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成为质子 ...
-
咬着牙,带着前所未有的恨,怒,有所压抑的问出。
李邵仪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整张脸阴气森然,双瞳发红,面部很是狰狞。身子隐忍这颤抖,两只臂膀僵硬发直,小手在衣袖里,怕也是紧握着拳……
倒是忍耐性不错。
遇事性子太急,会错露很多东西。
她这样的性子不错。
怕是现在都气疯了,恨死他了。
还能好好询问他一句。真是值得嘉奖。
李邵仪轻声说,“在宫里我许他们一个时辰听命与你,出了密道才是你的一个时辰。现在你的时辰未到,他们的却是到了。”
呦呦眼睛一翻,嗤笑一声。
玩一个时间差。
气急,疾言怒色。“你厉害,你厉害。”
简直是咬碎了牙咽肚子里。
李邵仪知道她气的太狠,再逼下去必定是要鱼死网破,他不想这样。
便缓和地弯下身子,带着一脸歉意。
“你做的很好,是朕子女里面,最厉害的一个。”
呦呦两眼一翻,哼嗤一声,心里直到:废话,最宠爱的儿子都还需要我给他做替身,以备免于被迫害,能有几个脑子清明的东西。
别开头,咬着嘴半天,才问。
“今日你也知道我的势力,我认了,你把望舒放了吧,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李邵仪绕开这个话题,反问到:“你还有近一柱香时间,不做做努力?”
呦呦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眉毛一吊。
“我走的出去?就一个他我就难离开。”
语调尖锐的很,李邵仪觉着耳边开炸,直接起身。
目光只是淡淡的扫过去,看着管之。
管之被看的,直接跪下身子。
呦呦顺着目光,也看过去,觉得好像有些奇怪的氛围。
故而在李邵仪和管之二人之间,视线来回走了好几遭。
她大胆的问了声,“你可愿帮我出去?”
管之跪在那里,半响的不动,呦呦忽觉自己是傻子,这是在异想天开的想什么呢。
李邵仪的护卫能帮她?
还真是不曾想,这个护卫真的帮她。
管之起身后,牵起呦呦就起身就朝门外冲去。
李邵仪应该想到了这个结果,在管之起身的一瞬间,他淡淡森然地声音响起。
“抓回来。”
呦呦刚起身,耳边一道疾风黑影掠过,一只死气幽幽的鬼爪扣在她的左肩胛骨上。
疼得呦呦一记闷哼,整个人跟抽筋一般,浑身僵麻。
还不待她伸手掰开。
管之身形一晃,一直手已经在她肩上掠过来。
两人便开始交手。
她只觉两道人影在身边来来回回,却看不清二人的过招。
站在风中漩涡之中,她明台清澈。
来来回的阴影里,她看着李邵仪,又是他。
他在试探管之的衷心,和她追寻自由的欲望强度。
他又想知道什么呢。
为什么与自己亲生的爹爹在一起,就硬是没有一刻不是算计了?
她走在哪里,身边全是算计,只要有一瞬的放松,都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呦呦此时蹙紧眉头,有种欲哭无诉的感觉。
感觉就像是天地偌大,她只有孤身一人,且步步为地狱……她淌着刀山火海,需要拼命往前走。
她眯着眼睛,看着李邵仪,心中百感交集。
恨也多,怒也多,无诉也多。
“李邵仪,我恨你。”
平平静静的说出口,倾泄出了她此时的情绪,或者说,根本没有夹杂任何情感,疏离至极。
李邵仪听到这句话,心里被扎了一下,好似有些疼,又好似有些麻……不痛不痒的感觉,又像是扎到了心底里太深的地方。
无法描述自己的感觉。
只有一愣。转而,“哼”了一声。
呦呦觉得管之必输。
目前,没有一件事是不在他手中计划内的走向,所以管之肯定是赢不了的。
呦呦淡淡声音而起,“管之,住手,时间到了。”
耳边的拳风掌风依旧不绝。
这时,那黑影抬起一脚踹过去。
管之飞出去,砸在门板上,弹到地上,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
她左肩上扣着的手收回,一阵偏麻激流在体内奔走,又麻又疼。
她额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面色露了点惨白,却疼得一声不吭。
争锋相对,哪敢示弱。
那个黑影是一位成年男子,一身黑色劲装,器宇轩昂,一副血性男儿的模样。
躬身抱拳礼,然后消失在房间里……
只是带起了她的发丝,形如方才房间里没有这个人一样。
李邵仪:“望舒,不能放,他知道你是女子。”
呦呦漫不经心的模样回答道:“那又如何?”
