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也不能阻止我学习【穿书】》只能苟文

5、第 5 章

　　5.

　　时间回到刚开学的日子。

　　副校长雷军接待了一个青年。

　　青年一头漂染的金发，发根处有已经重新生长出黑色的头发，身穿休闲的黑色T恤和长裤。他走路的时候双手插兜，不时百无聊赖地四处看周围的环境，看着吊儿郎当。虽然长得人模人样，甚至挺清俊，但一整个就是街头无业混混的样子。

　　雷校长却表现得挺恭敬。他带领着青年前往旧校舍。

　　“其实旧校舍这里一楼都摆放着杂物，平时清洁工人和学生老师偶尔也会来这边取放东西，一直没出什么事，今天也让老师们过来简单收拾了下，但是……”雷校长顿了顿，没说下去，只掏出一大串旧校舍的钥匙，“总而言之，孟先生，这里就麻烦您了。”

　　“嗯。”孟秋只懒懒回了一个音节，抬手接过。

　　忽然，两人头顶上一阵剧烈咚咚声，旧校舍的天花板较薄，这一串震动让天花板的灰尘细屑一下子倾泻，位置正正好是孟秋的头顶。

　　但孟秋早有警觉，长腿向后一跨，避开粉尘，然而四散的粉尘还是让他皱了眉头。

　　“大概是老鼠，也是时候叫人来学校灭鼠了。”雷校长赔笑。

　　“行了，我先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好的好的。”

　　雷校长忙不迭离开了。

　　孟秋摆着一副面无表情的高冷脸站了一会，在雷校长正式出了旧校舍围墙之后，终于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哈嘁！哈嘁！我靠这臭老鼠……”孟秋一边嘟囔，一边甩着钥匙串往楼道走去。

　　一个小时后，一无所获的孟秋坐在旧校舍某个课室里缺了一条腿的废弃椅子上瞪着手表上的改装小罗盘思考。

　　罗盘屁点动静都没有，觅灵符也没反应。他上上下下将整个旧校舍摸了一通，因为怀疑有密室或是地下室，他都快地毯式搜索了，最后得到的就是一身的灰尘。

　　孟秋又掸了掸衣裤，心想还好他早有准备，穿了黑色的，耐脏。

　　照理说，他这么尽职尽责的啥都没发现，这委托就可以结了，雇主要不放心，他也可以给个保安心的“驱邪”表演服务。

　　问题是这里的确有情况。

　　孟秋被雷校长带领着踏入旧校舍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还有一丝玄学从业者所持有的微妙直觉。

　　只能说，这地方的东西不只是鬼那玩意。

　　孟秋仰头，眼神也变成死鱼眼。

　　麻烦了啊。

　　他身子重心往后仰，椅子的一条腿忽然断了，重心不稳，后果便是带着个大男人一齐往地上翻。发出“咣当”“噗咚”“焯！”的声响。

　　孟秋心里无语，但是习惯了似的起身，将椅子扶起来。

　　再等等，晚上看看情况吧。

　　然而一晚上，孟秋也没有再多的收获，充其量那种微妙的感觉更强烈了一点，但还是无法捉摸。

　　麻烦的预感成真了。

　　孟秋叹气。他最烦这种要查找调研的状况了，有鬼的话他还能速战速决搞定呢。

　　可是这委托是拿人情换的，他想干脆地将人情给还了就接了。那雷副校长的人脉还挺广，就是因为他想要将旧校舍改建成校史室，但是被这里的校长给否决了，理由还很非科学，所以才想着以毒攻毒，通过人脉将他找了过来。

　　那雷校长本意应该只是想让他做个样子，可惜……这里确实有问题。

　　看来只能找应该知道点什么的校长问话了。

　　……

　　从校长室出来，孟秋神色宁静，颇有点立地成佛的感觉。

　　啊啊。

　　他恨谜语人。

　　校长说话遮遮掩掩，意有所指最终却又不达其意，相当于什么信息都没给。

　　校长的态度摆明了不想让他插手，那雷副校长倒是可以帮忙，但是他全然不信这些，也不知道内情。

　　孟秋苦着脸。

　　虽然他对这种情况不是完全没办法，但是那会费他很大力气，过程繁琐至极，还会消耗他储存的大半符篆……这委托的价钱根本抵不上。

　　所以说，人情债难还。

　　孟秋认命地去找雷校长要这所中学的校史看。他定了一周的时间，要是一周内还找不到线索，他就只能用那个费时费力又费钱的方法了。

　　一周很快过去。

　　在海量的校史资料中，孟秋看得昏头转向。雷校长是上半年才调过来，提供不了什么信息，他自己这形象不好又在学校晃荡，好不容易从教职工口中探听出一点点关于旧校舍到时某些学生退学的事，也因为防备他没再说下去。学生的名字他都没套出来。

