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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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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消停了几日,许岁良待得心里都长蘑菇了,受一破伤完全被捧在手心里当祖宗养,就按照许国的意思,不管他这伤严重与否,他必须得在医院蹲满日子了才能出去。
明媚的下午,许岁良抓着遥控板无聊地看着电视,这儿周景上次来过一回就再也没见过他人影了,假惺惺的。
前几个都是偶像剧,许岁良烦躁摁了几个频道,最后顿在了一类新闻频道上。
“于今日凌晨四点,河堤再出女尸,全身多处器官被掏空,与就近三列命案的作案手法相同,疑…”
报道声音在清冷的房间里响起,许岁良慢慢直起身子,脑袋如缠乱的毛球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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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一经播出,民心再次惶恐了起来。
警局内,气氛紧张压抑,全都忙碌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周景大步流星,他刚从事发现场回来,轻松没几天又立马投入了紧急状态中。
刚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王余生火急火燎地凑了过来,“周队,钱志自杀了。”
周景皱眉看去,“……”
半小时后,停尸房内。
周景掀开白布,钱志的脖子上有粗粗的勒痕,唇色发白,双眼紧闭,走得很安详。
“体内没有发现毒素。”法医在一旁观察了周景一眼,他面色冷峻,给人一种没由来的压力。
法医没敢怠慢一丝,继续道,“全身上下也没发现可疑伤痕,是窒息而亡。”
“作案工具呢?”周景戴着橡胶手套,指尖滑过尸体脖子上的勒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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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许岁良抓了支笔和本子开始分析。
他皱紧着眉头,将刀疤男犯罪的时间线都写出来捋了一遍。
从网吧的监控来看,十点之前作案必须得完成,刀疤男拿到器官后第一种可能是当场交接器官,第二种可能就是藏放家中。
但第一种可能已经在破楼被周景pass掉了,后面如果是一个贩卖器官的组织不可能这么张牙舞爪。
但第二种……
许岁良在上面画了个问号,网吧监控显示刀疤男凌晨四点才从网吧离去,但凌晨四点后他就再也没回过家,理上来说,他该回家取那批器官,但是他没有,而是在下午六点过选择了回家。
许岁良脑袋有点儿乱,器官如果算九点开始存放,到隔天六点已经二十一个小时。
肾脏保存方法有两种,最长的保质期只有三天。
刀疤男不仅需要联系中间人还要联系受害者,但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肾脏移植是需要配对的,受害人不可能随意挑选。
许岁良脑袋突然一灵光,在问号上写下了几个字,“第二人。”
还有人帮忙作案,刀疤男只是联系中间人的人,而为了配对肾脏去吊受害者口味的还另有其人,这么一想,他也负责搬运器官。
想到这里,许岁良打开了手机,他刚准备给周景拨一通电话过去发现自己压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许岁良骂了一声,关上本子下了床。
咔嗒——
正一筹莫展时,许好推门而入。
他看见蹦跶在地上的许岁良愣了一下,刚要开口被他堵了回去。
“小子,有车吗?”许岁良抄起衣架上的风衣朝背上一甩,里套病号服,一身潮流的装扮就这么形成。
许好懵逼地点了两下脑袋。
“会开?”许岁良扣上衣服的纽扣,抓着腰间的带子三两下系好。
许好再次点头。
许岁良走过去,路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警局。”
闻言,许好立马抓住了许岁良的手臂,“你不能走,伤还没好。”
许岁良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他扭头看去,“家里人给你下达命令了?”
许好对上他的视线,“总之你不能走,爸说你伤还没好,让我守着,到时候回来一看病房空着我怎么交代?”
“实话实说呗。”许岁良吊儿郎当了一句,他恼火地抽了抽手,却抽不出去,“撒手。”
许好摇头,态度坚硬,“不行!”