李邵仪摇摇头,“他不行,随随便便就招供你要去懿亲王府。以后若是被人发现,他一样会供出你,这威胁的太多……”
她整个人严肃起来,依旧散漫的口吻。
“剜了他舌头不就可以了吗?”
天真质朴的声音,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安守义不知何时出去,此时正提着略受小刑的望舒进来。
望舒听见她说这样的话,有气无力地大声怒骂起呦呦来。
“我帮你一场,却要落个剜舌的下场?你那般慈眉善目都是装出来的嘛啊?你好狠的心。”
安守义从袖子边摸出一把银色的柳叶小刀,一手擒住他的下颚,小刀伸进去一搅弄。
一块红彤彤的肉掉出来。
望舒凄惨的叫声顿起,一张嘴,从口里扑出来的尽是大口大口的血,洒落一地。
这一段速度过快,看的呦呦头晕眼花,胸口起伏太盛,呼吸都没法连住。
心里莽白一片,不敢想。只是嗓子里有些粘连的声音,从发酸的鼻腔里出来。
对不起,不这样,不这样……你就是死路一条。
好半天,呦呦才唰红着眼,余光看了一眼勉强站起来的管之。
看向李邵仪。
嘴里不住地吐出:“威仪赫赫的帝王,非得为难我一个孩子做什么。你不觉得残忍吗?”
李邵仪点点头。
“似乎有一些。”
然后深邃的眼神与她交视了一会,继续道。
“朕只想你做一件事而已。”
一听一件事,八成又是和她哥哥辰王有关,不就是替他去死一死嘛,便不耐烦。
情绪骤起。“直说。”
“明年南息国使者要来,两国交换质子。朕要……”
呦呦没好气横插过去,透着不可置信。
“你要我替李清辰去作质子?”
李邵仪摇摇头。
“朕要你去偷他们的兵防图。”
这话说的,呦呦睁大眼眸,心里过于震撼。
怎么,偷完是打算攻打嘛?要挑起两国战争吗?此时东唐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已有数十年都没有战争,怎得……
脑子里是百转千回,张口确实一句。
“如果没有我,你还会有这个计划吗?还是准备让谁去?”
李邵仪直淡然回复到:“没有如果。”
继而继续说到:“完成后,这道空白旨意朕给你留着。之前我们有击掌过。”
呦呦想了想,不成功便成仁。
反正也是天天送死。
“多久。我要去多久。”
李邵仪接下来的声音,决定了她多长时间后会自由,故此,呦呦抱以极大的渴望去细听。
“你多久能偷回来,就是多久。不能,就是上次的击掌之约,十年。”
呦呦此时,心里平静一些,浅浅笑道:“那我不偷,十年之后你也能还我自由是吗?”
李邵仪点了点头。
“你去了之后,越快,不就越能更快的得到自由吗?”
呦呦浅思一番。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抬头,眼睛喜咪咪的。
“我刚才在懿亲王府看见了一个人,纪祁迟。他怎么成了连下人都敢驱逐的人?”
提到了纪祁迟,李邵仪神情终于有一丝丝变化,却不太大。
“印证是他教唆下的毒。你不是误喝,你是故意让朕知道的吧。为什么?单纯的想告诉朕?你会这样有心?”