　　至于学生档案……那雷校长权力不管这块，档案室的人也不给孟秋查看。

　　主要是学校这个场地太克制他发挥了，雇主也是个不给力的，只是表面尊敬，其实内心根本不信这些东西，只是为了做出来给人看，好让改建旧校舍的审批通过。

　　只能大出血了吗？

　　孟秋表情痛苦，在住处将箱子里的符篆掏出来，一边点，一边心在滴血。

　　忽然有快递电话打进来固话，说有文件放在一楼信箱。

　　孟秋挑眉。那个固话是他事务所的固话。

　　知道他这个事务所，给这里送文件的，除了推销的，就是委托。

　　要是委托也不错，这次肯定是亏了，他急需回血。

　　他下楼，在信箱中取出文件。

　　文件袋上面什么都没写，十有八九是委托了。

　　他哼着歌回去室内，一边撕开文件袋，取出里面有一定厚度的文件。

　　孟秋一开始只是轻松地扫了两眼，忽然定了目光，认真看起里面的内容来。

　　十五分钟后，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值得高兴的是，他应该不用大出血了。

　　*
　　秦七七很累。

　　她熬夜好几天了，为了调查一些事情。

　　天知道她翻了多少线上图书馆，看了多少年份的报刊。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她找到蛛丝马迹，通过校史她找到旧校舍的前身是福利院，但顺着时间往前翻看最早可以追溯到晚清时期，那是一家医院，还是妇科医院。

　　检索归纳信息是一门技术活，秦七七这一周压缩了自己学习的时间投入到这事上，还好让她做出点成果了。

　　踩着周日邮局下班之前，她将资料寄了出去，用的速递。

　　她自己搞不定学校的东西，但有人可以。

　　秦七七庆幸自己记忆力还不错，记得小说里面除了男女主之外的一些玄术者的信息，特别是其中一个神秘莫测的高人，总是作为背景板出现，但是出现了之后事情必解决。小说里对他或她的描写极少，都是出现在他人口中，听闻才能不低于男主，而且行事也颇为正义。

　　神秘高人还开了一家叫“七月咨询调查事务所”的公司。

　　她没钱，只能靠信息引起神秘高人的兴趣，若他/她确实和小说里那般正义，应该会来。

　　大概。

　　没寄给男女主是因为她推算过时间和小说剧情，知道他们俩现在大概还在某个深山老林找水猴子，等他们看到资料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要是这也行不通……那她就只能休学一阵，等学校的血胚胎风险过去再回校。或许会出现牺牲，但事情真的严重了之后，肯定会有人亡羊补牢，那之后学校应该就安全了。

　　她为自己计划好了所有退路。

　　这段时间她的压力有点太大了，天天对着何老师上课，有时还得连堂，她一直忍受着那跳动的血胚胎，精神上的压迫不用说，还得每天放学立刻去争分夺秒查资料、探听消息等等。睡眠时间减少了，质量也不太好，后果就是眼睛下面多了一层青黑。

　　所以终于将信息寄出去之后，她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已经尽全力，要是这之后还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那就不是她的责任了。

　　她走在从图书馆回家的路上。已经傍晚六点多了，她现在很困，也不想去社区食堂，想着回家煮个速食饺子就算了。

　　晚上还要复习呢，因为查资料，她少刷了多少卷子。秦七七捏了捏山根，眼皮快要耷拉下来。回去还是先眯一会再刷题吧……

　　拐过前面的拐角，穿过一条小巷就是小区门口，秦七七垂眸转弯，余光看到前面正好一个红色的身影，差点撞上的前一刻，秦七七赶紧停下脚步，向后微退，条件反射地开口道：

　　“抱q……”

　　“歉”字没能说出口。

　　可能以后都说不出口了吧。

　　秦七七的脸直直对上另一张脸。她们的距离只有二十厘米，或许更近一些。秦七七能清楚看到对方稀疏的睫毛，或许还有毛孔，苍白泛青的脸上没什么血腥的，就是五官不怎么协调。

　　像是儿童节有时候会玩的蒙眼摆五官的游戏时会出现的奇怪的脸，夸张地能哄堂大笑的程度。

　　她的眼睛一上一下，还带点旋转，鼻子在中央，就是有点歪了，也塌了，嘴巴……秦七七找不到在哪，可能没贴上去。

　　但她又是“生动的”，眼珠子转动着，盯着秦七七漆黑的眼睛，似乎还变了表情，脸颊上一条伤痕般的竖线裂开——让秦七七终于找到她的嘴巴在哪。她从未如此正面、近距离地观察到那些东西的脸。

　　啊啊。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什么东西。

　　她为什么要停下来。

　　来不及装看不见了。

　　她会死吗？

　　动不了了。

　　真正恐惧的时候，人是完全动弹不得的。因为在远古祖先的生物传承记忆中，运动的东西总是比静止的更容易被天敌发现。

　　……可现在天敌正盯着你看，所以也没什么意义。

　　秦七七挺羡慕那些能够在极度恐惧下晕过去的人，那是脑中的保护机制切断了让人崩溃的画面。悚然、恐怖、绝望一股脑地冲上天灵盖，把她的脑子搅得天翻地覆。但她清醒得很。

　　——清醒地明白她要死了。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