偶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白玄看书背极直，书摆正，一目十行扫过，遇到稍难的就会停下来用手指着细看。难得的认真。
　　找到本苍野原仙草大全和一本古旧的医书。
　　“灵骨断了易接，前提是断得轻。”白玄磨蹭指尖，“这意思是说断一两处才接得回去？”
　　他思索了会儿，想必白天蓝的腿断的是很多处，骨头成一节一节的了。就算接起来了，走几步又会散又断。
　　白玄没再继续看下去，拿起刚刚看的书就走了。
　　当个参考也不错。
　　别说灵骨断了，直接骨头都没了白玄也能给他重新弄出来。
　　麻烦是麻烦点，架不住慈爱之心的泛滥。
　　白玄感叹，长辈当如他这般有求必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