呦呦摇摇头,“不,我只是想让你拔出萝卜带出泥,处置处置皇后和李清运。尽快的让我那个圣光普照的哥哥坐上太子之位,我好得自在。如果你和曲是欢死了我能得自在,我觉得你们还是死了比较好。”
说罢之时,她略显神情悲凉,语意里带满了恶意和诅咒。
李邵仪皱着眉毛,虽说已经习惯了她的恨意,但每每听到,还是略显刺耳。
顿了好半天,李邵仪才说。
“那你可要失望了,朕只是将纪祁迟的身份贬为平民。纪将军乃我国肱骨之臣,正受重用呢。”
打一棒子给个枣。
“纪家这么好打发?”
李邵仪挑开话题,上下看了一眼她,问道。“初春就是你的生辰,你可有想要的礼物。”
“有啊,愿望可大了。你不愿意做。”
着急忙慌的一个时辰,身心俱疲,现在饿了。
李邵仪看出来了。她现在已经平静很多了,没有刚来剑拔弩张的愤恨。嘴巴吧唧吧唧的小动作和曲是欢简直一模一样,缩小版的更可爱。
看着不带刺地她,心里一软。
“安守义,去,买个她爱吃的饼。”
呦呦忽然怒目一横,扫在李邵仪身上。
嘴里直嘟囔着:“之前还问我住哪里,吃什么……哼。”
李邵仪一看露了点馅,摸摸鼻尖,讪笑起来。
“你为什么用他们,只用一次?”
李邵仪指了指靠在门边捂着胸口的管之,白面少年此时脸色有些不太好,唇色泛乌。
呦呦顺着李邵仪的指尖看过去,管之的模样似有不好受。
方才他救过她,难免需要陈点人情,心里略带点悸动。
看着李邵仪面含些许期待,想了想刚才一路,那四个人,略带傲娇。
“给你一个面子而已。”
李邵仪听着这个回答:“哟呵。”
开朗的笑起来。
整张脸依旧威仪,利剑似的浓眉软和一些,稍微有些弧度,看着就像一个暖心和蔼的爹爹一样。眼神里的算计与精光此时也柔和不少,掺扎着写宠爱。
呦呦觉得,这样的李邵仪真是很容易陷进去,与他沆瀣一气,听之任之。
很让人亲近,倍感距离拉的太近。
过于亲近让她下意识退后一步,在李邵仪的亲近里,她自己在失去理智前,退出了一步。
就一步,便是一到天堑,巨大的鸿沟。
一人在这头,一人在遥不可及的那头。
李邵仪细细地注视了这一细节,心底当下有些杂乱。第一次有人,是这样不上钩的。
还能与他产生距离的……
眼中此时暗沉了两分,就在呦呦视线平视过去时,李邵仪别开脸去,面容依旧如冬日暖阳般和煦。
在她看不的地方,有些阴沉。
她指着管之,“你的近身侍卫不需要治治伤?我看似乎有些不轻。”
呦呦视线再次落在管之身上,他皎白的面庞此时毫无血色,嘴角里又有新溢出来的血,已经偏近深红一些。
想是严重了点吧。
她对内伤可不了解,却也知道有内伤一说。
李邵仪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这样放着他。
呦呦突然看着,神经了想:会死吗?
那她有些想救她。
不待她张口,李邵仪先阻断了她在嗓子里的话。
“送你了。”
次日。呦呦正闭着眼睛在院子里合欢树下面悠哉的吹着风。
一只手正摸着身旁的坟头,指尖来来回回的跳跃在黄褐色的土上。
土包旁边有好几摞书围着,跟堵矮墙一样。
“今日上元节,你喜欢什么样的花灯呢?”