许岁良两条秀眉皱了起来,“我再说最后一遍,一会儿你可别后悔。”
许好依旧不松,“我怕你吗?”他横着两条眼,依旧不爽着许岁良上次的回击,“你能把我怎…”
话还没说完,许岁良手一扭反攥住了许好的手臂,一个利落,倾身压去了他的身上,直接将人按在了墙上,手臂抵在他的下巴底,迫使他仰起脑袋和自己对视。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许好惊恐地望着眼冒戾气的许岁良。
他好像和从前软弱的模样不太一样了,脾气时好时坏,稍微一句话就能点燃,实在让人摸不透。
“我说了,别惹我。”许岁良阴沉着声音,“小兔崽子,你别逼我揍你。”
许好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顺着额间流出几滴冷汗。
“能开吗?”许岁良不耐地问。
许好僵硬地点了头。
“两条腿能走吗?”许岁良又问。
许好点头。
见状,许岁良这才松开他,一抬脚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麻溜的!”
“——”
五分钟后,许岁良撵去停车场看见了许好骚红色的兰博基尼。
他拢紧大衣坐了进去,同时朝身旁的人勾了勾手。
许好不解地盯向他,没敢开口说话,生怕哪一句又点燃了这位活阎王。
“烟。”等了半分钟,许岁良不耐烦地看了过去。
闻言,许好没敢多怠慢,立马去掏衣兜,将整包烟都送了过去。
许岁良扫了眼牌子,只挑了一根衔唇上,他从自己兜里勾出打火机,“小子,踩油门,别看我。”
在指示下,车子窜出了地下停车场,涌进了车流里。
许岁良摇开车窗眺向了外边儿,他将近一周没踏出过病房的门槛了,此刻呼吸到清新的空气心情顺畅了不少。
“小子,知道最近的连环杀人案吗?”许岁良嘬一口烟吐进空气里,脑袋一扭,悠闲的目光落去了许好的脸上。
他点点头,目视前方,手掌着方向盘驰骋在公路上,“有听到过。”
“我肩上的伤看见了吗?”没等回答,许岁良说,“那狗杂种砍的,他身上还携带了枪支,要是一枪嘣我脑门上你可能已经看不见我了。”
“不过还好,我反应快,转身给他鼻梁干碎了,那满脸血啊…啧啧啧…”
许好不知道他说这些是要干嘛,但冷汗就是止不住地流。
许岁良捏了捏他打颤的肩膀,力一重,摁下了他的慌张,“好好开车,我可不想半路出个车祸什么的。”
许岁良再次嘬了一口烟,烟丝儿从鼻间飘了出去,“以目前的局势呢,现在可能还有一个狗杂种。”他说,“这回不知道是挨枪子儿还是挨刀了。”
“但对于你出口的言论我有必要纠正一下。”许岁良拍拍他的背,“爸把我送刑警队不是放弃,我们拼死拼活地工作就是为了保护民众的安全。”
许岁良收回手张望向远方,“我们干刑警的属于高危职业,一群人是用命在保护你们,如果被你这种渣渣三言两语概括过去那我们流的血出的汗得多不值啊?”
他微顿,“所以你要再敢出口不敬,下次就不是一烟灰缸的事情了。”
“咱哥俩得面对面着好好谈谈人生。”
……
四十分钟后,车子刹在了警局门口。
因为太高调,周边的视线都甩了过来。
许岁良踩上地面,将抽完的烟弹进垃圾桶里大步迈进了警局。
推开门,许岁良受到了不少问好。
“许副队。”周边的人毕恭毕敬地来了一句,和开始的态度截然不同。
许岁良点头回应,步伐没有停止过,他径直推开了周景的办公室大门,里边儿没有人。
许岁良疑惑地扬起了一条眉梢,整个人的雷厉风行僵在了门口。
·
监控室里,周景将狱房的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
从前几天的监控开始观看,钱志的情绪一直很正常,吃了又睡,睡了又吃。
周景面色凝重,眉头紧紧皱着,拳头抵唇,食指轻抚着唇瓣,手在键盘上一摁,画面停留在了一处。
周景指着屏幕看向一旁的狱警,“他这是干嘛?”
闻言,狱警看了过去,画面中,钱志被人铐着手铐带了出去,“他说他脸疼,又说肚子痛,我们看他那模样就……”
周景眉梢一挑,“所以怎么回事?”
