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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修行训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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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山观训练的日子单调无比,连着几日,除了训练项目的不同,晚课变成师姐弟做作业外,全是重复前一天的生活,连一日三餐的吃食都没有变化。
师姐弟几人带来的零食肉脯逐渐变少,不得不混着青菜豆腐多吃两碗米饭。
七月的天气,日头旺盛,白高舟学新套路学得疲惫,坐在房门前念叨什么时候才能下雨啊。
下雨后广场不能再使用,虽然有个练功房,但面积不大,只能满足基本功场地要求。
武天睿端着一碗茶,一脸师哥作派:“舟儿啊,别祈祷下雨了,你看两位师姐每天练成少年帕金森,没多说一句话。”
“什么少年帕金森?”谭北乐从院外进来,刚好听见这句话。
武天睿一口水呛在喉咙里,低头使劲咳嗽,一边咳一边摆手,转身进屋,想混过去。
谭北乐可不会让人忽悠,盯着白高舟:“你们说什么呢?”
小师弟自认为和自己没关系,笑着说:“师哥说你和二师姐每天训练结束,像得了帕金森一样,筷子都拿不稳哈哈哈哈。”他想起武天睿说那话的场景,控制不住大笑。
谭北乐回身看山南,两人都很无语,回房间休息去了。
她俩房门刚关上,武天睿从门边伸出脑袋:“舟儿,习武之人要有义气,你怎么能出卖我呢?”
白高舟仰头瞥他:“师姐自己听见的,我可没出卖你。这和义气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帮师哥保守秘密就是义气。你看我,我知道师姐们的秘密,帮她们保守着。”武天睿倚在门边,用道服衣袖擦擦额头的汗。
“你帮我们保守什么秘密了?”谭北乐从屋子里走出来。
武天睿吓一跳。他自认为自己声音不大,怎么谭北乐还能听见。只能说院子不大,房屋相挨,隔音效果堪忧。
他讪讪一笑,看着师姐,眼珠转了几圈,留下一句“我去找叶桓”,直接冲出院子。
叶桓刚好在院门外,手里抱着刚刚去补的道服,迎面冲出来一个身影,他来不及避让,两人狠狠撞在一起。
两声痛呼炸响院子。谭北乐和白高舟同时跑出去,武天睿扑在叶桓身上,捂着额头喊痛。叶桓一只手捂着嘴巴,另一只手还拿着道服一角,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场面十分滑稽。但谭北乐和白高舟都没笑,叶桓捂着嘴的指缝里有血冒出来。山南也从院里出来,几人手忙脚乱一阵子,武天睿坐在屋檐下,他额头上一片红,还有血迹渗出,但他没有心思关注,只侧头看旁边山南检查叶桓的牙齿。
一米七的大男生,全力往外冲撞的力度不小。额头撞在叶桓人中和鼻头上,直接将对方撞出鼻血,门牙牙龈也出了血。
山南检查一阵,发现没有其他问题,瞬间松一口气。要是把门牙撞坏,就得去医院了。她转身看武天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对方打断:“师姐,我错了,我不应该在观里跑。”
“我给师哥道歉。师哥,我帮你洗衣服。”
武天睿虽然比叶桓晚入门,但两人年龄相差不大,同山南很少喊谭北乐师姐一样,他也很少喊叶桓师哥。
叶桓看他两眼,他了解对方不是故意的,连气都发不出来,摆摆手,应下武天睿的道歉,嗡着鼻子说:“你说的,接下来大半个月的衣服都是你洗。”
武天睿连忙点头:“我洗我洗。”
师弟们自己解决了问题,山南不再说话。再不抓紧午休,下午的训练又要开始了,她和谭北乐叮嘱师弟们几句,回房休息。
翁亦千因为早上训练懈怠,被翁非在静室里罚打坐,师姐弟几人没管她。
这天下午,叶桓肿着上嘴唇被翁亦千笑了好一阵,翁非罚她在午后三点的盛日下站了半个小时的桩,武天睿没有逃过师父的惩罚,同翁亦千并排站着。
在广场一侧手腿都绑着沙袋,练习空翻的谭北乐和山南,看向太阳下的师弟师妹,一时间不知道谁更惨。
日头东升西落好几轮,白高舟祈盼的大雨在夜间下过两三次后,七月结束了,日历表翻向八月的那天晚上,狂风大作,雷声阵阵,东清院被闪电照亮一次又一次。
哐嚓一声惊雷,谭北乐和山南同时从梦中惊醒。山南喃喃道:“好大的雷。”声音似醒未醒。
谭北乐翻身靠近她,打了个哈欠:“今晚有人渡劫吧。”
山南没接话。放在床头的手机亮了几瞬,她伸手拿过来,武天睿在群里发消息:“妈呀,好恐怖的雷声!”
“师姐,你们在吗?”