呦呦此时就权当江木还在。
一抹阳光穿破冬日,从合欢树的叶隙里洒出一道光,静漠的照在她的脸庞上。
细嫩,还透着一层微微弱的粉色光芒,浅浅的。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衣劲装的少年,十四岁的样子。
身姿高挑,踩着白色的靴子款步走来。动作轻缓的很,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他走进坟堆,将怀里包裹的布袋子打开,一道热气上涌,含着芝麻香气。
伸手,拿出一张递出去。
这时,他一抬头,就看见方才闭目仰躺的小孩已经坐的笔直,等着他手里的饼。
她真是饥渴难耐,尚未手伸直,她已经抢夺在手里了。
大口大口地啃起来。模样,十分不涵静。
呦呦看向对面的少年,一边吃一边才发出“啧啧”地赞叹声。
哽了好几口,才能说话,第一句便是。
“我喜欢你,你好看。”
他此时显得局促不安,手脚感觉怎么放都不对,整个人难安。
想张嘴,却也张不开,最后合上张开好几遭后,才慢慢腾腾磨出一句话来。
“你,不端方。”
呦呦的饼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噎着,睁着大眼睛,满含嗤笑。
“你要是我,能活着都不错,还端方。那是什么东西,没人教过我。”
继续吃。
他拿着饼进了屋子,剩她一人在院子里。
呦呦只觉着这人小气,一句话便不行了,这就走了。以后听命能好使?
胡乱啃咬着饼子,心想:要了个祖宗回来了,这难不成还要早晚三炷香供着不成?
这时,一只杯子递过来,氤氲上浮。
“喝吧,吃慢些。”
语调淡淡然,感情是不夹杂的,但好歹也显得两人距离不甚好远!
呦呦接过,茶盏温温的。水还没喝在肚子里,只听见他说。
“我不叫管之。我真名是向笙。我们家之前是镖局,因一趟官镖被劫,全家下了狱。我曾天牢越狱,却救不出我父母,故此皇上以此为胁,教我作他的带刀侍卫。”
呦呦虽没抬头,却一字不卯的听了进去。
能越狱天牢,这武功就相当不错啊。她却皱了皱眉,还是败给了李邵仪的暗卫……
李邵仪肯定觉得他是可塑之才才留在极近的身边,不然拿了人家父母,让人家带刀,不就是时时刻刻须得警惕好嘛,这多累。
那为什么敢在李邵仪面前想要救她?
“那你都这样,还想帮我?”
头顶一个声音不快不慢得传来。
“我,我不分青红皂白的卸了你一臂……终是对不住你。况且,也没帮上什么。”
声音满含歉意,越来越小。
跟被风吹走了一样。
“我那个父皇把你送给我,你可有什么感想?”
呦呦抬起头,直视,看着向笙。
他面上微红,局促得很。
“我跟着你,我父母能平安……”
声音硬是跟喂了蚊子一样,有些小。
搞了半天,还是有利可图才跟着她……呦呦心里有些不悦。
突然有个动作,仿佛习惯了一样,伸手摸了摸旁边坟堆上的土。
江木,我有点想你了……
“我从现在开始,是你的侍卫,保护你的生死,直至你的使命结束。”
向笙这句话说的算是比较坚定。
呦呦却心生悲凉。
使命?什么使命,还不是从在东唐送死给换到了南息嘛。
她简直是除了“死路一条”,别无他选……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不可能信你,因为你是李邵仪的人,而非我的!”
向笙的使命,就是护她生死。
那率先留在她身边则是重点,不信任,在保护的途中过于受损,不利于他完成使命。
这可不行。
便不假思索道:“今后,我是你的人。”
她鼻息里一声嗤声,举着小半个饼,“去你的,我才懒得信你。”
呦呦起身抬步想走。
向笙突然错开一步,上前,堵住她的去路。
她抬起头,看他一脸神情严肃,一脸认真的样子。
铿锵有力的问:“怎样你信我?”