“检查了没什么,就是拉稀。”狱警说,“后面就放回去了。”
周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摁下空格键,画面快速到了钱志自杀的一段,他从衣服里挑出了一根麻绳,找好了支撑点,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上吊自杀。
“你说这个东西他是怎么带进来的?”周景眼一转,审问去了狱警的脸上。
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估计…出去检查时…”
“这就是你们的疏忽了。”周景站起身来,“哪里检查的?”
狱警对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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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周景刚推门就被一股浓郁的烟草味给熏着了。
他定睛一看,许岁良正优哉游哉地躺在皮质沙发上吞云吐雾,另一只手抓着一页纸深究。
周景愣了一下才启动步伐,“出院了?”
听见声音,许岁良看了过去,他扭转了一□□位,将搭在沙发把手上的双腿送去了地面,整个人也坐直。
“没呢。”许岁良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吊儿郎当地说,“想你了。”
周景脱下外套眄了他一眼,沉默一会儿,接了杯水递给许岁良,“少抽点儿。”
他乐呵着接过,同时将手上的纸递了过去,“周大队长,我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周景接过朝纸上瞄去,许岁良的字很潦草,是那种别人看不懂的飞舞,倒是和他的一位友人有的一拼,所以周景勉强读懂了意思。
“肾脏需要匹配。”许岁良站起身,“受害人不能随意。”他伸了个懒腰,“刚刚你没在,我简单调查了一下,受害人都去过二医院做身体检查。”
闻言,周景折好单子揣进了衣兜里,他抬头对上许岁良的视线,“有件东西想让你看看。”
许岁良疑惑地歪歪脑袋,“?”
“钱志死了。”周景说。
许岁良微愣,“刀疤男?”
周景眉梢轻挑,默认。
许岁良舔了舔唇,“去哪儿?”
“带你看点儿有趣的东西。”
“停尸房?”
周景点头。
许岁良扯开腰间系着的袋子,亮出了里面的病号服,“逃出来的,拆礼物至少让我换件像样点儿的衣服吧?”
周景眼神瞬间变得无奈。
……
·
五分钟后,许岁良徜徉肆恣地走了出去,风衣大敞,衣摆被脚下升起的风扯了起来,给人一种出场自带BGM的既视感。
周景跟在身后,抓住即将飘上天的许岁良上了一辆大G车。
许岁良坐进副驾,不知为何,面对今后的一切未知血液沸腾了起来,对这份职业有了无比的激情。
他低头扫一眼身上的白衬衫和全黑西装裤,思绪不禁飘回到了几分钟前。
……
“没有多余的衣服。”周景从衣柜里挑出一件衬衫和西装裤递给许岁良,“凑合一下吧,布料薄,你要是想抄风度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废话,那肯定选风度啊。”许岁良将外套丢一旁,利落地脱掉了上衣,“这病号服漏风。”
周景视线在许岁良被包扎的伤臂上停留了一眼,不自在地将眼放去了一旁。
许岁良套上衬衫瞟了他一眼,抓纽扣的手一顿,突然凑了过去,正面向周景的方向,笑呵呵地张开了双臂,“周大队长,手不方便,帮帮我呗。”
周景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他没拒绝,板着张脸抓上了衬衫扣子,从下到上地开始捋,显得十分呆板。
这具身体没什么料,腹部的肌肉线条不清晰,除了有两截劲瘦的细腰外,再也品不出什么多余的味道了。
周景动作利落,很快遮住了上身的皮肤,视线也上移到了许岁良性感的喉结上。
他眉头越皱越深,脸也越发烫热,强忍着心里的羞耻感将一排的纽扣都别好。
许岁良不舒服地扯开了两颗,手指顺带在周景烫热的耳垂上弹了一下,暗暗揶揄了一句,“这房间里确实挺热。”
周景烦躁地别过了脑袋,摸摸兜点了支烟跑外边儿去了。
……
记忆回笼,许岁良垂着脑袋低低地笑了两声。
周景踩上油门莫名其妙地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