“舟儿吓得睡不着,要挤在我和叶桓中间睡。现在我们三人都睡不着了。”
手机光很闪眼,谭北乐微微睁着一只眼,伸出一根手指,将手机屏幕点几下,调成夜间模式。山南举着手机,由她操作。
两人脑袋凑得很近,一侧头,呼吸交织在一起。
屏幕暗下来,谭北乐睁眼看清了屏幕上的字,嘟囔道:“让他们三人拿着手机斗地主吧,凌晨三点,谁回他们消息。”
山南打了几个字发过去:“闭眼,睡觉。早课不会取消。”将手机扔回原处。屏幕又亮两下,安静了。
窗外狂风、闪电和雷声都没有停,枕头相挨的两个人打了哈欠也没有睡着。
山南翻了两次身,再翻第三次时被谭北乐按住肩:“一直动干什么?”
山南侧躺着,正面对谭北乐:“睡不着。”
闪电亮起,谭北乐看清山南眼里的清明,也正面对着她,小声说:“五点就要起床,睡不着也得睡。”
山南当然知道这点。但是雷鸣交加,想要再睡也不容易。她动了动,想要平躺下去,却被谭北乐伸手揽住肩,又凑近一点。
闪电光亮变小些许,睁眼久了,在黑暗中也能看见对方的轮廓。
呼吸喷在对方脸上,谭北乐看着山南微翘的小鼻头,心中升起一阵冲动,她凑上前去。
山南侧身想避开温热呼吸,被谭北乐凑近的动作打断,轻微的触感在鼻头上,又快速拉开。
谭北乐在笑:“凌晨吻,睡吧。”
原本就睡不着的山南更清醒,她看着谭北乐的轮廓,鬼使神差的,也凑上去,没看方向,亲在了对方的上嘴唇边。
两人都一愣,随即她快速转身,背对着谭北乐。
被子被往上拉拉,一只手绕过山南的肩,垂在她胸前,保持着这个姿势,两人都没动。
山南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和谭北乐睡一张床,两人晚上明明好好睡在床头,早上醒来一个在床尾一个在床中间,脚互相搭在对方身上,逗得来喊她们起床的许书竹大笑。
当时许书竹用手机拍了照,不知道那照片还在不在。
山南想得出神,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眼再次睡着。
这场大暴雨下了三天,中间只停歇几个钟头。因为暴雨,师姐弟几人只能在练功房里训练。道长们将练功房留给他们,各自在房檐屋里练基本功打太极。
练功房太小。横竖的长度五个空翻就能翻完。
师弟师妹练基本功,两位师姐手、腿、腰各绑沙袋,翁非用不长的竹竿挂在她们腰上,练带钩空翻。
因为没有垫子保护,无明子让潇潇帮忙从伙房搬来几捆稻草,铺在地上。厚厚的稻草站上去,人的弹跳力几乎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带钩空翻,费力无比。
空翻原本就以弹跳力加腰部巧劲为主,带钩空翻更是如此,现在有了稻草和沙袋,谭北乐和山南刚开始都没翻过去,翻到半空直直垂下,看得远处的师弟师妹们揪心。
好在旁观的无明子动作快,伸手将人扶稳落下,不会受伤。
试了好多次,当谭北乐第一个空翻完整结束,关注着这边的翁亦千直接鼓掌,白高舟也跟着交好。
其他人没有搭理他们,山南抿着嘴,又失败了两次,跟着翻过去。
有了第一次成功,找到技巧的两人渐渐习惯,带钩空翻一个连着一个,将脚下微微蓬松的稻草踩实了。
大概是用力过猛,这天晚上,洗漱结束躺在床上的谭北乐和山南全身疼得厉害。两人趴在床头,双手伸长,拉直身体,安静待着。
院外雨声停住,翁亦千和潇潇在说什么,一个话里带着笑意,一个啊声不断。
谭北乐侧头看山南:“我们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给对方按摩吧。”
小时候练武经常全身酸痛,师父和范姨教了他们不少按摩手法,以前在外训练结束,回房后两人偶尔给对方按一按。
山南正想有人帮自己按一按,闻言快速应下,伸出手直接说:“三局两胜?”
谭北乐应下。
两人用下巴撑地脑袋,看着伸长的手。“剪刀石头布。”异口同声,右手在各自位置,一个出了石头,一个出了布。
“我胜。”山南弯眼笑。
谭北乐运气不好,接下来的两局输了个彻底。
山南笑得明媚,收回手臂趴得更舒适,声音里是占了便宜的狡黠:“来吧,好好按哦。”
谭北乐叹一口气,忍着酸痛爬起来。跪坐在山南身体左侧,拿起床头的药酒,说:“衣服弄弄,等会儿药酒把睡衣打湿了。”
山南翻身坐起,抬手将睡衣一脱,又躺下去:“好了。”
谭北乐怔住。眼前是一片白净的后背。
自小练武的女孩身体匀称,合理的锻炼方法让纤细的身体没有羸弱感,紧实的肌肉在皮肤覆盖下,侧面边缘线条流畅,在腰部收紧,又扩开向下掩进睡裤。
师姐妹以前偶尔坦诚相待,但谭北乐第一次对着眼前身体心跳加快。她轻咳一声,两只手握着药酒瓶,滴了几滴药酒在山南背上,她不自觉屏着呼吸,手上力道很小,均匀抹开药酒。
山南藏在枕头里的沉闷声音传出来:“用点劲啊,又不是抹身体乳。”
谭北乐霎时清醒,大力按在山南肩胛骨处。太过突然,山南哼唧一声,谭北乐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