他低着头,看着这个八岁的女童,以后,就是他的主子了。
她流光水瞳晶莹透亮,合似一股子清泉,清澈见底却又无底。面容似有倾城之貌的方向延生的趋势。
既有曲贵妃的娇俏媚人描绘,又有皇上的果敢威仪傍身,还兼着她浑然天成的狡猾和痞像。
简直时而似狐,时而似虎,还时而似恶鬼。
想着她在宫里喂人吃骨灰的劲儿,与此时判若两人,怎么也觉得这孩子有些毛骨悚然。
硬着头皮,也要护她十年平安。
不然,他的爹娘怕是走不出牢门一步。
呦呦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留守在她身边,形如李邵仪的耳,目,嘴。
看他如此认真的模样,呦呦突然觉得,还是成全他为好,不若,今日这一步她是迈不开了。
小退半步。
“你……最不喜欢什么?”
向笙眉头一皱,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吃,豆腐乳。”
然后他说罢,一脸难忍的表情。
滑稽的印入她的眼。
呦呦风轻云淡得说,“好办,你去多买些。然后你懂的,做到了,我信你。”
向笙艰难的黑着一张脸,点点头,认认真真的出去了。
呦呦本只是想戏耍他一番。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真是和江木不同,臂膀都宽上许多。
她还是决定收留向笙在身边,至少他是有自己原则的,而不是以李邵仪的原则为原则。
她的身边需要李邵仪的耳目,不是他也有别人,不然李邵仪能把控得住她?
他身处江湖草莽,镖局的公子哥,讲的也多是江湖义气。可比一些太监宫婢要强。
免得来个是非不分的胡乱报奏,她可是一点儿自在也没有。
向笙还是有些人气的,而不是一张奏报一样,在她与李邵仪之间传来传去,形如死物。
呦呦轻笑起,眼睛里闪着小算计的精光。
殊不知向笙现在觉得呦呦就是地狱里才爬上来的小鬼,既心生恶意,又古灵精怪,尽是歪点子。
且还踩他的小尾巴,是他老老实实递出去小尾巴被踩了……
正则八年,上元节,辰王因毒杀皇上被关禁闭,一年内不许出辰王府,连带曲是欢也从贵妃降为妃位。
前朝后宫皆是一阵哗然,非议良久。
呦呦知道后,只是浅浅一笑。
这就不将心爱的女人放到心尖了,简直是将她变成了他的心。
再宠着,曲是欢以后定要生出事儿来。不是个安分认情的主儿。
曲是欢退居自己的宫殿,日日闲侍花忙看书的,小日子也是怡然自若。
倒是枝香被突如其来的冤枉和一干人等被赐贬有些担忧,不免心生慌乱。
眼见宫门闭锁多日。
她还是问道:“娘娘竟一丝也不慌?难不成是奴婢将那‘声音’拖出去是被皇上知晓?”
曲是欢眼眸都没抬,拿着小剪子,认认真真的将多余的花枝剪下。
待枝香急不可耐时,她才缓语:“见宜他太理解我了。我就想这样简简单单过日子,不太想出去见那些莺莺燕燕。且我的清辰也可以静心闭府,免遭一些不必要的事情迫害。怎么不好?”
枝香原想张口说些什么,最后也闭上。
宫里要应付的事情确实不少,这样也是清净。
没有口角之争,没有时时提防,算计,揣度人心。
“但是,辰王殿下不是闭门造车吗?”
曲是欢手上仍旧细细的剪着枝叶。
“你忘了她?清辰该出去体会民情就出去,该去做什么就去。总有人兜着。”
曲是欢的一点,枝香一下子想到那个孩子,面庞与辰王一模一样。
独独眼神里对他们尽是嫌恶,从骨子里透着对娘娘的恨意。
还想替那孩子申道两句,却也知道娘娘是不会放过她,便将话咽了下去。
默默疼着那个孩子。
“该让她试毒去,免得以后在这里吃的不是亏,宫里这就是常招。”
枝香已在心软心疼,磨蹭半响,终是问出一句。
“不过一个月,便是她的生辰,娘娘可给她想好了名字?”
曲是欢横眉冷目,一记扫来,枝香浑身一个颤栗。
启合檀口:“未曾。”
语气突转。
“你将心思多多放在她身上,她逃跑的时候你可追的回她?要不是她乖乖的回来……”
曲是欢整个人突如寒锋,正直指枝香,型如一柄剑钉在枝香的额心,令她生死一线的感觉。
枝香认罪,小主子跑的时候得罪了懿亲王也没找到她,要不是她自己回家,她还真是,无法寻得到她。
至少一日是不在控制范围内!
枝香正要跪下请罪,曲是欢斜睨了一眼,只道。
“下去,多盯着她。试毒的教习师父早早送去,你真为她好,就让她多学一些求生之道傍身才是对的。以后再露出马脚,你只能害死她与本宫。”
曲是欢一字一句说的轻柔,组成一句话之后,偏生的跟荆棘从一样,令她有无比难以挣脱的痛苦。
只得道是,便退下身子。
教习师傅果真不日就送到了呦呦门前。
枝香带个一个鹤颜老者,敲开门,结果是个十四五六的白衣少年,清俊飘逸,是副好仙姿。
她先是一愣,嗯?这是?
向笙知道她是是谁,躬身请枝香和老者进门。
刚踩进院子,呦呦就独身站在厅前。
蹙极了眉,看着他们。
张嘴第一句便是不客气。“你来做什么?他又出事儿了?”
枝香一脸和蔼,硬是想套近乎,仿佛呦呦是她的孩子一般。
“没,香姨就是想看看你。”
呦呦哼笑,抬手指着颇有道骨仙风的老者问道:“他也是你请来看看我的?那看完,赶紧滚蛋,本小爷这里,不欢迎你。”
向笙皱了皱眉角,这女子说话实在不雅,心里有些指责,却没说出来。
呦呦看见了,指尖调转对着向笙,“你在腹诽我什么,滚去卖烧饼。”
向笙脸色稍有泛青,点点头,安安静静的出门去了。
枝香朝前一小步走着,“这是你娘亲给你请的新师父。”
她一听就曲是欢,相当没好气。“教习我哪门子?你且道来,我看我愿不愿意学。”
一般是教习师父往常都是水含送过来,今日是她,要么有事,要么这个师父不是一般人。
枝香有些为难,扭扭捏捏欲说还休好半天,才说。
“教你认毒。”
心道:哼,不就是试试毒,识一识毒嘛。
之前水含都说过,贵妃娘娘要这样对她。心里早有底,不算唐突惊吓。
本想同以前一样轰走的,却想到明年夏至南息国前来东唐交换侄子,她要去。
识毒也是好事儿一桩。
院儿里安静半响,呦呦才道:“那留下。以后还是叫水含来,你不要来了,看见你和看见他差不多!”
“这位师父,该如何称呼?”
那位老者似归隐之人,身上不沾凡事,还带着仙气一样的感觉。
一身浅显灰白的衣裳也穿的有些许仙气缭绕的感觉,此人必是不凡。
“无名。”
呦呦一愣,这是世外仙人无名呢?还是叫无名?
笑道,“有趣。”
接着问:“你怎么下毒?”
那鹤颜老者一抖衣袖,“诸身带有一千零七十八种毒药,你靠近我便亡。”
心里有些波涛,这么厉害?
呦呦抬抬下颚,指着枝香,“她怎么没事?”
老者全无表情,脸上僵着。
“有毒亦有解,我想毒谁,便毒谁。”
突然衣袖一扇,与他相距近一丈来远的呦呦直接到底,昏死过去。
……
呦呦自此以后便跟着无名习毒。
次年。
正则九年,夏至前夕。
听闻南息国使者正朝着东唐而来,整个京都都有一种不一样的欢乐气氛。
而她!却知道,她的使命也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心里不免有些慌张。